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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宝印现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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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鲁文深一声令下,码头上响起了阵阵喊杀声。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刚才还静若处子的赵在渊和其身后的柱子,一前一后跨步前冲,袭向鲁文深,在聚义帮一群帮众刚刚动手的瞬间,伴随着几声拳拳到肉、骨肉相撞的闷响,鲁文深已经被柱子按到在粮堆上。柱子左手扭着鲁文深的胳膊,右手拿着一把匕首顶在其勃颈上,鲜血已经沿着锋刃流淌出来。鲁文深感受到了勃颈间的冰凉和疼痛,他都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流过血了。早年火拼争地盘的时候,即便浑身是伤,他也是豪气冲天的。可是现在,当他感觉到他的生与死,对方连一秒都不想多做考虑的时候,他怕了。多年的纸醉金迷让他留恋不已,生怕再无机会消受。
  “都停手!”鲁文深喊道。
  华武军的近卫营和一营一众与聚义帮众人眼见就要挥刀相向,短兵相接,最后变成了持刀剑对峙,但是这些黑道散兵哪里有这些战场厮杀过的浴血战士的气质,只是眼神的碰撞就让聚义帮一众人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赵在渊低头看着鲁文深,认真地说:“鲁帮主,我想你是误会了。昨天我说一千两银子买二千石粮食不假,但是我可没说是从你手上买,我觉得这些粮食不归你,而是应该归属那些迫于无奈卖给你田地的百姓。你说,对么?”
  鲁文深这才明白对方的盘算,被耍的屈辱感油然而生,他恼羞成怒道:“你他妈耍我!你……”
  话还没说完,柱子啪啪几记耳光打的他眼冒金星:“放老实点!再敢出言不逊,叫你从此永远闭嘴!”
  鲁文深拼命地扭头盯着赵在渊,恶狠狠地说:“这么说,你是要替那些人讨个公道了?这天下的好人这么好当么?”
  “好人从来都不好当,但是这世上最怕没有一个好人。”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看看你这好人能当的过今天么?”
  “哦,看来你还有后手啊。”
  鲁文深冷笑一声,说:“难道你以为我会只有这点手段么?乱臣贼子那是与天下为敌,你以为你能跑得掉么?放箭!”只见聚义帮中一人弯弓射箭,一枝带着红色丝巾的箭支伴随着破空声向天上急驰而去。几乎是同时,除了嘉陵江方向,其他各个方向都传来了阵阵马蹄声、脚步声,小半刻钟的功夫,一列列身着军装步伐齐整的部队就已经围了上来。
  那鲁文深说道:“现在外面足足有八百名府兵,你是插翅难逃。我劝你好好想想,如果你还执迷不悟,对我如此态度,那就再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叛乱谋逆是什么罪过,你不会不清楚吧?”昨日在鲁文深拜访县令的时候,他就给出了足够动人的价钱让县令以平昌县有反贼出没的由头从平昌县的上级随州申请调兵。随州折冲府随即点了八百府兵连夜赶到平昌县,按照鲁文深和县令的谋划埋伏在码头附近。鲁文深的计划是,如果对方只是虚张声势,自己二百余人的帮众就收拾了这些人,然后一斗米不用出就把钱赚了,还立下了镇压反贼的天大功劳。有了这次的功绩,今后自己的生意将会得到更高层次的支持,整个随州的黑道都被自己掌控也指日可待。即便对方有些能耐,必须靠背后的军队出动才能拿下对方,自己能够得到的利益确实会少一些,但是也绝不是亏本的买卖,最起码粮食和钱是不会亏的。
  不得不说,鲁文深确实够狠,即便现在自己的小命在对方手中,他也敢按计划放出信号。他相信只要府兵包围上来,对方就不会要他的命。一则害怕激怒官府,连谈判的机会都没有,只落得血流成河,无人生还;二则他相信对方应该明白,对于朝廷的军队,聚义帮的帮主实在不是有价值的人物,杀了也改变不了局面。
  鲁文深的盘算也算是周全了,不过很可惜,从一开始,赵在渊就不相信在三教九流云集的地方,能够呼风唤雨的帮派老大,会是守规矩的好人或者要钱不要命的蠢人。在他想方设法让鲁文深拿出全部粮食的同时,他也防着对方耍什么花招。鲁文深去县衙与县令的谋划,聚义帮的人员召集他都一清二楚。赵在渊毫不畏惧地在码头等到现在,是因为对方的计划有天大的漏洞,一是对方小看了自己的实力,二则对方想不到自己的真实身份。
  赵在渊没有理会鲁文深,而是爬上一个较高的地方,举目四望,只见西边阵列前,一人身着县令官服,其身边一人身着银胸皮甲。他拿上跃龙枪,翻身骑上一匹高头大马,径直来到两人前,其他近卫营将士也紧跟其后,赵在渊朗声道:“你们可是平昌县令和随州折冲府?”
  那都尉大怒道:“大胆!你等贼子竟如此猖狂,今日就叫你死无葬身之地。”随机他就要下令开打。
  赵在渊不紧不慢地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缎包囊,从中取出一枚印举在手中,大声说道:“我乃当今圣上嫡子赵在渊,奉天命查视天下,铲除王伦等逆贼,扶正社稷,还百姓朗朗乾坤。你们身为此地的朝廷命官,竟然与黑道恶贼沆瀣一气,鱼肉百姓。你们可知罪?!”
  面对赵在渊的自亮身份和大声质问,两人有些茫然,随后仔细观察对方手中的宝印。只需一眼,两人就已经断定,这印是真的,甚至此时两人身后的许多兵将也都交头接耳,骚乱起来。虽然獬豸宝印自制成之后再没有流落民间,但是这枚印的传说、画像、文墨介绍可就太多了,随便对照几条就知道真假。不仅如此,这么多年民间从没有出现过此印的赝品。一则此印所用的昆仑玉籽料太过难得,色泽纹路也极为罕见,想要雕刻成同样的獬豸宝印几乎没有可能;二则此印由“天工手”所制,造型和雕工独一无二;三则,此印意义重大,从没有人敢于仿冒。
  由于獬豸宝印的特殊意义,面印如面君,平昌县令和折冲都尉不过是地方小吏,见到太守都要下跪行礼,何况是面君。两人当即下马跪拜在地,身后的一众府兵也纷纷拜倒。面对这幅场景,鲁文深几乎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赵在渊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人,冷声道:“这聚义帮在平昌县一地祸乱百姓、为所欲为多年,你这县令为何视若无睹?本该开荒耕田、戍卫州县的府兵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地,总不会只是为了‘反贼’而来吧?”
  那平昌县令吓得瑟瑟发抖说:“微臣不知殿下驾到,罪孽深重,还请殿下恕罪!”那府兵参将也说道:“末将有罪,请殿下恕罪!”
  赵在渊接着说:“念你们还不算执迷不悟,圣上可以给你们戴罪立功的机会。平昌县令和折冲都尉听令,码头上一共三千石粮食,本皇子带走一千石,剩下的二千石和一千贯铜钱交给你们县衙,就在码头此地分发给那些卖地给聚义帮的百姓。所有粮食一斗都不许克扣,银钱一文不许贪污,如有违反,军法处置。在场所有聚义帮帮众由府兵衙门暂行羁押,待县衙查清罪过按照当朝律法处以刑罚,不得包庇纵容,聚义帮财产一律充公改善民生,如有徇私枉法,军法处置!最后送你们一句忠告,我奉天命建华武军,只为扫除天下不平,匡扶正朝,彰显天下正义。如果让我发现你们不知悔改,我必杀你们,到时候,不管是王伦还是周方,都救不了你们!”
  “下官必定谨遵殿下谕命。”
  “末将谨遵谕命。”
  “还有,你们在此地为官,前后不管收了多少不该收的好处,这一次劝你们全都吐出来为百姓做点好事,如果不舍得或者想蒙混过去,那就趁早买口棺材在家里备着,很快就用得上了。”二人听闻慌忙磕头谢罪,连呼不敢。
  命令完当地官吏,赵在渊回到码头向一众搬运粮食的苦力说:“我知道你们有很多人都是因为受了灾,为了一家的口粮不得已卖掉田地,自己跑出来充当苦力。现在我以圣上的名义承诺,凡是卖粮给聚义帮的乡亲都可以在这里领取补偿你们的粮食和铜钱,也请告知你们的亲人朋友,有同样遭遇的都可以来领取!”
  本来被场面上的一系列变故吓得呆若木鸡的一群苦力,看到赵在渊举起獬豸宝印,作出令他们心潮澎湃的承诺,纷纷跪倒在地,大呼:“圣上英明!圣上万岁!”
  看着码头上随州府兵押走了所有聚义帮帮众,那鲁文深坐上囚车时看着赵在渊的眼神已经呆滞涣散,本来自己精心安排的后手最后竟然是作茧自缚,聚义帮帮众被府兵包围,无路可逃只能束手就擒;那些苦力们有的排着队等候领粮食,有的跑的飞快回去传递喜讯。赵在渊心说,这才是我要的天下,天下百姓要的天下。
  在码头上一片繁忙中,柱子在一旁不屑地看着远处忙碌的平昌县令和折冲都尉,对赵在渊说:“殿下,您就放心把钱和聚义帮交给他们处置么?只怕他们是吃人手短。”
  赵在渊拍拍柱子的肩膀说:“他们当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是我们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罢了他们容易,找谁来顶替他们呢。我们还有要务在身,不可能在此地长久停留。”
  “不如我们派个兄弟在这盯着他们把事情办完。”
  “那也只能管的了一时。吏治从古至今都是朝廷最大的难题,罢官砍头容易,戒除心中的贪念可就难多了。不过既然管了就管到底,如果不给他们头上悬一把宝剑,他们必定中饱私囊。那就安排个弟兄在这看看他们有没有长记性,若不知悔改,就直接砍了。你带着大家把粮食搬上船吧,等钱发完了我们就走。”
  从清晨开始,码头上飞扬的尘土就未落下,直到正午,银钱发完了,二千石粮食也散出去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运回了县衙粮仓。聚义帮所有人都被羁押入了大牢,醉生楼被查封,搜查出的白银和银票近万两。
  到了正午,平昌县令和折冲都尉擦着汗珠来到赵在渊面前,神色谄媚又紧张,两人弓着腰说:“殿下,已经午时了,请殿下赏脸移步县衙用膳。”
  赵在渊不接话,而是说:“事情都办的怎么样了?”
  折冲都尉回道:“禀报殿下,聚义帮这边人已全部拿下,等候发落。”
  平昌县令回道:“回殿下,上午已经有不少百姓来领取钱粮。依据在醉生楼查获的字据,与聚义帮确有交易的都已经分发了钱粮,家家户户有了这些钱粮足够撑过难关了。剩下那些粮食和从醉生楼查获的钱财本县也必定按照您的吩咐还之于民。”
  “饭你们两个留着好好吃吧,吃的时候好好想想你们该怎么做官。本王走了,这里的事办好了给襄州写折子汇报,我会看的。”赵在渊实在不愿意看他们的嘴脸,在粮食装船后便率华武军拔锚沿江而下。
  码头上的百姓们见赵在渊等人走了,纷纷追到江边跪下为皇上歌功颂德。赵在渊看着这一幕,心中不免有了更加沉重的压力,一县尚且如此,一国之中又有多少人盼望着皇上能为他们作主,又有多少人只能默默承受苦难和不公。
  平昌县令和折冲都尉站在江边,直到船只消失在视野中,才松下一口气。两人面面相觑,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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