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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三,九星连珠)
抽搐,抖动...
战败不可耻,吴添没有遍体鳞伤,在生死角逐中他被一箭穿心,猩红的血液染红了冰冷地面,雪白刺眼的颜色迅速布满少年头。
一道亮光从吴添身体里射出,与天地异象所发出的光芒碰撞,时光骤然停止。
“系统苏醒中...”
“系统吸取九星能量中...”
“能量吸取完毕,监测中...”
“宿主濒临死亡...”
“系统自救中...”
“颁布特殊任务:拯救!”
......
她的记忆有断层,只记得自己出生在一个靠山的小村,那座山应该叫做什么什么南山。
父母早亡的她从小被人收养在一座名为“阳光孤儿山庄”的庄子之中,雪白头发男人是她“师父”,从此她开始学武、识字,渐渐地,也知道那个师父的名字与身份——大金帝国王上大将军、白魔楚留香!
身份尊贵到她们只能跪拜,不能直视。
大金连年战乱灾荒,这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孤儿,他从中挑选出看得上眼的苗子,偶尔也会带一些“劣质品”救回来,安置于此。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争夺就从来没有停止过。“师父”教会他们竞争的方式粗暴却有效——三百个多个孩子,他只供出一半人食用的食物。任何一点伤病都会让他们越来越处于劣势,最终慢慢被淘汰。
师父说,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师父还说,既然像垃圾一样被抛弃,就应该像垃圾一样活着,然后像垃圾一样消失!!!
每一次抢夺食物,就是剥夺同伴生存的机会。尽管有些孩子会结成同伙,抢夺更多的食物,但其实这里的人没有同伴。
李莫愁从来不记他们的名字,因为没有人知道明天谁会不在。她不结交伙伴,也从来不讨好所谓的“管事”。她像一只独行的狼,取够了自己的食物便默默离开。
其他孩子并不会轻易招惹她,在她剑杀两个抢夺她食物的孩子之后,大家默认了她是个没必要招惹的物种。
营中除了她,还有另一个没必要招惹的人,也是女孩,名叫阿冷。一个每天练功九个时辰的狂人,再加上天赋过人,深得性情古怪的师父赏识,整个孤儿营没人敢轻易得罪她。
李莫愁和她一向河水不犯井水,阿冷也不屑于挑衅她,很长一段时间倒也相安无事。
这天夜里,李莫愁本来已经睡着了,然而却被一阵奇异的声音吵醒。她侧着耳朵听了一阵,只觉得稀奇——这……像是一阵哭声?整个孤儿营,好久没有听见哭声,因为爱哭的都慢慢消失的无影无踪...
坐起来,李莫愁出了宿舍,外面的石榴树下坐着一个小男孩。
男孩大约六七岁,生得比同龄孩子更加瘦弱,但是皮肤白皙细腻,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公子。李莫愁站在旁边看了一阵,没有过去。
像这种孩子,在这里一般活不过三天,没必要理会。
转过身,正好看见寻声而来的阿冷,两个人目光交错,只是一瞬,又都移开。
不是朋友,但暂时也不是敌人,她们没有打招呼,阿冷只看了男孩一眼,耸了耸肩转身回了宿舍。
不一会儿,有管事过来,这管事李莫愁认识,叫阳光一号,是跟着师父的第一批人,也是为数不多还活着的元老级人物,她比其余的管事更加凶残变态,死在她手上的孩子可不在少数。
李莫愁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两步上前捞起那个男孩,一个纵身跃到了树上。男孩也被吓呆了,他虽然刚来,却也知道这里的规矩。
管事从树下经过,没有抬头搜索,很快离开了。
李莫愁松开男孩,他没有下去,只是说:“我爸、我妈和我姐姐都死了,就在今天中午。”
李莫愁冷漠的看了他一眼,说:“我并不打算知道你的事,”
男孩一怔,她又补充说道:“这里也不会有人关心这些事。”说完,李莫愁将他从树上扔了下去。
第二天,李莫愁起床晨练的时候又遇到那个男孩。他果然没有抢到馒头,只是看了一眼李莫愁就没再去管。在这里,同情是一个奢侈的东西。
男孩比大家起步晚了两年,但是师父并没有打算让管事们单独教他些什么,他只能跟着大家一起上课,然后在对练的时候被其他孩子欺辱。
晚上,李莫愁练完功刚回到宿舍,就听见有人敲窗户。她把头探出去,窗外竟然站着那个男孩,“什么事?”
男孩把一个小布包递给她,说:“里面有凤凰草和青木香,是驱蚊的。”
李莫愁一怔,问道:“送我这个做什么?”想了想,又问:“你懂草药?”
男孩腼腆的笑着说:“懂一些,你拿着吧。”
李莫愁将那个简易的香包握在手里,鼻端清香隐隐。
在这里人与人之间最好不要做一些不必要的交流,更不能询问对方的名字。因为一旦说话,就会有交情,就会把对方当作一个活生生的同类。李莫愁知道这是个错误,但她还是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说:“我姓吴,我叫......吴添。”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家发生了煤气爆炸,然后我醒来就在这里了,我想回家...”
李莫愁吐了口气,也不去纠结吴添话语中的病句,靠着窗户仰望宁静夜空。
从此,李莫愁就多了一个小尾巴,她不得不花时间教他一些武学基础,并且帮他抢夺一些食物,来这里两年多,她有了第一个同伴。
李莫愁每天替他抢食,天天教他练武。吴添倒还算争气,一日一日地赶了上来。两个人很快形影不离。
这一天,管事安排孩子们对练,正好将吴添安排和阿冷一组。
阿冷可不是个会手下留情的人,她深知出手越狠活得越滋润的道理,利剑快若闪电,吴添哪里是她的对手,顿时手忙脚乱、步步后退,眼见利刃即将插入腹中,李莫愁腾身跃出拦截下阿冷攻势。
阿冷勃然大怒,手中长剑一挥怒视李莫愁。
李莫愁平静地跟她对视,少年们早已习惯了察言观色,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阿冷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对练,没必要非要下死手。”
阿冷还要说什么,那边管事大吼一声:“什么事?!”
看了李莫愁一眼,阿冷没有再说话。
这些人不是他们的爹,也不是他们的娘,没有人会找他们为自己主持公道,也不存在公道。
等到离开小校场吴添揉着胳膊说:“阿冷很厉害。”李莫愁不说话,他只好又接着说:“只怕她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莫愁这才说了一句:“那是我的事。”
下午,管事把大家带出来。孤儿山庄营藏在一座荒山里,他们经常在山上教大家布置陷井或者设伏杀人。
李莫愁与吴添一起正在布置陷井,突然耳后风声逼近。李莫愁一低头,就见阿冷剑若疾风从她头顶掠过!
就地一滚拉开距离。然而还没来得及取下长剑阿冷已经再度猱身而上。
两个人战成一团,管事们并不打算过问。对她们而言,这里多了谁或者少了谁,都不是要紧的事。
李莫愁被阿冷剑刃缠住,虽然二人入营的时间差不多,但是不论是天赋还是努力,如同机械一般的阿冷无疑都在她之上。
招招凶悍,不予丝毫喘息之机,不过片刻李莫愁已经见了血。
似乎也没料到李莫愁能撑这么久,阿冷气急败坏更加步步紧逼。突然身后有什么声响,阿冷毫不犹豫回头就是一剑劈落,然而迎面而来的却是一片粉尘,冷不防被扬了一脸,心头大怒。
一剑挥出,将身后向她抛沙的吴添刺了个对穿!
然而这边,李莫愁已经脱困长剑在手,对着她就是一连续不断的反攻。阿冷闭着眼睛挥剑躲避,失去视野的阿冷多翻躲闪后依旧胸口中剑,幸好后退及时伤口不深。
知道在这里受伤意味着什么,阿冷当下再不敢停留掉头而去。
李莫愁收起长剑上前扶起吴添。
吴添血流如注,他一手按着伤口,意识还算清醒,“我……我觉得我的伤并不严重……”
抬眼看李莫愁,吴添目带企求:“只要能够先止住血我感觉我还能活……”
他在害怕,连声音都在抖——这样的环境里,没有人会想要一个重伤濒死的同伴吧?李莫愁假装没看出来,说道:“嗯。”
她找了些三角叶子将叶子嚼碎,敷在吴添伤口,又撕了布条包好。
李莫愁把吴添扶起来,吴添推开她的手说:“小伤不碍事了,我自己可以。”
“嗯。”
李莫愁跟在身后,什么也没再多说。
第二天,吴添就发起了高烧。
李莫愁坐在他床前,看见他整个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有时候还说胡话,说什么不明所以的机关枪,手榴弹什么的。
给他带了吃的,然而他人事不省,已经没法咽下任何东西,李莫愁走出他的宿舍,这样高烧不退,要不了多久他就该死了吧?
李莫愁冷漠的往外走,其实完全不必在意,不过是死一个人而已。
站在一根圆形的木头柱子旁边,看见上面被虫蛀出的小孔,李莫愁想起他颤抖着说“我觉得我的伤并不严重。”
那双眼睛充满了祈求与恐惧...
抿着唇,李莫愁走向那排崭新的宿舍。
屋子里,几位管事正在吃饭饮酒,对李莫愁的突然出现均现怒意。
站在桌旁,李莫愁竭力低头道:“管事,吴添受了伤,一直高烧不退,请……救救他。”
几个管事闻言哈哈笑道:“就这样求人?求人就得有个求人的姿态,这个也要我教你?”
李莫愁双膝一屈,跪下道:“求各位管事救救吴添。”
一双手轻轻抚上她的肩头,醉语呢喃道:“你这样闯进我们房间,又摆出一副这么柔顺的姿态……真是……很容易让人误会呀。”
李莫愁身体僵硬,就感觉那只手顺着领口滑进去。她微微颤抖,想要躲避,却终于没有动。那感觉像是一条鼻涕虫爬过,留下冰凉恶心的粘液。
一张脸带着浓重的酒气的脸靠近她,唇瓣吻过她的耳垂,并在她耳边轻声说:“乖,这样就对了。来,再坦诚一点。”
李莫愁紧紧握住衣角,对于这样的要求,她并不意外。这些管事是什么样的人,有多残忍,她一直就知道。这里饿死的孩子,就如同饿死的野狗一样,连埋都是一件奢侈的事。
片刻之后,她缓缓解开腰带,露出白色的里衣。
几个男人哄笑做一团,某人将李莫愁搂入怀中尽情捏柔,一双又一双的手在她幼小的身躯上上下游走。
“还是不要太过了,毕竟以后说不定要共事。”有人说。
李莫愁唇上血色尽褪,咬着牙一磕到地:“请救救吴添,我……我愿意满足管事们任何要求。”
屈辱和无力让她颤抖得像片落叶,无数次想要离开这间充满魔鬼的房间。
眼泪慢慢地盈于眼睫,眼睛却慢慢把一切都咽了回去。
手在她背上游离,被阿冷划出的伤口暴露在诸人眼中。
蓦的,门被推开,风带进阳光,吹得浊气四散。
李莫愁抬起头,只见门口一个男人,他的身躯拔挺,白衣被泪水虚化,翻卷飞扬如同圆月下魔鬼的影子。一怔,只见他手中寒芒一闪,剑过。
屋子里四个人尚不知发生何事,慢慢软倒。然后鲜血喷溅!
是他?
高高在上的大金帝国王上大将军,白魔楚留香!
左苍狼纵身跃起,避开那道剑光,然后飞快地拢起衣裳。
“主上!”李莫愁跪下,膝行几步到他面前。
楚留香眼中有杀机一现,却惊讶于她避过那一剑的速度,想了想没再下手。
“主上,求求你,救救吴添。”
楚留香一怔。
这名字...似乎非常的熟悉...赫然间一切思维烟消云散。
楚留香低头俯视眼前的小姑娘,勾起她的下巴低声问:“求我?你拿什么求我?”
李莫愁冷漠的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全部,我的全部!”
或许是惑于她眼中的认真,慕容炎缓缓说:“好,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