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巴停在学校门口、由于坐了很久的车学校也想给点时间我们收拾收拾，所以叫我们去找各自班主任那报告一下拿个请假条今天晚上就不用上晚自习了。直接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我抬着行李箱走上四楼的高一班主任的办公室，拿了请假条的同时班主任还给了我十张画纸。
　　“这是新布置的作业，画十张素描画”。
　　听着老师的轻描淡写的话，我虽然在微笑着但是心已经碎了一地，因为之前美术老师布置的二十张画我都还没画怎么现在又加了十张。拿着请假条走出学校，一回到家就埋头画起我作业里的第一张画，特意调了比平时起床早半个小时的闹钟为的就是早点回教室画画。
　　南方的春天刚刚开始但却没有暖和到哪里去，还是会感觉到有冷风吹过来让人忍不住哆嗦几下。我搓着手走着去公交车站，我不知道其他城市早上的时候有没有一些停在街边的早餐档，反正每天早上我都会看到冒着白烟的一些街边移动早餐档，种类繁多价格便宜等待时间短又能吃饱肚子。我到公交车站旁的一个卖烤红薯的老爷爷那买了个一块钱的烤红薯，特别的香而且特别大个。手里的红薯冒着热气散发出一种甜甜的味道我本想走进去公交车站里，坐在候车站凳子上享受着我的美食。但是看到已经有人坐了那个唯一能坐的凳子，我看见低着头的女孩觉得她很熟悉走过去她旁边发现是小余姐。
　　“小余姐姐，你怎么回来了”我兴奋的看着她。
　　“我回来实习”刚才还在发呆的小余姐姐看到我之后先是惊讶然后笑了笑“怎么一年不见，又变漂亮了”。
　　我咧着嘴笑然后再咬一口手里的红薯，小余姐是跟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小姐姐，她比我大五岁。小余姐是单身家庭长大的，我听妈妈说过，她读幼儿园开始一放学她就会来我家玩然后等她妈妈下班接她回家。隐约记得那时候我刚开始读一年级她放学之后来我家等她妈妈的时候就教我功课然后给我梳辫子和我玩，因为她上高中要住宿的原因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直到上一年过春节的时候，她带着男朋友过来我家拜年我们才见过一面。
　　我等的车比小余姐等的车先到，跟她打了招呼说再见就上了车。不知道为什么吃完烤红薯之后肚子就撑得很厉害，本来打算提前回教室画画的计划换成了来回在厕所蹲了好几次。捂着肚子弯着腰走回到教室的时候余珊已经坐在座位上吃着早餐了，我坐下一看拿起放在我课桌上的一大包东西疑惑的先打开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竟然是火腿肠面包。因为面包里夹着一条火腿肠所以很多人叫它火腿肠面包，而且袋子装着十个火腿肠面包。
　　“姗姗，你早餐吃这么多啊”我想着现在少女还真厉害，余珊却摇摇头说：“不是我的，我还以为你买的呢”
　　就在我问着周围的同学是谁的早餐的时候，杨宇静走了过来。杨宇静是我们班的班长，平时喜欢独来独往很少跟人交流。我也好像是除了上个星期跟她借了一张卫生巾说过话之外就没多大的交集。
　　“这是我哥给你的”我听着她的话皱着眉很努力的在想，我认识她的哥哥吗，我好像连她有没有哥哥都不知道。
　　“你哥哥是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认识你哥哥”
　　“杨宇宁是我哥”我瞪大眼珠子看着她，这个世界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难道两个人同姓就是有血缘关系的可能有这么大吗。
　　“反正早餐我已经送到了”杨宇静一边走回座位一边还喃喃自语：“要不是我哥答应要给我买漫画书，我才不送”。
　　我看着课桌上的十个火腿肠面包，余珊看着我。
　　“你好像有事情瞒着我哦，快说！杨宇宁是谁？”余珊搂过我的肩膀，眼神散发出八卦和质疑。
　　就算余珊这么看着我，我也还是没有办法跟她解释什么。因为连我自己都很懵啊，难道要把这些面包拿回去给杨宇宁吗，可是他们学校也太远了。我也没有他的电话更没有时间去去他们学校还给他，看着杨宇静的样子就算还给她她也是不会要的。无奈之下给了五个余珊留了五个给自己，打算今天的午餐和晚餐都靠着这几个面包填饱肚子了而且把吃饭的时间省了还可以画多几幅画，余珊高兴的拿过面包立马起身说要去给吴伟峰当早餐。一溜烟的就跑了出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晚上放学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胃被什么东西顶着很胀，而且吃了一天的粗粮现在连打嗝都有面包的味道。准备走过马路的时候顺手拿了传单员派的传单，传单上写着：XX店酸奶买一送一。于是我就直接走过平时等车的公交车站直径走向酸奶店，我暗示自己不是因为酸奶便宜才去买的，而是吃了一天的面包口很干胃胀得厉害正好看到酸奶买一送一。好吧，我就是有些贪小便宜。还不是因为这个月的生活费在学校交流会的时候用多了我现在就不用走这么远去买酸奶，我拿着吸管插入第一瓶酸奶盖纸上满足的喝着边走向附近的公交站。其实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相遇真的很奇怪，当你很久没有见过那个人也差不多觉得这个人消失在你的生活的时候，TA又突然的出现。是的，今天是我第二次看到小余姐姐，她大概也是在等车回家吧。
　　我走了过去跟她打了招呼：“姐姐，你下班啦”
　　“嗯，你也回家呢”小余姐姐的脸色很苍白，也许是工作太累了吧。我把手里还没喝的酸奶递给她：“喝瓶酸奶吧，小余姐”
　　“不用了，谢谢你”小余姐姐说完顺带看看手表的时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跟小余姐聊起了小时候的事，她笑的很开心、还跟我说我小时候以为自己涂的身体乳闻着很香以为是好吃的然后挤出一坨手掌大的身体乳想要放进去嘴巴的时候她看到阻止了我，还说那时候吓死她了。我跟她说了声谢谢如果不是她我可能现在就不会坐在跟她聊天了，她被我的话逗得哈哈大笑、我看着她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就在我兴奋说着事情的时候，她的微笑突然消失了。我看向她看着的地方，只看到一个男子跟我们距离不远大概也是等着车。
　　“姐姐，那不是你男朋友吗”我记得上一年春节小余姐带他来我家拜年，她男友的样子我虽然见过一次但是我肯定那是她男朋友。
　　“不是了，是前男友”小余姐低着头没有了刚才我们聊天时的表情，我没有问下去因为怕小余姐更加的不开心。
　　我和小余姐坐在公交车尾靠后面的两个座位上，小余姐的前男友就站在车头抓着安全杆低头看着手机。我用余光看了看小余姐，她看着窗外眼神有些黯然。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但我知道小余姐很伤心很难过，既然这么难过和伤心为什么两个人还要分开呢，我忍不住了问她。
　　她说：“是生活的隔阂、社会的诱惑、还有经不起考验的心”。
　　小余姐的前男友在我们下车前的两个站先下了车，虽然她前男友下车的时候很开心的在讲着电话可是我很清楚的看到他看了看小余姐才走下去的。小余姐走在我前面先上的楼，上一年春节还看着她和男友很开心很幸福可今天他们两个人仿佛就是形同路人、互不相干的样子。
　　我不知道我以后的爱情会不会也要经历这种起伏，其实我明白小余姐说的话。爱情有那种可以让两个相爱的人赴汤蹈火都要在一起的魔力，但当爱情把两个人相爱的人推到接近结束的悬崖的时候、就算对方放个屁都会成为分手的理由。分手的时候最难熬的大概就是要习惯这个人从有到无的消失在自己身边、然后慢慢放下，又或者可能绕了一大圈最后陪自己走完人生的还是那个他，所以我才懂为什么会有“造化弄人”这四个字了。
　　早上买了两个烤红薯想着会不会遇到小余姐给她一个当早餐可我在公交车等了很久都没有看到她，只好自己把两个都吃了。走到教室门口余珊兴奋的拉着我走到课桌旁，上面放着两盒鸡蛋肠粉和一袋里装着粥和油条。
　　我拿着早餐走到杨宇静的座位“班长、以后叫你哥不用买早餐，还有替我跟他说谢谢他的好意”。
　　“我知道了，你以为我很想替他送啊，快拿回去”
　　我看着桌子上的早餐，想着要不要跟杨宇宁说一声呢。总感觉杨宇静明早还会拿早餐回来，我看着这么多早餐也吃不完背包里还有没吃完的烤红薯呢。对着余珊用“任君选择”的眼神看着她，余珊拿过两盒鸡蛋肠粉却没有拿她最爱的油条。
　　“你不是最爱吃油条吗，怎么不选”
　　“那是陈哲叫我拿给你的，我哪敢吃的”
　　“陈哲？”他为什么也要给我送早餐，我做错了什么事吗。可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啊，余珊说是陈哲叫她带给我的，那余珊肯定知道些什么，我看着余珊。所以说女人都是第六感很准的动物这句话是真的没说错。
　　“快说，为什么让你带早餐给我”我拿着油条对着她的脖子，余珊拿过我手里的油条撕开一块吃着。
　　“昨天我不是拿着面包去找吴伟峰吗，吴伟峰问我为什么买这么多面包。我就说了是别人送你的早餐，陈哲就走过来问我是谁送你的，我就跟他说是一个叫杨宇宁的男生送的”余珊吃着油条继续说着：“然后他今天就叫我把早餐给你了”。
　　“你说陈哲是不是喜欢你看到别的男生送你早餐他吃醋啊”这个时候余珊手里的油条已经被她吃了半条了。
　　我哪知道为什么，而且陈哲怎么可能喜欢我。我抢过她手里的油条开玩笑的说：“不是不敢吃吗，都快吃了”。
　　余珊拍拍我的肩膀“如果问起来你说你吃的就行了”。
　　今天一天的课我都没认真听过，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很浮躁。下课的时候我拉着余珊去到陈哲的班级，陈哲正在睡觉。我示意了一下余珊叫她帮我把陈哲叫出来。余珊回了我一个眼神跟坐在接近门口的一个男生说了几下，只听到男生大喊一声
　　“陈哲，有女生找你”
　　男生那么大声喊着但是他们班里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只顾着做自己的事。反倒是我和余珊被他那么大声喊着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看看我们好像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样子：“平时找陈哲的女生很多，我们习惯了”。但是陈哲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余珊再次凑近那个男生的耳边再说了几句话后男生再次大喊：
　　“陈哲，她们说林尚可找你”。
　　余珊回了我一个胜利的眼神，陈哲坐直了弯着的身子向我站的方向看了过来，明明才几天不见但看着陈哲就好像跟他很久没见那样他走来的时候我莫名的有些紧张。
　　“什么事”他靠在门口的墙边上
　　“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突然送我早餐啊”我咽咽口水连自己都感觉我的语气中带着紧张。
　　“杨宇宁可以送你早餐，我不可以吗”
　　“没有没有”我使劲的挥着手。
　　“那你还问”陈哲这句话说的我一愣一愣的，我紧张的玩弄着手指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要是没事我就进去了”
　　陈哲转身要走，我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服扯了几下有种撒娇的成分在这个动作里。他好像被我这样的动作吓到了看着我
　　“我是想问你有没有杨宇宁的电话，我想跟他说别给我买早餐了，而且我也想问他为什么突然就送早餐给我”
　　陈哲没有把杨宇宁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只是叫我周六去体育馆找他，我都还没回答他就走进去了。
　　周六去体育馆是余珊陪我去的，她说想要看看杨宇宁长什么样。体育馆的保安把我们拦在门外说什么也不让我们进去，最后是吴伟峰出来把我们接了进去。我和余珊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体育生们在训练，体育馆内除了在不远处扫地的阿姨之外就剩下我和余珊两个女的了。杨宇宁和陈哲走了过来，杨宇宁擦着汗好奇的问我怎么来了，余珊知道他就是杨宇宁之后眼睛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我可以肯定余珊现在在想着要不要放弃吴伟峰但当她握紧拳头眼神又变得很坚定的时候我就知道她肯定在想她不可以做那样肤浅的女人。
　　“小可有话跟你说”陈哲说小可两个字的时候倒是说的挺顺口的。
　　“是这样的，我是想问你为什么送早餐给我啊”
　　“为了跟你道歉上次你掉水的事”
　　我听着杨宇宁的话摇摇头很确定的跟他说我已经没事了而且也快忘记了，说了很多话他才答应我不再送早餐。
　　“对了，你和杨宇静不是一样都读高一吗怎么她是你妹妹。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同班”这个问题我可好奇很久了。
　　“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虽然一起读高一但是她比我小一年。我是看到你们班的点名册才知道她跟你一个班”杨宇宁的回答让我有些哑口无言好像觉得把不该问的给问了。
　　接下的时间我和余珊坐在观众席上看着陈哲他们训练，最后他们要去聚餐的时候也把我和余珊给带上了。加上我和余珊一共有十个人，听余珊说今天训练的都是这次进了决赛的体育生。跟着他们来到一家大排档，门口就坐着好几桌的客人看起来这个店的生意很好，我坐在比较靠里面的位置余珊坐在我右边。我听到我左边的椅子被拉动的声音，我转头一看是两只手抓住椅背、陈哲一只手杨宇宁一只手、两个人互相看着但是谁也不放手。因为场面有些尴尬最后是吴伟峰坐了上去，他们两个才松开手坐到别处去，难道我左边的这个位置是个风水位吗，怎么都抢着坐。不得不说，体育生的食量是真的大，点的菜餐桌都放不下。
　　“这两个女生哪个学校的啊”本来还听着他们在聊着别的事情怎么突然话题转的这么快。
　　“我们学校的”吴伟峰说。
　　“你们今天是作为谁的家属来的啊，我们训练的时候闲杂人等可进不来”
　　我被问的有些害羞，想着我可以回答我就是那个进来看你们训练的闲杂人吗，然后看了旁边在吃东西的余珊她也跟我一样的反应。
　　“吃你们的东西，那么多话”陈哲他是在帮我们解围吗。
　　“那问点别的，我们八个人里面你们选一个觉得可以的男生。”男生A没有停下话反而继续问着，这个时候应和的声音越来越多了。
　　“我也想知道，你们别害羞我们只是玩玩游戏而已”
　　“.............”
　　我看了看陈哲，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是吃着碗里的肉。吴伟峰也是，两个见死不救的家伙。
　　“吴伟峰吧”余珊的声音虽然不响亮但是至少我们每个人都听到了，然后就听到一片起哄的声音。我不知道为什么余珊会突然这么的勇敢，刚才她不是还在害羞的吗，不过这样的行为也挺像她的风格的。可是我呢，姐妹你说完了那我怎么办，随便说一个吗。其他人的眼光都看向我，除了陈哲。
　　“陈.....陈哲吧”我说完之后没有敢看其他的人表情，只是低着头想着陈哲你可别怪我啊，谁叫你一副什么都不关你事的样子还吃着肉。我只听到余珊跟我说陈哲在偷笑但是我没有去看他，只是觉得心跳的很快而且脸蛋快烫到可以煎鸡蛋了。老实说，当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哲。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心里想到的就是他。
　　吃完饭各自回家的时候，陈哲他们一班人往东走而我和余珊跟他们是反方向。没走几步就被人拍了拍肩膀，陈哲说：
　　“记得来看我决赛，看我拿冠军。”他特别强调了后面那几个字就跑向他们一班人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