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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半截春秋,半座仙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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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高空,云海之上。
  一架民航客机如飞鸟般从蔚蓝天幕上划过。
  飞机中的人们大多低头看着书,消磨无聊时光,昏昏欲睡。
  楚梦天也是这无聊众生中的一员,捧着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古朴陈旧书籍,读得津津有味。
  这是远在美国的老舅爷临终前给他留下来的遗物。舅爷老人家一生轰轰烈烈,商海浮沉中也有一番成就,有了千万家产。
  临终之前,遗嘱特地交代,要将这本《道玄册》留给楚梦天。
  一本封建迷信的老旧书籍而已。将老人遗物研究了个底朝天的几个子女忠实履行了老人的遗嘱。
  楚梦天没想到第一次出国就是奔丧,也没想到原本身体一向健康的老舅爷说没就没了,上一次相见还是在六年前,这一次就天人两隔,不由感叹人世变幻莫测。
  至于老舅爷留下来的这本《道玄册》,楚梦天也不甚上心,毕竟是老一辈的封建迷信了他自己是不怎么相信的,这还是第一次翻看,实在是在这返航回国的飞机太过无聊了。
  楚梦天左边是飞机舷窗,外面只有一片浩瀚云海,右手边则坐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小美女。
  小美女二八年华,琼鼻玉脂,眼眸明亮,睫毛精致如芭比娃娃一般。红唇微翘,皮肤细腻白皙,如瀑长发披肩散落,更增添一分楚楚动人,让人恨不得好好拥入怀中抚慰。
  令不少想要搭讪的男人遗憾的是,小美女并非独自一人出门。再右边,便是她的父亲,一个闭目养神着的中年男人,保养极好,只是眼角稍稍显露的鱼尾纹暴露出其年龄已经不小,往那里一坐就显示出成功人士的气质。
  按道理说,这样的人一般都会坐在头等舱的,可不知为何却坐在这里。
  楚梦天只是刚上飞机的时候讶异于小美女的精致与其父亲的气质,也并未在意太多,萍水相逢,也就十来个小时的航班的缘分。
  如果只有小美女一个人的话,他还有几分闲聊的心思,可其父亲就在旁边,还是乖乖闭嘴看书的好。
  这本《道玄册》不只是从那位祖宗那里传下来的,纸面老旧得发脆,楚梦天翻阅的时候甚至不敢用太大力气,生怕一下弄碎,这就不好了,怎么说也是小时候最疼自己的老舅爷留下来的东西,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书中内容说得玄之又玄,妙之又妙,最前面是一段写得云山雾绕的道法,楚梦天尝试着读了几遍,可惜根本看不懂,琢磨着应该是古代迷信道士修道炼气的法子,作为坚定唯物主义新年的好青年,当然不会信这些,看不懂也不觉得可惜,本来也就是尝尝鲜。
  再往后翻几页,道法有关的内容不过薄薄几页而已,之后的内容楚梦天可就看的懂了。
  虽然也是用古言写成的,不是很好理解,但凭借忘得差不多的高中文言文阅读水平,楚梦天还是能看得懂个七七八八。
  这部分的内容讲的居然是神话故事。
  后羿射日、巫妖大战、夸父逐日、共工怒撞不周山、三教封神、西游……
  这些是楚梦天多多少少知道的,可更多的他不甚了解,过于离谱。
  永生驮着通天峰行走于世间的老道,淡然看世间。
  被一滴雨水淹没的通玄世界,无处话凄凉。
  被杀得无处存身沦落北海之眼的蛟龙,唯恨天地不公。
  笑而天地盛放的天女,美妙绝伦。
  ……
  ……
  种种故事,玄女神子,瑰丽天地,玄奇变化皆纳其中。
  就在楚梦天入神之时,突然一股如兰香气涌了过来。
  歪头一看,竟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小美女正侧头看着《道玄册》。
  被人发现偷看,小美女也不心慌,反而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道玄册》,像是怕被旁边的父亲发现一样,努力压低声音,轻轻说道:“叔叔可不可以给我也看一下这本书?”
  即使是低声说话,那声音也清脆悦耳,如银铃脆响。
  叔叔?
  楚梦天一脸古怪,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是怀疑过往二十四年的人生是不是长得太着急了点。
  很奇怪这样的书为什么旁边的小美女会感兴趣,不过美女既然想看,也是举手之劳,怎么会不愿意。
  楚梦天把书向小美女那边推了推,然后也低着声音说道:“叫哥哥就行了,叔叔太显老。”
  “扑哧!”
  小美女一下笑出声来,然后赶紧捂住小嘴,转头看了下依旧靠着座椅睡觉的父亲,才转过头,眯着眼睛笑着。
  那成一条弯弯的缝隙的眼中透露出促狭的笑意很明显,她是故意的。
  “哥哥。”
  到底还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看了人家的书那就小美女也不好意思故意捉弄楚梦天了,甜甜的叫了一声。
  楚梦天也是无奈摇头笑了笑,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再漂亮他也不至于起什么狼子野心,要是有什么不好的想法,那岂不是禽兽了?
  继续看着《道玄册》,沉浸在书中描绘出的神秘诡谲、波澜壮阔的世界中。
  无穷世界。
  无限奇妙。
  看书的过程中,小美女的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冷眼瞥了下旁边不安分的小美女,冷哼一声。
  小美女如遭雷击,悄悄吐了下舌头,然后端端正正地坐回来,仿佛无事发生。
  楚梦天也有些尴尬,这好像是自己拐骗了人家闺女一样。
  等到中年男人再次闭目养神之后,小美女又悄悄朝着楚梦天那边看去,沉浸在书中描绘的奇妙世界中
  ……
  ……
  时间流逝很快,书也算不得多厚,即便是古文写就,八个小时楚梦天也已经翻过了这本《道玄册》一半的厚度。
  一个故事已然完结,翻过下页,整页上只留下隶书写下的一行话。
  半截风雨春秋事,半座万千成仙界。
  楚梦天怔怔地望着这十四个字,似乎有无穷韵味饱含其中,曾翻阅过的成百上千个故事纷纷扰扰一股脑涌了上来,就像是深深铭刻在灵魂之中不能忘记。
  旁边的小美女亦是愣住,美目迷离,茫然失措。
  就在此时,飞机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颠簸。楚梦天回过神来,将书籍合上,茫然失措看向四周,起初他还以为是飞机飞入气流层中所引起的,马上就会恢复平静。
  但很快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凭空,漆黑夜幕中浮现出一只巨大无比的金色手掌,灿然光辉如同骄阳烈日照耀四方,掌纹蜿蜒入山脉行于大地之上,时而浮现,时而隐没,不知所踪。
  与之比较,飞机不过常人手边的一只小虫,渺小而无力。
  金色手掌握掌成拳,将夜空中飞行即将抵达终点的飞机一把抓住,随后光芒四射再次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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