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从一而终

　　末路对这个声音不能再熟悉了，几年来交流最多的人应该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他有些不敢相信，姜璐会自己来家里。
　　“你这个傻小子！带女朋友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今天早上你就别吃饭了！”这可谓是亲妈了，有了儿媳妇不要儿的亲妈。
　　“不错哦~某些人没饭吃了。”姜璐走到末路身边调侃着。
　　直到这时末路才回过神来，他觉得自从启程回家后，上天终于青睐他了。赶紧调整好自己的神态，以免被父母发现什么端倪，可是知子莫如父，从姜璐打招呼的时候，末动就把儿子的神态尽收眼底，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末路，起身去厨房又拿了一双碗筷。
　　“一大早就过来，赶得晚班车吧，你多担待点，这个孩子就是不会体贴人。”末母拉着姜璐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一边安慰着姜璐一边批评着末路。
　　“伯母，他也是着急回家。”姜璐笑着应道，顺便起身准备把行李拿进来。
　　“孩子，你叫姜璐吧？不介意我喊你璐璐吧？你就别为他说话了，我还不了解他？这次如果不是你，估计他今年也不回来。”末母幽怨的说到，而且很早就从末路那里打听到儿媳妇的名字了，甚至连生辰八字都要了。
　　“伯母，您怎么叫都可以的。”姜璐笑起来很好看，至少末路的母亲觉得很满意。
　　“来来来，璐璐，你坐下！”说着又把姜璐拉在座位上，扭头看向不争气的儿子，“你！去把行李拿进来，怎么这点事还得我亲自指挥？”
　　“是是是，母亲大人。”末路也很无奈，怎么自己刚刚还是亲儿子，这一会儿身份就成捡回来的了。
　　“怎么？还不乐意？”末母恼怒的就要站起来。
　　“伯母，您别介意，他可能一路坐车有些累了。”姜璐尴尬的按住末母的手，扭头也看向末路，“还不快点把你给爸妈买的礼物拿进来！伯母都生气了。”
　　末路虽然也是一头雾水，不过没有表漏出来，赶紧把行李拿过来，顺手把家门关上。看着正在和母亲聊的很开心的姜璐，站在那里突然觉得自己才是多余的人。
　　“把行李放在那边吧，先吃饭。”末动看着为难的儿子，开口解围。
　　末路感激的看向父亲，快步走到桌前，幸好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添了一把椅子，不然都没地方吃饭。一顿早餐在末母的嘘寒问暖中吃完，当然对象不是末路。吃完饭后，末动把末路喊到了自己的书房。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吧？”末动拿起毛笔在书桌上写起了字，这也是他从教以来的习惯，每天造成六点吃饭，吃完饭会连半个小时的书法，七点半去上班，当然现在已经放寒假了。
　　“还是瞒不过您啊。”末路习惯性的走到书桌旁帮父亲研磨，从上大学后已经有七年没有这么安静的看父亲写字了，“不过事情我现在也还没弄清楚，等我理顺了，在禀报给您。”
　　“你啊！也老大不小了，有些事情要承担起责任，你觉得你能瞒得过我们，其实你的一切我们都清楚，当然你妈不知道。”末动大手一挥，毛笔就像有了灵魂，一会儿两个大字出现在宣纸上“责任”，“你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我不阻拦你，但你要分轻重缓急，好好地和她聊聊，我相信你。”
　　末路呆呆的看着父亲，他从小就知道父亲是万能的，但那是小时候，没想到：老子终究是老子。
　　“来，让我看看你的书法有没有进步。”末动把手里的毛笔往末路身前一送，不是递过来的，是直接扔过来的。
　　末路下意识的接住毛笔，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父亲的下一句话就让他再次石化。
　　“来的路上遇到不少事情吧？”末动让开位置走到末路身边，顺手拍了一下末路示意他去写字，“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既然你走上这条路了，我没有可以告诫你的话，一切注意安全。”
　　“您知道这些事？”末路不敢相信的看向父亲。
　　“呵呵，这可多亏了一个人，以后有机会你会见到他的。”末动拿起磨石转动着，“以前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让你远离这个领域，还真是天命难为啊。”
　　“那您也知道我们楼下的事情？”
　　“不然你认为我们凭什么在凶宅上面生活这么多年？”末动眯起眼睛，这个神态他是和那个人学的。
　　“那楼下被杀是那个小女孩做的？”
　　“因果报应罢了，今早你遇到她，这是果也是因。”
　　“我不明白。”
　　“以后你会明白的，赶紧写字。”末动看末路只说话没有动笔，有些恼怒。
　　末路从三岁开始就被父亲逼着练书法，十几年来末路和父亲一样形成了习惯，他也能写得一手漂亮的书法，如果末路想，他甚至可以直接评选中国书协。
　　“难得糊涂”
　　末路想了一下，写下了四个大字，和父亲的“责任”两字不同，末路的字更显得锋芒毕露，就在这时书房的门敲了两下，姜璐走了进来，看到在写字的末路眼神一亮，当年末路能追到自己，多亏了他这一手漂亮的书法。
　　“来的正好，来评价一下我们父子两人的字。”末动似乎起了玩心，把末路赶到一边，将两幅字迹平铺在桌子上，炯炯有神的盯着姜璐。
　　姜璐的父亲是CD市的省级领导，母亲是某世家千金，所以从小家庭教养就非常严格，也对琴棋书画有所了解，姿态从容的走到书桌前，认真的看着两幅字，由于父亲的原因，她也是见过不少所谓书法家的笔迹，可是放在眼前父子二人字中间，简直就是小儿科，这才是真正的书法。
　　“‘责任’二字，骨体筋而植立，筋附骨而萦旋，骨有修短，筋有肥细，二者未始相离，作用因而分属筋骨不生于笔，而笔能损之益之;血肉不生于墨，而墨能增之减之。肉托毫颖而腴，筋籍墨沉而润；筋骨相融，恰到好处。”姜璐看着末动的字，借用了古人的一句话评价道。
　　“好！好一个恰到好处。”末动激动地鼓掌，很是开心。
　　“‘难得糊涂’四字，不体现在筋骨上，点画如高峰坠石，磕磕然实如崩也；横画如千里阵云，隐隐然其实有形；竖画如万岁枯藤；撇画如陆断犀象；捺画如崩浪雷奔；斜勾如百钧弩发；横折如劲弩筋节；组合在一起，意气风发，信心十足。”姜璐评价完末路的字，转而又道：“两幅字都是难得好字，风格迥异，如果真要评价，伯父的字略胜一筹。”
　　“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末动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你这是带着奉承我的说法，我虽然练字比这小子时间久，但他是幼时上手，我的字还是略差一筹。”
　　“伯父过谦了。”姜璐当然看得出来，但是对方最为长辈，总不能说实话吧。
　　“你们聊聊吧，我出去看看你妈在忙什么。”末动看了一眼末路，脸带笑容背着手离开了，顺手关上了书房的门，书房内瞬间寂静下来。
　　两人都没有说话，末路再次站在书桌旁，拿起毛笔，他没有去沾墨，而姜璐默默地走到砚台前拿起墨石开始砚墨，末路微微一笑抬起毛笔在刚砚好的墨里轻轻一沾，龙飞凤舞的又写了四个大字
　　“从一而终”
　　“看来你很有自信？”姜璐看着四个字说到。
　　“我一直都有自信，当你出现时我的信心更强烈了。”末路盯着姜璐。
　　“有自信是好事，我也很期待。”姜璐很开心的抬头看向末路。
　　“不怀疑自己的眼光了？”末路心情也好起来，调侃道。
　　“如果你这次没有选择回家，而是自暴自弃，我想我们不会再有交集了。”姜璐最终还是没有看错末路。
　　“你父亲还真是凶呢，直接让我滚了。。。”末路揶揄的看着姜璐。
　　“你把他女儿伤的回家哭了三天，换成你，估计好不到哪里去。”姜璐不甘示弱的挺了挺胸。
　　末路摸摸鼻子，盯着姜璐挺立的部位有些尴尬，确实如此，如果是自己女儿受到这种待遇，估计末路会把对方痛打一顿。
　　“我的书还好吧？”末路拿起毛笔打算再写几个字，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好得很，我撕掉的书都给你备份了的，真觉得我无理取闹？不是被你逼的，我也不至于这样做。哼~”姜璐漏出小女人的姿态，嘟着嘴看着末路。
　　末路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姜璐的头发：“这两年辛苦你了。”
　　“你回来就好。”姜璐眼睛有些红润，依偎在末路怀里。
　　两人不再谈及过去的往事，末路没有问姜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当她出现的那一刻起，就不需要理由了，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人千里迢迢来为你解围，还需要说明吗？而姜璐也没有追究末路以前的过错，当他回家的那一刻，姜璐就知道末路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末路了，最初的末路回来了。
　　末路和姜璐是聪明人，而聪明人在一起会节省很多时间，他们知道彼此的心思，了解彼此的感情，不需要多余的言语去表达。
　　“你来的时候遇到危险了？”姜璐抬头突然问道。
　　“你知道？”末路不相信姜璐也知道自己的经历。
　　“我不知道，但是昨晚我感受到了心悸，只有你出事我才能感受到。”
　　“是啊，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也遇到了一个贵人。”末路想起了那个中年大叔。
　　“我和你一起分担。”姜璐不容置疑的说到。
　　“有生命危险，不过有我在，你就不会比我先死。”末路没有拒绝姜璐，他知道以姜璐的性格，如果拒绝了，他将彻底失去她。
　　末路是个自私的人，你说他不惜让姜璐涉险也要把她拖下水也好，你说他之前表现人渣也好，但他对姜璐的心从没变过，哪怕用两人的生命去换，他也要把挚爱留在身边。
　　幸运的是，姜璐和他是同一类人。
　　（拒绝花瓶女主，拒绝种马，从我做起。。。。。。我很反感那种主角各种风流倜傥，耍帅钓妹子的行为，也讨厌什么事情都是男主一个人奋斗，而女主在家等着生孩子的角色，所以在本书里女主和男主将共同经历生死，志同道合者，我们一起！！！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