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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访王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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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淮回到赵府时天气色已近黄昏,余晖照耀天际,火烧云蔓延大半天空,让大地都渲染上了那绚烂的火红色。
  府上很是冷清,可能赵普还没下朝,院落中稀稀拉拉的扫地声还是证明有人存在的。
  “顾淮!”
  一声大吼,吓得顾淮浑身一激灵,正要抬眼看是何人时,自己就被一虎背熊腰的壮汉拥住了。
  “哈哈,你可想担心死哥哥了,看你如今能自由走动,想必病情已经好转了吧?”那男子一脸憨笑,相貌也是敦厚至极,一对铜铃大小的双眸看起来极为唬人,身上鼓起的肌肉如虬龙一般。
  顾淮可算想起他是谁了,脑海中记忆闪过,是顾淮的大哥,赵普的大儿子赵承宗。
  “大哥怎么从军中回来了?难道边疆已无战事?”
  赵承宗呵呵一笑,轻揽顾淮肩膀笑道:“还不是老爹要我回来,去当什么禁军统领,顾淮你说,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你说你哥我难不成白长这一身肌肉了?竟然沦落到给人看门!”
  顾淮闻言一愣,自己这义父可真是行动派,辗转就把自己的儿子从前线调拨回来,为的就是多几分成功率吗?
  “那不挺好,禁军可是个肥差,以后兄弟我可得跟着大哥混~”
  赵承宗闻言如临大敌,连忙松开揽住顾淮的手,似要与他脱离关系一般大叫道:“你可莫要坑害哥哥,若是让老爹看到我有拐骗你的嫌疑,明早你是甭要见到我了……”
  顾淮一阵汗颜,有这么夸张吗?
  “是淮儿回来了吗?快快进来。”
  显然赵普已经回家,听到顾淮的声音连忙呼唤。
  进入屋中,赵普一改往常,早早的换上了便装,看到顾淮轻轻一笑道:“你先去换身衣服,待会随我去面见王大人。”
  顾淮点了点头,回屋之后换上一身素白色的紧凑唐装。
  在赵承宗的搀扶下,顾淮踏上了马车,与赵普一起前往位于城中的王溥府中。
  王溥是后周世宗柴荣立下的托孤重臣,位高权重任右仆射(yè),就是后人所说次相一职。根据顾淮脑中记忆,这王溥政治才能极强,也是一名史学大家。
  但是不好说他到底站在哪里,照理说如今朝中老臣多半都是对柴荣忠心耿耿,虽然世宗已经驾崩,但忠心依旧。
  唯一有突破口的便是他作为史学家,希望能有赵普之远见。
  马车缓缓停下,二人撩帘而下。顾淮借着微弱的灯光细细打量眼前这宰相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气,也就是门庭比一般大户人家庄重一些。
  赵普上前轻轻叩门,一名年老的佣人只开了一道缝隙问道:“谁呀,我家大人已经歇息……”
  他揉了揉眼方才看清赵普长相,连忙将大门打开,恭声道:“原来是赵大人,请容我进去通禀一声。”
  赵普点了点头,那佣人也没做耽误,匆匆进门通禀告。
  不一会,一名衣着深衣外披长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高声道:“真是稀客啊,则平难得来我府上,也不早先通知我,提前准备一桌酒菜我们二人得好好痛饮一杯。”
  走上前来,顾淮才看清此人相貌,相比赵普显得有些邋遢,可能在家中没有那么注重,仔细观其相貌与普通人并无两样,但是此人之大才,并非能与他人并谈。
  “下官今日特此携犬子上门拜会大人。”
  顾淮会意,连忙拱手说道:“学生顾淮,久仰王大人之大名,今日随家父前来拜会。”
  王溥微微一愣,紧接着请父子二人进家中详谈。
  “顾公子大名京中相传甚广啊,今日得见果然相貌不凡,仪表堂堂。”
  客套话总要说上几句,顾淮等人来到厅中,方见堆积如山的书籍零零散散的摆放在右侧书案之上,显得极乱。
  王溥也觉得尴尬,讪讪一笑道:“最近上奏陛下修史,查阅的资料广泛,你们来的仓促,我都没有来得及收拾,还望见谅。”
  说着为父子二人赐座并命人端来茶水。
  “早闻顾公子身体有恙,今日可曾好些?”
  顾淮闻言连忙放下手中茶水,恭声道:“承蒙大人关怀,学生身体好之有八,已无大碍。”
  王溥哈哈一笑道:“如此甚好,我家犬子闻公子身体欠恙,几日茶饭不思,常叹人间若失公子他们年轻人没有了强敌倒也是无趣……”
  顾淮应承着笑了笑,心想原先顾淮到底树敌几何?连堂堂右仆射家的公子都视其如对手,看来以后行事得小心万分了。
  “对了,今夜你们突然来访,所为何事?”
  王溥自然不会认为他们前来是没有目的的,索性敞开了说,毕竟他的时间很是紧张。
  父子两对视一眼,赵普轻声道:“大人定知下官与元朗兄的关系,对于他突逢贬职,在下很是疑惑,还请大人为在下解答一二。”
  闻言,王溥轻轻一笑道:“这是我与诸位大人联合制定的命令,倒也不是贬职赵匡胤,实际上若是按魏大人所言,流放都不为过……”
  赵普闻言心中一凛,看来顾淮所言并无半分虚假,魏仁浦对后周之忠心耿耿已经深入骨髓,哪怕能对后周有半点威胁的地方也要想尽办法将其覆灭。
  这时,顾淮轻言道:“那大人对此持何种态度?大人应该尚知,赵叔对国家之贡献,如此草率贬罚,难免寒了武将的心,此后谁能一心为朝廷抵御外地,南征北战……”
  “淮儿,休得胡说!”
  赵普连忙打断他的话语,如今并不明确王溥的站位,如此直接了当怕是会触怒于他。
  王溥摆了摆手,轻轻一叹,为难道:“小侄所言极是,对此我与范大人也是有所顾虑,所以力谏魏大人要三思而后行,毕竟天下依旧纷争。二位尽管放心,赵大人之才能我等都是尽收眼底,若有战乱定会让其官复原职。”
  “而且,殿前都点检一职,何尝不是一种保护?”
  说完,他向顾淮微微点了点头,端起茶杯细细品杯中香茗了。
  顾淮微微一愣,拽了拽赵普的衣角示意可以走了。
  “王大人所言,下官定会再三斟酌安抚元朗之心,那么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如此甚好,那二位慢走……”
  王溥亲自将父子二人送走方才进屋,这时,屏风处走出一名相貌堂堂的青年,他眉头紧皱轻声道:“父亲,今夜这顾淮说话并不符合他的水平啊……”
  此人是王溥长子王贻孙。
  王溥喝了一口杯中茶水,瞥了他一眼便坐在案边整理书籍,轻声道:“怪不得你总是不如人家,我倒要问问你,今晚他们过来何意?”
  王贻孙细作思量,疑问道:“难道不是为了给赵匡胤辩护的?”
  王溥轻哼一声,失望的摇了摇头也不再说话,王贻孙自觉无趣,告退之后细细琢磨顾淮之话语。
  路上,父子二人也是一阵沉默,没想到那魏仁浦竟然对赵匡胤持有如此之大的偏见。
  “王大人之意已经十分明了了,态度持中立,但是若赵叔有半点反意,他们也不会再留情面……”
  找不到同流之人,对于不流血篡位有着很大阻拦,政治上孤立无援只能通过兵变方式进行。但是无论赵匡胤还是赵普,都不想看到这个局面……
  回到家中,赵普即刻拟信派人送往赵府,信上大意便是小心魏仁浦。顾淮对此不置可否,魏仁浦乃一介文臣,即使他再把持朝野也无法代表众意擅自搞掉一位前朝遗留大将,毕竟这不是宋朝,文臣还没那么大权利。
  不过眼前顾淮有一事将要解决,回到家中之时有一封书信被放在窗前,应该说是挑战书,还是联名的……
  顾淮拆开一看……嚯!三十二名学子联名挑战,于明日午时城中云逸堂举行文斗。
  主持人落花仙子……
  按照脑中记忆,原来这顾淮不是很招人喜欢吗?怎么这么多人提出挑战。还有那落花仙子究竟何意?这不明摆着为难顾淮吗?
  当下他也不多想,既然挑战书已发,他也要硬着头皮应对,不过既然是文斗,不免就是吟诗赋词,大不了借鉴前人诗词糊弄过关算了。
  如此想着,顾淮也只能临时抱佛脚,拿出屋中堆积如山的书籍秉着灯台细细品读起来。
  翌日,日上三竿顾淮才从书案中醒来,一夜的遨游书海让他有些头晕目眩,伸了伸懒腰出门洗漱。
  家中无人,偌大的院中显得有些冷清。顾淮吃过早餐之后想四处转转,刚要出门,迎面碰上一名男子。
  “啊!万分抱歉,无碍吧。”
  熟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二人双双抬头,只见那苏秦手中拎着礼品正珊珊道歉。
  “苏秦?怎会是你?”
  正是那苏秦,他呵呵一笑道:“公子原来早就知道我要来,特此以此欢迎我?”
  “胡说,请进。”
  “来都来了,还带什么礼物,真是不给我顾某面子。”说着,顾淮悄无声息的夺下苏秦手中的瓶瓶罐罐,拎到一旁。
  嬉笑间为其端茶倒水。这苏秦与顾淮前世脾性倒也是相仿,让人生不出恶感,索性顾淮也不跟他客气。
  苏秦见此哈哈大笑,轻言道:“想必顾兄已经收到挑战书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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