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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炎炎夏日,灼灼韶华 / 第三十四章:巨变

第三十四章:巨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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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夏焱醒来后,看见身边熟睡的温岚,想起昨夜迷糊恍惚间那佝偻而忙碌的身影,她才发现,这世界最值得她爱的原来是近在咫尺的守候。
  或许是童年不愉快的记忆,或者是争吵带来的逃避,才让孟淑芬的点滴之暖变得那般难得至极。
  可为什么,明明发现了,懂得了,还是很痛苦,痛苦将要面对的黑暗,是那般暗无天日,因为那唯一值得被珍惜的感情,竟是那般的无助和绝望,没有丝毫温度,没有理解、爱和包容。
  一整天,夏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睁着空洞的双眼毫无生气地坐着。
  想起曾经有过的温暖,她知道,自己还是很爱她,但总有些东西变了。
  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不要让那个真正喜欢你的人为你痛彻心扉的哭一次,那之后,就算她还喜欢你,总有一些东西变了”,
  伤害,就像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让人在感情里受尽折磨,想爱而不能再爱的痛苦,谁也不知道,一个人到底要有多坚强,才有勇气选择遗忘。
  那天之后,除了教师节、新年、和孟淑芬的生日,夏焱没有再打过任何多余的电话。
  她想着:就这样默默守候吧,既然忘不了放不下,就默默的守候吧。
  直到多年后,下定决心彻底断了联系。她才知道,其实孟淑芬从来不需要她。
  再诚挚的诺言,再虔诚的守候,也抵挡不住转瞬之间的物是人非,那场为自己编织的美梦,终究是梦。
  那段时间里,夏焱的脑神经痛得厉害,每天不仅大把大把的吃药,还要有医生帮助按摩,才会减轻些许的疼痛。
  很长的时间里,夏焱总是反复做着同样的梦,梦境中,孟淑芬还是那般的慈祥和温暖,对她还是那样的宠溺,她们站在绿油油的、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头顶炙热的阳光,夏焱雀跃地朝向孟淑芬的方向奔跑,可是还未走近,还未等孟淑芬看清她的双眸,孟淑芬便消失不见。
  梦境中的孟淑芬去向了另一个地方,在那里,她被一群子孩子围绕,她在笑,夏焱想要走上前去拥抱,想要叫一声“老师,我回来了”,但那群孩子太吵闹,孟淑芬也没有注意到站在身后的身影,夏焱呆呆地站着,张着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最后望着那熟悉的背影,泪流满面的她转身跑掉。
  “......老师......老师......我好想你......老师......”夏焱挣扎着醒来,感受到来自枕头潮湿又冰冷的温度,原来刚才又做梦了,又梦到她了,或许是太想念了吧。
  就算痛苦过,也会贪恋那曾经的温度。
  夏焱起身,打开被压在枕下的文件袋,看着被月光照亮的熟悉笔迹,还是无法控制的泪流满面,嘴中呢喃着“我以为不露痕迹,思念却满溢”
  时间还在照常着走着,没有人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只是就算时间再伟大,也偷不走烙印在脑海里的记忆。
  高三,夏焱拥有了一部属于自己的手机,她习惯性的把那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存在里头,等待着,等待着一年里唯有的几次,问候的时间来到。她并没有放弃,只是受伤不起。
  开学不久,夏焱接到沈杰打来的电话,
  :“婷婷,你下课了吗”
  :“下了,老姨”
  :“我跟你说点事”
  :“你说吧”
  :“你爸在A市住院了”
  :“怎么会住院,怎么了”
  沈杰哽咽:“胃癌晚期,刚做了手术,可是医生说仅剩三个多月了,你闲着没事多给他打打电话,他现在需要人陪伴,放假的时候也去看看他”
  :“怎么这么突然,什么时候的事”
  :“他前段时间身体不舒服,去检查之后已经是胃癌晚期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
  :“你多给他打电话,关心一下他,多和他说说话,他现在自己总是胡思乱想,你多和他说说话,他现在需要人多关心他”
  :“老姨,为什么当年我需要人关心的时候,你们却百般不理解,甚至不惜和我破裂”
  :“婷婷......”
  :“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我要背负的东西又有多少,我被夹在中间到底有多难,一边是我爱而无力的亲人,一边是我爱而无能的仇人,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人理解我”
  :“婷婷,对不起,老姨现在才理解你”
  :“老姨,你放心,我会多给他打电话的,无论如何,他没对不起我,他是我的亲人,挂了吧”
  夏焱泪流满面的挂断电话,喉咙像是被人扼住一样的痛苦,整整五年,这句话她整整等了五年,
  五年的家庭分裂,几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那一刻,就连刘明不久活人世的消息都没能掩盖住那五年等待的辛酸,
  那种委屈,将夏焱之前的悲伤挖掘的毫无保留,越想越委屈,越是委屈越是控制不住情绪,明明已经消化好的一切和过去,那么猝不及防的在那一刻全部被想起来。
  其实伤害永远不会过去,还在那里,直到某些事情让你想起曾经的感觉,然后伤痛就会排山倒海而来,心里的委屈像山洪一样的喷发,眼泪像是被打开的水闸,怎么也关不住。
  自知控制不好情绪的夏焱,起身,跑到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钻进大会议桌的底下,颤抖地抱紧双腿,把头深深的埋了下去,或许是太过于疲惫,或许是太过于安静,哭泣中的人睡了过去,丝毫没有体察到有人的靠近。
  欧文杰紧蹙着眉头看向蜷缩在桌底的夏焱,然后,在会议桌的另一端坐了下去,呆呆地望着面前的她。
  自从来到这个班级,他一直注意着夏焱,那个不爱和人说话,却又对自己人活泼的夏焱,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善于助人的夏焱,还有那个做事干净利落,不在意别人眼光的夏焱。
  她好神秘,像一个谜语,当你给她贴上一个标签的时候,很快就会被否定,最后,好像什么标签都是她,又好像没有标签。
  他没有惊扰睡梦中的人,虽然不懂究竟为何,但这都不是合适的时机。
  欧文杰心想: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吧,感受你的悲伤和痛苦,夏焱,究竟是怎样的事才会让你如此,究竟你的身上有多少谜底呢。
  “......铃铃铃.....”晚自习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欧文杰察觉到夏焱被惊到的动作,急忙起身跑出了会议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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