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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老人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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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甲操纵室中,奥奎因眼眸微眯。“未成型减弱版苍炎”也是有弱点的——储备在其中的动能非常稀少,而失去了动能,它便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弱!
  “救赎号”的模样有些古怪,它不像别的机甲一样配备锋利钢刀。但比别的机甲粗了两倍的拳头也绝不是摆设,它可以轻易砸烂普通魔种最坚硬的鳞甲!
  “吱吱……咔咔咔!”黄蜂号在火焰中站起,右臂处巨大的“伤口”看上去极为震撼。但这具失去了一条手臂的机甲,却绝对不比完好的A级机甲弱!
  别忘了,操纵它的男人,叫弗朗哥……老年的狮子,依旧是高高在上的王!
  “奥奎因,在我钳制住苍炎骨架的瞬间,操纵救赎号从它的右上角切割!”黄蜂号中传来弗朗哥的怒吼,旋即只见黄色的巨人从背后将细长骨架锁住。
  “咔咔……崩崩崩……”黄色机甲仅剩的左臂与右腿被合金骨架夹碎,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眼见黄蜂号随时都有被拆散的可能,奥奎因也不敢怠慢。合金脚掌狠狠踏在地面,在其上留下一道深邃印痕。巨大的拳头夹杂着破风声,以一种根本看不清的速度向骨架的右上角砸落。
  “砰!!”
  计划是好的,弗朗哥的眼力也非常刁钻。只要损毁掉苍炎骨架暴露在外的能源储备装置,他们就胜利了!但很可惜……先撑不住的是黄蜂号。
  黄色手臂被细长骨架夹扁,各种已然报废的零件掉了一地。骨架向上,轻而易举接住了救赎号的拳头。
  “31号实验体已经完了……”
  这是奥奎因的想法,距离王苏苏的脑白质损毁到无法修复的程度只剩不到六秒钟。苍炎骨架已经捏扁了救赎号的拳头,它一秒钟就足以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在场已经没有一副机甲,苍炎无敌了。
  “啪!”
  千钧一发之际,黄色的激光突然闪过。一条电线被其轻易切割,旋即消逝。
  钥匙!这激光是从弗朗哥的钥匙那里发出的!
  “快把她救出来!”弗朗哥也来不及解释什么,坐在操纵台上扒着已然破裂的玻璃罩对下方扔下一枚钥匙。
  “是……”希尔薇接住钥匙,还没有反应过来,但听到弗朗哥的话没有丝毫犹豫就冲向苍炎驾驶舱。她以最快的速度把王苏苏头上的罩子挑飞,旋即用钥匙打开锁住她手脚的手铐。
  烈焰中,巧克力色皮肤的少女抱起面无血色的小女孩,快步跑向维克托利亚的医疗室。
  “谢天谢地……”观摩台上的科研人员们从始至终都没有逃离。
  “弗朗哥!”不知谁喊了一句。
  “弗朗哥!”
  “弗朗哥!”
  第一声欢呼起了蝴蝶效应,所有人都跟着欢呼起来。
  “别喊了,谁去把火给熄了……”弗朗哥趴在玻璃碎渣上吐了口气。
  黑着的走廊中,亮起了暗红色的光点。那是一个男人点燃了烟卷。在深海空间中,没有光源的区域就完全隐没在黑暗里,这个男人在那个空荡荡的走廊中坐了很久很久,完全没有人意识到他的存在。
  哦不,奥奎因应该知道,因为他刚在一直盯着这里。
  男人胡子拉碴,蒜头鼻,皮肤非常粗糙。他穿着蓝色的西方服饰,头顶蓝色海军帽。古铜纽扣随意点缀在衣服上,肩膀挂着扁平的肩章。
  烟卷越来越短,终于被男人丢在地上。厚重皮靴将它踩灭,黑暗中传出沉重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小,想来是那人正走向远方。
  有弗朗哥在,他还担心什么?
  ————
  浩瀚无边的湛蓝的海洋,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撞击在岩石上,发出了天崩地裂的吼声,喷溅着雪白的泡沫。
  一艘汽艇在漫无边际的海上前行,速度非常快。王全有头发白了不少,可能是营养不良,但更可能是过度忧虑导致的。他双手握住方向盘,木讷地盯着指南针。
  海中突然升起红色的铁网,两只趴在汽艇上啄食饼干残渣的海鸥惊起。整个汽艇都被困在其中,剧烈震动起来。
  “嗯?”王全有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眼神呆滞。
  海上漂泊一个多月,除了张伟和海里的鱼、天上的鸟,他没有再见过任何生物。长时间的孤寂可是会让人发疯的。
  躺在睡袋里打瞌睡的张伟被甩出老远,狠狠撞在木墙上。疼痛让他立刻从梦中惊醒,扫视四方。“怎么了?”
  “我们被网住了!”王全有揉了揉眼睛,才反应过来。
  “网??哪里来的网??难不成是戍边的海上巡逻队,专门缉捕偷渡者的??”张伟再没了半点睡意,他们在海上漂泊这么久,算算时间也应该抵达库页岛了。
  “不知道,还是从海里突然出来的!铁网!”王全有赶忙在小屋门口的箱子里翻找起来,他要用钳子剪掉这些东西。
  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去救王苏苏……任何!
  张伟赶忙穿了衣服,一边拉拉链一边翻出另一把钳子。但两人努力了半天,却终于发现这么粗的铁网他们是绝对剪不断的!
  一艘巨大的铁船从远方驶来,后面留下二十米宽的蓝黑色水道。
  这么大的铁船是用不着船帆的,只有挂在旗杆上的一面旗帜随着飓风舞动。
  “奇怪……”穿蓝色海军服饰的青年军人用望远镜看向汽艇的方位,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旋转望远镜的倍数。
  “怎么了?”另一名穿着与他一模一样的军人惬意地趴在铁船栏杆上,问道。
  “有人从这里经过倒是可以理解,可……”青年军人将望远镜递了过去,有些纳闷地道。“那两个家伙,怎么看都是小孩儿吧?我在海上呆了十多年,还特么没见过这个位置有小孩儿开船到过的!”
  “我的天……还真是啊!”那人接过望远镜,将王全有和张伟的动作模样都收入眼中。
  “嗯,这附近应该有船经过,这两个小家伙肯定是从大船上下来的!”青年军人说的斩钉截铁。
  铁船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有见多识广的,肯定能认出它是军用战舰。库页岛这边的海域从来都廖无人烟,可现在它却成了被重兵保护的大本营。
  几个月之前,有个老家伙带着一伙穿白大褂的家伙来这里考察。经过历时一个月的重重验证之后,他们确定这里的土壤之下蕴含着非常丰富的放射性元素。
  这件事引起了军方的高度重视,为防不测,军方部署了整整五个师、足足四万六千多人的部队日夜守在这里。也为了确保安全,就连守护在这里的部队都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守护什么。
  没错,铁船上插的旗帜,绘的就是弗朗哥白背心上的图案,比沧龙号上那一面稍微大一点。
  好巧不巧,王全有想经过库页岛去奥伊米亚康,刚好一头扎进军方怀里……
  “请配合我们的检查!”铁船驶到汽艇面前,两个飘在海上的东西大小完全不成比例。军人站在栏杆后对张伟敬礼。一艘小船已经从巨大的铁船上落水,两位军人坐在船头。
  每制造一副核能机甲,都需要消耗大量能源。这块放射性能源开采地尤为重要,就算从这儿经过的是个小孩儿,也得被查实身份才能放行。
  王全有一脸吃了屎的表情,疯狂用钳子在铁网上捏。但他的努力如此苍白,海浪打来,刚刚被勒出的细小白痕便会消失,再找不见。
  “请出示你们的护照!”那搜小船不可避免地抵达了被铁网锁死的汽艇旁边,黑色长筒靴踏上他们的汽艇。那家伙捧着一个本子:“你们的名字……”
  王全有与张伟对视,两个人都沉默不言。
  “请出示你们的护照!”那军人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你们的监护人在这儿吗?”
  “呵呵呵呵……”王全有突然憨笑起来,旋即转身钻进小屋里。
  那军人以为他去拿护照,这才低下头,用钢笔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王全有出来了,他握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表情有些谄媚地将之递过去,特地漏出一个角。
  红色的角,那是钞票。厚厚的一沓现金,张伟的父亲因为张伟同意好好上课而奖励的。
  “什么意思?”军人眉头微蹙,警惕地盯着王全有。他虽只是个普通的俄罗斯军人,却坚守自己的职业道德。手掌轻轻摆动两下,那坐在小船上的另一个军人立刻上了汽艇。
  “你们两个,有护照吗?”
  “没有……”王全有一看这军人的反应,心立刻变得沉重。
  “你们的监护人呢?”
  “也没有……”
  两个军人有些诧异。“你们……从中国来的?怎么来的?”
  “开这搜汽艇。”王全有照实回答。他向前两步,用一种细弱的声音说。“两位军大哥,行行好……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小弟讲……”
  “少来这一套!”拿着本子的军人声音不大,却透露着不可质疑的决绝。“请立即出示你们的身份证!还有,你们来库页岛做什么,到底有何目的?”
  “大哥,我们是外地来的旅客,想参观一下贵国的风景。”张伟走上前去跟他打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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