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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弑友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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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息间,空中的尘雾缓缓的飘下,遮掩视线的尘雾,也逐渐变得隐约可见,向水福半眯着眼睛贯注着目光,迷蒙中辨出了一道身影像是蜷着身子半屈躺着在地上。
  “看到了。”向水福目光中精芒一现,双脚立马一分,五趾一收劲,小腿的肌肉一下绷紧,双膝微微下蹲,鼻息间再次吸气,挺直的腰杆随着这次的呼吸下,鼻息加重,逐渐变得弯曲起来,手中的竖着在面前的单刀,右手腕一扭,横刀在身体的左侧,左手反握着刀柄,而右手却置于左手的下方紧紧的握着刀柄,极其罕见的双手正反握刀姿态,凝神的目光,敛紧的鼻息,从远处一看,就像一只伏着身子精神锁定着猎物,正要蓄势待发扑上去的猛虎一般。
  云姓老者目光一眯,这刀法练得有点味道了!他暗赞一声。
  “起!”向水福双脚往地上一压,如同在大腿与小腿之间凭空装上一个隐形的弹簧一般,一下子板得直直,随着他的这声闷哼,一下子蹦射出去,双脚在这蓄劲之下足足离地三尺之高。
  居高临下之势重重的压下,向水福高大的身躯,逼迫着,令半空中凭空形成一股强大的风压,在空中隐约飘散的尘雾,一冲之下,下一凹陷下去,形成一个圆环状,四散而开,露出了正瑟缩着双肩,背后,臀上衣衫早已被之前向水福一脚中,在地里磨得破烂,衣衫的碎布沾在伤口之上,还有沾满尘土而形成斑斑点点乌黑的血污的苏华,这副惨状令人不忍目睹。
  尚在半空的向水福虎目见到苏华的嘴角诞血的模样,目光中一丝的不忍,被他强忍了下去,左手反握刀柄的虎口紧了紧,刀柄与手掌只见发出咧咧的声响,重重的一推,右手同时狠狠的一挥,双手间力量的交接在短短的一瞬间完成,从双手执刀变换成单手挥刀。
  刀劲瞬间爆发,刀锋压迫空气,令空间之中的空气在刹那间被迅速抽离,爆鸣的刀锋声响起传入人的耳中,即便不是场中的人,听到这样的刀声,也令人本能的后退,刀未至,声势已然吓人。
  “苏兄弟,对不起,我想活下去,你去死吧!”脱离刀柄的左手五指一凝,一掌重重的打在极速劈砍下的刀背之上令本已高速的刀锋,刀速再次暴增凭空变成一道白练。
  苏华双目瞳孔一缩,向水福瞬间加了好几次力的刀锋,虽然离着他尚且还有四五尺的距离,但由高速刀锋所附带的气劲已经令人剐得他的脸颊发寒。
  “这一刀别说是中了,恐怕连挡也挡不下。”
  苏华在一刻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判断出这令人心寒的一刀,是多么的可怕。
  向水福光亮的目光中只有决然,他与苏华的距离渐渐的缩小,三尺,两尺???
  一尺,“这个距离,是时候了!”他的双目一睁,一股气息从丹田热乎乎的冲上胸腔,他喉间一张“哈”的一声,震人耳馈,右手的力气迸发对着苏华的颈间一刀挥出。
  生死间,苏华再也顾不得藏拙,用尽全力,将丹田中的全部灵力尽数抽出,火烫的灵力从腹部抽离,经过五脏六腑,经过之处,一片滚烫,顺着肩部,肩膀,手臂
  苏华只觉得一股大力从双掌的掌心狂涌而出,本能之下左手对着地面尽力的一抓,这一抓,五指竟然浅浅的没入了青石做成的地面之中,用力的往下一扒,躺在地面的身躯凭空向下平移了四寸,向水福本来对着苏华颈部挥去的一刀,却硬生生的变成斩向双眼。
  刀锋在苏华的瞳孔中逐渐放大,死亡的刀锋在刹那间飞快的逼近,死亡仍未离去,相反它在步步的逼近,“啊~~~!”他发出最后的呐喊,用尽右手涌现的巨力,紧握着手中的已经磨平了刀锋只余下刀尖的单刀,用力往着面前一怼。
  “嘭!”的一声,铁器交击的声音铿锵响起,这一刀正巧巧的击打在向水福的刀身侧面的中央。
  “怎么可能!!!!中了我全力一脚,他怎么可能还有力气。”这个念头刚刚从向水福的心头想起。
  但还来不及多想,他只感到手臂底下一股巨力涌起,手臂底下仿佛被九头牛向上一顶一般,本来砍向苏华的脖子的一刀再次偏离,刀锋磨地的声音响起,一声尖锐铁器折断的声音响起,手臂生起如同脚步踏空的失重感。
  令向水福内心咯噔一下,不妙的感觉令他不寒而栗。
  他一望之下,本来砍向苏华的一刀竟然横劈在他的头顶之上,这一刀威力果然非同凡响,居然以一柄青铁刀在坚硬的青石地上横拉出足足八寸长的刀痕,如同在平整的地面凭空划出一道沟壑,在沟壑的中央还死死的钉着一小截刀尖,而刀痕戛然而止,剩余的断刀被他握在手上,余未止,仍在地面上拖出一道足足三寸多长的刀痕,这一刀倘若砍在苏华的颈上,足以令他身首分离。
  手中的断刀,断裂处尖锐的一角正深深镶入青石地面上。
  但这一刀并不是半点功劳也没有,地面上半截头发悬在了刀痕之上,头发上靠后的地方还箍着一条小小的红绳,斩断的正正是苏华的辫子。
  “啊~~~~!”耳边传来一声嘶声力竭的呼喊,尚在半空的向水福与苏华面对面,他本能的一看。
  苏华脸色通红,脖子上筋骨突兀,脸上一片通红,眼中遍布血色,血丝如同要爆裂开来一般,他顺着体内灵力涌现在右脚之上,死命的往上一蹬。
  一脚深深的没入向水福的腹中,就连衣衫也随同这一脚深深的没入肚子之中,深深的带起皱褶,一股仿佛要把人撕裂开的力度传入向水福的腹中,力量之大,令他的背部深深的拱起,如同在腰上凭空生出了一座山峰,吃痛之下他痛哼一声,手中紧握着刀柄的手也无力的松开,脱离了刀柄。
  “噗!”口水中混杂着血液,向水福本已离地二尺多高的身体,被苏华拼尽生死,全力的一脚,将他差不多两百斤的身躯硬生生的踢起,宽大广阔的身躯再次凭空拔起三尺多高,向水福此刻的样子,就像刚刚苏华被踢飞的样子一模一样。
  向水福身体被踢起,但力量始终会有尽头,他掉落了,而且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双手在半空中乱舞着,但,在空中如何着力,这一切也不过白费心机,在阳光的直射下,向水福影子也越来越大,落下影子慢慢遮盖着苏华身体,渐渐的,渐渐的覆盖了苏华的全身,甚至还有着盈余,向水福的样子在苏华的瞳孔中不断的放大,眼看就要与苏华撞上了,苏华本能的双眼一眯,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扑哧”刀锋入体,断骨的声音响起,“唔~~!”疼痛的感觉令向水福忍不住的哼出,他正正的掉落,正巧压在了苏华的身上。
  苏华也被向水福从高处压下,压的他全身损伤的伤口疼痛万分,刺痛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苏华呲着牙,“嘶”的一声,倒抽着凉气。
  向水福一口带血的口水喷出,喷得苏华一脸的鲜血,血液腥臭的味道充斥着苏华鼻腔,此时他方才勉力的睁开眼睛一眼,只见右手上被不知名的液体浸透,整只手掌一片温热,此刻他不顾刀柄顶得腹部发痛,下意识的抽出手掌一看。
  只见手掌上满是鲜血淋漓,鲜血在手掌中顺流而下,在清白的手腕处划出道道血色的轨迹,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着血色的光泽,他不禁吓得呼吸一窒,慌乱中用手肘往地面上一撑,撑起半个身子,往身后一退,连忙把手往衣衫上一抹,在衣衫上留下一片由五指形成的鲜血图案,但温热的感觉渐渐在腹部弥漫,他顺着感觉一看,只见鲜血渐渐的在他的衣衫上弥漫,慢慢的在他的麻布衣衫上扩大着领地。
  冷汗涮涮从背后留下,从未见过如此多鲜血的苏华心中不禁慌乱,失了方寸的想道“莫非······”
  此时耳边却传来向水福雄厚却透着虚弱的声音道“不要怕!苏兄弟,血是我的!”
  他此时立马想到他仍旧在场上,向水福依然是他的敌人,他迅速的把双手搭在向水福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推。
  向水福被他用力一推下一翻身就要平躺在地面之上,却仿佛被什么卡住了一样,一弹之下,变成了向右侧身躺在地面之上,他刚毅的脸上方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痛楚一般,五官扭曲在一起,额头上冒出颗颗如豆子般大的汗珠,嘴唇如同失去血色般发白,脸上一片的铁青,本该神采流露双目,却渐渐变得暗淡无光,剧烈的痛楚令他太阳穴上青筋在额上突突的跳动着,脸颊上的肌肉抽紧得死死的,不住的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嘴唇也在剧痛中颤抖着。
  苏华身下血迹斑斑,鲜血在青石地上蔓延了大片,他顺着血迹往上看,鲜血是从向水福身上流出来的,一把青铁刀刺穿了他的腹部,他手掌捂的地方,正正是在插在腹中的刀环之上,他试图着阻止血液的流失,但刀锋透出了他的背脊,鲜血正透过他背脊的伤口沿着斜着往下的刀锋在蔓延着,在刀面上画出一道道的血色的印记,开辟出一道又一道血色的通道,在正在阳光底下反射着,在刀锋光亮处凝聚,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落,渐渐的形成一小摊的鲜血,在扩大着它在地面的面积,流出了不规则的图案,鲜艳而夺目。
  “向大哥!”见此情形苏华不禁慌乱,伸出手掌盖上了向水福正捂在刀环上满是厚茧粗糙的大手上,试图阻止伤口上血液的蔓延,眼中满是慌色,“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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