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触

　　由影书院夜笙会牵头的紫竹山巡查搜捕几个小时就已有所进展，不得不说夜笙会在搜查方面还是相当有经验的。
　　肖梓叶来紫竹山纯属好奇，张昭却没有再摆出一副非公职人员不能入内的姿态，还以肖参与了对山鬼何书的抓捕为由，给肖梓叶申请了通行证，主动要带他去看看竹林裂隙。
　　上山路上，张昭简单说了一下进展情况，在紫竹林腹地确实发现了异常的能量变化，侦察专家推测那是时空隧道关闭后留下的痕迹，应该还会再度开启，根据推算出的能量波谱，预计裂隙下一次开放应该在一周以后。上次张昭用电波雷时，大范围震荡波扰乱了裂隙力场，使得时空隧道提前关闭，没来得及回去的山鬼族就留在了紫竹山，已经抓获了一批，正在搜捕漏网之鱼。
　　肖梓叶问起何书，张昭只说没有生命危险，还在审问。总觉张昭对于新接触的人都不大友善的样子，对自己当初也是。
　　在紫竹林边界，有几十个人正在搜索现场或者取样。“这些人大多是我们夜笙会的青卫”张昭自豪的说，“提起山鬼族，也就咱们不㞞。”
　　张昭指了指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男子，他正在听几个人汇报情况，“你看那个人，他叫秦风，我们这次任务的带头人，他是靛卫级的探员。”
　　等男子和下属说完话，张昭把肖梓叶带上前，”师兄，我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肖梓叶，上次说的那个正在进行文试的候选人。“
　　”原来就是你，你好。“秦风说。表情和刚才处理公事一样严肃，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生人勿进，眼神锐利充满审视，估计和所从事的工作有关。
　　张昭和秦风有一瞬的眼神交流，说：”肖梓叶和师兄去那边去说吧，他有些问题要问你“。
　　到一处低洼处，二人交流片刻，秦凤问了肖梓叶的异能情况，与李菲怎么认识的，以及上一次抓到何书的经过等等，然后就被手下叫走了。肖梓叶准备去找张昭，看到另外一个隐蔽的地方有一群人，过去一看究竟。
　　几个年轻小伙被银色的锁链紧紧捆着蹲在地上，衣着很普通，看起来就像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青年，但都是一副木讷的表情。肖子叶想，估计这些就是新抓获的山鬼族了，但夜笙会成员都去干别的事情没有留人看守，大家对蝮蛇锁的质量也太信任了吧。
　　这时，蹲在最外面的一个年轻人看到了肖梓叶，木讷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突然张嘴突出一根毒刺射来，肖梓叶闪身躲开。另外几人发现，也张口开始发射毒刺攻击，发射速度很快，刚躲开了七八根毒刺，另外一根眼看已射向腰侧，肖子夜挥手斩出一道时空切痕，才让毒刺在离身体不到两公分处从裂隙点飞入未知空间。
　　这几人的毒刺似乎有限，吐了一阵就喘气不支，但其中一人挣开了锁链冲过来。
　　”有人逃跑了！“肖梓叶喊，希望青卫过来压制逃犯，但眼前只能自己抵挡一阵。
　　来者双手在一瞬间变成了两条毒刺鞭，迎面扫来。肖梓叶挥出数计手刃切断了毒刺，却见毒刺鞭又自行生长出来。
　　随着毒刺鞭打来的速度越来越密集，感觉招架有些吃力，开始强化手掌的立场，多亏平时还是琢磨出了一些招式，肖梓叶开始施展手刃刀阵。表面仍是空手格斗，但指峰划过留下的时空切痕不再迅速消失，而是维持一段时间并像网一样逐渐交织密集，毒刺扫过这些裂隙就如扫过刀锋，被切成两段。只一会功夫，成堆的毒刺已散落在肖梓叶四周，对方体消耗太大，毒鞭生长速度开始减慢下来。
　　肖梓叶拉开范围，开始甩出刀刃围绕山鬼进行攻击，迫使毒刺鞭从攻势转为守势，环绕几圈之后只见山鬼已被薄薄一层空间裂隙网围困。趁此机会，肖梓叶退至网后，凝集能量制作出一个逐渐增大的光刀准备投射出去，体力消耗太大加上不常用这个招式，光刀的凝聚无法立刻成形。
　　裂隙网络无法围困山鬼太久，他将毒刺鞭收拢，一个弹射硬是闯了出来，周身只被裂隙割出道道伤痕却没有被斩断。毒鞭散成几股一同刺来。肖梓叶硬着头皮把未成形的光刀投了出去，光刀碰上毒鞭爆裂开，炸出的碎片又产生二次爆炸形成空间裂隙，一下将山鬼的毒鞭切成碎片。
　　山鬼突然大吼，身体剧烈膨胀，背后长出片片针刺活像个豪猪，一抖身，大片毒刺射来。
　　肖梓叶正要躲闪，身后一阵凉气，面前却是风卷残云，狂风直接将毒刺刮得支离破碎，山鬼周身的刺也被剃得干干净净，皮肤被扫出血痕。风向一转，直冲地面，将山鬼打趴在地上晕了过去。
　　风停时，秦风的身形出现在面前。原来是和李叔一样的凝气师，但更加强大。
　　秦风吩咐手下将人押回去，似乎一点也不奇怪无人看守山鬼的疏忽，也没有询问肖梓叶是否受伤，张昭上前倒是问了两句。
　　”刚才那个青年不是个普通山鬼族，是与沙漠蠕虫融合改造的，这种山鬼一般会由异能协会的人，也就是像影书院这样的组织派人进行处理“，秦风说道，“对于你刚才的武考情况，我简单说一下。“
　　”武考？“肖梓叶诧异，难不成刚才就是故意让山鬼逃跑来考验自己的能力，怪不得张昭转性带自己来，原来是秦凤要考核。
　　”突发的实战情况才能反映你真实的水平“，秦风说，”你的时空操纵能力的确特别，在影书院拥有这个能力的人也只有不到百分之十。运用也非常灵活，近身格斗水平还不错，抗衡过程中能够通过空间裂隙的叠加不断提高自己在所处范围的优势，和你作战越持久，敌人越没有好处。“
　　肖梓叶听到这里，表面不动声色，内心还是一丝窃喜，谁不喜欢被人夸呢，再说自己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挺有自信的。
　　“但这只是以普通异能者的水平来看”，秦风话锋一转道，“按照影书院，尤其是夜笙会人员的平均水准要求来看，你的整体武斗水平并不理想。能够即刻发动的空间切割术只有范围极其有限的手刃，是时空操纵者最基础的水平，范围更大的空间控制术你完全无法瞬时施展，我听张昭说你曾使用过范围性的封闭空间，但施展时间太长，你刚才的打斗过程中也完全无法运用更多的能力，这反映出你对自己的能力并不精通。”
　　肖梓叶的笑脸渐渐有点尴尬了，秦风继续说“你有些脑筋，能想到通过体术来弥补异能上的劣势，但看似将格斗和时空手刃融合得炉火纯青，你的破绽又太多。你周身的时空切割点太稀疏，因为你动作还不够快，换句话说你的体术也并不太精进。本就不密集的时空切割点维持时间又太短，也还是反映出你对自己能力的不熟。整体攻势范围只有四五米，你制造出的碎裂领域又不能将敌人完全封锁，只要对方跳到到四五米远，你耗费大量体力制造的碎裂领域就作废了，看你的体能，也很难连续做出第二个，不过如果碎裂领域不能够将敌人完全封锁，你制作再多也是白搭。”
　　“关于武考，我想说的是，很抱歉，我认为你并不适合夜笙会”秦风说。
　　肖梓叶心中有些不舒服。自己对于进入组织的确没有很强的欲望，也确实知道对于异能方面也不是很上进，但自我感觉一直良好，也没有细想自己的不足，总认为无伤大雅，如今被人一针见血当面说还挺不是滋味。
　　人有时候就是缺少鞭策，非要给几棒子才知道上进。可惜肖梓叶却不是这样的人，心里不舒服了半分钟，很快就平复了，觉得总算少了件麻烦事也挺好，这样一来文考也不用继续了。谢过考官，扯了些受益匪浅必当努力云云就准备撤。
　　却被张昭拉住，让他去山脚等着先别急着走。
　　这边，张昭对秦风有些不满，”师兄，虽然我是文试考官本来不应该评判武试考官的看法，但我觉得他的异能潜力是显而易见的，对于一个从来没有受到过专业训练的人来说，这个程度已经非常出众了，你怎么还觉得不行？“
　　秦风说，”理由我刚才都已经说了，何况夜笙会并不缺人。“
　　”你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想要他？“张昭问。
　　秦风倒也不辩解，”可以这么说。“
　　张昭也严肃起来，”师兄，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他文试如果不通过就算了，但如果他能通过文试，我会申请武试复核。“
　　秦风看着这个常常意气用事的后辈，说：”师弟，有些事不要这么较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适合就不强求，失去了或许对他不是坏事呢。“
　　”我只知道能者进，只要他提出过申请意愿，又有值得认可的素质，就应该敞开大门“，张昭说完，转身就走。
　　肖梓叶看到从山上下来一脸不善的张昭，知道他一定是为了给自己争取机会和秦风说情去了，说：”我是不是给张师兄丢脸了“
　　”没有，你挺有潜力。“，张昭正色，”多花些心思把文试过了，只要你能过文试，我一定让你进夜笙会。“
　　肖梓叶心道不好，人家这么热心不惜违逆前辈，该怎么婉拒。
　　裤兜里手机一震，接通是李叔，”小少爷，坏消息，蝠血草的封闭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植株全部变色，怕是救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