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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十二,是一名刑警。
手机铃声响起那一刻我就知道,又发生命案了。
半个小时后,我驾驶着老旧的普桑抵达案发现场。
我懒得打伞,夜雨打在我的脸上,湿冷的寒意深入骨髓,我的心情更差了。
“队长,你总算来了。”
女警员陆天晴朝我跑过来,她一手撑着雨伞,一手拿着记录本,在我耳边叽里呱啦说开了。
“死者在凌晨1:33摔下住宅楼,报案人说,他们在单元门前面按密码的时候,听到‘嘭’的一声巨响,然后看了一眼手表。”
“死者名叫周岚,27岁,片警正在联络她的家人及房东。据报案人说,他们多次看到死者带着不同的男人回家,怀疑她从事特殊行业……”
我向地上的尸体看去。
女人只穿了一条艳红的吊带睡裙,呈”大“字状趴在地上。
她棕栗色的大波浪卷发被雨水淋得湿漉漉的,暗红色的鲜血将它们一撮一撮黏在水泥地面,遮住了她的五官。
“队长,你在看哪里!”陆天晴双颊绯红。
我奇怪地瞥她一眼,平静地陈述道:“她没有穿内裤。”
“队长!”陆天晴跺脚跑开了。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没有发现死者的鞋子,于是掏出水笔,拨开死者脸上的乱发。
死者头骨破裂,口鼻出血,瞪着一双大眼睛,神情十分可怖,但隐约可以分辨,生前应该是个大美人。
抬起头,我看向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单元门,无意间看到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站在警戒线外。
男人撑着一把艳丽的红伞,踮着脚,眯着眼睛,朝着女人陈尸的方向张望,神色隐隐透着紧张。
“你,过来!”我指着他大喝一声。
男人像受惊的老鼠,扔下雨伞转身就跑。
我不紧不慢上前捡起雨伞,他已经被民警扑倒在花坛里。
我示意民警把他铐起来,然后拎着雨伞走向单元门。
这是一幢2005年建造的中档小区,有电子门禁,电梯也有摄像头。
死者家住12楼,是一室一厅的小单元。
我去后楼梯看了看,随后折返死者的家门口,一股阴冷湿润的寒风迎面扑来。
大门正对着一条走道,直通阳台,阳台的落地玻璃窗碎了一块,落地玻璃窗正下方应该就是死者陈尸的位置。
陆天晴走到我身边说:“队长,案情已经十分清楚,周岚与凶手进行(xing)交易,不知怎么的,他们吵了起来。凶手一怒之下抓着周岚的头朝玻璃窗撞去。哪知他用力过猛,玻璃碎了,周岚摔下楼死了。”
她顿了顿,低声感慨:“也是不巧,边上那几块都是钢化玻璃,唯独这块是房东换过的。”
说完,陆天晴又叹了一口气:“不过反过来想想,尸体从窗户摔出去那么远,可想而知凶手有多用力。如果这块也是钢化玻璃,周岚的脑袋非撞碎不可。”
她的话音刚落,民警举着一盘录像带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他高兴地说:“王队长,陆警官,找到电梯的监控录像了。正像陆警官说的,晚上12:38,周岚与一名男子一同上了电梯,举止亲昵。凌晨1:25,男子独自下楼,神色十分紧张……”
“是1:25,不是1:35?”陆天晴急问。
“是的。”民警肯定地点头,“他拿着一把红雨伞,很扎眼。”
陆天晴的目光落在我手上的红雨伞上,嘴里咕哝:“他乘电梯下楼后,有可能再走楼梯折回来,对不对?”
我没有说话,把雨伞插入门边的柳叶瓶,后退几步欣赏瓶子。
我勉强知道这种形状的瓶子名叫“柳叶瓶”,再多就说不上来了。
不过我看得出,瓶子色彩鲜艳,做工精良,瓷白的瓶身上绘制着火红的凤凰。
雨伞插入瓶口后,两者有着异样的和谐,仿佛瓶子就应该当成伞架使用。
我微微皱眉,环顾四周。客厅凌乱地堆放着各种日常物品,还有好多我说不出名字的瓷器,凌乱中却又透着雅致。
客厅的椅子、茶几有移动过的痕迹,像是发生过打斗,两只拖鞋分散在客厅的角落。
我走入卧室,映入眼帘的是凌乱的床铺,空气中残留着欢爱的气息,黑色(ding)字裤蜷缩成一团,掉在床脚下。
我用水笔拉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几盒避孕套,不同的牌子,不同的型号。
我转身查看另一边的床头柜,梳妆台上的身份证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我细看身份证上的照片,惊呼一声:“死者不是周岚!”
死者房内的所有信息都显示,她叫周岚。
可是当我看到周岚身份证的大头照,发现她和死者确有几分相像,但她们绝不是同一个人。
果不其然,天亮之后,民警循着身份证号码,找到了远在千里之外的周岚。
据她回忆,八九年前,她在山海打工时掉了身份证。她回乡补办身份证后结婚生子,就再没有回过山海。
“队长,一开始我也觉得她和身份证照片不像,是不是因为她整过容?”陆天晴对我说道。
她一语惊醒了我,我大步走到门外,寒着脸询问早前拿着红雨伞的男人:“你口中的蜜娜,她的真名叫什么?你和她什么关系?”
男人名叫谢毅,他梗着脖子叫喊:“就叫蜜娜,我们是朋友,我真的没有杀她,是她自愿和我上床的,出事前,我去买避孕套了……”
“你们认识多久了?”我追问。
谢毅低着头回答:“就……今晚认识的。”
他急切地解释:”不过我知道她很久了,她经常去酒吧钓男人,她身材好,长得美艳……”
陆天晴喝问:“是不是因为你们事后价钱没谈拢,所以你一怒之下杀了她?“
“没有,当然不是。她不收钱的,有时候反过来会给车马费。”
陆天晴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我却并不觉得惊讶,尸体形态及屋里的摆设充分说明,她不缺钱,不像是做皮肉生意的女人,至少不会在酒吧随便拉客。
谢毅见我们不说话,焦急地解释:“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派人去酒吧一问便知……”
“行了。”陆天晴打断他,“你知道她是干什么的吗?”
“听说是什么两性作家,还有人说她是被大老板包养的小蜜,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谢毅说话的当口,民警附在我耳边低声汇报,那柄红雨伞是夜光的,所以大门口的保安清楚地看到,他在1:28急匆匆走出小区的大门,七八分钟后折返。
我指着花瓶中的红雨伞询问谢毅:“雨伞是你的吗?”
“不是。”谢毅摇头,“我的雨伞在车上。外面在下雨,她让我拿着门口的雨伞……”
“对了!”他眼睛一亮,“她让我出去买套子之前接了一个电话,说不定她是想支开我……”
“胡说八道!”陆天晴拎着证物袋在谢毅眼前晃了晃,“手机上根本没有通话记录……”
“不是这个手机。”谢毅朝卧室的床头柜努了努嘴。”
“她有两个手机,另一个是苹果手机,我看着她接电话的,还看到来电显示了……只是我没看清楚名字,只看到是三个字。”
我看他的样子不像说谎,便吩咐民警展开地毯式搜索,务必找到手机,自己则下楼找报案人了解情况。
很快,我从他们口中得知,这栋单元楼里,至少有6名未婚男性与死者有过性关系,另有两名已婚男性曾觊觎死者,但遭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