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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千年妖机 / 第十四章 阎王的考验

第十四章 阎王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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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城二中的教务主任叫做阎文涛,人送外号“阎王”。
  阎王的外表文质彬彬像个儒雅的书生,如果单凭那张帅气的脸庞很难让人联想起他充满地狱气息的外号。但是作为教务主任的他对待学生非常严厉并而且“心狠手辣”,动不动就祭出校规校法以及各种法宝,把整个凉城二中血气方刚的热血少年们制得服服帖帖。
  据称(没错,就是姚大嘴)多年前,在阎王刚来到凉城二中的时候就因介入一宗校园暴力事件而名声大噪,其过程被传得神乎其神已经无法还原当时的真相,唯一可以确认的结果是他把当时学校里臭名昭著的三头恶狼从肉体到精神彻底驯化为三只温顺懦弱的绵羊,其杀人诛心的伎俩可见一斑。
  他的铁血手腕让人闻风丧胆,却也因此给自己惹了不少麻烦,经常有家长投诉他体罚学生,教育厅多次调查干预,他却依旧我行我素特别钟情于以暴制暴,奇怪的是除了无可奈何之外没有一个人能够动他分毫。
  太多无法考证的传说把阎王打造成为地狱狂魔般的存在。
  此时的阎王铁青着脸,双手背在身后一言不发地望着前方,一双猎豹一样的眼睛看得众人胆战心寒。
  “是谁点的炮仗?”声音不大却极其震撼人心。
  众人笼罩在阎王带来的一团叫作“绝望”的乌云之下,他们面向他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面对他的发问没有人敢出声,但是他们却把手指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阎王分开众人走到花坛前抬起头去看千夫所指的王小兵:
  “你点的?”
  王小兵俯视着这个在梦中被自己一脚放倒在地的教务主任双腿竟不听使唤地颤抖起来,阎王代表死亡,即使是未来的宇宙之王也无法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没错,是我点的。”王小兵在恐惧中依然尴尬地保持着高傲的姿态。
  “跟我来办公室一趟。”阎王口气平淡却给人一种无法反抗的威严感。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通道,脸上的表情是赤裸裸的幸灾乐祸:让你小子拽!这下有你受的了!
  王小兵无奈,也顾不上刻意摆出的高姿态,颓然地跳下花坛乖乖地跟着阎王向学校走去。在进入阎王办公室之前,他隐约看到了高富帅和李萌萌的身影,这使得他不由得一股怒气上涌。
  阎王把王小兵让进办公室后轻轻地关上了门,紧接着出人意料地“咔嚓”一声上了锁。
  “闫老师......你这是?”王小兵心头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阎王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毫不加掩饰的蔑视,那神情仿佛在说: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原来就只到这种程度吗?
  “过来坐。”阎王没有理会王小兵的疑惑,自顾自坐下后定定地看着他,威严的架势配上他面前宽大的办公桌颇有一种警官审讯嫌疑犯的意味。
  王小兵眼前一阵恍惚,他仿佛看到两侧墙上贴着神圣威严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而阎王身后则挂满了各种触目惊心的刑具。做贼心虚的他飘飘然地走到椅子前坐下,但当他一抬头却换了一副豁出去的悲壮表情:哼,老子倒要看看是你阎王厉害还是我这个未来的宇宙之王厉害!
  王小兵稚气未脱的脸庞充满倔强,双目回敬着阎王充满死亡气息的空洞眼神,准备迎接暴风雨的来临。
  但是,暴风雨的前夕总是平静的。阎王和王小兵对视了足有一分钟后眼睛里开始浮现出杀机,这个帅气的脸庞此刻让人联想起的只有直立的悬崖与无底的深渊。出乎预料地,他看到眼前这个狂傲的少年人不但没有丝毫屈服反而有种遇强则强的趋向。
  有趣!阎王的嘴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玩味的微笑:
  “王小兵同学,你最近很出名嘛!”
  阎王一开口就让与天使齐名的人民教师的形象灰飞烟灭,那语气里充满匪气的挑衅跟自己帅气的脸庞充满违和感,更与“为人师表”四个字距离十万八千里。
  王小兵没有说话,这个吃软不吃硬的主面对挑衅除了更加激起逆反心理之外从来不会畏惧和退缩,为什么?老子可是未来的宇宙之王!
  “但是,”阎王把拳头砸在桌上身体向前倾几乎碰到王小兵的鼻子:“你不要忘了这里究竟是谁的地盘!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今天你究竟针对的是谁,只要在我的地盘闹事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王小兵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蹙着眉头与阎王对视。
  阎王拉开抽屉取出一把木质的直尺在手上玩弄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跟那个高富帅是什么关系?”
  “情敌。”王小兵表情严肃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阎王略一愣怔后突然爆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威严尽失。
  阎王笑完恢复了冷酷的表情:“情敌?你配吗?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东西!不要以为现在出名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你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穷吊丝!在学校里你可以风光无限,一旦走出校门到了现实的金权社会,你就是个渣滓,一只像狗一样活着的渣滓!你会像烂泥一样被人踩在脚底下任自己意志耗尽,然后自暴自弃地意淫以逃避现实,思想也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中越来越变态,越来越猥琐,直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到了那个时候,你自己都会觉得,你这样的人简直不配活在这个世界!”
  阎王越说越激动,后面直接发展为咆哮,口水飞溅,打在王小兵的脸上。不幸的是,他对面的这个不配苟活于世的渣滓脸上出奇的平静。
  在阎王激动地大口喘息中,王小兵的脸上浮起了诡异的微笑:
  “阎老师,谢谢你!”
  王小兵语出惊人,态度却十分诚恳,那感觉不像是遭到了辱骂,反而像是受到了师长金玉良言的忠告。
  阎王不禁哑然。学校是个小江湖,这些精力充沛头脑简单的小恶魔们闹起事来一点也不亚于社会上的血雨腥风,虽然阎王阅人无数,真正不要命的恶霸也见过不少,但是像眼前这位表现如此奇特的倒真不多见。不过,一个连男人都称不上的小屁孩能够一本正经地面对镜头说出“我是要成为宇宙之王的男人”这种可笑的大话,可见其心理的幼稚程度已经达到脑残的级别。
  阎王定定神,问道:“你刚说什么?谢谢我?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一片好心,我知道你是怕我自我膨胀的太厉害反而害了自己。你放心我并非幼稚也不是脑残。我保证以后不会闹事,不管在学校里还是学校外。”王小兵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他甚至在话尾轻松地挤了挤右眼。
  阎王楞住了,不是因为对方的镇定和从容,也不是惊异于对方被人用语言暴力狂虐后依然保持天真的微笑,而是因为他暗自惊心于对方与外表不相符的心机。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里,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十几岁的未成年人拥有如此强大的心理解读能力,仿佛一个久经沧桑的老人看穿了世间的一切。
  难道是我看走眼了?这是个大隐于市的高人?可是再怎么看也看不出这个满脸白痴表情,满口荒唐大话的吊丝少年有任何隐世高人的蛛丝马迹啊!
  正感慨间,王小兵又说道:“我知道这次是我不对,不应该乱放鞭炮,扰乱学校正常秩序,我愿意承担相应的责任,请老师处罚。”
  阎王有种棉花堵在了胸口的感觉,虽然绵软无力却有效地抑制了呼吸,压抑了情绪。这种心甘情愿挨打,主动提出受罚的学生除了让人对处罚的过程感到乏味之外还有种不疼不痒的尴尬,这就如同奋力挥出的拳头却打在了空气上,不但没有任何反作用力回馈的实感,反而因为惯性把自己带了一个趔趄。
  阎王举起木尺打了几下,力道不算轻也不算重,刚好够让人记住疼痛的程度。
  王小兵挨打之后又莫名其妙地抛给阎王一个心悦诚服的表情才心满意足地走出了办公室,留下郁闷的阎王惆怅地点起一支香烟。
  烟雾缭绕中阎王噗的一声笑了:“臭小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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