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文静少女

　　如果想随便做一个应付一下，全速朝系统所说的“完成三个任务并制作发行三款游戏，即可前往异世界探险”前进，苏云有无数个选择。
　　但要么不做，要么做好，这是他信奉的道理。
　　“《撸猫》被系统评为现象级，它确实正在火爆全网，但现象级也意味着昙花一现。”
　　苏云的认知很清楚，《撸猫》的成功实属意外，就连他自己也没有预料到，这款模拟游戏竟然会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功。
　　“玩家均对画质、流畅度、真实性给予非常高的好评，对玩法给予好评。《撸猫》可玩性并不高，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一个减压软件，但这一点恰好就是我需要的，不会改变。”
　　他根据现状，逐渐规划未来：“下一款游戏，力求游戏性。”
　　想清楚大概的方向，只花了几分钟。
　　接下来的精细到具体题材、详细目标，却直到时间来到饭点，苏云仍没能思考出最优选择。
　　还剩一个小时，时间将到达12点，DLC任务的最后期限。
　　“先去找一只猫撸吧。”他暂时放下问题，离开病房，走向公园。
　　医院附近的猫咪很多，有些是家养，有些在流浪，想找一只不排斥被撸的猫，并不难。
　　但当他踏入公园才发现：何止是一只，明明是一群。
　　木质长凳上，一群品种、毛色各异的猫咪围绕在一位短发少女身旁，有的在她脚边轻绕，有的在她手旁求摸，还有一些正扒拉着她的衣服，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趴到少女的肩头、头上。
　　那是一位很文静的少女，黑色短发，戴着眼镜，咋一看上去，稍显冷漠的神情让人以为不好沟通，但她与众多猫咪和谐共处的场景，却又让人觉得，这位少女一定非常温柔。
　　“外冷内热吗。”苏云一眼看到，昨天自己撸的小狸花猫，此刻正在文静少女的怀中撒娇。
　　小狸花猫也发现了他，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他，似乎很是想了想，最终只是冲他喵喵叫几声打个招呼，没有下来找他。
　　文静少女抬头，顺着小狸花猫的视线看到苏云，眸子里依然很平静，没有多出特别的光彩。
　　苏云冲她点点头，善意地笑了笑——没有得到回应。
　　他未曾在意，缓步走到少女身边，给小狸花猫塞一根纯肉的火腿肠，当做昨天撸猫的报答。
　　然后，瞅着其他小猫咪，琢磨哪一只比较好亲近，又分外鲜明，可以撸出让系统给高分的DLC。
　　“你和它玩过?”
　　耳边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抬头，文静少女还是那副冷漠的表情。
　　“嗯，昨天跟它玩了一下。”苏云点头说道。
　　“昨天?”少女咀嚼这两个字。
　　不知是不是错觉，苏云从她眼中发现了一丝失望。
　　“怎么了吗?”他问。
　　少女摇头，沉默数秒，忽然问道：“你听说过《撸猫》吗?”
　　苏云心中一沉。
　　“你是说那个小狸花猫做主角的手机游戏吗?最近还蛮火的那个。”他不动声色地问。
　　少女点头，拿出手机，点开《撸猫》app，熟悉的小狸花猫在屏幕里出现。
　　苏云看看屏幕，看看少女怀中的小狸花猫：“好像还挺像的。”
　　“它们是同一只猫。”少女语出惊人。
　　“同一只?”苏云一惊，连忙否认道，“不可能吧，不就都是差不多大小的狸花猫么?”
　　“它是我的猫。”少女说道，“它的习惯、特征，我都记得。”
　　她拖动屏幕，改变游戏内的视角，然后将现实中的小狸花猫也翻到那个角度。
　　可以看到，两只猫一模一样。
　　她再挠游戏里的猫，另一只手同步挠现实中的小狸花猫。
　　二者反应一模一样。
　　“这……”苏云睁大眼睛，“好像是一模一样。”
　　他看向面色依旧平淡，眼神却隐隐饱含期待的文静少女，惊为天人般问道：“这个游戏是你做的?”
　　文静少女眼中的期待消散了不少，多出许多疑惑。
　　“不，我不认识做游戏的人。”她摇头说道。
　　苏云从中听出些许遗憾的意味。
　　“那究竟是谁?”他疑惑地问。
　　得益于以前天天和病娇音乐人斗智斗勇，在柴刀锋上跳舞，苏云的演技是续命级的。
　　“我也不知道。”少女说道，轻轻抚摸怀中的小狸花猫，“我很想知道。”
　　苏云沉思着做出总结：“也就是说，一伙连你也不知道是谁的人360度无死角观察了你的猫，并且还很有可能全面抚摸过，然后花了……这个时间对不上吧，那种精细程度的游戏，没有三两年做不出来。”
　　他看着小小只的狸花猫，意思很明显。
　　熟料少女却惊讶地望着他，忍不住张嘴问道：“你也懂做游戏?”
　　“额，我是一个独立游戏制作人。”
　　“独立游戏制作人?”少女眼睛一亮，“什么游戏?”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苏云露出尴尬的笑，“第一款游戏还没做完，就因为程序猿失恋去武当山当和尚，美工失恋去嵩山当道士，音乐人失恋去环游世界，胎死腹中了。”
　　“全都是因为失恋?”文静少女惊讶地张大小嘴，“那你呢?”
　　“……我还没有开始恋。”
　　“原来只有你是单身狗。”少女忍不住捂嘴轻笑，似乎在知道苏云的身份后，她的态度就亲和不少。
　　“其实他们也是。”苏云说道。
　　少女想了想，笑容收敛。
　　“暗恋是一份苦差事。”她感叹。
　　“你有喜欢的人?”苏云问，刚问完就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竟然去咨询少女的隐私。
　　“没有。”少女却摇头，说道，“我闺蜜暗恋一个人，所以我知道，那种感觉并不好受。”
　　苏云这回没有追问。
　　“这些猫，都是你养的吗?”他问。
　　“不，只有几只是我养的，不过所有猫我都认识。”少女说道，“另外，那个团队可能是用摄像头快速3D建模，然后在动作捕捉中撸猫，快速做出游戏。”
　　苏云估算了下：“就算是这样，花费的时间也有几个月，你的猫也才几个月。而且动作捕捉的设备保底几百万，就算租用，也价格不菲。最关键的是，据我所知，这附近并没有相关设备。”
　　他看着少女：“无论怎么看，它都不应该是你的猫。”
　　“可它确实是。”少女紧蹙眉头，“我也知道一切都对不上，但游戏中的猫，确实是我的猫。”
　　“好吧，这确实很不可思议。”苏云点头，摸摸朝他探头的小狸花猫的脑袋，起身说道，“祝你能找到真相，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你要去哪儿?”少女问。
　　“不太方便透露。”苏云颔首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跟你说这些吗?”少女忽然问。
　　苏云一愣：“为什么?”
　　少女盯着他，目光微凝：“因为你是它除我以外，唯一这么示好的人。”
　　“嗯，然后呢?”苏云看似不明所以，实则内心微沉。
　　“我怀疑你跟《撸猫》有关。”少女说道，“是猜测，也是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