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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嗔愣住了，一时僵着没动。呼吸之间都是苏瑶身上的味道。很沁鼻，是介于洗发水的柚子味和她衣服上淡淡的清香，杂糅在一起钻进鼻腔，令他心脏突突突的狂跳，手心冒汗。最后还是苏瑶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把他推开：“你干什么……”
许嗔后退两步，忽然清醒过来，本来还有点紧张的手足无措，他见苏瑶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他心里生出了一丝异样，低声道：“对不起，我，我。”
我不是故意的。
“你离我远点。”
“……”
许嗔愣了好几秒，他反应过来，艹了一声，指着她语气酸的：“苏瑶，你讲话好他妈伤人。”
“那你的做法就是对的？”
苏瑶又大又亮的眼睛宛如一潭镜湖。她虽然挺憷许嗔，可这种时候不能纵容他。她没再看许嗔，把手机放进包里就去楼上找孟桃。
她是小跑过去的，看起来就跟恨不得他是个杀神，她要跑的离他远远的一样。
许嗔站在原地恼了又恼，说不上来什么狗屎心情，总归是他唐突，他现在想起来都脸红。使劲揪了把他短短的头发，许嗔泄气的跟了过去。
会所隔音效果不错，外面听着安静，刚上二楼就有喧闹的音乐声震耳。
苏瑶在角落找到了孟桃，她走过去，挨着孟桃坐下。
“瑶瑶，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苏瑶：“去外面接了个电话。”音乐声很吵，她不得不大声的说话。
孟桃魂不守舍的点头，她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不远处秦明然的身上，他周围有好多女生，除了附中几个眼熟的不良少女，还有不少其他学校的。
她紧张的嘴唇都咬出了牙印。
许嗔回到高烨他们中间，他不怎么想说话，自己点了支烟抽，眼睛还一个劲的往角落瞥。
苏瑶和孟桃在说话，看样子是想走。
陆含雪过来找他，俏生生的道：“许嗔，你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许嗔没说话，吐出的烟圈里，隔着烟气，他的眼眸幽深性感。
高烨和一群人在起哄。
“关你屁事。”
许嗔皱着眉，猛吸了一口烟。
他就觉得这些女生挺有意思的，他都明确拒绝过了，这么死乞白赖的倒贴，她们家长知道她们在外边什么样吗？
陆含雪白着脸：“……”
她一再的碰壁受辱，眼泪从画着精致眼妆的眼眶滚出。好友张倩把她拉到沙发上安慰她，陆含雪哭道：“你骗人，那套欲擒故纵根本对许嗔没用。我要是不听你的就好了。”
张倩说：“你以为许嗔拒绝你是没有原因的吗。”
陆含雪问：“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张倩指了指角落。
陆含雪皱眉：“你说许嗔喜欢她？”
张倩指的人是苏瑶，陆含雪看看许嗔，再看看苏瑶。
她才发现，许嗔一直偷偷的看苏瑶。
张倩：“她连你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许嗔什么眼神啊。”
陆含雪嫉妒的盯着苏瑶。
她见过苏瑶，是在高二刚开学，那时候刚分了文理班，主席台上文理班的几名学生代表上台讲话。苏瑶就是其中一个，她气质好，成绩也好，十班还有几个男生暗恋她。
陆含雪握了握拳。
~
孟桃一直找不到机会接近秦明然，他身边那些女生故意在排挤她。
因为妆容的缘故，孟桃今晚很美。
秦明然也注意到她的不同，朝她笑着挥了挥手，孟桃兴奋的站起来，转头秦明然就和旁边女生说说笑笑。
巨大的落差令孟桃失意的坐回位子上。
苏瑶看时间不早，八点多了，她说：“我们回去吧，有点晚了。”
“好，好吧。”孟桃点头。
看见苏瑶和孟桃起身往门口走，张倩用手臂碰了碰陆含雪，于是陆含雪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
孟桃离开会所不想马上回家，她拉着苏瑶在街上散步。
两人都只喝了果汁，虽然生日聚会上有酒，那些学生有不少都喝了，她们却一点没碰。孟桃满脸恋爱少女的憧憬，苏瑶陪她走了一段路。
嗡嗡嗡的震动声，孟桃打开手机，一看消息整个人就精神了。
“瑶瑶，是秦明然，他约我！”
孟桃四处看了看，“不远诶，就在下个路口左转。”
苏瑶拉住她：“他不是在聚会么，怎么突然约你去别的地方？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不会啊，这是他的号码没错。”
孟桃没留神就透露出她和秦明然互换了电话号码，苏瑶一脸无奈。
聚会上，张倩用秦明然的电话发完了消息，送达成功后，把消息删除。张倩嘴角勾起：“搞定。”她冲陆含雪眨了眨眼，转头把手机还给脂粉堆里的秦明然，“帅哥，谢啦。”
秦明然没怎么在意，把手机塞进裤兜里。
苏瑶就离开了十来分钟，许嗔神情泱泱，干啥都没心情，高烨收起电话，说：“收到消息，二中蒋政他们就在附近。”
有人笑道：“高哥，你消息还挺灵通的。”
高烨装逼道：“还不是那群孙子不上道，不在二中那边好好缩着，跑咱们地盘耀武扬威。听我的人说，蒋政要去见两个女生，还是咱们学校的。他是不是就喜欢附中的妞啊，上一个陆含雪，这次又换一次。”
许嗔侧头，闻言眯了眯眼。
“别吧，咱们学校的谁啊？”
“这个不知道，反正就在这片，离这儿不远的电影院后巷，你也知道那边一到晚上就……嘿嘿。”
高烨还没说完，许嗔艹了一声就往门口走，他黑着脸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跑的。
高烨：“发生啥事？”
许嗔没有苏瑶的电话号码，想联系她都没办法，他一张脸阴沉的可怕，心说可别出事，咬着牙往电影院方向跑。
~
苏瑶和孟桃到了短信里说到的地点，是电影院后面的巷子，连着巷子口的街道周围是居民小区，道路两边都是老城墙，周围没有商店，只偶尔会过几辆车。
几分钟前，苏瑶在奶茶店里买了两杯奶茶，所以她俩去的时间晚了点。这会儿天已经黑透，巷子里边连个路灯也没有。苏瑶隐约听到了一些响动，黑漆漆的巷子里还有点点红光，她有种并不好的预感，把孟桃拉回来。
“别过去，先给秦明然打个电话。”
孟桃迟疑，“可是都到这里了，前面就是……”
这时，巷子里一阵脚步声的声音，几个高个男生从黑暗走到明处。打头的人穿着花里胡哨的衬衣，耳朵上的耳钉反照着路灯的光亮，蒋政把抽了半截的烟丢地上，用脚踩着碾了碾，冲她俩扬眉：“别走啊，老子等你们这么久，不能白等。”
孟桃快哭了：“瑶瑶……”
苏瑶皱眉，她也挺害怕的，但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赶紧跑。”
她觉得，多半是有人故意要找她们麻烦。
苏瑶扬手就把奶茶扔对方脸上，孟桃学着她，也把手里喝了一半的奶茶丢过去。蒋政没躲着，被奶茶泼了一脸，他骂道：“操他妈，让老子逮着你俩，有你俩好瞧的。给我追啊，愣什么愣！”
苏瑶拉着孟桃的手一直跑，她不太擅长跑步，身体素质不好，眼看蒋政他们人高腿长的追上来，她紧张的没看路哎呦一声撞上一堵肉墙。
她心说完了完了，眼前一黑腿一软。
下一秒，苏瑶没有狼狈的坐地上，而是被人拉起来，拽到了身后。
“我说你还真是胆子小。”
她抬头一看，看着他的背影，愣了愣：“许嗔，你……”
许嗔找到苏瑶后，没过一会儿高烨就坐着出租车赶来了，他一看见苏瑶，就有些明白了。“你们俩先回去，等会儿场面过于暴力，不太适合女生看。”高烨边挽袖子边贫嘴了几句。
秦明然也来了，还有几个附中的男生，算起来总共八个。
蒋政一瞅见许嗔，心里有点打退堂鼓。
许嗔眼都气红了，他二话不说冲上去就揪住蒋政的领子，一拳头打他脸上。高烨也上了，场面混乱，许嗔一拳把蒋政打懵后，拖着他的衣领就进了巷子。
那里边没摄像头，方便打架。
苏瑶还没缓过劲来，腿软的靠着墙深呼吸。
孟桃兴奋的脸红。
事实上，她第一次目击打架现场。
苏瑶有些无语，她都快哭了，你还笑？！好不容易把孟桃送上回家的车，苏瑶回了巷子口，秦明然靠着墙抽烟，笑道：“蒋政那帮人够怂的，打两下就趴下了。”
苏瑶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问：“许嗔呢？”
听见她的声音，许嗔从巷子里出来，他脸上挂了彩，右手骨节沾着血迹，蒋政他们瘸着从里面出来，冲许嗔说了句你给我等着，就脚底抹油溜了。
苏瑶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她从包里拿出两片创可贴，冲许嗔道：“你低一点。”
“搞不懂你们好学生，随身还带创可贴的？”
虽是这么说着，许嗔看了她一眼，苏瑶表情挺认真的，还有点自责。她软声：“许嗔，谢谢你啊。这种事你可以不管我的。”
许嗔生了气，伸手戳戳她脑门：“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