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告别雪山

　　第二天一早，一缕柔和的亮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洒满了整个屋子。皇甫睿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伸手挡住耀眼的光芒，才发现天已经蒙蒙亮了，听到外面的鸟儿啾啾叫个不停，欢快地唱着黎明的赞歌。于是他慢慢地爬了起来，走到窗边，轻轻地打开窗户，只见红彤彤的太阳从远处海的尽头冉冉升起，像个火红的大脸盘，缓缓地穿过朝霞和云彩，时而隐身，是而冒头，像个调皮的孩子一样像是和天地间的生灵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呢。那阳光和曦而温暖，让人心旷神怡。看着窗外的景色，皇甫睿张开双手，伸了伸懒腰，深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感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畅。能在寒冷的雪山上观赏日出绝对是一大乐事。
　　想起昨晚的宴会，和秀儿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皇甫睿只觉得心中一股暖流潺潺流出，说不出的美妙与安祥。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幅美妙的画面：从今以后，从雪山开始，牵着秀儿的纤手，游遍天下名山大川，品尝人间百味，遨游五湖四海，浪迹天涯……想着美极了……正思慕中，突然似乎听见一个郑重而急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皇甫兄弟，现在塔尔克拉城局势不稳，情势危急，奸逆不轨，天听受蒙，我和太子殿下正与蓟贼周旋，为防不测，请皇甫兄弟尽快把青云安全送往天龙城，那边我已安排妥当，到了天龙城，你们就到城北一个叫“星梦丝辰”的乐坊，那里会有人接待你们的。天龙城距离遥远，蓟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路上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切不可节外生枝，安全第一，因为这事关我布龙斯比国的命运，只要留下了王族的血脉，才能种下我们布龙马斯比国的根，才能开枝散叶，繁茂昌盛！切记切记！拜托拜托！”
　　皇甫睿如触电般不由心神一震，突然从幻想中醒来，大喊道：“拓拔大哥！”可整个房间空空荡荡的，除了自己，哪有别人的影子！“原来是拓拔大哥在给我预警呢！”想到自己刚才只顾着儿女私情，却忘了拓拔大哥交待的事，辜负了他的期望，心中深感惭愧，心急道：“看来此地不可久呆了，要及早出发才行，尽快把青云安全送达天龙城，也算不辱使命了。如果让蓟依老贼盯上，不仅连累到雪山派，而且置青云于险境中，那就是天大的罪过了，这让我如何对得起拓拔大哥对我的信任啊！”想到这里，皇甫睿再也无心欣赏窗外的美景，赶忙端水洗漱，穿戴整齐后，快速地走出房间，站在门口，举目四望，这白皑皑的雪山上，一片寂静，似乎一切都还在沉睡，或许是谁都不愿打破这份宁静，只想安静地享受雪山上清晨的美好。
　　“胖子，快起来了！房子着火了！”皇甫睿走到邬宗的门口，听见巨大的打呼声，他知道胖子这状态是很难把他唤醒的，非得用点非常手段才行，于是使劲地拍着房门来了这么一嗓子。
　　“啊！我的娘呀，哪里着火了？”邬宗正睡得迷糊，做着啃猪蹄的美梦呢，突然间听到外面说着火了，吓得卷过被子，连滚带爬地也不分东西南北，一头钻了出去。谁知却一头撞在墙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大痛呼道：“哎哟！疼死我了。”
　　听到“呯”的一声，接着是胖子的惨叫，皇甫睿知道是胖子莽撞，肯定是撞到头了，心中不忍，嘴上却忍不住哈哈大笑道：“胖子，怎么啦？做恶梦了？”
　　“你个死阿睿，又是你在捉弄我，我跟你没完！”邬宗听见皇甫睿的嘲笑声，连忙爬起来打开门，发现皇甫睿就站在门前得意地笑着。邬宗气不打一处来，拿起地上的被子作势要蒙住皇甫睿，暴打他一顿解解气。谁知皇甫睿早看出了他意图，在他扑上来时，伸脚轻轻一绊，手上顺势在他肩上一拍，邬宗重重地扑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被子轻轻地飘落下来，把他整个人都蒙住了。邬宗又是一声惨叫，挣扎了好一阵才掀开被子，撑着腰慢慢地爬了起来，破口大骂道：“我说你个死阿睿，你是不是要死啊！你说这一大早，天都还没敞亮，你就这样折磨我，还害我满头是包，你可真够狠心的！你还是我兄弟吗？”
　　皇甫睿看着激动的气红了脸的邬宗，有点忍俊不禁，笑道：“胖子，我当然把你当兄弟了，我要是不把你当兄弟，如果真着火的话，如果不是我第一个拍门叫你的话，你不成烤猪了吗？”
　　“我说不过你，你可别得了便宜又卖乖啊，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有理了？”邬宗还是愤愤不平。
　　“好了，胖子，我跟你说正事呢。看你这一身肉，轻轻摔一下，就叫得半死不活的，让雪山派弟子看见了可别给我丢人现眼的。”
　　“什么正事？说吧，我还没啃完我的红烧猪蹄呢。”邬宗喷站酒气，搓着惺松的睡眼，没好气地说道。
　　“别吃了，等到了天龙城，我带你吃遍那里的山珍海味，让你吃个够。你现在就去把小驷和麒麟兽叫起来，我们今早就离开这里。”皇甫睿正色地说道。
　　“什么？现在就走？开什么玩笑！这雪山的梅花酒我还没喝够呢！再说了，你不是刚坠入温柔乡里吗？美人在抱，你舍得这么快就离开吗？”邬宗听到皇甫睿说今早就下山，错愕不已，睡意全无。
　　“滚，去你的！胖子，别怪我不提醒你啊，我们这次离开是身负使命的，我们跟拓拔大哥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知道他是个忠心爱国，重情重义之人。他居然愿意相信我这么一个初出茅庐，初次照面之人；愿意把这么重要的事托付给我这么一个素昧平生的人，你说我们可以辜负他的信任，他的期望吗？如果你还不想走的话，那你留下，我带青云走。”皇甫睿说得异常严肃，神情凛然。
　　邬宗一时无语，低着头说道：“我跟你开玩笑的，这么严肃干嘛？你说走我就走，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说向东我就不会向西。反正那两个家伙我早就看不顺眼了，我恨不得马上就走。再说了，我们把青云护送去天龙城，一路上可以游山玩水，周游四方，还可以见识到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各种各样好玩好看的东西，增长我们的阅历，多好啊！”说着，邬宗又恢复出了嘻嘻哈哈的表情，兴奋莫名。
　　皇甫睿也不跟他打趣，正色道：“那你还磨蹭什么？赶紧把小驷他们叫起来，收拾好包袱，准备下山。我去跟凌掌门他们道个别，你们准备一下。”
　　“好嘞！”邬宗答应着，一溜烟跑了过去，拍着小驷和麒麟兽的房门喊道：“小驷、青云、麒麟兽，你们快起床了，大餐为你们准备好了，晚了就只有刷盘子的份了。”
　　皇甫睿看着邬宗把门拍得山响，苦笑地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没点正形，真是本性难改啊！”想着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看着这片白色的世界，皇甫睿突然觉得有一种留恋之情从心头油然而生。这里是他和凌梓秀定情的地方；是他梦中无数次到过的所在；是他们缘份的根源，是他到过的最圣洁的地方。皇甫睿想着想着，想到了秀儿冷峻娇艳的脸庞，想到了昨晚月下在梅花林子的卿卿我我，互诉衷肠，终于得尝所愿，牵上秀儿的手了，现在酒醒了，就像做梦一样，一种幸福感洋溢在了他的脸上，脚下也迈开了轻快的步子，径直向凌梓秀住的地方奔去。
　　皇甫睿快速而敏捷地绕过小树林，远远地已经看见了凌梓秀住的房子，心里反而忐忑起来，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秀儿，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皇甫睿轻声地问自己，可他不敢肯定，因为他知道去天龙城这条路并不平坦，这条路漫长而遥远，也不知有多少艰辛与危险在路上等着，甚至有可能这是一条不归路。“她愿意跟着我吗？师傅会同意吗？自己又有能力护她周全，保她一路平安吗？”他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梓秀的阁楼下。皇甫睿踌躇彷徨着，不知要上去还是在楼下等待？正当他愣神间，只听见“吱呀”一声，身前的房门打开了，只见凌修诚笑盈盈地走了出来，他看见皇甫睿，一点也不感到奇怪，问道：“睿儿，你来了!好早，怪不得我远远就感觉到你的气息了。”
　　“师傅，我是来向您告别的！我想尽快完成拓拔大哥的嘱托，把青云安全送到天龙城。现在塔尔克拉城波谲云涌，我怕夜长梦多，蓟依老贼是不会轻易罢手的，他肯定会穷追不舍，如果他追到此处，我怕他会对您和雪山派不利。如果没发现我们，他抓不到把柄，您或许还可以跟他周旋，谅他也不敢明目张胆，胡作非为。”皇甫睿说出自己的忧虑与担心。
　　“嗯，不错，年轻人就应该有这种气象，做事果决爽快，时刻记着自己立下的目标，要做的事，不可荒废时光，不要懈怠懒惰，更不要贪图安逸，而要像这早晨的太阳一样，越升越高，也能散发更多的光和热，给这人间更多的生机和温暖，我希望你永远保持这种精神与活力。”凌修诚见皇甫睿虽然看着年纪轻轻，可却心思缜密，思虑周全，心中的顾虑终于放下来了。心想：“自己真没看错人，孺子非常人也，未来成事，定不可估量。”
　　“是，徒儿知道了，我一定谨尊师傅的教诲。”皇甫壑听了凌修诚掷地有声的话，精神为之一震，仿佛心中有一团烈火在燃烧，浑身热血沸腾，真想到外边世界驰骋一番。
　　“好，重信守诺，是我们行走江湖，屹立天地的资本，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要敢于担当，勇于进取，善用智慧，大勇若怯，大智若愚，明辨是非，为国为民。热血而不盲目；爱国却不可愚忠，你明白了吗？”凌修诚看着眼前这个刚认不久的得意弟子，既欣慰又不舍，却又忍不住多唠叨了几句。
　　“嗯，徒儿记住了，徒儿一定不会忘记师傅的教诲。”皇甫睿突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了起来，拓拔大哥的话犹在耳旁，声声敲击着自己的心坎，震撼着自己的肺腑灵魂。“师傅，昨晚我跟您说好的，我负责把青云送去天龙城，您留下来协助拓拔大哥稳定塔尔克拉城的局势。只要到了危机关头，您表明了立场，雪山派的威力定能震慑那些妄图窃国的奸佞势力，让蓟依那老贼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那我设宴为你们饯行，祝你们一路顺风，马到成功。”凌修诚对皇甫睿更坚定了信心。
　　“不用了，师傅，我起早过来就是跟您道别的。因为这件事事关大局，所以我不想惊动大家，我们悄悄离开就好。”皇甫睿嘴上说着，心里却
　　恋恋不舍，眼睛不住往楼上张望，他还没跟秀儿说上话呢，可又不知如何开口，也不知秀儿起来了没有，这一大早也不能直接上去她的闺房找她呀。
　　凌修诚见他眼神游离不定，又看到昨晚他和秀儿一起赴宴，知道他有话要对秀儿说，可能当着自己的面不好意思开口。凌修诚也不点破，有意再考验一下他，于是问道：“睿儿，你们准备好了吗？”
　　“是的，师傅，我们都准备好了，现在即刻可以下山。”皇甫睿说得斩钉截铁，可心里磨蹭着，显得心事重重，脚上好像上了钉子，提不起来。
　　“是吗？那好，我陪你过去看看几位少侠，顺便送送你们，咱走吧。”凌修诚见他欲行又止，脸上的表情显得既无奈又焦急的样子，想到昨晚秀儿对自己的态度已大为改观，他知道是皇甫睿开导的结果，心中甚是不忍让他伤心离去。可秀儿是他的心肝宝贝，唯一的念想了，而且自己还欠她这么多，没有给她应有的父爱，难得现在秀儿遇上一个能让她敞开心扉的人，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能轻易放手自己的宝贝女儿安心交给另一个男子啊！必须得为她把把关才行。于是他拉着皇甫睿佯装就走，说道：“咱快走，他们该等急了。”
　　“师傅，我……”皇甫睿欲言又止，刚挪动脚步，眼睛却不住往楼上张望，但看不到秀儿的身影，他心里失望极了。
　　凌修诚看在眼里，心里很是欣慰，他已经知道了皇甫睿定是个经得起考验，值得秀儿托付终身的人。“睿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心事啊？哦，对了，你要不要跟秀儿打声招呼啊？”
　　皇甫睿听到凌修诚说出“秀儿”两个字的时候，既惊讶又感动。心中却忐忑起来，慑懦道：“我，我想跟秀儿说两句话。”
　　“哦，那好。你先进来坐着，一会她就出来了。我先过去见见几位少侠，你等下再过来吧！”说完，凌修诚微笑着走了出去。
　　“谢谢师傅。”看着凌修诚远去的背影，皇甫睿轻声地说了一句。可在这空荡荡的房子，自己反而坐立不安焦急起来，自言自语道：“秀儿，你起来了吗？你快下来啊!你再不下来咱们就要在此告别了。”
　　“我早起来了。”只听见一声熟悉又略带埋怨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一袭雪白的倩影一闪而出，不是凌梓秀是谁！
　　皇甫睿听到声音，欣喜若狂，连忙转过身来兴奋地道:“秀儿，你什么时候起来的？害我还在一直担心你呢！”
　　“睿哥哥，如果我迟点出来你是不是打算不告而别啊？”凌梓秀圆珠落玉盘的声音带着几分调皮如黄莺鸣啼般动听。
　　“哪里，我们昨晚说好的，我们要一起闯荡天下，看遍人间美景的，我怎么会不告而别呢。我只是怕你不下来，刚才师傅在旁，我也不方便上去找你，我正为此着急呢。”皇甫睿带着几分委屈，急忙辩解道。
　　“噗哧”一声，凌梓秀咯咯地笑了起来，就像雪山上太阳初升时照耀着的雪花，晶莹闪亮，让人看了爽心悦目。“我爹在旁，你就不敢找我吗？我可不觉得你是胆小之人啊！昨天我爹在家你不是到过我闺房给我端药汤吗？我闺房除我爹之外可是从没有第二个男子来过的。”凌梓秀突然脸色微沉，语带三分娇嗔埋怨道，模样甚是可爱。
　　皇甫睿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心笑道：“此一时彼一时，昨天的情况和今天已大为不同，怎可同日而语。”皇甫睿也不跟她争论，想着只要她不觉得自己是个胆小之人就行了。于是他凑到凌梓秀面前低声调侃道：“我不是怕师傅责怪我嘛，要不然我早就在楼下放开嗓子大喊了。”
　　“是吗？早知道我就让你放声大喊了，我倒想看看我的睿哥哥到底有多大的勇气。”凌梓秀莞尔一笑，很是得意。“好了，睿哥哥，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跟你说了吧，其实我早起来了，想着昨晚你说的话，我猜你今天肯定是呆不住了，所以我早早就起来了，求我爹让我陪你一起出去游历一番呢。”
　　“那师傅同意了吗？”皇甫睿心里欢喜，满是希冀，急忙问道。
　　“我爹真是个老江湖，他身为天下第一派掌门，也不肯给我句实话，对我的请求也不置可否。我刚想追问他的时候，你就过来了。我还以为你能给我个惊喜呢，所以我躲在后面，谁知你也不敢求爹爹让我和你下山！哼！睿哥哥，你难道不愿带我一起去天龙城吗？”凌梓秀心中不乐，愠愠地道。
　　“秀儿，你怎么就知道师傅不肯让你出去呢？我看则不然，如果你不信的话就跟我一起过去吧，看看师傅会不会让你随我下山。”皇甫睿心中泰然，自信满满。
　　“真的吗？爹爹真的会同意我下山吗？”凌梓秀看见皇甫睿一副自信的样子，感到有点喜出望外，转而喜上眉梢，心里乐滋滋的。连忙说道：“那我们赶紧去找我爹爹吧，我要听到他亲口答应我才行。”
　　“好，那你准备好了吗？”皇甫睿拉起凌梓秀的手，殷切地问道。
　　“啊！我还没准备好呢，我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走，所以……”凌梓秀低声诺诺，显得惴惴不安，心里更是焦急。
　　“哦。”皇甫睿心中苦笑，怅然若失，似乎现在凌梓秀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言一行都能牵动他的情绪。
　　尽管只是短短一个字的轻叹，凌梓秀是何等冰雪聪明，看到皇甫睿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纤细如发的内心明显感受到了皇甫睿的失望之情，知道他是因为自己才会如此失落。凌梓秀早把他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心中有些不忍，她那水晶般纯净的双眸闪过一抹狡黠调皮的神色，对皇甫睿嬉笑道：“骗你的，我早准备好了。你看，我包袱都收拾好了。”说着，凌梓秀转身从屏风后面拿出一个精美的包袱，在皇甫睿的面前摆了摆，接着说道：“其实刚才爹爹已经答应我了，他已经同意我跟随你去天龙城了。他说有你在身边保护我，他放心。”
　　皇甫睿看到凌梓秀是在逗自己，不怒反乐，心里甜滋滋的。他知道，凌修诚同意秀儿跟自己一起前往天龙城，既是对自己的信任，更是自己的责任。他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无论到哪，一定会保护好秀儿，就算付出性命，也不能让秀儿受到一点伤害，决不能辜负师傅的信任。”看着凌梓秀扑闪扑闪的美丽的大眼睛，那娇滴滴红艳艳的俏脸，真想咬上一口。看着她绝美的容颜，皇甫睿马上喜笑颜开了，激动地道：“太好了，那我们快走吧。”说着，拉着凌梓秀的手就直奔后山住处而去。
　　一路上，俩人牵着手，相对无语，默默地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情义。不多时，两人就到了后山住处，看见凌修诚和麒麟兽、邬宗他们正聊着，皇甫睿拉着凌梓秀走到他们跟前问道：“师傅，您跟他们说好了吗？”
　　“嗯，我们都说好了，几位少侠也都是深明大义之人，无须多言。”凌修诚欣慰地说道。
　　“还有，胖子、小驷你们收拾好了没有？”皇甫睿又转向邬宗问道。只见邬宗跟小驷正用奇怪的表情看着自己，似笑非笑地应道：“我们可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了。”说完，还冲皇甫睿挤眉弄眼，一脸坏笑地点着头。
　　“你个死胖子，又皮痒欠揍了是不是？你们笑什么呢？”皇甫睿气道。
　　凌梓秀看见邬宗和邵小驷盯着自己和皇甫睿偷笑，以为自己身上哪里不妥，正要低头查看时，才发现皇甫睿紧紧牵着自己的手，怪不得他们都在偷笑呢。羞得她赶紧挣脱皇甫睿的手，连忙转过身去低头不语，在山风的吹拂下，她绝美的身姿，亭亭玉立，飘飘似仙，明艳动人，让人凛然不可侵犯。皇甫睿见秀儿突然挣脱自己的手，知道是她一时害羞不好意思而已。当他看到凌修诚也在微笑着看着自己的时候，反而有点不知所措，紧张地挠着头说道：“师傅，我们……”
　　“好了，没事，你们年轻人多亲近点也好。睿儿，谢谢你，秀儿终于肯原谅我了，我也答应她，让她跟你出去历练一下，也好让她放松下心情。这大半年里，她一个女孩子呆在雪山上，心里苦闷，也没人能跟她谈心解闷，我看着也心疼啊！只是秀儿对我有怨气，不肯理我，是我愧对于她啊。幸好，你跟她有缘，让秀儿打开了心扉，解除了心魔的困扰，让我们重归于好，了却了我这十年来的心病，真是幸莫大焉！你我虽只有师徒之名，但我们也可以算是忘年之交了。你虽然年纪轻轻，但你的武艺、你的智慧、你的心胸和气度世上罕有，我是真心希望能有你这样一个弟子啊！”凌修诚心里充满了感激，肺腑之情溢于言表。
　　“师傅，您过奖了，只要您愿意，我永远都是您的徒弟。”
　　凌修诚欣慰地点了点头，眼里擒着泪花，走到凌梓秀的身旁，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轻轻的扳了过来，只看见凌梓秀清澈美丽的双眸流下两行热泪，哽咽说道：“秀儿，你长大了。这次你跟睿儿一起下山，又一次要离开爹爹了，爹爹没法陪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江湖险恶，这一路上，你们一定会面临很多危险和困难，你们要多加小心，千万不可大意，安全为重。好在有睿儿在你身边，我相信他定会保护好你的。”说着，他向皇甫睿招了招手，郑重地说道：“睿儿，秀儿就交给你了，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张扬，别逞强，以大局为重，务必把青云平安送到天龙城。”
　　“爹爹，是秀儿不懂事，不懂体谅爹爹的心情，让爹爹这么难过。”凌梓秀扑在凌修诚怀里，满脸梨花带雨，哭得泪眼哗啦，众人看了我见犹怜。
　　“是，师傅。我们一定不辱使命，我一定会保护好秀儿的，哪怕丢掉我的性命，我也会护她平安，您放心吧！”听着凌修诚如此庄重的叮嘱，皇甫睿热血澎湃，感觉身上的担子突然重了起来。
　　“好！以后的路就靠你们自己走了，时间紧迫，趁现在大家没起来，出发吧，保重！祝你们一路上逢凶化吉，一路平安，马到成功，顺利完成任务。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凌修诚眼中显出坚定的眼神。
　　“师傅，您保重！”刚说完，皇甫睿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他们走后，秋波峻必定会追问他们的下落，还不如现在先打好招呼，免得到时候被人说没礼貌，不懂礼数。于是又对凌修诚说道：“对了，师傅，到时候您帮我跟秋师兄打声招呼，我觉得我俩挺投缘的。我们这次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他道别，实在是抱歉。下次等我回来后，一定请他喝酒。”
　　“好了，你们快点起程吧，我们跟他们解释的。”凌修诚催促道。
　　“爹爹，注意身体，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听到秀儿如此亲切的声音，听到她对自己的关心，凌修诚瞬间热泪盈眶，觉得以前所受的误解和委屈都烟消云散了，那些委屈和误解都算不得什么，能换来秀儿这一声关心，无论怎样都是值得的。。
　　“凌掌门，保重！”
　　众人告别了凌修诚，沐浴着温暖的晨曦，踏着松软的冰雪，迈开大步，向着山下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