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华山雨成圣了。”
荼梨怔怔的看着跳跃的火舌，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当年见他时，他不过是一个笨小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妹妹，怎么一转眼，他成圣了？”
“欧娅，这不是真的，是不是？”
荼梨喃喃道。
欧娅一言不发。
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冬天，荼梨的父亲荼砮收了一个徒弟，是捡来的一个小男孩，浑身上下破破烂烂的，饿的皮包骨头，只有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扑闪扑闪着。
男孩赤着脚走在冰天雪地里，那双稚嫩的双脚早已被冻的通红，寒气入骨，他双腿几乎要没有了知觉。
男孩将女孩护在身后，他的手紧紧牵着女孩的手，那女孩似乎和男孩差不多年纪，带着一顶貂帽，穿着厚厚的袄，带着几分戒意打量着荼梨和荼砮。
那时的荼梨还不爱穿红衣，那时的荼砮面相半点也不祥和。
那一年，何家惨遭仇敌屠戮，除了何家大小姐在逃，何家满门被灭。
救了何家大小姐的，是何家的门童，华山雨。
他带着何家大小姐从何家的活水处游了出去，在大雪纷飞的冬季奔逃。
他们在南疆的群山中奔逃，茂密的山林成为了最好的掩体。
南疆群山十万，山连山山接山连绵百万里不绝。
荼砮一眼就相中了小男孩，他在华山雨面前蹲下，努力的撅起一个自以为和蔼的笑容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华山雨警惕的盯着荼砮，浑身上下都是戒备的姿态。
见华山雨一声不吭，荼砮转而望向了他背后的小女孩。
“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但我却知道这个小女孩叫什么名字。”
“何家大小姐，何剪烛。”
何剪烛紧紧攥着华山雨的袖子，眼中似有怒火喷涌。
“别误会，我和你们的仇家可没什么关系，不然你们还能活着和我说话？”荼砮笑眯眯的道，“南疆十姓中，只有何家喜带貂帽。”
何剪烛听言，一把拽下了头上的貂帽，狠狠的扔在了雪地里，“既然你跟我们无冤无仇，那能不能让路。”
荼砮笑着摇了摇头。
在他们的身后，有人循着踪迹追了过来。
华山雨着急的拉着何剪烛想逃，却惊骇的发现自己的双脚似乎长在了雪地里，一动也不能动。
何家的仇家已经追了过来，他们举着明晃晃的刀子，脸上尽是狰狞的笑容。
前狼后虎，而华山雨与何剪烛却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眼中的怒气几乎要将雪地焚化。
但就在下一刻，在刀光闪过的那一刻，他们身后的追兵尽数化为了齑粉。
荼砮只是轻飘飘的看了他们一眼，那群人就死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吗？”荼砮站了起来，笑眯眯的望着华山雨。
“华山雨。”华山雨仰头。
“华山雨。”荼砮笑着点了点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入门弟子了。”
“爹？”荼梨不解的盯着荼砮，“这个臭小子凭什么做你的弟子？就算要收徒，那也应该收何剪烛才是。”
荼砮只是笑而不答，他望向华山雨，“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华山雨拉着何剪烛，坚定的道，“我有一个条件，带上我妹妹。”
华山雨与何剪烛是兄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
华山雨是何剪烛的门童，自小在何家长大。
何剪烛是华山雨的小姐，却偷偷与华山雨义结金兰。
南疆十姓，对血脉看得极重，若是被何家知道了他们义结金兰这件事，华山雨早已曝尸荒野。
他将这件事在荼砮面前坦白，就是想看看荼砮的态度。
如果要做荼砮的弟子，那么在荼砮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以兄妹相称的事实必然逃不掉荼砮的眼睛，与其日后被揭破这层关系，还不如在当下挑明。
“那又如何？”荼砮端的是一派云淡风轻，只是他轻挥衣袖，却学不来儒士的高雅，反而有几分不伦不类，“南疆十姓都不在我眼里，何况十姓中的血脉争端？”
“你要带上你妹妹也可以，只是我却不会教她，也不会帮她，她是否能够报仇也与我无关，能走多远也全看她自己的本事，”
那一年，华山雨拜入了荼砮的门下。
那一年，华山雨认识了荼梨。
“荼梨？你在想什么？”欧娅晃了晃手，将荼梨的思绪从遥远的过去拉扯回来。
“那样的一个蠢蛋，居然能成圣？”荼梨站了起来，“我爹教他时，我一遍就明白的东西，他来来回回要学十多遍，就连何剪烛也比他强上不少，他能成圣？我荼梨第一个不信！”
荼梨一跃而起，化作一道红光，骤然离去。
“你去哪？”
“我去会会那个女人！看看那个蠢蛋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欧阳此刻的长发已经散落，她捏着绾发的木簪，双眼不断的盯着四周。
四周皆是幽幽绿眼，那是一头头蛰伏的猛兽。
这是有人御兽，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欧阳平静的将木簪托起，一道道无形的波纹以木簪为中心发出。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诸恶退散，不近吾身。”
那仿佛是来自天空的低喃，浩渺又宏大。
可这时，一道红光强势的撞了过来，卷起满地烟尘。
欧阳定睛望去，那是一名红衣女子，背后背着两柄无鞘剑。
随即，众兽退散，一名彩衣女子从夜色中显现，两条响尾蛇跟在她的身后吐着舌。
“他让你来跟我说什么？”荼梨冷冷的盯着欧阳。
威压！前所未有的威压！比面对雪山与谈笑醉时的压力还大！
明明无风，欧阳的长发却在飞舞。
“你们无法成圣。”
在这股强势的压力下，欧阳几乎无法将华山雨的那段话完整的复述出来。
荼梨哈哈大笑，“我无法成圣？”她盯着欧阳身上的草帽蓑衣，眸子里满是不甘，“他可以，我不可以？”
欧阳瞳孔骤缩。
华山雨成圣了？是何时的事情？
荼梨冷哼一声，如同一颗灿烂的流星，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亮眼的红光。
她往西边去了。。
欧娅笑着看了看欧阳，随即紧随荼梨而去。
今夜，天穹之下的两名女子，一前一后往西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