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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昏曦 / 孙文俊

孙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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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看到的还不是同一个月亮和太阳。
  但我还是想将距离拉近再好好瞧瞧这月亮与太阳。
  1
  古时候,英雄救美,只会出现两种状况。
  第一种:
  如果英雄长得帅,美女会说:“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第二种:
  如果英雄不帅,那美女会说:“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来世做牛做马方能报此恩。”
  我的哥们,要是穿越到古代去,毫无意外的会成为第二种情况。
  因为他相貌一般,还整天跟一二货似的。长年戴着一副眼镜,那是他儿时狂看电视和小人书的结果。
  记得以前在学校,教我们英语的是班主任。
  一次上他课,他要求每一位同学都到讲台上去说一句英语,没说出的得罚抄英语作文。
  坐在第四组,所以有充沛的时间做准备。从第一位同学上台起,他就开始小嘴蠕动,念念有词的。
  可轮到他的时候,班主任只是喊了下他的名字,他就一拍脑门说:“哎呀!该死!我全给忘了……”
  班主任怒目圆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站台上老半天,在班主任和同学们都快不耐烦的眼神中,小脸慢慢的憋红了。
  他硬着头皮,愣是说出了一句:
  “Ilikeyellow……”(我喜欢黄色……)
  全班男生都为能说出这么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英语呐喊喝彩。
  班主任为了表达此刻的心情,特意将请到办公室里喝茶谈话去了。
  2
  二○一五年。
  我和在深圳的大梅沙相遇。
  沙滩上,一洋妞正沐浴在阳光里。
  过去搭讪:“Hello!Beauty,Iwanttomatewithyou!”(你好!美女,我想和你交配!)
  洋妞翻了个白眼,说:“Gotohell!”(去死啦!)
  他立马手舞足蹈,活蹦乱跳,眼镜都快掉了下来,快乐到不行。
  我上前去问他抽什么疯。他看见了我如获至宝,紧紧地抱住了我。十五秒左右的叙旧之后,得意地对我说:“那洋妞让我Gotohigh!”(去爽一下!)
  时隔多日没见,我还是没忍住抽了他一巴掌。
  3
  我决定与好好地逛下深圳的景点。
  在梧桐山的登雾道上,全程一千三百八十米,才到四百米,我和就累成狗,腿都要断的节奏。
  两个洋妹纸从我们身旁路过,露出鄙夷的眼神。对我说,不能丢咱中国人的脸。
  我郑重点头以表赞同。
  于是乎他把眼镜取下,瞪着那俩洋妹纸,凶巴巴地说道:“八嘎!WecomefromJapan.”(我们来自日本。)
  俩洋妹纸的眼神更加显得鄙夷了。
  下午从山顶下来,两人跑到中英街去。
  找了个西餐厅,两人点好餐后,问我,付钱的时候怎样能更装逼?
  我想了想说,那你一定得会这句:Keepthechange.(不用找钱了。)
  点点头,如获至宝,紧皱起眉头强记这句英语。
  两人吃完,我觉得还是中国菜更好吃。
  去付钱,前台站着一位金发碧眼的洋妹纸,洋妹纸用一口别扭的中文说:“你好,一共是二百七十五元。”
  掏出两张一百、一张五十、一张二十和一张五元的钞票递给洋妹纸,然后扶了下眼镜,严肃地说:“You'rebeautiful,so,keepthechange.”(你真漂亮,所以不用找钱了。)
  我靠!
  你妹的!keep你大爷的change啊!一共二百七十五好吗?你觉得herbeautiful就直接给her三百块不好吗?
  4
  晚上去酒吧,里面放着chuckberry的younevercantell,迎合着音乐拍子的群魔们尽情地乱舞。
  就是不泡咱大中华美得冒泡的中国妹纸,而是专门去泡那些长相普通的洋妹纸。
  亏他戴了副眼镜都这么没眼光。
  他去搭讪一个从非洲走来的黑妹:“Hello!Doyouknowwhyyou'resodark?”(你好!你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黑吗?)
  黑妹:“why?”(为什么?)
  :“Becausethesunisalwaysslashingyou哈哈哈哈哈哈…”(因为太阳总是狂削你,失常的笑声。)
  黑妹用高跟鞋踢他裤裆。
  在厕所里安抚了一阵,就又单枪上阵了。
  他跟舞池里的一洋妹纸贴身蹦迪,蹦的忘乎所以。我干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俩,感觉他俩都快擦出火花了。
  过了一会,拉着那洋妹纸到了我跟前,完全忽视了我!与那洋妹纸对饮起来。
  洋妹纸问:“Doyoucometothebaroften?”(你常来酒吧的吗?)
  微笑着答:“Yes,I'msohappy!”(是的,我好开心!)
  洋妹纸笑着说:“Me,too.”(我也是。)
  朝我得意地挤眉弄眼,然后特别绅士地扶了下眼镜,对洋妹纸深情款款地说:“Gotohell!”(去死吧!)
  洋妹纸暴起,用橡胶鞋踢他裤裆。
  因为二次受创,只好求我扶着他一起去了中英街上的一家酒店开房。
  5
  第二天我还在酒店房里的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把我叫起,拉着我跟他去酒店附近的健身房。
  进了里面去瞧见了一位外国壮汉,他问我:“强壮怎样说?”
  我说:“应该是Strong。”
  他兴冲冲地朝外国壮汉跑过去,对外国壮汉说:“Youareso……so……”
  我咽了下口水。
  他终于想起来了,高兴地喊:“stupid!”(愚蠢;跟傻逼同意。)
  我差点扑倒。
  他又举起自己的胳膊,拍了拍然后骄傲地对外国壮汉说道:“Metoo,stupid!”(我也是,傻逼…)
  外国壮汉差点扑倒。
  因为上午在健身房里肆意挥洒汗水,致使我俩下午实在没劲去玩,就待在酒店里,买了些酒和花生零食来下酒。
  一直喝到明月高挂,两人喘气都带着一股浓浓的酒味。
  醉醺醺地说:“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我还是想努力,学英语,然后再努力赚钱去国外。”
  我一愣,接不上话。
  他又说:“两人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看到的也还是同一个月亮。”
  “但我还是想将距离拉近再好好瞧瞧这月亮啊……”
  喝到最后,我俩沉沉睡去。
  6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翻开青春校园的篇章,那是一群无力的少年们。
  男孩留不住女孩,女孩也无法留下来。
  离别前夕,月明风清。
  女孩和男孩站在校园里高得不像话的树下,于萤火孤风中装扮神的伪装。
  男孩微笑着胡言乱语:“虽然我也想过你这种即将就要背井离乡的心情,但家命不可违,并且你也不能阻拦自己实现自我价值啊。我会很好的,你也要很好的,我们都要很好的……”
  “不管我们之间的距离多远,看见的也还是同一个月亮,但我……”
  女孩打断男孩:“Iknowyourheart,Icanseemyselfinyoureyes.”(我知道你的心,我能看见自己在你眼中。)
  男孩多想自己有能力说出那一句:留下来,或者我跟你走。
  那是青春的无力,那是分别的殇曲,更是稀稀疏疏层层叠叠的遗憾。
  走了。
  黑夜、枝上叶,已逃亡。
  7
  我和在深圳分开了,我回了老家江西,而仍继续着他的犯二之旅。
  在一年多以后,我偶然听说了一件事。
  阳光明媚的一天,回了老家的跑去母校不知道缅怀什么。
  天使般的女孩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把眼镜摘下来一顿剧烈的哈气狂擦,再戴上眼镜不敢置信地看着女孩。
  “你……”
  阳光洒落在女孩的发梢上,增添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女孩微笑着打断他:
  “Iknowyourheart,Icanseemyselfinyoureyes.”(我知道你的心,我能看见自己在你眼中。)
  感慨万千:“I'mveryhappy,gotohell!”(我很开心,去死吧!)。
  不管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看到的也还是同一个太阳。
  但我就是想将距离拉近,再一起戴上墨镜来好好瞧瞧这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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