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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这么长的胡子缠住了刀柄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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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壮硕的汉子疾奔而来,被卓轩来不及收回的右腿绊了一下,“噗通”一声倒地,身体贴着草皮滑出老远。
  那人一个鲤鱼打挺,翻过身来,半跪在地上,左手撑地,右手飞快的拔出腰刀,往前一挥,腰刀瞬间横在身前,透出森然的杀气。
  卓轩定睛望去,看清了那人的模样:年纪应在四十岁左右,生得膀阔腰圆,宽阔的胸膛浑似门板,脸色微黑,浓眉下一双大眼,沉沉的目光比刀刃还要锐利。
  他身披铠甲,却无头盔,发髻早已凌乱,垂下的散发遮住了半张脸。
  瞧他绷紧了的身姿,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或许,在某个意想不到的瞬间,他会骤然发起闪电一击。
  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卓轩嘴角一阵颤栗,不过,惧意很快就散去,他眼角一斜,差点笑出声来。
  笑意是被握刀者的某个身体部位引发的。
  看得出来,此人是大明的军官,级别不详,滑稽的是,身为军官,他的胡须极长,长得实在是有点不像话,长须的上端掩住了领口,下端置于铠甲内,旁人因而无法准确的目测出胡须的长度,但瞧瞧被撑得隆起的铠甲,可以推测,此人的长须并非仅仅是及腰那么简单。
  尼玛,蓄着这么长的胡须,临敌挥刀时若不小心被自己的胡须缠住了刀柄,还不得扯掉自己的下巴!
  嗯,长须缠住刀柄,接下来极有可能上演自抹脖子的离奇一幕。嘿嘿,如此滑稽的场面,想想都令人忍俊不禁啊!
  笑意转瞬即逝,卓轩突然发觉,那人正在缓缓起身,双眼死死盯着自己的嘴巴,偶尔移目望向笈筐,腰刀随身体徐徐移动,阳光一照,刺目的刀光晃得卓轩发晕。
  沉沉的脚步声响起,卓轩顿感脊背发凉,当即爬行数步,从笈筐中一把取出仅有的一张烙饼,双手捧着往前一递。
  “将军,我这里有张烙饼,只须一两银子······嘿嘿嘿······不收银子,不收银子,请将军用膳。”
  那人迟疑了一小会,堪堪归刀入鞘,快步上前,夺过烙饼,转身就胡吃海塞起来。
  就在做完转身、低头、抬头这组一气呵成的连贯性动作之后,小小的烙饼立马“片甲”不存,只有通过长须军官咀嚼残渣时鼓动的腮帮子,才能让人联想到方才那张烙饼的确存在过。
  一张烙饼显然只能给饥饿难耐者塞牙缝,故而,长须军官双眼浮起一丝渴望,目光徐徐扫动,触及到笈筐内的书籍,随即一凛,转而定在了卓轩脸上。
  一只显大的手掌按在了刀柄上,传递出不祥的讯息。
  真的没有吃食了!
  卓轩心中直打鼓,扶住笈筐,就想一一亮出里面的物什,借以证明自己是个诚实的良民。
  就在此时,西南方向传来隐隐约约的蹄声,卓轩面色一宽,心中却是一沉,恍然中,也不知愈来愈近的蹄声是救命的福音,还是不期而至的催命符。
  长须军官撇下卓轩,一闪身就隐入草丛,遥对蹄声响起的方向窥视片刻,突然站起身来,双手叉腰,像个凯旋者一样,嘴角浮起得意的浅笑。
  这副模样在不知情者看来,还以为他刚刚打了胜仗呢!
  透过长须军官的表情,卓轩意识到,疾驰而来的人马绝对与鞑贼无关。
  但他并未感受到丝毫的宽慰,而是拖住笈筐,隐入长草之下,也无心开跑,只是伏在那里等待命运的裁决。
  “石将军,大同游击将军方善寻您多时,苍天有眼,末将总算找到您了!”
  “叔父,侄儿找您找得好苦!”
  数百骑人马在距卓轩十余丈远处停下,瞧装束可知来者正是一队明军。两名军官模样的人翻身下马,一路快跑过来,一左一右围住叉腰者。那名自称“游击将军”的方善年近四十,而自称“侄儿”的那位却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军官。
  石将军?
  等等,这名字好像在那本书籍上见到过······他到底叫什么来着?担任怎样的武职?唉,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诶,一名游击将军都对他如此毕恭毕敬,那么,他多半是大同守军的左、右参将,甚至是总兵官······
  卓轩哪里知道,刚刚吃尽他仅有的食物的长须军官,正是大同赫赫有名的参将石亨!而一边叫“叔父”一边抹眼泪的青年军官则是石亨的侄儿、大同都指挥同知石彪。
  大同石亨、宣府杨洪,此二人齐名,都是大明首屈一指的戍边猛将。遗憾的是,眼下鞑贼大举入寇,杨洪龟缩在宣府城内闭城不出,而石亨更是在阳和一战中撇下驸马、总兵官和自己的士兵,脚底抹油当了逃兵。
  忽见石亨扭扭脖子,大笑几声,猛一挥手道:“你们来得正好,可有吃食?老子饿坏了!”
  “有有有······此地不宜久留,请叔父移步那边,上了马,边走边用膳。”石彪扶住石亨的臂膀,殷勤的道。
  石亨快行数步,忽的驻足,扭头目视卓轩,若有所思。
  石彪顺着叔父的视线望来,面色一沉,手持大刀疾走过来,围住卓轩转了一圈,目光里透着阴冷的杀气。
  方善紧随其后,盯视卓轩片刻,拉了石彪一把,小声道:“他年纪尚小,哪知道军旅之事?走吧,咱们赶紧上路。”
  那边石亨摆摆手,“罢了,本将军的此番遭遇日后必将被人抖露出来,瞒是瞒不住的,又何必在意什么目击证人?快走吧,彪儿。”
  “是,叔父。”临走时,石彪狠瞪了卓轩一眼。
  石彪、方善相继离去,卓轩仍在瑟瑟发抖,直到蹄声四起,人影渐行渐远,他才瘫到地上喘息,将悬在嗓子眼的心脏重新收进肚里。
  已至夕阳西下时分,四周一片沉寂,只剩下轻细的风声偶尔掠过耳际。卓轩站起身来,背上笈筐,拖着疲乏不堪的双腿,踏上了南去的旅程。
  暮色降临时,就在身前不远处,一汪如镜的秋水映入眼帘。他欣喜的紧跑几步,攀上一处低矮的石壁,双手握住一根粗大的悬藤,脚下用力一蹬,然后用双腿紧紧夹住悬藤,身体便凌空朝对岸荡去。
  掠过碧潭,前面就是那座他光临过数次的蘑菇状山峰。目光触及坡上的一片旷地,瞅准时机,松开四肢,身体于数尺高的空中落地,腾腾腾往前窜出丈远,终于稳稳的定在了那里。
  卓轩望望山顶,嘴角浮起一抹浅笑,然后用尽残存的体力,顺着狭窄的山道一路攀爬,终于登上了山顶,找到那处熟悉的石壁,盯住石壁上的凹槽,弯腰跪地,用力旋转上面的机关。
  石壁豁然中开,露出了幽深山洞的无边黑暗。他钻入洞中,催动机关关上洞门,转身摸黑缓行十余丈远,前方现出了灿烂的星空,如同一抹夜空的剪影悬在那里。
  他知道,这里是山洞的另一个出口,只是这个出口底下是百丈悬崖,除了飞鸟,大概再不会其它动物可以途径此地一览洞内风光。
  他卸下笈筐,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地上满是去年铺下的枯草。
  懒懒的伸手取出笈筐内的皮绒袄覆在身上,脑中闪过一道模糊的意识:终于逃离了杀机四伏的险境,如今总算安全了!
  这份安全感令他倍感轻松,尽管神形俱疲,饥饿难耐,他还是于刹那间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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