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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整个李家都是我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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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文诏已经彻底惊得说不出话来了,李如楠也是瘫在地上浑身直抖。
  这时候,李家府上的家丁已经打开门,把府外的援兵放了进来。
  忠于李家的卫所军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往内院这边冲来。
  而曹变蛟那边,仍然没有解决掉死守屋内的女真奸细。
  曹变蛟带人冲了好几次,都被女真人用弓箭逼了回来。
  眼看着,外面大批卫所军即将冲入内院,事情即将功亏一亏,曹变蛟急了眼,打算拼了命,硬抗几箭,也要冲进去把里面的女真人拿下。
  然而,林羽却上前阻止了他:“曹小将军,不用着急。这帮女真人已是瓮中之鳖,死定了。”
  曹变蛟懊恼不已,想自责请罪,林羽却又问:“弓带来了吗?”
  曹变蛟回答说:“时间紧迫,没带我趁手的硬弓。下面人倒是带了一些普通。但这没用啊,女真人缩在屋内,我们准头不够,射不着他们。”
  林羽淡淡说:“不用硬弓,也不用准头。一群瓮中之鳖,直接烤了他们就是了。”
  曹变蛟愣了一下:“林先生您的意思是?”
  林羽一字一句道:“用火箭。连人带房子一起烧了。”
  曹变蛟心中咯噔一下,心想,直接烧死?这林先生的心还真狠啊。
  不过,也只能这么办了。
  曹变蛟一声令下,他手下的那些明军士兵立刻点燃了火箭,朝屋内射去,其他没有弓箭的士兵则将手中的火把扔向了屋子。
  很快,屋子就烧起来了。
  躲在屋子里的女真人被烟熏火烧,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几个女真勇士提着刀,想要冲出来杀出一条血路。
  但不等他们近身,十几根箭矢同时落到他们身上,把他们射成了刺猬。
  外面蹲守的明军早就在守株待兔,剑拔弩张了。
  就如刚才曹变蛟冲不进去一样,现在女真人也别想冲出来了。
  女真人冲了几波,要么被射了回去,要么被射死在门口。
  屋子的火越烧越旺,林羽觉得是时候劝一波降了。
  林羽大叫了一声:“里面的女真奸细听着,放下兵器,自缚投降,我饶你们不死。”
  其他女真人,林羽倒不怎么在乎,他在乎的是那个能和曹变蛟硬碰硬一战的女真少年。
  虽然那女真少年武力未必有曹变蛟那么强,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林羽心中暗暗觉得,这女真少年应该是个大人物。
  林羽在外面劝降了半天,屋子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除了火焰噼里啪啦得烧着屋子声音,没有人说话,寂静得有些可怕
  搞得林羽还以为里面的人已经跑了。
  好在,这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夹杂着痛苦的吼叫声。
  叽里呱啦得说了一通女真语,像是在表达着死亡之前最后的愤怒。
  正是那个女真少年在狂吼。
  林羽听不懂女真语,问曹变蛟:“他吼什么?”
  曹变蛟也是一脸茫然得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
  突然,一个低迷的声音从林羽背后传来:“他在喊:我之祖父,未尝损明边一草寸土,明无端起衅边陲,害我祖父,此恨一也。。。。。”
  林羽回头一看,给他解释的,竟是刚才瘫软在地的李如楠。
  现在像是终于缓过来了。
  曹变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林羽叹了口气:“这是努尔哈赤叛明时颁布的七大恨。”
  李如楠微笑得抱了抱拳:“公子好见识。”
  林羽真的挺佩服李如楠的风度的,都到这地步了,他竟然还能笑得出来。
  林羽看了一眼外面越来越近的李家援军,也笑了笑:“李参将,你的援军救不了你们的。”
  李如楠淡淡得说:“林公子,你确实是个人物。不过你们在赌,我也可以赌。我李如楠今天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不会让你们活着走出李家。你手里的信关系到我们李家上百口人命,甚至可能牵涉到整个辽东的命脉。”
  李如楠说着,已从袖中掏出了匕首。
  他这是准备要自尽了。
  李如楠觉得,只要他自尽,林羽没了人质,冲进来的卫所兵就会将林羽他们乱刀砍死。
  林羽却仍然淡定自若:“李参将,你假如活着,或许李家还有救。你要是死了,那就真是鱼死网破。”
  说着,林羽将手中的书信交到了曹变蛟手上。
  “曹小将军,我们这里,以你的武艺最好。相信以你的本事,应该可以独自一人杀出重围。现在,听我的,你带着这些信,离开李宅,躲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曹变蛟不敢答应,他是这些人当中战力最强的。
  现在林羽他们被围了,自己要是一个人突出去,那林羽他们就彻底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曹变蛟始终犹豫不决,林羽又说:“曹小将军,你相信我。只有你带着信冲出去,我们才有救,否则只能是死路一条,鱼死网破。”
  曹变蛟见林羽说得信誓旦旦,只能一咬牙,朝林羽弯腰作揖:“林先生,保重。”
  说完,曹变蛟提起他的重枪,脚一点地,纵身一跃,竟直接翻墙而过。
  不一会,外面传来几声惊叫。
  “快围住他,贼人要跑。”
  紧接着,只听几声轰隆巨响,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是曹变蛟和来援的明军交上手了。
  李府外面虽已被团团围住,但因为各方部队来得仓促,没有统一指挥,乱糟一团,包围圈也是漏洞百出。
  而曹变蛟的武力也真不是开玩笑的,那可是后来正面击溃皇太极的中军大营,差点斩下皇太极人头的猛将。
  林羽对他冲出包围圈的能力,丝毫没有任何怀疑。
  现在,光是听惨叫声,就知道那些想要拦截曹变蛟的明军士兵,都被打得很惨。
  打斗声渐渐远去,林羽的心也渐渐定了下来。
  听声响,曹变蛟应该是突出去了。
  林羽微笑着对李如楠说:“现在信已经不在我这里了,你还怎么跟我鱼死网破?”
  李如楠面如死灰,手中的匕首抖抖终于,落到了地上。
  林羽算得没错,他就是要当着李如楠的面,让曹变蛟把那要命的信带出去。
  这样一来,双方才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时候,外面的李家援军已经冲了进来,全都是全副武装的卫所军。
  一时间整个内院人满为患,几百兵士手持刀刃和火把,将林羽他们团团包围。外围兵士占据了墙头和屋顶等制高点,手持弓弩,对准了林羽这七十多人。
  曹文诏这边见这情况,立刻带人护住林羽,以防不测。
  同时,曹文诏又下令把李如楠绑起来作为人质。
  林羽摆了摆手:“不用了,放他走吧。”
  曹文诏皱了皱眉头:“他可是人质啊?放他走,对方只要放箭,就可以把我们射成刺猬。”
  林羽微笑:“不用他做人质了,现在李家上下百余口,全是我的人质。放他走吧。”
  曹文诏虽然不懂林羽的意思,但见他信誓旦旦,信心十足。便也信了他的话,放掉了李如楠。
  李如楠被放开后,看着林羽的眼神满是复杂之色,最后叹了口气,跑去了对面。
  对面的兵士们见李如楠被放回来了,一阵欢呼雀跃,可见李家的人在边军中还是很得人心的。
  整个院落已被火把照得通明,李如楠走过去时,披甲持刀的兵士立刻列道排成两排,将李如楠迎了进去。
  这些兵士站得笔直,身穿重甲,身形坚定如山。
  他们目不斜视,腰间刀光雪亮。空气中透着一种渗人的杀气。
  世人都称万历年间,明军两支军纪严明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莫过于戚继光的戚家军和李成梁的李家军。
  现在看来,果然不假。
  真要打起来,林羽就算身上有纳米战衣,也会被他们乱刀砍死。
  这时候,对面几个带队的千户,都对林羽和曹文昭他们怒目而视。
  现在林羽他们没了人质,只要这些千户一声令下,墙头的弓弩手就会乱箭齐发,把林羽他们射成蜂窝。
  不过领兵的千户都没有吭声,因为他们的顶头上司还没有说话。
  李如楠走过去后,立刻跑到了一个中年将领的身边,附在他耳边悄悄说话。
  那中年将军一开始还杀气腾腾的,但李如楠跟他说了几句悄悄话后,他身上的杀气就彻底消失不见了。
  甚至脸色有几份惨白。
  林羽微笑对曹文诏说:“曹兄,你看那位领头的将军。现在也拿我们无可那奈何了。”
  曹文诏苦笑说:“那位是李如桢李指挥使,李家三子,曾掌管南北镇抚司。地位不亚于于他的兄长——辽东总兵李如柏。唉,林先生,我们这次真的能活着出去吗?”
  林羽心中了然,这下真的是来了大人物了。
  等于是军区首长亲自带队来抓他。
  李家子弟的地位真不是开玩笑的,拉出来全是巨头。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就算天塌了,他也不怕。
  反正信已经带出去了,自己是瓦缸,李家他们是瓷器,有种来跟我玉石俱焚吧。
  李如楠和李如桢那边说着悄悄话,他们的兵士跟自己这边剑拔弩张,气氛很是紧张。
  正在这时候,一旁女真人所在的屋子终于被烧塌了,房梁砸了下去。
  烈火中,传来了那女真少年最后一声绝望的怒吼。
  “大金万岁!父汗万岁!大明必亡!”
  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惊慌失措得尖叫。
  “女真人?天啊,那屋子里有女真人?”
  “怎回事?哪里来的女真人?”
  。。。。。
  。。。
  萨尔浒一战的惨败消息早已传遍了沈阳城内,整个沈阳城人心惶惶,这些明军士兵也是闻金色变。
  林羽回头看了一眼那焚烧屋子的熊熊烈火,隐隐约约能看见那火焰之中,女真少年那渐渐被烤焦的脸庞。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然而女真人的武勇和凶悍,却在林羽心中留下极深的印象。
  努尔哈赤和他的大金国,不好对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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