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自从吃完那天的四人火锅之后，余珊和吴伟峰走的越来越近。我常常被余珊拉出来陪着她看吴伟峰练习、和吴伟峰去买文具，我就像一个电灯泡一样照亮他们的美。不对！还要加上陈哲，每次我陪着余珊来找吴伟峰的时候，陈哲肯定会在而且还会跟着我们一起去玩。他跟我说是吴伟峰叫他一起来，可每当吴伟峰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都会很气愤的说是陈哲主动跟着他的。然后两个人就你掐我脖子我按着你头的打闹着，反正我不管他是主动跟着来的还是陪着来的，要不是因为余珊是我很重要的朋友而且还经常请我吃火腿肠的份上我才答应陪着她来。
　　“寒假的时候来看我比赛吧”吴伟峰喝着汽水跟余珊说，余珊刚开始的时候还很高兴的点头答应、然后却又说：“不行”。
　　“寒假我要回家，估计不能来看你比赛了”余珊的家在小镇上所以她放假必须要回家。
　　“你来看我比赛吧”我耳朵传来一个声音，是陈哲的。我看着他他看着我，我疑惑的指了指自己说：“你跟我说话？”
　　“不跟你说，难道跟架子上的零食说吗”
　　我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表示不去。
　　他：“为什么”
　　“寒假我很忙，要画画、学习、拿红包”我头头是道的跟他分析着的时候看到陈哲把喝完的饮料罐扔进垃圾桶里，很用力的那种扔了进去。饮料罐和垃圾桶碰撞的声音让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才停下不再说下去。
　　“期末考试，语英加起来最高分的是赢家，我赢了的话，你就要去看我的比赛，如果我输了，那你就不用来看了”
　　因为美术生学的是文科，体育生是理科。所以只有英文和语文是考同一样的卷子，但是我没有答应他，因为我怕我会输，陈哲虽然是体育生但是他的成绩很好。
　　“怎么，不敢吗？”陈哲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眼神里透露出“林尚可是手下败将”看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被他这么一看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他，我承认当我答应了之后我有那么一刻很后悔、很后悔，但我没有办法去后悔。
　　自从那天起，我跟陈哲没有见过面了，我一个心思的忙着练习素描和学习。期末考试的科目学校分开三天考完了，等待着成绩出来的那几天我有见过陈哲、他也看见了我，但是没有打招呼感觉我们两个好像都有一种要等到在成绩榜下再见分晓再说话的感觉。
　　看成绩的时候是余珊拉着我去看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比我还紧张。因为看成绩的学生太多我们只能站的很后，连成绩榜长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余珊弯下身从人群里穿了进去。好像过的挺久的，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就好像欠了债务的人刚刚逃过追债的那样，余珊手里拿着小本、本子上分别写了几个数字。
　　“我帮你算过了，你语文和英语的总分加起来超过了陈哲”。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抢过她的本子看着数字再算了一遍。心里暗想着：余哲，你林姐姐我不是好惹的。
　　不知道为什么走回教室的时候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走到距离教室一百米的时候，看到陈哲站在我们班的走廊上。我走上去看了看他，说：“你怎么在这”。
　　“你赢了”陈哲直接开门见山的宣布我赢的这场比赛，我有点傲娇也有些小激动：“那当然”。
　　陈哲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远处。他的表情很失落虽然他在笑着但我怎么觉得那是苦笑，是因为我他才会觉得在学习的道路上遇到挫折了吗。虽然我的两门考试成绩比他好，如果算上全部科目的话、他可是比我高很多，以他的成绩就算当个理科生那也是会考上一间很好的大学。
　　“对不起，下次换你赢”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也觉得很不对，本以为想要安慰他结果变的好像在炫耀自己考的比他好。
　　“我走了”陈哲嘴上说着他要走但是他没有迈开脚步好像在等待我说什么那样，然后我就回复了句：“你慢走”。
　　他瞬间有些生气深呼吸了一口气走掉了，我回到宿舍看见余珊在收拾东西、才记起今天下午放学她就要回家了，我陪着余珊去到汽车总站，两个人互相抱了抱。余珊泪眼汪汪跟我说要记得经常给她打电话聊八卦还说下学期要带她家乡的特产给我。
　　“什么特产”我期待的看着她。
　　“咸鱼”。
　　好吧，听到这两个字我的期待值下降了好多，在她还在描述着咸鱼是多么好吃的时候车来了。
　　“小可，你知道李白有一首词叫“赠汪伦”吗。我现在就是那个李白，要跟我最爱的朋友分开”
　　“那是一首诗不是词，而且里面讲的是汪伦要走，不是李白。所以你应该是汪伦”
　　余珊被我说的有点晕，最后我们都不管谁是李白谁是汪伦了，我看着她上了车才离开的汽车总站。
　　陈哲他们的比赛举行在28号，翻开看了看日历今天是27号。怪不得余珊一大早打电话给我说如果明天有空一定要我去看他们比赛顺便拍几张吴伟峰比赛的照片，因为之前跟陈哲比赛赢了、所以我都没想过要去看比赛，是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去看比赛。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想起陈哲那天的表情、他很不开心也很失落他好像也不是因为成绩而不开心那样。
　　28号当天，我还是换好衣服来到体育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好像如果不去看一次的话以后会后悔。我去之前有打过电话余珊、硬吵着要和我视频让我直播全过程，我拿着手机戴着耳机从家出门口那一刻就开始跟余珊视频。
　　“好了好了，我到了，你别吵”我把手机抬高给余珊看着体育馆这三个字然后跟着人群走进场内。由于是免费观看的原因体育馆内特别的多人，我看了看靠近赛场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以为靠后的座位会没人坐结果也寥寥无几了。
　　“小可，你小心点，慢点走”我听到另一边的余珊跟我说着话，旁边的人推着我向前走。走到一个大的通道的时候，后面的人都挤着想要超过我走到前面要座位，我被一个走在我后面拿着棉花糖的大叔和前面抱着孩子的阿姨夹着在中间，她的孩子大概是因为被吓到了，大哭着靠在她身上鼻子还流着鼻涕。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奥利奥饼干中间的奶油，突然一个人把我拉了出来。是陈哲，他把我拉到一角。被刚才那一夹我都觉得瘦了好多，整理着衣服、看了看视频里的余珊，这个余珊还很休闲的吃着汉堡包。
　　“你怎么来了”陈哲的笑容很温暖很开朗。
　　“来替你加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说出这种话，可我除了要帮余珊拍几张吴伟峰的照片之外，我好像确实是想要来替他加油。陈哲看着我一直在笑，我好像认识他到现在每次看见他的时候他都会笑。
　　“你跟我来”陈哲拉着我的手走到一个很靠近赛道的位置，我只看到座位的椅背上贴着“VIP”。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还拉着我的手，我连忙松开坐下，整套动作很自然很快速为的就是不想让他察觉出我有一点点的害羞。
　　“我去准备了”陈哲说完就跑向一个办公室里。我拿着手机对着跑道给余珊看了几下，然后跟她继续闲聊着。
　　比赛就要开始了，音乐响了起来、参赛的选手全部到场地中央做着准备。这次比赛是初赛只有每组的第一名才可以进入决赛，吴伟峰是第六组、陈哲是第八组。到吴伟峰比赛的时候，余珊叫我拿手机对着吴伟峰让她截屏更别说吴伟峰比赛的时候余珊在鬼哭狼嚎的喊着加油、耳机传来的声音快把我耳朵给炸了。最后吴伟峰和陈哲都进入了决赛，比赛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观众慢慢的开始散场，余珊也催着我快点回家吃饭。我拿着手机跟余珊边走边聊，还没走几步。一个男生拿着我的背包跑到我面前，他的头发是湿的好像是刚刚洗过头、穿着参赛选手的衣服、眉毛是一字眉、五官长的很标致、由于我是抬着头看着他的，大概身高也有一米七八到一米八，他的样貌和身材大概也是像陈哲那样讨女孩喜欢吧。
　　“是你的吗”他拿着背包问我。
　　“对，谢谢”我拿过落在座位上的书包，用手打了打自己的脑袋竟然忘了拿背包。
　　他看着我说：“不用”。
　　“林尚可”我和背包男孩同时转向左边看着向我们走来的陈哲，陈哲把我拉到靠近他的那一边。我只知道陈哲看着背包男孩的眼神中有些不爽，仿佛两个人认识但是关系很不好的样子。
　　“你想干嘛”陈哲的语气有些冷淡
　　“她把背包落在那了，我只是拿回给她”
　　两个人的对话和站的位置，让我想起小时候看奥特曼对战怪兽的场景。陈哲就像那个奥特曼以为我被欺负了把我拉到他身边，而背包男孩就像怪兽好像在伤害我、可如果说他是怪兽好像也不对，毕竟背包男孩很帅。
　　“小可，小可，你在听吗”余珊还在另一边喊着我，“我现在不和你说了，我先回家”我跟视频里的余珊招了招手就挂断了视频，再跟陈哲和背包男孩说了声再见。
　　“我送你”陈哲跑着跟了上来，他把我送到公交车站。两个人没有说话只是站着等公交车，场面有些尴尬。一般人和人之间相处，面对面无话可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是最尴尬的，我拿起手机假装在玩、可还没按几下手机就显示电量不足关机了，我放好手机看着来往的车和人。正数着有多少辆本田车经过的时候，陈哲递给我一个暖宝宝。虽然说南方的冬天没有北方的冷，但是每到晚上的时候都会冷飕飕的、而且风吹过的时候很还很刺骨。我没有不好意思的拿了过来，因为早上穿的很少就出门了，所以现在我全身都是冷的。
　　“刚才那个男生是谁啊，也是比赛的体育生吗”经过刚才的那一幕，我觉得陈哲跟他的关系好像很不好作为女生所以八卦的心油然而生。
　　“对”没想到陈哲就一个字结束了我们的对话
　　“我看他长得还可以，应该和你一样很多女生喜欢吧”
　　“嗯”听到这个字我的心梗塞了一下，我说陈哲有必要这么高冷吗有必要这么的惜字如金吗。
　　“你。。。”
　　我还没说完陈哲就打断了我的话说：“他不就帮你捡回背包而已，怎么一直问他的事，你喜欢他啊？”
　　我想说我没有好不好，只是看见场面这么尴尬而且也想小小的八卦一下就随便问问而已。
　　“你不要乱说，我只是看你们好像关系不怎么好问一下。而且我觉得有刘海的男生挺帅的，他就挺帅的。”
　　陈哲没有正眼看着我只是看了看远处说：“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我看着陈哲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刚才还说要等我上了车再走，现在自己先走了。我妈果然说的没错，男人总是善变的。
　　假期余额不足却无法充值，我躺在床上看着自己完成了老师要求寒假里画的五十张素描图和六十张油画。开学前一天晚上的晚自习，余珊已经拿着咸鱼在学校门口等着我，由于味道太大我把它放在保安室打算放学再拿回家。新学期新气象，我们把寒假里画好的几十张画交到老师手里，然后他再要求我们利用一个星期的时间再画二十张。画的内容和风格由我们自己选择，全班沉浸在埋怨中。老师拿着我们的画跟我们说：“等你们考上大学了再休息”。这句话仿佛好像每个人的高中时代都会听到高中老师这么说过，先苦后甜嘛，我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开学没多久，学校发通知下来说要每个班抽三个学生去参加校园间交流活动。说白了就是被选中的同学去跟别的学校的学生交流学习心得然后写从中学到了什么之类的文章，当班主任在课堂上第一个就喊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有意料之中的感觉。因为每个班抽的三个学生一般都是班里的前三名，这个时候我不是在炫耀、而是每个高中凡是有什么活动都会叫成绩好的同学去参加。
　　出发日期是下个星期一，为期一个星期。周末的时候我收拾着衣服放进行李箱里，我妈端着余珊给我的咸鱼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边说着余珊给的咸鱼很好吃还一边嘱咐我要多带衣服，吃饭的时候我夹了一块咸鱼肉混着饭吃，确实很好吃。星期一的早上我没有回教室只是在学校门口看到余珊发来的信息：我等你回来。我回了她一个笑脸，老师喊着集合。大巴的车位是随便坐的，我把行李箱放好之后走上了车。看到陈哲戴着耳机坐在左边的倒数第二个靠窗的座位上看着窗外，他的侧脸很好看。我认真一看，陈哲剪了刘海，怪不得今天怎么看他有些不一样，陈哲之前的头发很短，他总是用发蜡把刘海弄上去就算是把刘海放下来也是很短又很乱的刘海，大概是寒假的时候把头发留长了还去剪了刘海回来。还在想着刘海的问题我被后面上车的几个男生挤着走到后面的车位，陈哲转头看到了我，我回避了他的眼神准备把背包脱下来坐在他前面的座位。
　　“坐我旁边”陈哲说。
　　我先是愣了愣然后说：“不好吧”
　　“我不想跟别人坐，男生汗味太大，其他女生我更不想跟她们坐”
　　我听着他的话还在迟疑，他又说：“是不是朋友”。
　　他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只好拿着背包向后退了几步坐到他旁边的座位。一路上风景很美很美，我是把身子轻倒向陈哲的方向伸出拿着手机的左手对着窗户外的风景拍着照，我的右手按在座位上支撑着我半个身子、在汽车运行的过程中道路有些颠簸，我总感觉闭着眼睛在睡觉的陈哲在我坐不稳的时候稍微的用手抓住了我的手臂不让我向前倾撞到前面椅子的后背。汽车停在一个度假村门口、大家拿好行李排成两支队伍，男女各一支。因为这次是和另一个学校交流，所以我们排好队等着另一个学校的学生过来。我看着走来的两支队伍，他们身穿的是一所国际学校的校服。
　　“嗨，林尚可”。
　　我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了看，是背包男孩！我礼貌性的向他招了招手随后就跟着队伍走了。
　　去到宿舍还没整理好就听到老师敲门的声音还有她那女高音般的声线：“都给我出来集合，带上你们的画板工具.....”，老师带着我们来到一片大草地上分开成两行坐着。体育生们就在我们的不远处做着热身运动，文理科的学生坐在草地上讨论着题目，音乐生们在练习和声。如果我是游客我看见一些学生放着温暖的室内不坐跑到室外顶着寒风做着很深奥的题目、他们旁边还有一些做着各种运动姿势的学生仿佛配合着唱doremi的同学舞动起来，当然还有一些坐在画板前画着他们和谐的画面的学生，我应该会很后悔来这个度假村吧。
　　“太冷了”我一边搓着手一边喊着，这个时候小彤从口袋里拿出一双手套递给我说：“这是出发前余珊给我的，说你肯定忘了带叫我拿给你”。我拿过手套的时候眼泪和鼻涕都快被余珊这种行为感动的快要一起流出来，想着等回去之后一定要请她吃好吃的时候。
　　“林尚可，发什么呆、快画”被老师这么一喊我的画笔都被吓的掉在地上，急急忙忙捡起画笔接着画。这次画画的要求是草地上的景和同学们，我选择了画文理科生这边的景和同学们，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不容易动只是埋头想着题那样比较好画。我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吵闹的环境下画画，很容易的就被周围的一切吸引过去。一边音乐生们唱着dore然后体育生的教练不知道为什么很协调的喊：“跳”。唱着：mifa的时候就会立刻接上教练的声音：快快快，所以我眼睛看着画耳朵听到好像旁边说唱。就在我分神的时候，老师好像对着喇叭喊一样声音特别的有穿透力。
　　“林尚可，你怎么又不认真了，今天你给我画两幅！”老师大步走到我身边指名道姓的说。
　　我只好低着头继续画着我第一幅都还没完成的画，由于要画两幅的原因所以大家都在吃午餐的时候我只好留在原地先把画完成再去吃。不过幸好我聪明叫小彤帮我随便带一份过来给我，突然安静下来我也很快进入状态。就在我准备给第二幅画构图的时候，背包男孩走了过来。
　　“背包男孩，你怎么在这”因为是他帮我捡回背包的但是我又还不知道他的名字所以自然而然的叫了这个称呼。
　　“我叫杨宇宁，不叫背包男孩”杨宇宁笑着说。
　　我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噢，你好，我叫林尚可”
　　“我知道，之前在体育馆我听到陈哲喊你的名字”他说完拿着手里的一次性透明盒递给我，我隐约看到里面装着一坨红色的条形状的东西。
　　“这是肉酱意粉，给你的，吃了再画吧”他说。
　　“我们老师的声音大到你们在那边都听到啦”
　　杨宇宁没有说话但是他的表情在告诉我刚才老师那一吼并不只是只有我周围几个同学听到那么简单。我捂着脸觉得有些丢人并拒绝了他的好意，但是杨宁宇还是把肉酱意粉放在我画架旁边的草地上。
　　“拿回你的东西”陈哲走了过来拿起杨宇宁的盒子还给他，然后递过自己手里的盒子给我。
　　陈哲说：“这是鸡蛋火腿肠炒饭，先把饭吃了再画”。
　　陈哲的语气很温柔加上阳光照射在他身上微风吹过他的头发、瞬间感觉这个男生真的很帅气，我稍微回过神来拍拍自己脸告诫自己干嘛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我已经叫同学帮我买了，不用了，谢谢你们”这句话虽然是看着远处的蓝天白云说，主要是因为我怂所以我都不敢看着他们两个说话。
　　“没事，我看今天阳光挺好的，我就坐在这吃吧，你继续画”杨宇宁说完就坐在草地上打开盒盖和筷子吃起来。我不知道陈哲为什么也跟着坐了下来，其实我很想说阳光是挺好的但是毕竟现在是2月份天气还这么冷风也挺大的。
　　我看着他们竖起大拇指：“体育生就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