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问罪

　　“就这样吧，到此结束吧，你接受不了我的全部，我向你隐瞒的不过是你不能接受的我罢了，我最好的一面全给你了，另外的一面在你眼里应该很不堪吧，即便你现在眼前的我，那也是我的一部分。”枫寒讲完准备离开。
　　“该关灯了。”从上空传来一声，雷克家族宅子已经被完全燃烧起来了，火光通天，烧了半边天。随着这声，火焰完全消失了。夜色片刻就覆盖了这片土地，失去了那片汪洋火海，整片空间才算是暗了下来，众人们才发现已经深夜，但是围观的人都不愿意离开，要把这热闹看到底。
　　“进去救人。从上面进去，下面有看不见的丝线。”上空再次传来声音。一群身着甲胄的兵士，御空进入已成废墟的雷克家族，去搜寻幸存者，毕竟有上万人，不可能几个时辰全烧死了。
　　枫寒望向上空，上空是一个男人，身负一翅膀。那副翅膀并没有传闻中天使的翅膀那么美丽，因为翅膀之上没有覆盖洁白的羽翼。而就是一幅肉色的翅膀。枫寒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名字，皇城守卫者禹顷。而那些银甲士兵必定是皇城的禁卫军。此事发生在一国之都，皇城怎么可能充耳不闻。
　　“拿下他。”禹顷空空在上，俯视着枫寒。片刻，四周出现诸多与禹顷一样长着肉色翅膀的人，把枫寒围着了。
　　“我跟你们走。”枫寒并没有抵抗，手一抖把不知在雷克家族的外的丝线撤掉了。枫寒已经冷静下来的，雷中荇已死，他本不该迁怒于整个雷克家族，那里面还有很多无辜者。只是丧父之痛让他根本就没想那么多，他带着悲怒直接就杀过来了。
　　长着翅膀的人，给枫寒戴上了手铐带走了，那手铐被称为限灵铐，限制人体灵力的流动。可是这种东西对枫寒根本没什么用，因为他根本没有灵力，手铐他想挣开就能挣开。只取决于他想或者不想。
　　皇城的人押走了枫寒，只留风瑶一个人在原地无声的哭泣。
　　部分围观的人也帮忙去废墟中救助幸存者，而有部分的人则停留在原地议论着枫寒的问题，无非是君王如何处置枫寒，毕竟枫寒在国都屠了一个家族，这是对王权的蔑视，也是上万条性命。但是更多的人认为，君王会拉拢他。风鸣殿可能让现在的势力分布重新布局。毕竟枫寒很强，从风瑶话语中，他一指切断一座山。指化剑气，万物皆有势，能百年之内能领悟剑势，堪称剑修中的天才。由势入微，入微之境，这世间少有，修行千年之内很难有人顿悟此等境界，入微之上。便是人剑合一，此等境界怕是人间怕没有几人，此境界乃是剑仙之境。万物皆可成剑，一指便出滔天剑气，此等正是人剑合一之境界。枫寒不过算算十几年时间，竟然达到如今境界，这对于剑的领悟何此之深，天赋根本就是妖孽级别的存在。
　　和枫寒预想的一样，他并没有被带到监狱，而是皇城大殿。皇城可以说是城中城，皇城在艾蒂斯这座国之都，占了三分之一的土地。
　　“你可知你为何罪。”尘霏坐在王座上俯视着枫寒。
　　“皇城之下屠一族之门，属于蔑视你王权是吗？”枫寒淡淡的说道。
　　尘霏从王座上站了起来：“我不觉得一个小毛孩子能损王之威，而且我本人也没那么看重颜面。”
　　“一君之主不会是怜惜那些贱民的生命吧，君王道乃是杀伐之道。战乱之秋，你能坐上王座，是踏着尸体走上去的，手下亡魂不下百万吧，怎会怜惜区区几条性命。王之道该是舍小逐大，雷克家族虽大却不及我，想必王召见想让我成为一个雷克家族。”枫寒侃侃而谈。
　　尘霏脸面毫无波澜，他看着枫寒眼中竟有一丝不屑：“一个小毛孩懂什么道，我无意与你品茶论道，你还不配。持强凌弱之辈谈不上什么出息。”
　　“持强凌弱？君王可知道，我父亲被杀，全家被一把火烧的干净。当然这种小事情是不可能传到君王的耳朵里来的。”枫寒冷笑的。只有强大势力才会让人关注，雷克家族被屠，马上引起了皇城的关注，而他父亲呢？云家的死就这样算了吗？
　　“因与果之间，你扩大的果，也许的你家人因雷克家所害。但是凶手是雷克家所有人吗？里面有不知情的，甚至还有与雷克家没有关系的下人。你的火烧到无辜之人，他什么都没有做错却承受你的怒火，用生命。他们也有父母儿孙，他们的亲人又该是如何的悲愤。”尘霏凝视着枫寒，那眼神就如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插他的心灵。
　　枫寒在雷中荇死了之后其实发现了自己的过错，但是错已经犯下。情绪化的确是人类的缺点，致命的缺点。丧父之痛，让枫寒已经没有了理智，不管不顾便带着满腔怒火冲到了雷克家族放下了那一大片火。对于这一点，他根本无法反驳尘霏。
　　“王可曾有过珍视之人逝去？”枫寒话锋一转，语气显得很悲凉。
　　“有”尘霏回答的很果断。
　　“那君王可曾不顾一切的去报仇。”枫寒继续问道。
　　“我本有机会杀他，可是在那个时间如果杀了他，其他人也会死在那里。我明白错过了那个机会，以后要杀他可能就难于登天了。但是我没有，这是我与他之间的恩怨，危及他人的安全违背了我的道，就算那个已逝之人也会痛心的。”尘霏说道。
　　已逝之人也会痛心吗？枫寒响起父亲的尊尊教诲，一幕幕记忆在脑海浮现。是吧，父亲看见自己这样做也会痛心吧，“那你没能报仇痛苦吗？”枫寒接着问道。
　　“痛苦，未能杀死仇人，我心如针扎，日日煎熬。我恨不得剖其皮，食其肉。但是我活的问心无愧。但是我当初如果杀了他，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我宁愿自己承受如此的痛苦煎熬，也不愿意为了复仇导致其他人的死亡。”尘霏每次都说话都有一种正气，那是人特属有的气质。
　　枫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敬畏眼前的这个君王。
　　“既如此，君王见我何意。”枫寒说道。
　　尘霏走下台阶，走到们口出回望枫寒：“君王道不是用子民的力量来强大自己，而是强大自己，保护子民让他们成长强大。你伤害了我的子民，我的国家里已经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了，我赐婚于你和风瑶，完婚自行离开的我的国度。老师，我累了，先行下去休息了。”尘霏说道。
　　“去吧”枫寒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人。此人一身黄色长衫，手持墨绿的长笛，白发披肩却又是青年之貌，此人正是风竹。
　　尘霏闻声走出宫门，整个宫殿没有侍卫没有群臣，只有两人。现在看来，并不是尘霏想见他，而是眼前这个人要见他，而且尘霏要赐婚他和风瑶是什么意思。抛弃那些问题不想，他的确有点敬畏尘霏，他是个很坚韧的人，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着理智，坚守着自己的道。
　　“可能你这是第一次见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风竹，是风神一族的守护者。”风竹淡淡的说道。
　　风神一族？枫寒马上联想到了风天青所说的老祖宗，可是这反差有点大。但是也未必不可能，修行之人的容貌毕竟是可以改变的，更何况刚才尘霏叫他老师。
　　“是您救了我？”枫寒问道。
　　风竹点了点头：“婚事是我向尘霏提出来的，向国家见证你们的婚礼。”
　　“前辈可能不知，我与风瑶已经......”枫寒显得有些黯然神伤。
　　“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不过是发生一些误会罢了，终会有冰释前嫌的时刻。况且这些都不重要，我不管你们之间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就算有一天你们势同水火，你只要娶下风瑶便可以了。”风竹说话的时候露着淡淡的微笑。
　　枫寒皱了皱眉头：“前辈这是何意呢？”
　　“自我被主人带进风神家的门，至今已经过了一千多万年。那时我不过是一直受伤的幼崽，主人把培养成大妖之后陨落，从那时候开始我一直守候着风神一族。一千万年我见证了风神一族由盛到衰。我只能保护风神一族在历史的洪流之中不被其他势力灭掉，却无法使他们状大，因为血脉力量越来越弱近乎衰竭。我想用妖力要引发血脉觉醒，可妖毕竟就是是妖，再强大，与他们相处的再久，妖力始终无法唤醒沉睡的血脉之力。百万年前我突发奇想，我变成人就能够帮助他们了吧，我蜕皮换骨，再羽化登仙。历时百年之久。我成功了，我利用了风之魂和主人与我之间的血契，天地之气滋养她。妖仙之力供奉。历经几百万年她终于有了灵智，如同出生的婴儿，但是她需要一个肉体，我将她放在一个未出生的胎儿身上。胎儿也安全的出生了，她就是风瑶。”风竹缓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