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罪之人

　　“晚辈婚礼上有变故，希望前辈前去，能够掌控场面。”枫寒既然已经被揭穿，便也不再隐瞒。
　　仙子无情感的波澜：“既是如此，直说何妨，以我与诗雨的交情又怎会拒绝你，离开桃园这两年半，倒是沾染了人性的陋习，眼睛也不像原来那般澄澈。”
　　“晚辈愚昧，涉世两年半，终为人，难免沾染人性之丑陋，无法做到像前辈这般超然物外的境界，还烦请前辈原谅。”枫寒恭敬的说道。
　　“所谓圣心通明，超然物外。不过也是蜕变的过程，本身就是不断接近污浊，身处最深的黑暗，手持最肮脏的肮脏，心执最恶的恶。然后摒弃自身所有的污浊，才能看到这天地，超然物外，圣心通明。没有经历世间险恶的善良太过脆弱，没有经历天地疾苦的圣明太过苍白。白莲是从淤泥中长出。”仙子继续说道。
　　“谢仙子教诲，晚辈定会于污浊之世坚持本心。”枫寒说道。
　　“不，你并没有懂。”仙子站了起来，琴声止。湖中突然长出一叶叶荷叶，竟形成了一道路。仙子轻轻的踩着荷叶向枫寒走来：“诗雨当初带你来到此地，当时我见你眸子里透着那丝清澈，我们都不相信你是传说中的大恶。诗雨更不相信，她希望引导你走上正确的道路，去打破那荒谬的预言。这两年半，你以为她离开了，你以为独自历练了两年半，这些年她也一直待着你身后默默的注视着你保护着你，直到三月前她回到了这里，她改变了她自己的想法，她有信心一直引导你成为所有人心中的善，但是她没有时间了。她走了，她决定让你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这是我担心的，预言有可能变成现实。你眼中的那一眸澄澈没了，在你经历了所有污浊之后，是否那颗心也会被污染。说实话，我现在杀了你，所有问题和矛盾都解决了，但是我既然选择了枫雨这边，必定的坚持的我的立场，记住，我并不相信你，但是我相信枫雨和诗雨。至此，云上天不会再给你提供任何帮助，诗雨也是。今后的路你自己走，你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你自己选。”仙子说完已走到枫寒的身前。
　　枫寒还没有反应话中究竟是何意，仙子一挥袖，枫寒右臂里的一丝印记消失了。而他眼前的世外桃源也消失了，他的面前的是云外天的入口。很明显，她被仙子强行驱逐出了空间。手臂里那丝印记消失，枫寒知道他再也无法进入那片桃园，虽然知道进入桃园的门在哪，但是他已经没了钥匙。
　　他脑子很乱，以前他只觉得仙子异常高冷，沉默寡言，只爱抚弄她的古琴，今日他才知道仙子对着自己有着很深的敌意。诗雨，是枫寒生命的一个转折点，在遇见诗雨之前，枫寒还是云家一个体弱多病的少爷，三年前并非是风鸣殿带走了枫寒，而是诗雨。他对着诗雨有着特殊的感情，枫寒毕竟从小都没有母亲的照料，而诗雨的出现填补了这个空缺。诗雨对于枫寒的照顾感觉到了缺失的母爱，三年前，诗雨带着他来到此地，教他用空天线，就是那根看不见的丝线，教他如何控制自己的身体。在枫寒的眼里，诗雨是他修行的启蒙恩师，亦像是他的母亲。
　　他在桃园修行半年，诗雨离开。他出去独自历练后来加入风鸣殿修行，认识风瑶。他以为诗雨离开，却没想到仙子说诗雨一直跟着他。
　　他那时对着自己的身世有着疑问，对着诗雨的身份也有疑问。于是他尝试去找九部了解，最后他得到了那句令自己的惶惶不安的话语：“你的出生便是弥天大罪”。今日听到仙子一番话，自己是某人预言中的恶。而这份恶和九部口中的弥天大罪是否相对应。难道自己不应该降生于世，自己的出生真的就是一种罪，自己的父母如风竹所言双亡，养父云明因自己和雷中荇的摩擦而死亡。三日后若再失去风瑶，他真的，想到这他已经不敢再想。
　　枫寒此时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他严重的怀疑的自己的存在。
　　“枫兄，即将大喜之日，为何如此憔悴。”一直手拍在枫寒的肩上，枫寒极端的情绪突然消失，变的稳定起来，一股说不出来的力量让枫寒感到舒服，感到安定。
　　枫寒转过身去，发现一头白发，那白和风竹的白发一样白的纯粹。青年容貌却白发，不是风竹就是叶无殇，而叫他枫兄的自然是叶无殇。
　　枫寒甚至有一丝错觉，叶无殇和风竹一样都是活了几千万的怪物，不过是拥有青年的容颜罢了。
　　“你今年贵庚”枫寒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问出这句话，可能刚才处于崩溃边缘导致大脑都不好了。
　　“与枫兄一般年纪无二，虚岁十九，比枫兄小两月，叫声兄适合有所不妥，让枫兄如此问。”叶无殇回答到。
　　“没，随口一问。”枫寒也觉得自己傻了问那种话，叶无殇不可能是那种活了几千万年的人，他没有风竹那种由时间沉淀下来的气息，说话方式也是正常的青年，没有那种风竹那种威压。
　　“你有点心绪不宁。”叶无殇继续说道。
　　“见笑了，和风瑶吵了几句。”枫寒遮掩的说道。
　　叶无殇摇了摇头：“怕不是只是吵了两句，昨夜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
　　“对不起，我有点累，先行告辞了。”枫寒说完，正准备离开。
　　“你现在这个状态很危险，你在否定自己存在的价值，你在质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罪，祸及别人。”叶无殇对着枫寒说道。
　　枫寒正踏出的脚步停在了半空中，叶无殇的话刺中他的内心，这正是他内心的想法。
　　“你会读心吗？”枫寒话语中带着一丝凄凉，他想过叶无殇很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看穿自己内心，他从未想过这世间会有这种能力。
　　“不会，我相信世间也没有这种力量。我从你的眼中看出来，因为我曾经有一段时间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我并不知道是何种原因导致，对于令尊的死我很抱歉，但是如果因此而质疑自己存在的价值，那你未免太过脆弱了。”叶无殇说道。
　　“这个世界上真的出生便是罪的人吗？”枫寒话锋一转。
　　叶无殇打量了一眼枫寒，略带深意的微笑：“愿意听一个故事吗？”
　　“愿闻其详。”枫寒回到。
　　“从前有一个少年，从降生就如同含着金汤匙出生，大能之人预言这孩子将成为救世之光。他在众星拱月的状况下成长，那个孩子也没有辱没众人的期望，拥有着及其恐怖的天使，少年七岁之时，一学会了九家的全部功法，并且融会贯通。八岁精通阵法禁制，亦能自己创造阵法。少年恐怖成长速度正印证那个预言。要知道，那片土地传说最强的天才人物用了千年才不过学会了四家功夫，而这个孩子不过七岁竟然全部精通，少年九岁自己造出了一片空间，和储物空间不一样，那片空间能够容纳生命。这一举措，让家中人震惊，让其余八家也恐惧，九岁而已，那孩子竟然有了开天辟地的力量。能让其成长，千年万年之后，此子也许不仅能救世还能毁世，创世。而那边土地的神明恐惧了，因为这个少年超出他们的控制范围，少年制造的那边空间他们竟然无法感知其中，这一变数，让神明惶惶不安。于是，神说这个男孩有罪，于是九家便都说男孩有罪，包括男孩的父母。男孩一夜间从宫殿到了阶下囚。即日送到神坛被处死。那一夜少年思考了半夜，自己究竟犯了什么罪。以至于众叛亲离，下半夜，男孩的妹妹打开了牢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妹妹道出了男孩的罪，小女孩都知道的原因，男孩岂会不懂，九家又岂会不懂。男孩不愿意相信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他的家人首和他划分了界线。妹妹放走了哥哥，最后妹妹被神明带走杀一儆百，在神坛处于九九八十一道极刑。妹妹的惨叫声响彻天地，男孩准备豁出性命也要把妹妹救下。但是被他的弟弟拦下，男孩的兄长去救妹妹，兄长斩断了神坛上的锁链，在九家和诸方神明目光下直接把妹妹带回了家。那是男孩第一次看到，诸神畏惧了，他们避开了兄长的锋芒，并也没有追究下去。但是九家和神明对于男孩的追杀并没有停止。在兄长的和弟弟的帮助下，男孩逃到边界地区。却在那里遭到了九家的围堵，兄长一只白色长枪立于厚土。竟一人喝退了九家联合的追军。兄长回过头全对男孩微笑‘这次是落荒而逃，下次我让你光明正大的走回来。去外面吧，外面的世界可能凶险很多，要带着妹妹好好活着’。男孩在兄长的庇护下离开了那里。兄长回到家里，受到家里的压力和其余八家的压力，还有来自神明的威压，兄长不得不以自断一臂谢罪平息此事，而弟弟也因为参与其中被罚禁闭千年。即使逃离了那里，神明和九家的追杀并没有停。男孩带着妹妹一直在逃离中度过，之后妹妹因此落下病根，被送去名医那里医治，到现在都没醒来，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那些帮助自己的逃跑的人全部都死了，那都是他最亲的人，他的祖父，他的挚友，甚至还有几面之缘的陌生人都因为他死了，自己的妹妹一直沉睡，自己的弟弟面壁千年，自己的兄长断臂。男孩开始认为，神明说的是对的，他真的有罪。他认为自己给周围的人带来了不幸，他曾一度活在自杀的边缘，整个人都要崩溃。和你现在的状态一模一样。”叶无殇说时却显的很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