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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非明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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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录《八易钱爻》光煞篇:出于光而隐于煞气,见鉴而附上,积光而返成像,骇人而心生。忌门、忌榻、忌桌、忌梁,尤甚不可入地,必乱感。光煞出,则必有祸患。此鉴,不复净。
  ——前记
  “江簇你托我一把!”
  “他妈的我们还没有着陆!你让我怎么托!”
  我这才重新反应回来,我们现在是跳楼。
  古卿斋作为古药肆,规模很大,从一楼到二楼的台阶就有六十阶,自然而然,二楼的高度也相应的比平常的二楼楼房高出许多。高了那么多,说明我们的视野好,能让我看到本来看不到的东西,同时也可以证明,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果然是跳的越高摔得越疼。
  江簇再能耐,他也只是一介雇佣兵,不是小说里游戏中的想飞就飞的轻功高手。况且,他还带着我这么个吊车尾,如果就这么跳下去,估计我们不死也要摔个残废。
  这时,我感觉左肋一悠,那江簇本来拖着我的左手已经是松了开来。他倒也是个人物,看准了旁边古卿斋顶梁柱的中镂雕饰一道边沿,大手一扬,就捞着我攀在了那道沿上。好在古卿斋的眼光高,建材都是坚硬的木材,那雕饰看起来不牢靠,在江簇的手中却还是那么的坚挺。
  江簇的这一下动作很重要。虽然持续的时间很短,但是却大大的延缓了我们下降的趋势。剩下的高度虽然依旧不是常人随随便便就可以跳的,但是对于我来说却已经是很好的一次缓冲。
  “你还撑得住不?”我很是轻松,因为衣领被江簇右手紧紧地攥着,倒也不怕就这样掉下去,而且剩下的距离,我自问还是可以不残废的。
  “废话,当然撑不住!”
  江簇的右手还是很紧的拽住我,但是左手却是放了开。
  “小祖宗你还真是说来就来!”早已做好掉落准备的我已经心一横,不就是区区几米...怎恁还是这么高!
  嘭。
  两个人翻倒在地上。江簇那身体素质,落地了依旧是头下了山的猛虎,一个鲤鱼打挺便起了身。我不甘示弱,趁势做了个驴打滚,随后被江簇拖着就走。
  最后的功夫,我转头瞄了一眼古卿斋,那二楼的几个人影...
  他们消失了。
  穿过正厅,绕过屏风,来到熙熙攘攘的街上,我长舒了一口大气。转头看了看这古卿斋,不敢再多待,我拉着江簇就往停车的地方走。
  “喂,你的手,还可以吧?”我瞄了一眼江簇的左手。那手心里有一道长长地血印,只差一点就划出一道口子。
  “你别乌鸦嘴行不。”江簇举起左手使劲的握了握,“你小子在里面到底发现了什么?”
  “呵,一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东西。赶紧走。”
  江簇活动着手腕问道:“去哪?”
  “找雾瞳,”我抚着胸口,“这一次得让她好好看看到底有些什么东西。”
  秦老爷子,萧万青,你们...自求多福...
  在现代,能有着古卿斋这样的药肆存在,也就容许贵族的庄园继续保留。而雾瞳所住的庄园就是在本市的一片郊区,用雾瞳的话说就是清静。当然这不是说雾瞳名下就没别的财产了,只能是恰恰相反。
  本来是由我来驾车行驶,但是途中脑子突然涨得慌,怕出了事,便让江簇代了我。
  一路开的天昏地暗。直到下午五点半左右,我们才到达目的地。
  这一路倒是甚远。江簇取过车上的几袋子零食,想先解解饥,免得等一下进了园子被听到自己的肚子在抗议丢了面子。我伸手拦住他说,你小子在古卿斋的威慑力哪去了,还怕在自己人家里丢脸,等一下进去赶上晚餐,任你如何胡吃海喝风卷残云,没人来管你。
  江簇拉拉嘴角,把零食扔回后座。
  管家为我们打开大门。此前我们已经来过很多次,欧式风格浓郁,我们每次总是要为这座庄园的建筑啧啧惊叹一番。它还有一个不错的名字,叫维尔利特。不过我们的雾瞳大小姐经常想干点不一样的事情,比如改成“大雄宝殿”啥的。
  玩笑话归玩笑话。总而言之,得先把我们此次来的目的给完成了。
  我掐着时间来到钢琴室,身后江簇正在和管家打听今天的饭点。
  “你们两个来了?”
  嘿,还真够冰的,知道我们两个来了,连头都不带转一下的,还在看谱子弹钢琴。
  “你继续你继续,我们不打扰你,不打扰你。”
  我走过去找了把软椅,然后舒舒服服的坐下来欣赏艺术。
  雾瞳正在弹的是贝多芬《月光》第三乐章。这曲子难,曲速快,弹奏的衔接很难把握,稍微不留神就会弹错音。不过我是听不出来,反正就觉得曲子很紧张很激烈。至于有没有错音,我这三脚猫门外汉,沾了点阳光的赤道边的向日葵,还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几曲子下来,雾瞳还出了汗。啧,也不知道有没有传说中的少女体香...
  “你在想什么?”雾瞳突然转过头瞥了我一眼。
  “啊哈没什么没什么,我在想啊这个曲子简直高山流水延绵不绝,我对你的敬仰如同滔滔江水...”
  “闭嘴,去吃饭。”
  “啊是。”
  晚饭不再多说,可能是为了我和江簇,排场比较大。我囤积了大半月的食粮和这比起来,就是味同嚼蜡。江簇这没良心的贼头这个时候除了吃就再不想干什么。也是,就他那体质,没充足的食物和营养根本养不起来。
  “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们两个来这里,是想捞点什么回去?”
  我一口葡萄酒喷出来。
  “咳,我说,别总是这样看我们嘛。我们也是正经的三好青年是吧,社会主义国家的优质花朵,血气方刚根正苗红...”
  “说重点。”
  我嘴里的瘪三话一棒子被打回去,也只好惺惺作罢,道:“雾瞳,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上一次,你看我这本书,到底看出了什么来头?”说着,我把手探进衣服内侧,拿出来《鉴为水》。
  雾瞳直视我的双眼足足五秒,直到我主动把视线挪去别的地方,才淡笑一声,道:“我们的凌家大少还会不好意思的?”
  “说重点。”
  “...”被我一棒子打回去以后,雾瞳瞪了我一眼,随即道:“你那《鉴为水》,根本就不是一本真正意义上的书。”
  “上一回我说过了,这本书对我们有害,那是因为里面含了大量的汞,就是水银。”
  我一听,拍着大腿,说:“你看到的和我想的一样啊!但是水银是用怎么样的手法被掺杂到这书里的?还有,你说这书对我没啥事?”
  “我看见了水银的蒸汽轨迹。”雾瞳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水银蒸汽是会附着在人体表面的,但是我看见的是,水银蒸汽在快要接近你的皮肤的时候,就会散开,好像有什么东西帮你挡住了这些蒸汽。至于什么手法,那我就不知晓了。”
  我一琢磨,觉着还是不太对。那我出现的那些就不是水银中毒的症状了?
  “你那书,见强光或者遇水的时候,就会因为水银的特性而进行反光,这个特性你要留意。”
  我恍然大悟。
  雾瞳帮我解决了一个很大的疑惑,再加上我自己的推断,除了《鉴为水》的制作手法外,其他的我都解释的通了。
  这《鉴为水》,甚至和那《药鉴》,都已经不再是书了。
  它们是光煞,是伪装起来的镜子,是不能鉴邪,不干净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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