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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西域的狂欢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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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处执带着剩下的军队撤回建王城,皇帝召集了大臣。
  “马将军自出战以来屡战屡败,白白损耗我朝大军数十万,动用军饷无数,劳财伤民,今惨败而归,应当革职问罪。”
  “听说龙军来势汹汹,对我方部署了如指掌,每次作战我方岗哨未战先亡,马将军战败也非不采。”
  “既然打不过齐孝天,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城里守着?”
  “江源守军不就是固守城池?”
  “齐孝天有虎将象军,我军势微!”
  ……
  车邦博不语,不知道从什么开始,朝会上早已没有他的发言权,而底下的这帮人,表面上对自己恭恭敬敬,真正得罪他们了,他们哪里会客气,就算真的被他们吓到,失了帝王风范,——现在帝王风范还有什么用啊!如果他们要吵就由他们去吵,如果没有人注意到他自然是最好,就算他们要拿自己说事,要拿自己当挡箭牌,能应付就应付吧!
  “齐孝天有虎将,难道我们就没有?”那个年轻的官员一怒之下脱口而出。
  “虎将?谁?”
  “是吕布——吕将军吗?”车邦博笑着插一句话。
  众人突然安静下来,车邦博心跳加快了。
  “当然,我家将军已经府内等候多时,只要陛下一声令下,他随时奉命。”眼前这个人是吕王府的亲信,代替吕布上朝。
  “这……好……”车邦博支支吾吾,不过已经没机会了,那人行个礼:“谢陛下。”
  朝会结束已是中午时分,午饭过后酷热难耐,车邦博闲暇无事带着同样年轻的皇后来到大殿走廊上。
  大殿上静悄悄的,这个平时总有那么人聚集在一起争吵的地方,现在反倒最清净。车邦博直接找了块大理石板坐下,皇后知道大理石太凉还去扶他:“皇上当心着凉。”
  车邦博笑着谢绝:“不必,每次无聊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坐着,不管外面多热,这里永远都是最凉爽的。”
  “他们总觉得我是皇帝,整个皇宫都是我的,可我没有哪天觉得这是我的家,没有哪天不是活在压力下。”
  “也只有这里,他们不会逗留,看不上眼,我才能自在地待着,也只有这时,我才会觉得,这才是一个主人该有的样子啊……”
  皇后不语。
  于此同时,大陆西北,落兰国办了一场婚宴,齐孝天则在昨天晚上就带着一万精锐骑兵连夜北上。这次的新郎可是落兰国的王子范胜堂,宗主国王子结婚,苏似成自然带着苏秋铭来了。
  飞沙城一行人来得早,宴会上还没人,苏似成和苏秋铭在落兰国将军的带领下找到他们的座位。
  “二位先坐在这吧,城外还有事需要我去处理,还请见谅。”将军领他们过来就告辞。
  “好,您忙吧。”苏秋铭说道。将军点点头带着几人离开,宴会上只剩飞沙城一行人,苏似成、苏秋铭、飞沙城总将龙安雄和两个侍卫。
  苏似成看着几人离开,倒也没多说什么,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坐席。苏秋铭拿了酒杯倒了几杯酒,“父王,将军。”说着一一将酒推到他们面前,还给两个侍卫一人倒了一杯,最后倒了杯自己喝。
  “咱们来得早了。”将军说。
  “是啊,落兰国的人还在忙着。”苏秋铭说道。
  苏似成喝了一口酒,接着望向前方,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其他国家的客人相继到达宴席,像来得早的雪环国一行人,和亡神殿父子俩。雪环国代表人还是宇文柝,他们刚来的时候看见宴席上只有飞沙城的人,于是就到外面去闲逛。没过多久,熟洱、亡神殿等国的人也都来了,宇文柝一行人回来时看见成派父子俩,很快就迎了上去,飞沙城一行人就在一旁看着。
  又过了一会,龙国大殿下齐孝礼和国师来到晚宴,人们的目光很快就被吸引。事实上,这段日子齐孝礼一直在西域诸国拜访,所以那些国君基本都认识他,见他走过去都会和他问候几句,他也笑着一一回应,国师欣慰地跟他来到座位上,——成派旁边。苏秋铭很意外,忙看了看父亲,苏似成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
  午时四点,天气刚刚转凉,范什然来到了晚宴,晚宴上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只是他还在忙,没理下面时不时吆喝一两句的国君。这时候,飞沙城一行人附近已经坐了不少人,除了坐在附近的几个国家会跟他们搭几句话,基本上挺冷清的。
  随范什然而来的是西戎国的管家一行人,他们一来就找到了苏似成,管家走过来,连连感谢,苏似成连忙站起,只见老管家说:“谢谢苏城主来捧场,当初公主能回到西戎国要谢谢苏城主帮忙,老夫在这里代替公主向苏城主道谢!”
  “您客气了。”苏似成赶紧去扶老管家,“快坐。”
  “这是应当的。”老管家说着看见苏秋铭推来一把椅子,连忙说:“不用不用,老夫还要去看看公主,要先离开一会,请见谅!”
  “没事,您忙去。”苏似成说。
  “谢谢谢谢。”老管家一边走还一遍感谢。
  “不客气,您忙。”苏似成说。
  过了半个时辰,负责主持的人来到台上,说道:“谢谢各位来参加我们王子的婚礼,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
  下面的人大概也是等得不耐烦了,一应一和地说道:
  “你们还好意思说,这都几点了!”
  “范什然呢?赶快让他开始!”
  “再等下去,不如让我儿子穿上新衣上去得了!”
  ……
  “不好意思了,婚宴现在开始。”那人尴尬地笑笑,礼乐响起,气氛很快就喜庆活跃起来。范什然也来到台上的座位前坐下。
  “有请新娘新郎上台!”主持喊道。
  随着一声炮响,人们纷纷望向右侧大门,范胜堂和披着盖头的新娘在人们的簇拥下走了上去。范胜堂一身红黑色长袍,在人们的目光下脸色也十分严肃。新娘则一身金花纹红色长裙,在宫女的搀扶下和新郎来到范什然前面。
  范什然原本就是中原人,婚礼自然要按照东部的习惯,只见两个年轻人抬着一个蒙着布的木框来到台上,举在半空中,在布中间还有一张白纸。范胜堂和新娘面对白纸,范什然站起来走上前,主持说道:“人字中间立!”
  范什然在纸上写了一个人字,然后退后,范胜堂右手牵着新娘走上前,主持说道:“一曰天,”范胜堂在人字头上画了一横。
  “二曰地,”范胜堂拉着新娘的手在那一横下,人字中间再画一横。
  主持接着说:“堂元正夫妻,善者常歌颂。”说着范胜堂拉着新娘的手让她转过身和自己面对面,头碰头。听主持接着说:“不以贫离,不因贵弃,情惑不可迷,恩爱不可欺。”
  苏秋铭看呆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结婚的场景,十分羡慕,勾起了心中的幻想。
  如果,是他和十元站在上面该多美好啊!他牵着十元的手,一起写下“天”字,然后相拥。他想起那天晚上送西戎国一行人回去的事,那天晚上,他骑着马在轿子周围护送,时不时就看看轿子上被窗帘遮住的小窗。中途休息时,西戎公主拉开窗帘看了看周围,苏秋铭刚好看见她,只一眼,他就记住了这个美丽的公主。
  十元问他:“你就是飞沙城王子吧?”
  苏秋铭意外,随即惭愧似的笑笑:“是啊,不过在我们那边不叫王子,叫少主,真的王子在落兰国。”
  “哈哈,你好风趣。”十元笑着说。
  苏秋铭都不好意思了,跟着笑笑。十元又说了句:“谢谢你们送我回去。”
  “没事,这都是四殿下安排的。”苏秋铭说,说完,又不好意思地看看周围。
  “嗯。”十元笑着点点头,想再说些什么却没说,看了看周围然后礼貌地再点点头,苏秋铭也笑笑,公主拉上轿子的窗帘。
  苏秋铭开心之际,看见公主的管家也朝自己微笑,一开始有点惊讶,随后一想反倒更加欣喜。哈哈,要是这位公主肯跟自己在一起多好啊!她人那么好,还那么美……可是,哎!苏秋铭摇摇头,不想了不想了,肯定是不可能,才刚刚认识,只是说了两句话,未经深交就尝试的表爱会让自己的感情很廉价,苏秋铭告诉自己决不能动感情。
  到了西戎国之后,公主走下轿子四顾,苏秋铭见了,骑马过来,问:“怎么了?”
  公主笑笑:“谢谢你们啊,我们到了,你路上小心一点。”
  “哦,好。”苏秋铭也是意外的,尤其是最后那句,让他回去的路上一直偷乐:那应该是她的特别关心吧?
  回到酒席,苏秋铭看着台上的新郎新娘,心中暗暗发誓:“以后我也要给你一个这样隆重的婚礼。”“如果我娶了她,一定要保护好她。”
  “喔——”人群欢呼,苏秋铭回过神来,四处看看,跟着人群一起看向台上,只见范胜堂掀开新娘的盖头,盖头下,是羞涩的西戎国公主——穆十元。。
  苏秋铭心中突然作痛,看见心爱的人跟别人在一起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而且真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为什么这么无能啊!当初为什么不早点去试试呢?”居然是范胜堂娶了十元,苏秋铭心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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