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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理解陈朋的思维模式，至少现在我还不能理解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按照他的想法，他只是囚禁了马灵，并没有直接动手杀害了她。
可是马灵却是在他的手里才断送了性命，不管陈朋如何辩解，我始终觉得马灵就是因为陈朋才死于非命的。
而且，直接杀害马灵的于老板也是在陈朋的诱导下，才会一步步将马灵玩弄后，又残忍杀害的。
不管陈朋怎么说，至少在我看来马灵的死，陈朋是难逃罪责的。
然而，这只是我们正常人的思维模式，也许在陈朋看来，或许真的就像他说那样，他并不认为自己是害死马灵的元凶，而是在帮助马灵解脱。
可是，这种解脱真的就是马灵需要的吗？
虽然，我没见过马灵本人，更没有了解马灵的过去，可是马灵辛辛苦苦的读完大学，她是有能力给自己规划未来的人生道路的。而且，未来的事未必会像陈朋说的那样，马灵就一定比同龄人输的更多，这一切只是陈朋的一厢情愿而已。
也许，真的像陈朋说的那样，我不是变态杀人狂，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变态杀人狂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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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裕沉默了很久，都没有想好该怎么和陈朋继续谈下去，最后是陈朋开口让两个人的谈话才有了继续下去的可能。
“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就像我最初一样，面对一个自己无法解释却不得不去寻求答案的问题，这种深陷泥潭的痛苦，我比你更了解。”陈朋淡淡地说道。
“我和你不一样！虽然你曾经传授过我很多知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会像你一样，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年裕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他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陈朋，喉咙涌动了一下，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口水，深深地的呼出了一口浊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世界上没有两个人是一样的，即便是双胞胎也是不同的，不过人心却很相似，思维模式就更相似了。作为你曾经的老师，我现在很想给你提点建议，如果你想听。”陈朋放缓了语气，完全没有了刚才那些咄咄逼人架势。
“你说！”年裕盯着陈朋的眼睛说道。
“在我带过的这些学犯罪心理学的学生当中，你的思维模式和处理问题的方式算是我见过最优秀的，不过你也有你的缺点，就是你太感情用事，而且做什么事情都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干扰，这些直接影响了你对事件本身的判断。”陈朋的语气轻柔，完全不像一个在监狱等死的罪犯，也不像一个变态杀人狂，更像一个老师在悉心教导自己的学生。
“这个我知道，我自身性格上的缺点我很清楚，可是……”年裕的话到了嘴边，硬是没有说出口，被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可是……你想说这个跟我们现在谈话的内容不相干，对吗？”陈朋看着年裕问道。
“对！现在不是我们讨论我性格上都有哪些缺点，而是在说你，说你的做过的那些事。虽然，我不会像别人那样非逼着你说出点什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了解你最真实的想法。这不仅因为我们都是学犯罪心理学专业的，而且我现在也是干这个工作。”年裕语气非常坚定的说道。
“呵呵……让一个曾经教犯罪心理学的老师，一个变态杀人狂讲述自己的犯罪心理，你不觉得很可笑吗？”陈朋大笑着说道。
“可是……”年裕望着陈朋，有些无言以对。
确实如此，在年裕的心里一直对这个问题很纠结。让曾经教授自己犯罪心理学的教授，讲述他自己是怎么变成变态杀人狂的经过和犯罪心理，确实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可是，现在的年裕已经别无选择，既然一头扎进了这里，在没有弄清楚陈朋的罪犯动机和心理时，年裕是没有办法对自己交代的。
狭小的审讯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安静的让年裕不仅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更让他感到无比的压抑。
“对于马灵这件事的整个过程，你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答案，本来我是不打算在继续给你讲述后面的案发过程了，不过看在你是我学生的份上，我今天在告诉你下一个案发过程，算是当老师的一点心意吧！如果你还不能告诉我，我想要的答案，那么下次谈话就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谈话。”陈朋看着局促不安的年裕开口说道。
“好！你说！我听！”年裕看着陈朋的眼睛，希望从里面看到一些自己能看懂的意图，可是到最后也没有得到他自己想要的东西，只能任由陈朋继续主导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对于陈朋要年裕每听完一个杀人过程，就找出这个杀人过程中的漏洞，年裕实在有些为难，虽然在学校学过一些关于刑侦方面的知识，可是年裕并没有实践的机会，更别提只是听了陈朋的讲述，就能在整个过程中找到案件的漏洞了。
可是如果年裕不找出下一个杀人过程中的漏洞，陈朋真的会结束他们之间关于“11.11连环杀人碎尸案”的一切谈话，这点年裕深信不疑。
…………
当刘明走出那个破败的老旧居民楼后，他的身后跟着哪个刚刚还和他尽情缠绵的少女。
黑色的露脐小吊带背心，薄的站在几米外就可以看到背心里面的一切；短的不能再短的黑色一步裙，随着恨天高凉的鞋每一次迈步，无法遮掩裙下遗漏的春光。
这个一身衣着暴露的少女，瞥了一眼走在前面的刘明，嘴角狠狠地撇了撇，看着刘明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鄙视。
“MD，现在挣点钱真难，伺候了这么半天，也不说多给点。还一个劲的让老娘做各种动作，真TMD变态。本以为今天能等到一个有钱的主，谁知道又是一个没钱的穷光蛋。唉……有钱的都跑哪去了？还是哪些有钱的都没长鸟？不需要老娘帮他们服务？”少女一边快步走回街边的小店，一边在嘴里小声的嘀咕着。
雨夜的寒风吹打着少女凌乱的鬓角，手指间时暗时明的香烟是少女唯一可以取暖的火源。少女入行两年多的时间了，每天都要接触形形色色的客人，多则十几个、少则两三个。对于下一个会是个什么样的客户，少女早已麻木的没有了期待，每天她都是在被动接受着别人的选择，而这些人之所以能在少女所在的街边小店找少女作为泄火的工具，主要还是因为这些人没钱又管不住裤裆里的鸟，所以才有了少女这碗饭吃。
这个刚刚在刘明身上挣了几百元的少女，实际年龄也许只有十八、九岁。然而，在厚重的劣质化妆品保养下，外加在高强度体力劳动的摧残下，已经完全看不出青春期少女该有的容颜，甚至连身材都已经开始走样。
“啥时候能有一个有钱的主，把我也包养了呢？到时候就是让老娘喝他的洗脚水都行，只要能给老娘足够的钱，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花多少钱就花多少钱。”少女嘀嘀咕咕的抱怨着，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和刘明先后经过的一辆停在路边的车里还坐着一个人，在漆黑的车里注视着这对刚刚各取所需的一对男女。
雨夜的生意格外冷清，自刘明走了以后，少女便再也没有接到任何顾客的光顾。
在东方鱼肚泛白的时候，少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一间狭小的出租房里。胡乱吃了一口外卖的少女，便开始用清水一遍又一遍清洗脸上的浓妆，和身上那些顾客残留下的气息。本就狭小的出租房里，外卖的打包盒已经堆起了小山，甚至有些还未吃完的食物早已发霉变黑，少女对这些难闻的气味理都没理，随手丢掉手里的卸妆棉和湿巾，一头钻进被子里。
睡着了。
整整一个白天，少女都窝在狭小的出租房里补觉，下午五点多，少女从美梦中醒来，为了晚上的生意，少女翻开化妆包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时间临近凌晨一点多，少女刚刚从一个肥胖的中年油腻大叔的身下逃出来，屁股还没坐热，小店的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头戴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的男子，给看店的老板甩了一千元后，指着少女的鼻子点了她的包夜。
少女看了看老板手里的钱，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随即站了起来，走到男子的身边拉着男子的胳膊，妩媚的开口说道：“小哥，熟客嘛！”
半个小时后，城北区一间很小的快捷旅店里，少女一个人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对着坐在椅上的男子做着各种动作。
少女自己安慰自己一个小时后，一直坐在椅子上的男子开口说道：“可以了！”
“那让我伺候伺候你吧！别一直看我自己玩自己啊！”少女跪爬在床上，向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男子爬了过来。
“这个钱给你，房间明天中午之前退！”
没有摘掉帽子和口罩的男子，从椅子上缓缓地站了起来，从兜里掏出几张百元大钞甩在了床上，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旅店的房间。
少女难以置信的看着手里的钱，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顾客。
“这个傻X，看了半宿老娘磨镜子，居然连鸟都没放出来就跑了，真是个大傻X。”少女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将手里的钱盖在脸上，一脸得意的笑着。
少女在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前退了房，拿着昨晚男子给的钱逛了一下午的街，在步行街地下商场里买了两身廉价的衣服，这两身衣服无一例外皆是暴露的款式。
当晚十二点刚过，那个头戴鸭舌帽、带着黑色口罩的男子再一次出现在少女锁在的街边小店，和昨天一样还是给了老板钱，点了少女的包夜。
一如昨夜一样，只是快捷旅店换成了另一家。
一连三天，男子每晚都点少女的包夜，却什么也不做，只是领着这个少女换了三家快捷旅店，每天都会额外给少女一些钱。
直到第三天晚上，在男子准备走前，少女突发奇想的告诉了这个男子自己的手机号，让男子以后可以不用到店里找自己，如果还想这么包夜，直接给自己打电话，她可以出来做私活。
就在少女惦记着明天这个傻瓜一样的男子还会不会来点自己的时候，陈朋刚刚坐进租来的捷达车里，摘下头上的鸭舌帽和口罩，发动车子，直奔城北区的农贸市场而来，车的后备箱里马灵蜷缩在一起，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