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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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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城,久封的冰面逐渐消融,岸边的剪春罗初吐芬芳。喧闹的黄莺,挑逗着刚冒嫩黄新芽的婆娑碧柳,灰蒙蒙的天空,轻柔地下着小雨。好一片欣欣向荣的春光景象。
  柳明街旁,一座古朴的府邸坐落在此。建筑建构宏伟,门前立着两尊石狮,一尊昂首怒目,一尊垂头低眉。狮子旁立着根乌木旗杆,旗子随风招展,更显得雄狮奕奕若生。而府邸大门上则镶着两个九宝鎏金铜环,门上横放着一块木匾,写着两个刚劲非凡的金漆大字——刑门。
  往里笔直看去,便是一条青石板路。路的尽头延伸出多个院落,院落后面更是数不清的建筑。
  刑部练武场内,一个少年正嘴里铿锵有力的喊着哼哈,双掌则奋力地击打着一个一人高的木桩。
  春秋代序,日月不淹。一晃已是十年过去。曾经的小童已成长为一个身材匀称,面目白皙,剑眉星目的英俊少年。
  “师兄!”一声清脆的声音传入江自行耳中。这时从旁走出一位少女,少女身着一条蓝色牛仔短裤,露着一双圆润的长腿。她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泉。顾盼之际,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江自行回头一看,声音的来源正是小师妹关雎儿。关雎儿轻笑道:“师兄,我看你都已经练了一上午了,也不知道歇一歇。”
  江自行收了掌,道:“师妹,你有所不知。八卦掌里面的奥秘实在太多了,我到现在还没掌握震雷和兑泽式,不抓紧练习不行啊。”
  关雎儿轻笑道:“也难怪,师父从小就说你天赋比我高。可没想到你练功也比我勤奋。照这样下去,恐怕我是根本追赶不上师兄了。”
  江自行摸了摸后脑勺,干笑了两声。这时,从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江自行!你怎么又在和小师妹说笑了,你又偷懒?!”
  从远处走来一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脸部皮贴骨,一双眼睛却高高在上的盯着江自行,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关雎儿连忙辩解道:“不是啊大师兄,江师兄他已经练功练了一上午了,我刚刚才到这里陪他说了一会话。”
  史中信盯着关雎儿,道:“那你的意思是我来的不是时候了?”关雎儿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江师兄他练功已经很刻苦了…”
  史中信收回目光,冷笑道:“哼哼,他练功练得刻不刻苦你说没用,让我来试试他!”
  说完,直接朝江自行一掌拍去。江自行感受到面前有一股敌意朝自己袭来,但奈何猝不及防,一个手掌凭空的出现在自己的脸前。“啪!”江自行重重的挨了一掌。
  这时的史中信仍站在数丈之外,可他的手掌竟能穿越空间直接传送到江自行的面前。
  江自行捂住了流血的鼻子,却仍未摆出进攻的姿势。史中信冷笑一声,道:“怎么?我不配你出手?”江自行摆手道:“不是的,大师兄。你辈分比我高,自然有资格教育我,我愿意接受。”
  史中信冷笑道:“哼,油嘴滑舌,看掌!”说完,迅速的向江自行挥出数掌。江自行只守不攻,只是灵巧的摆动身体,躲过史中信的掌风,往后退去。
  史中信加快手速,掌风也变得凌厉起来。江自行不得不在空中舞动双手,接下史中信的手掌。史中信见状,眉头一蹙,暗道:不还手?哼,我看你能接住我几掌!
  史中信运炁上身,双掌如同幻影一般挥舞不停。江自行的身边突兀的多出了数十只手,手掌和虚影根本分辨不清。江自行双拳难敌四手,被数十只手掌狠狠的压制拍打着。
  “够了!”关雎儿面带愠色,不满地叫道,“大师兄!你要是再用百步掌欺负江师兄,我就去告诉师傅。”
  史中信闻言,停止了攻击。面带笑意道:“好好好,师妹,我不教育便是了。说到师父,我来的目的就和他有关。”说完,史中信突然阴沉着脸向江自行道:“江自行,师父叫你过去,说是叫你去执行任务。可笑,就你这三脚猫功夫,况且还没什么江湖经验,派你去执行,恐怕还得是我来帮你收尸~”
  “大师兄!”关雎儿叫道。“好好好,我这就走。”史中信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江自行望着史中信离去的背影,捂住胸口坐了下来。关雎儿见状,忙上前扶住,焦急问道:“自行师兄,你没事吧?”江自行苦笑两声,道:“我是没什么事,就是…大师兄他似乎很讨厌我。”“他不是讨厌,他是嫉妒。”
  “嗯?”江自行不解道。关雎儿看着他困惑的表情,缓声道:“大师兄他不是讨厌你,而是嫉妒你。”“嫉妒我?为什么。”“你知道八卦掌乃我刑门第一武功吧。”“恩…可这跟此事有什么关联。”关雎儿道:“大师兄入门比我们早,从小就显露出练功的天赋。同门师兄弟内更是无人能及。可偏偏强到如此,师父仍旧没有传他八卦掌的心法口诀,而是教他习了百步掌这门功夫。”
  江自行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就因为我刚入刑门便可学八卦掌这门武功,所以他就怀恨在心?”关雎儿缓缓点了点头,道:“恩…况且大师兄性格高傲,自是看你百般不爽。”
  江自行听完这番话,久久的陷入沉思。关雎儿对此也束手无措,二人坐在地上,沉默了很久。
  良久,江自行突然惊道:“糟了!”关雎儿被吓了一跳,忙道:“怎么了师兄?”“师父!”
  江自行站起身,连忙朝内堂飞奔而去。关雎儿也紧紧跟在后面,叫道:“等等我,师兄!”
  刑部内堂内,一个相貌冷峻的中年男子坐在紫檀木椅上。而内堂的上方,挂着一个匾额,匾额上写着四个小篆大字——明镜高悬。
  “呼!”江自行飞奔而入,紧接着跟进的则是关雎儿。“呼哧呼哧。”江自行气喘吁吁的扶住门框,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自行看到师父正襟危坐在木椅上,顿时吓得不敢抬头。只是低声道:“师…师父,弟子来迟了,请师父责罚!”
  江自行说完,过去好久,却没有回声。“师…师父?”“嘘!”关雎儿拉了拉江自行的衣角,轻声道:“你看!”江自行紧张的抬起头,朝前方看去。只见师父杨千骥正襟危坐在木椅上,腰杆挺得笔直,面色阴郁,但这些威严的姿势都瞒不了关雎儿的耳朵。隐约中,有低沉的呼噜声飘荡在空气里——师父他,睡着了。
  江自行惊讶道:“师父他,睡着了?!”“嘻嘻!”关雎儿轻笑道。“那,要不要叫醒他老人家。”关雎儿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看我的!”
  关雎儿鼓足气,扯开嗓门大叫到:“开饭啦!”木椅上的中年人猛地睁开眼睛,忙环顾四周,道:“开饭了?哪儿,哪儿?”说完,突然看到眼前二人,顿时尴尬道:“咳咳…又是你这贼丫头,总是骗为师。”
  “嘻嘻”关雎儿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躲到了江自行的身后。杨千骥看到江自行,擦了擦嘴角淌着的口水,正色道:“吭吭…自行啊,都怪你,这么久才来。害为师不得不闭目修炼一下本门的内功心法。”关雎儿躲在身后嘀咕道:“明明就是睡着了,还狡辩!”杨千骥闻言,皱眉道:“臭丫头,还说!给不给为师留点面子了!”
  江自行忍住笑,低声道:“师父,那你这次找我前来,是有什么事。”杨千骥道:“啊,光顾着和丫头拌嘴,都忘了和你说正事了,自行啊,转眼你在刑门也呆了有十年了。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刑门么?”
  江自行道:“弟子不知,望师父教诲。”“嗯…”杨千骥看了看江自行,点头道:“很好,我们刑门之所以叫刑门。顾名思义,就是掌刑者。”
  “掌刑者?执行刑法么?”江自行问道。杨千骥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随着时代的进步,我们已经不随便杀人了。自行,你知道你为什么能使用八卦掌么。”
  江自行沉思片刻,摇了摇头道:“弟子不知,我只知道常人不会我们这样的武功,而且每当我运功时,便感到一股力量在体内流动。”
  杨千骥点了点头,道:“没错!那股力量,就是炁。”“炁?”“恩,炁靠自身繁衍与外力炼造,这就是生命与非生命的区别。生命体除了从上一代继承下来的血肉等基本物质之外,最重要的就是继承了上一代所赐予的一种用现代眼光来看有些抽象的能量,就是这种能量,可以让继承者成长,思考,可以从行尸走肉变成有自主意识和灵魂的生物。很久以前,就有人察觉到了这个继承物的存在,它被那些先贤称为——先天之炁。而这就是我们与常人的区别,常人无法感受到这股力量,所以就无法运用这股力量。而我们这些能够察觉并使用炁的人,便被称作异人。”
  江自行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这和我们刑门有什么关联呢。”
  “关联大了,这世上异人多了,便成了一个小世界,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江湖。而我们刑门,就是为了维持异人社会的秩序,帮助有困难的异人并获得报酬,并且阻止对这个社会产生威胁的异人而成立了数百年的组织。”
  “哦!!!”江自行恍然大悟。关雎儿在背后用手肘顶了顶江自行,挑眉道:“你在这呆了十年,不会连这些都不知道吧。”“额…”江自行尴尬的挠了挠头。
  杨千骥继续道:“而我们刑部,则是刑门的一个分支,专门负责出去执行任务。而我们刑门还有另外五个部门,分别是兵、吏、户、礼、工,负责管理人口,研制装备,接受任务和获取情报等方面。而这,就是我今天叫你来的原因。”
  江自行忙道:“难道说,师父你要我出去执行任务?”
  杨千骥微笑着点头道:“没错没错,孺子可教。”
  江自行看着杨千骥的笑脸,背后汗毛一颤,暗想:师父这副表情,难不成是要坑我吧。
  关雎儿则在一旁雀跃道:“哦~执行任务喽!又可以出去玩喽!师父,这次我可以和师兄一起出去吧。”
  杨千骥微笑着,摇了摇头,慢慢说道:“不行!”
  “为什么啊!”
  杨千骥暗想:你这小丫头,刚才这么不给师父面子,我非得好好治治你。思索完,杨千骥拉下脸,冷声道:“女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在家里好好待着,出去执行任务多危险!”
  “哼…”关雎儿一脸不高兴的朝一旁坐下了,背过身去不理杨千骥。
  “呵呵…”江自行干笑道,“师父,我这次一个人出去执行任务,况且,这是我第一次,我还没任何经验…我”
  杨千骥打断了他的话,道:“诶,经验也是靠慢慢积累出来了的。放心,这次为师考虑到你一个人势力单薄,给你安排了个接头人。他会帮助你去执行任务。喏,这是他的电话,到了那里你就可以去联系他。”
  江自行接过名片一看,“龙九…可师父,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呢!”
  杨千骥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接到线报,贵州境内出现了几个小贼在销赃,你这次去带他们回来。”
  “哦,原来如此。”江自行自语道。
  杨千骥严肃道:“此次前行,虽然称不上什么艰难险阻,但你仍要小心谨慎,要活着回来哟~”
  江自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任由面前这个不靠谱的师父的安排的话,似乎此去可能再无归期!
  “这是此次任务的所有资料,准备准备,明天就上路吧。”杨千骥递过一个文件。
  关雎儿叫道:“师兄,你要快点回来陪我玩啊!”
  江自行望着面前的老妖和小妖,不禁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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