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办涂料厂

　　张文强的母亲是个非常能干，有头脑的女强人，很支持骆大明的想法。得知他下海后到处借不到钱的情况后，决定帮帮他，借给他5000元。有了启动资金后，开始找项目。基本上所有的成功经验都来自书本的骆大明，再次试图从报纸广告上寻找机会。当时正是第一轮房地产开发热潮，建材生意不错，报纸上有不少这方面的技术转让信息。当时有份报纸叫《参考消息》，一般被认为是正规可靠的政府机关报纸。骆大明从中看到一个新型建筑涂料转让的信息，说的天花乱坠，总之投资小，效益高，买到就是赚到，发财的机会就是它了。技术转让费要2000元，也可以承受。骆大明决定去看看，如果确实不错，就买下这项技术。去之前，骆大明先了解了一下本地市场，知道本市只有一家小规模的涂料厂，生产传统配方的涂料，更觉得值得一博了。
　　技术转让的单位在河南省新乡市，在黄河北了。山明市没有直达的火车，要先到郑州，再转车去。命运的安排有时真的是非常奇妙，让人不可思议，又不得不信。以致骆大明到三，四十岁后，曾经多次感叹要信命，不信不行了。十多年后，骆大明又到了郑州，买了几套房子，在那里呆了十年之久，并在那里结婚生子，最后还到新乡平原新区买了恒大的房子。而在此之前，骆大明从来没有去过那么北的北方，最北也就是上大学的合肥了。这是一趟充满压力的旅行，经过号称是当时亚洲最大的火车站郑州站转车时，骆大明没有出站，就在站台上等待，当时的感觉就是冷。北方的天气比南方冷多了。顺利到新乡后，电话联系到转让技术的单位，有人来接，去看了就是几间办公室，几个人在那里进进出出，好像生意挺好的样子。有个人带着骆大明去看了样品间，看看涂料的效果，好像挺正规的。毕竟是自己一个人独自出远门来做买东西，一看像是可靠的，而且对方提供了一套项目可行性分析报告，并说可以照价回收产品，半信半疑之下，骆大明还是花2000元，买下了配方和技术。这是骆大明下海第一次被骗的经历，后来河南人的名声就是这样慢慢变臭了，河南成了骗子窝的代名词。郑州房价也一直在省会城市里偏低。
　　买下配方回家后，就开始准备生产了。生产场地家里现成的有空房，只要买一些生产涂料的大桶和搅拌器，再买一些原料，主要是玉米淀粉，再加上一些简单的化工原料，就可以生产了。很快生产出第一批样品，在自家的墙上涂了一圈，看着效果还不错。开始信心满满，分装了几十小桶，装在新买的专门装涂料的涂料桶里，贴上“永安”牌新型涂料的标签，开始往建材街的各个建材商店送货，让他们代销。刚开始还真有人买，很快商店就让去补货了。心情自然是膨胀了，开始考虑大批量进原材料，以减低成本。打能听到在邻省就有玉米淀粉厂，就让孙丽姬的妹夫家的亲戚去找关系，看能不能买个一两吨，便宜些。结果肯定是不行，对厂家来说，一两吨的生意没啥做头。也幸好是不行，否则亏损更大了。后来骆大明多次提到祸兮福所伏，福兮祸所倚，以此来告诫家人和自己，风险无所不在。
　　这边原料的事进展不顺利，那边商店开始退货了。原来这个所谓的新型涂料，刚开始生产出来时，粘度和效果还是不错的。但是放置一个月后，就变稀变黄，不能使用了。这个技术的骗局才暴露出来。打电话找新乡的人交涉肯定没用还浪费电话费，只能自己想办法。去图书馆借了几本涂料配方的书来，看了看，搞不了。妹妹考上的是分析化学系的研究生，就让她帮忙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改进，也不行。就回学校，找科大化学系的研究生同学和老师帮忙。总之，就是遇到问题后，没用办法，陷入用正常逻辑思维来解决问题的套路上来了。这样的思路必然是失败的。如果这样都能解决问题，那国有企业就不会倒闭了，政府也不用改革开放了。不过当时的骆大明不可能有这样的宏观思维能力，所以陷入被动和失败是必然的。很快5000元本金折腾完了。骆大明遭到了人生第一次重大打击，痛哭流涕，被迫拿这母亲给的500元，离家到夏梦找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