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悟风

　　第二日黎明，风和镇的人们还沉眠在梦境中。
　　林府大门已悄悄开启，出现三道身影径直向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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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镇之东，无数的山脉相连接，虽然不算高耸，但也称得上俊秀，将风和小镇与外界隔绝。
　　这里没有禁忌森林那般危机四伏，镇民们也时常出没于此，耕种农作物，狩猎野味，调剂下平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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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海山带着林辰和林平在茂密的丛林里快速穿梭，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原始林地，转身对二人严肃地说道：
　　“从今天起半个月的时间，我将在此传授你们林家的武学，能学成几分就看你们的造化了，只希望你们在对阵王家后辈时候能多一些手段。”
　　见林辰与林平二人全神贯注倾听的模样，林海山满意地点头道：“你们且看！”
　　话音刚落，林海山全身肌肉一紧，猛地散开体内的元气，随后元气似有控制般的在林海山周围转动，一时间四周刮起旋风来。
　　林辰眼睛一亮，脑海中回荡起灰袍老人在丛林中说过的话。
　　“风，起于虚无，散于缥缈，无处存在，却又无处不在！”
　　一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划过心头，冥冥之中加深了对于风的理解。
　　元气还在快速扰动，这时林海山大喝一声“敛！”。
　　元气猛地没入其身体，在肌肤表面形成一道黑色屏障。
　　几个呼吸间，黑色屏障迅速成形，林海山此时宛若一个铁人般，双拳碰撞发出金属般的声响。
　　“林家绝学之一，铁布衫！练成后刀枪不入，是防御的绝佳武技！”
　　“父亲，这铁布衫算何品阶？”林平眼里冒着精光，崇拜地问道。
　　“中阶上品吧。”
　　“……”
　　“才中阶的水平啊？”林辰忍不住轻声嘀咕道，武学功法细分五品，这已是武者界的共识。
　　可林家好歹也是名震一方的将门世家，一门传世功法居然才中阶等级，怎么说也都太磕碜了点。
　　“臭小子！你居然怀疑咱家的传世功法？”见林辰一脸鄙夷模样，林海山有些恼怒沉声说道。
　　“所谓的中阶上品，只是我目前能施展的水平…”
　　“难不成，此功法还能升级？”林平急忙问道，双眸绽放出异彩。
　　“不错，铁布衫若是发挥出全部威能，起码是高阶水平。而在铁布衫之上，随着武者的实力提升，还有银色和金色两个境界。”
　　“你们的曾祖父当年施展出鼎盛时期的金布衫，已经达到了地阶上品的层次……”
　　林海山悠悠道来，余光不时偷偷瞄向林辰和林平，见二人脸上皆是充满狂热之色，心底还是有些自豪。
　　林辰与林平两人一边听着林海山的描述，一边摩拳擦掌，运转元气施展铁布衫。
　　但因为修为不够，林辰仍旧只是完成双臂的强化，而林平却已经能够实现上半身的强化，这让林辰羡慕不已。
　　林海山发现了林辰的心思，紧接着教育道：“习武之道最重要的是夯实根基，唯有稳扎稳打，方能不断进步，攀上武学之巅！”
　　接着，林海山变幻体式，右拳紧握呈蓄力状，周身的元气开始不断汇集过去，不一会儿便在拳头周围凝聚出了一团能量光团。
　　“这一招同样也是林家传世功法，气合拳。第一步，你们要学会聚气，纵使拳形凝聚不成，仍有可观的攻击力道。”
　　林辰仔细听着叔父的讲述，回顾起前阵子与王狄激斗时打出的气合拳，威力之强可以力撼觉醒神力，此时他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
　　紧接着，林海山煞有介事地补充说道：
　　“聚气完成后，下一步才是气合拳的精髓，真正的锋芒所在！看好了！”
　　话音一落，林海山身体猛地向前一冲，右拳在发力的同时，拳形骤然变化，只听一声“虎啸”，伴随着狂风过境，一股凶猛劲风直线冲击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上。
　　粗壮的树干瞬间就被拦腰折断，见此情景林辰二人纷纷吃惊地张起嘴巴，一阵出神。
　　这时，耳畔传来林海山的声音。
　　“气合拳第二步，拳分二印！你们先前看到的正是猛虎印，主攻罚，辰儿你爹当年仅凭这一拳之威就能大败十数名武者！”
　　“现在为你们示范第二印。”
　　随后，林海山半蹲下身子再一次聚敛元气，几个呼吸过后，大喝一声，一拳轰出。
　　森林中顿时传出一声尖锐的鹰啼声，伴随着又一次狂风大作，一道扁形气浪飞射而出，在虚空中划出一道回旋轨迹，朝上空方向掠去，直到消失在天际不见踪影。
　　“此拳法名为苍鹰印，虽然没有猛虎印那般霸道，但速度之势所向披靡，在一些情形下，施展此印能有起奇效！”
　　林海山一边喘息着介绍，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
　　可见气合拳消耗之大，林海山才连续使出两下，就能让他身体虚脱。
　　“以我高阶武者的实力方才凝聚出猛虎与苍鹰的雏形，要想施展出全部力量，则需要更高境界才能做到了。”
　　“之后我会把聚气口诀传授给你们，以你们刚踏入武者的实力，别说第二步了，第一步能窥得门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说罢，林海山便开始向二人传授口诀，让他们牢记于心。虽然是倾囊相授，但他并没有奢望眼前这两位后辈能有多少长进。
　　随后的时间，林海山便在附近找了一处阴凉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林辰二人修炼起来，时不时还插两句嘴指导他们错误的姿势。
　　林辰聚精会神地收放元气，按照林海山传授的口诀一遍又一遍地操练，口诀心法虽然晦涩难懂，但无数次的尝试后，对元气的掌控也慢慢得熟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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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练过后，中午时分。
　　林海山从附近山林里采摘了一布袋的野果，供两个孩子果腹充饥。
　　林辰正襟危坐在一颗大树的树枝上，细细品味着野果的香甜。
　　一阵清风迎面飘过，带着山涧的清新，吹散他修行后的疲惫。
　　“风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林辰扪心自问，开始左顾右盼，试图找寻风的足迹。
　　然而，视野里除了蹁跹的落叶，摇曳的枝叶，并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让他陷入迷茫。
　　风刮得更猛烈了，空气中夹杂着沙粒与树叶，四处肆掠。
　　怔怔出神的林辰没有防备，突然感觉眼睛里进了东西，强烈的刺激下他不得不阖上双眼揉搓起来。
　　而就当他关上感知世界的窗口，置身黑暗中的时候。
　　他敏锐的感觉到脸颊上风的轻抚和耳畔边风的低语。
　　“是风！”
　　林辰内心大喜，原来风的本质并不是用肉眼去看，而是要用心去感触，用耳去聆听。
　　林辰尝试卸去身上所有的警觉，让自己达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灵状态，没有掺杂丝毫的主观意识，唯有风在不停地律动。
　　渐渐地，他开始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与自然融为了一体，化成了风，随着风一起畅游这片天地，卷起一片叶子，轻抚一只小兽，托起天边的飞鸟，泛起河流上的涟漪…
　　“辰弟，别偷懒了，该修炼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辰被树下的呼喊拽回现实。
　　“这就是风的感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