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泉看着众人因彻底玩脱了而还没注意到从正门，没错，是正大门进来的她！
　　大厅中央摆放着一个“狼狈不堪”的大蛋糕，四周的地板上遍布着彩带，桌椅基本都倒下了，奶油满天横飞，早晨时还一尘不染的大厅此刻像是被打劫了一样！
　　冷静……深呼吸……淡定……
　　“呼……”泉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想就那样默默地走回房间，直到一块蛋糕迎面飞来，正正好好砸到了她的脸上！
　　大厅里瞬间便安静下来，而她貌似听到了她脑袋里什么东西断掉了的声音……
　　“嘎嘣……嘎嘣……”泉只是动了动脖子，她的骨节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一缕缕细细的黑色烟雾，从黑袍下钻出，从她手臂的地方飘了出来，眼神中瞬间腾起死气，呼吸也跟着越来越沉重。
　　“大……大人……”离她最近的夜莺明显也吓了一跳，惊恐地后退着，“欢、欢迎回来……”
　　“宰了你们哦……”当这几个字从泉嘴里缓慢吐出来时，所有人都吓得屏住了呼吸。
　　“殿下，您回来啦！”樱突然从她身后冒了出来，望了望大厅里的场景，发现每个人都在用求救的眼光看着她，又看了看泉脸上的蛋糕，立刻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伸手替泉擦去了脸上的奶油，语气中是藏不住的笑意：“殿下，蛋糕是我跟桃教九月和莉莉丝做的，怎么样？好吃吗？”
　　你这家伙故意的吧……
　　泉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转身离开：“玩闹够了就早些休息，第七感不熟就第二天早点起来给我练习！”
　　“哈……”九月有些震惊，万万没想到当年那个几乎完全用武力讲话的泉月姐会这样放过他们。
　　“那个，九月，”莉莉丝拍了拍九月的肩膀，问道，“大人发起飙来很可怕吗？”
　　“可怕！”九月只能实话实说，“能徒手拆掉暴走的战斗型机器人，并且是那种可以拆到铁皮扭曲，零件破碎的程度……”
　　“……”
　　“……下一次……我们还是提前向大人申请再开庆祝party吧……”卡门听完九月的描述，又想起刚刚路西法大人的样子，感到冷汗直冒。
　　“同意……”其他人默默地举起了手。
　　屋内，泉没有开房间灯，脱去了长袍，解去了马尾，金发散落腰间，她默默地洗去了脸上的奶油味，坐在桌旁打着台灯，开始看书。
　　桃敲了敲门，小心地说：“殿下，我可以进来吗？”
　　“可以。”
　　桃推门进来，便看到了坐在书桌旁翻阅资料，做笔记的泉。
　　“殿下，您在外面忙了那么久，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哦。”桃关心地看着泉，“把自己累坏了，我们都会担心的。”
　　“我不要紧的，而且我并不累。”泉继续翻阅手中的资料，各方各面都有，她并没有停下写字的手，可并不影响她与桃聊天，“我这个人虽然心眼多，但我一般更喜欢靠武力解决问题，路西法需要做的事远远不是武力可以解决得了的，若是放松一步，说不定垮下来的就是我们了……”
　　“殿下……真的，不休息吗？”桃看着那堆积如山的书籍，密密麻麻的字让她望而生畏，简直不敢相信她亲爱的殿下是怎么看进去的。
　　“我不累的，放心吧，还有，”泉终于抬起了头，“你们都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我要带着琉璃和九月出去一趟，失乐园这边的事和他们的异能训练就拜托你了。”
　　“明白了……”桃起身离开，临走时也不忘叮嘱，“觉得累了就一定要休息啊！”
　　泉没有说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比了个OK的手势，桃这才关上了门。
　　第二天早上之前，大厅已经被樱和桃这两个“全能保姆”复原完毕了，丝毫没有了昨晚“战场”般的样子。
　　“其他人继续你们的异能练习，可以相互切磋，但要注意分寸。”泉换上了那件黑袍，接着说：“我给你们每个人（包括所有堕天使、暗月骑士、九月、樱和桃）都覆盖了黑气，以后除了彼此和我，一般人不会察觉到你们的行动；九月，琉璃，你们跟我来。其他人，练****。”
　　“遵命，大人。”所有人毕恭毕敬地说道，随后便去做各自的事情了。
　　“姐姐，有什么特别的事吗？”九月凑到泉身边。
　　“是啊，今天我们会很忙的。”泉点了点头，“我们要去一个地方——波塞冬。”
　　波塞冬，一个物欲横流、纸醉金迷的欲望之城，它建在一个大到你无法想象的巨轮之上，在大海之中……没有任何国家的法律能约束它！
　　那里的人们崇尚格斗，武力可以让你们得到金钱、地位以及一切你想要的东西……格斗大赛的王者就会成为海皇！掌管那里的一切！
　　这里武力就是无上的权力，这里就是——波塞冬！
　　泉给与自己同行的两人一起施加了结界和虚化，凭空出现在安置元素石的大门前。
　　“大人，我们为什么不直接进去呢？”琉璃有许些不解，她们一路走来都没有人察觉，为何又要在这里停下脚步？
　　“这里早在方舟建立就被立下结界，我在使用异能的情况下是无法进去的。”泉的手抚了抚大门，寒气慢慢从指缝泄出。
　　（还是把贮存空间的解释给你们吧：贮存空间可以常年保存一样物品，且进去时是什么样，出来就是什么样，别人进去后可有长生不死的效果，此外，贮存空间可以抽取别人百分之二十的第七感，别人的第七感是无限的，但被吸取后能力者只能发挥八成力量，而吸取的百分之二十，可以使出十成力量，但力量是有限的，用没了就是没了，一种第七感只可抽取一次，抽取第七感用尽后，被抽取能力者实力提升到原来的三倍
　　ps：之前沧月的第七感被泉抽取过。）
　　“什么人！？！”身后传来守卫的声音，“敢擅闯圣地，拿命来！”
　　三人顿时无语，以为手枪就能打过她们？太可笑了吧……
　　子弹顿时在距离泉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停下，最后纷纷都被每个子弹头处出现的深紫色小漩涡吸了进去。
　　（这个紫色漩涡通入的是分解空间：分解空间，进去的东西会被慢慢分解，最后化为虚无。
　　四大空间皆已出现，结果偶除了虚无空间都给了解释哈……）
　　“听好了……”泉慢慢朝守卫们走去，“波塞冬的规则，是靠拳头说话……弱者，只有低头的权力！”
　　一丝黑烟从掌心飘出，慢慢缠绕在了离三人最近的守卫身上，将他带离地面，泉抬起了下巴，道：“绞杀。”
　　只见守卫痛苦地在半空挣扎，黑烟越收越紧，最终活生生地把他绞得一片血肉模糊。
　　“妖……妖怪！”守卫们瞬间吓得四下逃窜，泉不紧不慢地抬起了手，慢慢说：“休想，逃掉哦。”
　　黑烟如同毒蛇一般冲了出去，顿时响起了阵阵惨叫声。
　　“姐姐……”九月有些发抖，“我们来这，是为了什么啊？”
　　“为了你的第七感。”泉抬起手，寒气在她手里迅速凝结，化作一把巨大的冰匙。
　　随着一声巨响，门一点一点被瓦解，光芒从门后散发出来，里面悬空坐着几个白袍的“人”。
　　“几千年都没有被打开过的门后怎么会有人？”琉璃吃惊地说道。
　　泉摇了摇头：“这些只是几千年前的残像。”
　　“我知道我不是你们等的人，”泉对着残像自顾自地说道，“但正常情况下，你们的未来中并没有我，我想你们也明白，我的出现会扭转这一切……”
　　“亲爱的路西法，我们知道您的目的。”残像开口了，“您可以带走元素石，因为……您身后的粉发少女——是人类最后的希望！”
　　那元素石慢慢飘到泉月身前，残像也一点一点消失，领首的最后还留下这样一句话：“哦，我亲爱的路西法大人啊，当您再一次降临波塞冬时，将是这里的一次劫难！封尘万年的往事将被世人揭开……世界的历史将在那一刻彻底颠覆！祝您好运，我亲爱的——泉·洛衣殿下！”
　　不再等泉说话，残像已经彻底消失了。
　　泉张开手对准原来残像的位置，打开了贮存空间的通道，一个和元素石一模一样的石头浮了出来，那是她让鸠帮她准备的替代品。
　　不等其他人问，泉便说：“那是替身，将来若有谁来到这，便会看到这替身里的全息投影。我们去处理我们的正事儿——开发第七感。”
　　没有任何道具做辅助，只是元素石和九月而已。
　　泉开启了结界和虚化，浮在波塞冬上方，这里是开发第七感最为安全的空间。
　　“姐姐……我要做什么啊？”九月捧着元素石，顿时有些束手无策。
　　“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只是想着元素石，想着它是你的一部分；”泉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头，“一会儿你将遇到你的另一面，她是你的世界负能量的化身，有一些甚至根本就不存在，只是现实的反义词罢了，记住，千万不要被她所迷惑，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九月的眼神中充满坚定，她自信地闭上了眼，绝对，绝对不会让姐姐失望！
　　元素石散发出耀眼的白光，把九月包围。
　　奇怪，她明明闭着眼啊，为什么光还是这么刺眼呢？
　　许久，光散去，九月慢慢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自己的脚下好像是一面镜子，折射出自己的影像。
　　九月小声呼唤：“姐姐？琉璃？你们在哪啊？！”
　　没有任何回应，周围静悄悄的。
　　此时的她身上穿着洁白的及踝纱裙，赤着脚，走路怪不方便的。
　　“亲爱的九月……”自己的声音突然传入耳朵。
　　“谁！”九月警惕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人，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我？呵……”那声音还在继续，“我就是你啊，亲爱的九月！”
　　九月低下头，发现脚下的镜子上，映着一个人——像是自己在镜子里的倒影一样，天蓝色的长卷发，血色的眼睛，女孩身着黑色的及踝纱裙，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九月跪坐下来，手指轻抚地面，痴痴地问：“你是……我吗？”
　　“是啊，亲爱的我！”对面的女孩笑了起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可你……”九月还想说什么，可她发现那女孩身后有荆棘在暴长！慢慢缠绕住那个“她”，也直奔自己而来！
　　“别过来！”九月猛地一个起身，想要远离，却发现那荆棘已经穿过镜面，牢牢地将她的双手禁锢！
　　刺骨的痛传来，荆棘划破了手腕，鲜血冒出，滴落到镜面上。
　　因为起身的力量过大，被荆棘这么一拉，脚下踩到了裙摆，九月整个人直接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此刻，那个“她”与她离得那么近，鼻尖之间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久久凝视着那双红眸，灵魂仿佛也被她抽走。
　　“呵呵呵……”女孩笑了，手穿过镜面，抚摸着她的脸颊，奸邪地笑着说：“亲爱的我，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
　　九月怔了一下，看着“她”身后慢慢走出来了一个银发少年。
　　“十月？！”九月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女孩勾了勾手指，示意十月过来，十月就像是被拉了提线的木偶，没了知觉和意识，直勾勾地走到她面前。
　　十月，快走！别过来！
　　九月在心底大喊，可是干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女孩将手慢慢拂上他的脖颈，荆棘顺着她的手腕爬上，将其死死纠缠！慢慢勒紧，最后……断裂！
　　“十月！”九月奋力捶着地面，忘记了手腕的痛，只是没命地捶着。
　　“真是可怜啊……”女孩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力度非常大，把她抓得生疼。
　　泉和其他黑月铁骑也纷纷从女孩身后走出来，女孩抬起手，荆棘从指尖冒出，伸向众人的脖颈，他们的后果，和十月是一样的。
　　“不要！”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九月反手用力抓住了女孩，“你给我住手啊！你这疯子！！”
　　“浪费天资！”K先生的声音突然传过来，九月抬起头，看到K先生正站在自己身边，“好好的资质，你自己不努力，真是没用！”
　　“我……”九月很想狡辩，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执行任务的速度那么慢，你还会做什么？”泉突然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眼神里尽是失望。
　　“喂！”十月拍拍九月的肩膀，表情和语气中是她从未见过的不耐烦，“你这搭档未免也太弱了吧！我可不想永远带着一个拖油瓶执行任务啊！我们解散！”
　　心，好痛、好痛……
　　真的好痛！
　　九月捂住胸口，泪水夹杂着豆大的汗水滑落脸颊，呼吸困难得可怕。
　　“啧，九月姐你以后不行就别往我身前乱挡啊！想让我欠你人情吗？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弱！你以为我躲不开吗？！！”这次是三月，他说完话就绕过跌坐在地上的九月走入了深渊，其他黑月也纷纷绕过她走进她身后的深渊，经过时还不忘给她留下一个冰冷刺骨的眼神。
　　九月彻底愣在了原地，呆呆地落着泪。
　　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呢？
　　“原来我……”九月自嘲地笑了起来，她自己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
　　“原来我……我一直……”
　　“可怜的九月……我的另一半啊……”女孩不知道何时已经彻底从地下钻了出来，她从后面抱住九月，荆棘在她身后聚成巨大的黑色羽翼，血泪从她的眼中冒出，她沙哑着声音：“这下明白了吗？一直啊……根本就——没有人需要过你！”
　　这样的你，就算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九月抱头大叫起来。
　　黑暗的深渊，血海弥漫了出来，只有一厘米左右深，慢慢从九月身后开始蔓延，雪白的裙摆浸在血水里，宛如伤痕累累的天使一般，脆弱不堪。
　　“休息一下吧，亲爱的我～”女孩的手指划过九月的脸颊，“我将代替你……'拯救'那个世界！”
　　荆棘从九月身下开始疯狂增长，将其层层缠绕并带离地面，女孩始终笑着，看着一脸绝望的九月，心情似乎是很好。
　　在她的荆棘之棺中永远地沉睡吧！
　　“九月……”一个声音猛地闯进漆黑的世界，九月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九月……”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九月抬起头，周围依旧是黑乎乎的一片，除了自己和“自己”，什么也看不见。
　　可那声音……好像姐姐！
　　“九月，不要被她所蛊惑！”泉的声音彻底清晰起来，“她只不过是阴暗的一面，你的人生有许多快乐的事情，你难道忘了吗？”
　　“没有人需要我……”九月仿佛被抽离了魂魄一样，没头没脑地说着，“姐姐，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人需要我！”
　　“九月！”泉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我需要你！这个世界需要你！十月和你的兄弟姐妹还需要你拯救呢！你难道要就此放弃了吗？！”
　　“十月……”九月动了动身子，荆棘慢慢收紧，留下道道血痕。
　　嘶……好疼啊……意识好模糊……
　　意识界外的泉咬了咬唇，非逼她放大招啊这些人！非要她把玄月给九月看的未来放出来吗？！！
　　“九月，你看好了。”泉的意识透过意识界，把那未来打在了镜子地面上。
　　九月低着头，现在，那些未来她看得清清楚楚。
　　是啊，泉为了不让她伤心，只是轻描淡写地告诉了她那样的未来，可当她亲眼看到时，心却是那般痛。
　　真的……不是梦吗？为何痛得如此真实？
　　她才不要他死掉啊！
　　“够了！”九月低吼道。
　　没错，她来这里，就是为了扭转那命运！她要拯救这个世界，拯救黑月们与泉，拯救十月！她不会败在第一步上面的！因为……
　　她，是他们的光！
　　女孩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自己”，九月纤细的身躯一点一点使力，她咬紧牙关，硬生生地冲破了那荆棘的束缚！浴血重生！
　　“你是我，我是你。”九月看着眼前的人，“我想你最明白我的心情，所以，请不要拦我。”
　　女孩愣了一下，随后又笑了起来：“不愧是另一个我嘞，不过啊……你真的有信心打败我，打败光之龙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雪白的裙子慢慢被分解，重组成一套铠甲，她握着光剑，语气中是惊人的坚定：“这里是我的意识界，我的世界！自然应该——由我掌控！
　　“我要收服你们……出来吧，光之龙！”
　　“吼……”深渊传来龙的低吟。
　　黑色的世界破碎，另一个女孩站在光之龙头顶，俯视着另一个自己。
　　“放弃吧！渺小的人类！”光之龙吐息道。
　　女孩抬起手，怜惜地看着九月：“亲爱的九月，你为何总是爱如此逞强呢？虽然很心疼你，但是看清事实吧！你根本就做不到！”
　　“即使你们不相信我……即使这个世界排斥我……我还是我！”九月握紧双手，“我相信我自己！兄弟姐妹们也相信我！我不是一个人！我会带着他们那份，和你们抗争到底！”
　　“亲爱的九月啊，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女孩坐在光之龙的脖颈上，翘着二郎腿，食指的关节轻抵住下巴，“你以为和你们以前开发第七感一样吗？你以为只是和普通异能者那样摧毁能力所有者再继承能量吗？你错了！
　　“你姐姐给你选择的这种方法虽然会让开发后的能力相对来讲有大幅度的提高，但这也伴随着更大的风险！你知道你要怎么做吗？让光之龙彻底臣服于你并让我与你融合！你做得到吗？！”
　　少女嘴角乃是抹不去的微笑，语气是不容摧残的自信，手中的剑指向只属于自己的敌人，没错，只属于自己！——“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要让你们……服从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