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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上，警车不慌不忙地跟着。
“‘北山’说，要保护好‘信使’，不能让‘信使’死，也不能让‘阿三鬼子’他们看出来，更不能让‘天神’发现我们‘翻墙’。一号首长指示，必要情况下，可以让‘信使’知道点东西，甚至吸纳为国安。”
指挥车是中间的勇士车，车内有四人。司机身着武警常服，面无表情，肩扛两毛三。副驾驶坐着一个老者，一身白大褂。白大褂上还印着四个红字“西山病院”。后面坐着两个同样在六十岁上下的男人。说话者正是其中之一的彭城市副市长、公安局局长沈岳文。而他的这番话正是说给他旁边的这个人，从恭敬的态度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地位在沈岳文之上，而司机居然都是上校级别的。
这人缓缓点了点头，向前面坐着的白大褂吩咐。
“去电‘北山’，就说翟修乐知道了。”
“是。”“白大褂”回道——回话者其实就是西山病院的院长晁月文。同时也是国安局华北支局彭城专务，代号“医生”。
等到病院院长晁月文回完话，这个人又看着沈岳文说道。
“岳文，国安不好干啊。‘信使’也看出来我们不想抓他，他却聪明，也不装样子跑掉。可我们也确实拿他没办法，你不在河里干，看不见河里的深浅。这样下去，让百姓看出了问题不要紧，挖出了后面的‘天神’是会毁了全世界的。咱们制造个大案，好找个台阶下吧。让‘信使’赶紧跑远点。”
沈岳文听了，额头渗出了冷汗，连忙称是。
“放手去干吧，有我担着。”这个人说完叹了口气。仰着头闭上了双眼。
沈岳文强自镇定，拨打了一个电话。
“是我，沈岳文。你把全市的电都停了，然后在市中心戒严，就说发现新型病毒。要快！”
沈岳文挂了电话，手机竟没拿住，直接掉了。
“我是罪人。”这个人叹口气。
“翟秘书长，您不要自责。这是为了全民族都能活下去。他们以后会懂的！”沈岳文慌忙拿起电话。
“对，为了以后。”
不一会，沈岳文手机响了。
“不好了，沈市长。刚刚电力部门来电说，电路老化，急需维修，全市需要停电。这还没完，刚刚又接到防疫部门通知，说什么接上级通知。彭城市市区发现重大急性传染病。要把彭城市区给封了。怎么办？是不是您得罪什么人了？这才几天功夫，市里才发生命案，您现在在哪？这个样子，咱们恐怕不好交待啊。”
“我没事，知道了。马上回去。照电力部门和防疫部门说的干，另外所有警力和部队都派出去维持秩序。”
沈岳文不等属下说什么，就挂了电话。
“翟老，咱们回去？”
“回去！”
老人不容置疑的点头道，“只能便宜这两个毛猴子了。”
沈岳文赶紧拿起对讲机下达了命令。
“各单位注意，后队变前队，开回市局。”
转眼间警车又跑得一干二净。
“老李，警车怎么都跑回去了？”徐海做梦似的看着车队哗啦啦的消失在公路上。
李悯中眯着眼睛看着后视镜，果不其然。警车戏剧般的逆行开离了公路。他知道，没那么简单，这背后被放过的原因很接近了，李悯中却感觉抓不住。
“我一定要找到原因！”李悯中暗暗发誓。
“老李，下面我们怎么办？”徐海惊魂未定。
李悯中猛踩油门。“先去找个踏实的地方。我们现在还属于嫌疑犯。”
车子猛地一冲，徐海差点栽倒在玻璃上了。
“那我们去哪？不如去烟台吧。”徐海赶紧又扯住了安全带。
“不！我们去内蒙古。”
“会在路上被抓的！”
“不会，我们走乡路。”
徐海有点抓狂。
“去内蒙古找谁啊？老李。”
“不去内蒙去哪？”
李悯中反问道，车子拐进了乡间小道。
“内蒙有点远，咱们去那躲警察吗？路上也被发现了。”徐海思维有点跟不上。
“逃亡要有逃亡的样子，要做一个优秀的演员。”
李悯中回道。
“什么意思啊？！”
“既然人家给我们台阶下了，我们也得有成为罪犯的觉悟，你发现了吧，那些警察根本不想抓我们，按理说我们能跑到北三环就是撞大运了，结果现在都跑到四环开外了，九里山曲曲折折，警察也不怕我们会跑进山里。现在警车又邪门的都回去了，咱们如果还大摇大摆不当回事，总有让警察被逼的不耐烦的时候。既然人家不想抓，咱们索性跑远点。”李悯中耐心的解释，汽车码表已是红线区了。
“老李，你说的我都懂！”徐海咽了下唾沫，“咱们慢点好吗？”
“不用怕，我有预感。彭城公路已经被封了，这条路虽然是小路，但是很宽敞，没人的。既然彭城警方不抓我们，那全国估计也没事。更何况内蒙那边地广人稀，监控少。”
“你说的算，可是我心里还是慌得很。总感觉有问题。”
“顾不了了，自己做好心理辅导，到内蒙自然就万事大吉。”
“我们身上没有半个子，到内蒙即使警察不来，估计也寸步难行。老李，我认为咱们不如先去烟台，找老单位汇报一下，毕竟这么长时间。你也没死，给首长战友们报个平安也好，虽然你说的丰都还有于老五有神神鬼鬼的事，但我们能依靠只有单位了。别忘了，邢哥和孙永成都死不瞑目。”徐海有点急了。
“你说的我何尝不懂，可是单位解决不了。”李悯中说道。
“老李，你是大学生。脑子比我活，可是这件事，我认为单位要是解决不了，你我都解决不了。于老五太邪门了，电影里的人都能出来，警察也有意放水不抓我们。还有西山的那本破书。老李，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都是小人物，恐怕卷进大事了。听我一句吧。”徐海苦口婆心的说。
李悯中看着徐海，车速降到了30左右。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变换不再那么急速，徐海终于舒了口气。
“老李，你想想。真的！咱们兄弟，我不能骗你，杀人犯这件事我也有份了，兄弟刀子也粘血，现在是同进同退。你说的亡命内蒙，我觉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干。听我一句吧。”徐海看李悯中有着松动。
汽车停在了小路上。李悯中摸出了一根烟。
“对不起，老徐。我性子急，有点自以为是了。你说得对，这不是我们能摆平的。可是我没脸去面对他们。”
徐海欲言又止。他明白李悯中的意思。四个人掉墓里，活了两个。怎么说啊。
“不好意思，把你也拉进来，其实你完全可以过自己的生活的。”
他惨白的脸有点疲惫。
“别这么说。这都是我们自找的，乖乖等退伍多好，非要去喝酒。”
“老徐，走吧。去烟台。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彭城警方为什么不抓我们，如果警察不抓我们，那单位还会怎么对我们？会不会也把我们当做透明人。”。
徐海皱着眉头。
“算了，油也不多了，内蒙的路我也不知道。去烟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