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忆前尘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少年冲动之下紧紧抓住了老人双肩，十指深深陷落，只是老人宽大衣袍当中瘦骨嶙峋的手感，深深感受到老人的瘦弱，少年大惊之下，连忙收起双手，眼中满是愧疚。
　　老人的脸容很是平静，双肩的痛虽然在消散，但仍旧在身上回荡，但这些痛比他丧子之痛要轻上千倍，万倍，老人枯黄的瞳孔追忆的颜色越来越浓，渐渐地斥满瞳孔，“要听听我和你爹娘的事吗？”
　　“爹爹和娘亲到底是如何遭到毒手的，此事我必需明了。”少年暗暗念道，下意识捏紧了拳头，重重的点了头。
　　“我本乃赤炎仙宗的弟子，当年修为为炼气九重的弟子！那年我御剑乘空，好不逍遥快活，就算放在在门派之中也是少有名气的修仙者之一。”老人沉思中追忆的目光闪亮着。
　　“只是我的资质有限，修为到了炼气九重就无以为继，明明寻仙的道路如此漫长，我苏全却才刚开始就在就停住了”
　　“我不甘心，不甘心成辈子都只是一个炼气期的修仙者，我不要成辈子都被人骑在头上，为了突破炼气九重的瓶颈，我不惜任何代价用任何代价。”听的爷爷口中的狠辣，少年不禁微微动容。
　　“但长此下去，以我的资质，根本没有突破的可能。”说到这名为苏全的老者，目中狠辣之色外露，“那时我收到几个弟子的消息说筑基期陈长老亲自为他的亲侄子准备了一颗能有助于筑基的火蛇胆，我知道此物对于我突破有着重大的意义。”
　　“而且听闻此人极好女色，我用尽心思，从凡间用仙术帮不少的权贵之人换得美貌的女眷数十人，以此为敲门砖，博取他的好感，开始他对我还仍有戒心，但此后我更是数次门派派系斗争中不信负伤为他取得不少的功劳，又显示出想要投靠他身后的陈长老为靠山的意向，这样一来他就明白我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才一步一步的放松警惕。
　　“但此人亦没有马上就信任我，为了等他更信任我，从此我对此人刻意逢迎，鞍前马后，无论门派之内的人怎么说我，甚至让人说我是一条跟尾狗，应声虫，我都不在乎，反正只要我一步踏上筑基，那些不屑于我的人，还不是转头就像狗一样过来舔我的鞋底，修真之中谈何尊严而言，一切亦不过是凭实力说话而已。”
　　“足足忍了三年，甚至连对我有好感的小师妹我都送给他，送给他···”说到这老人的声音在发抖，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床单，干褐色的手背也因用力之下青筋毕现，还还伴随着颤抖。
　　“幸好此人确实是个脓包，得到火蛇胆三年，三年来他亦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敢服用”
　　“就是这样我才有机会，三年里面，每每我带此人花天酒地都暗暗在此人的酒水上下了卸灵散，这种慢性的药物，让他长期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服用，哼哼哼~”老人的嘴边升起阴阴笑声，那声音之中充斥着令人心寒的快意。
　　“平日修炼不会有任何的异常，但只要体内大力的抽取灵力外用时，灵力就会无形中削减，使得术法威力大降。”说到这苏全斑驳的脸容阴狠的一笑，模样甚是可怖，看的身旁的少年毛管直立。
　　少年闻言之下心中不由心烦意乱，望着老人熟悉却又可怖的脸容，在这一刻之中，变得陌生无比，偷偷的看了一眼，喉咙滑动了一下，吞了一口口水，怯怯的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老人望了少年一眼，仿佛知道少年心中的不安，神色放缓了不少接着道“再之后过了半年，足足半年了，我挖空心思讨好此人足足半年，终于有一次此人拿出火蛇胆在我面前显摆，我动手了，有心算无心，而且在我费心之下准备了大量防御性的符箓与术法符箓的情况下我占到了上风，但此人真不愧为炼气巅峰十二重的修士，在我如此详尽的准备之下却依旧重创了我。”
　　“就在我成功灭杀此人并夺得他手中的火蛇胆时。”
　　张长老的义子张不平却突然出现了，说到这老人的声音一紧，呼吸也随之加重了“他二话不说便对我出手，当时我与张长老的侄子拼法之下早已油尽灯枯，哪里是他的对手，辛亏我对遁术小有钻研，况且我又以手中的火蛇胆为引，把张不平此人引开，终于险之又险的逃得性命。
　　没想到数天的时日未到，门派中便传出我私自劫杀门派内门弟子，夺得筑基灵物火蛇胆的消息，张长老更勃然大怒，将我的画像分派门派底下附属的国家，将大肆的对我进行搜捕。
　　苏全目中恨恨的道“当我听得此消息时，就猜到中计了，枉费我自认比人聪明一等，实则却被着张不平当刀子用了，火蛇胆被他私下黑了，祸事却全让我背了。这算盘他打得嘀哒作响，确实系打得精妙。老人低声的念道。
　　“我败了，从一开始收到的消息，到我在张长老侄子身边的蛰伏，全是此人在一手策划，即便我不敌张长老的侄子他也会跳出来，将张长老侄子灭杀，然后将一切推到死无对证的我身上。”苏全说着此话时，呼吸急促，说到此事他仍旧气愤不已
　　“咳咳咳咳···咳咳···“一连串急促的咳嗽不止，少年连忙附身过来在苏全的背后不住的轻拍，少年的隐含着担忧，爷爷的身子极为虚弱，如此大怒之下免不得又要伤了身子。
　　苏全止住苏华，“不要担心，且让我继续说下去，咳??咳??”
　　“当时我本想着疗好伤便再找个地方好好修行，且看日后在想办法行报仇之事，但是我却发现我的灵力在不断的流失，再这样下去恐怕不多的时日便要退化成凡人了”
　　“我恨呐！原来当日斗法时他没追来，是因为他早已在斗法的时候下了暗手，破坏了我的气脉，使我没了继续修行的资格，怪不得他放了我！”
　　“修行的资格被废，而且凡人的国家几乎家家户户都有通缉我的画像，长此下去，被抓到也不过是时日的问题！”苏全低下了头，双手握的紧紧的，手止不住的颠颤。
　　苏全双目一亮，目中渗露出决冽之色“我亲手毁了我的这副容貌！”少年望着爷爷斑驳的脸容，心中的早已翻起滔天的巨浪，“到底是何种决心，才能在自己的容貌上下这样的狠手！”
　　面目被毁，身上灵力几乎全部流失，我所过的地方几乎处处惹人生厌，没办法之下我只得抛下昔日仙人的身段，处处做起苦工，为求两餐，颠沛流离。”说到这苏全怅然一叹，“直至到遇到了你的奶奶”苏全目中鲜有的露出温柔“她是农夫的女儿，只是心智有所缺失才不被家人所看重，但她天性纯良，待人一片真切，是个实实在在的好姑娘，比起那些外表艳若桃李，但内心却毒如蛇蝎的女子不知要好上多少千倍，万倍。”
　　“她偷偷为我偷来自己都不舍得吃的鸡蛋，冻的时候她替我烤红薯”苏全脸上泛起追忆的笑“我还记得在那火光下专注的望着红薯被映照得红红的脸颊，这是我此生中见过最美的脸容”
　　“我这辈子工于心计，没想到最后能娶得沛儿这般至真至纯的女子，单单这方面，老天已经待我苏全不薄了”
　　“我与沛儿生下了你的父亲雪仇，你父亲一生下便有修行的资质，使得我本来修仙已死的心，在你爹爹的降生之下又悄悄的死灰复燃，我便偷偷传了你爹爹修行的功法，他的资质很好，修行的极为快速，区区几年的光景就已经达到了炼气五重的境界，而且还娶了亲，生下了你。”
　　说到这苏全脸色低沉的摇了摇头“不料你爹爹资质虽好，但性子却极为自傲，与你娘一同到修仙的集市因一株为你固本培元的药材竟然与雷岳山门的弟子争执了起来。”
　　“雪仇这孩子自少样样事都做得极好，加之那株药草也是他占的是理，是雷岳山门的弟子想要强行霸占，他如何肯低头，如何肯低头??????”苏全说边着话边哽咽着，两行老泪滑过沟壑的脸，滴下了，少年连忙举起袖子，抹去泪水，谁知老人的泪停住了，他自己却不自觉的红了眼睛。
　　“一出集市雷岳山门的人便把仇儿夫妻围住了，他们当中可是有筑基期的高手，这叫仇儿他们如何能抵抗。”
　　“仇儿不顾性命，自爆了法宝终于为你娘谋得了一丝逃跑的生机，你娘拼足了劲也逃掉了。”
　　“但你娘回来后便边忧思成疾，没了多久也就去了。”
　　少年听得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拳头卯足了劲，手臂上根根青筋直冒，一字一字道“雷、岳、山、门，我苏华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语气中凶狠得令人发麻。
　　望着苏全苍老的脸容，苏华神色渐缓“爷爷，爹娘的墓在哪？我想去尽点孝心。”
　　苏全伸手止住了苏华“就在城郊外的鹿鸣山上，坟头上绑着一条蓝色的丝巾，你若要拜也不必急于一时，先等等我！”苏全巍巍峨峨的翻开了身下草席，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小黑包袱，递给了苏华。
　　“里面有我亲手撰写的修仙炼体功法《烈阳锻身决》，和修炼灵力的功法《升灵决》，这两本可是当年我叛出烈阳仙宗的基础功法寻常修仙者只修一卷，你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了里头还有两封信，一封黑，一封白，白的那封你稍后就可以看，至于黑色的那一封，倘若有一天你能打开储物袋时你再拆开。”
　　苏华伸手接过小包袱，眼中不禁一片热切，暗自道“我，也要修仙了吗？”
　　苏全抓着苏华的手道“这可是烈阳仙宗的不传之法，你若遇到烈阳仙宗的人万勿在他们面前显露，万一被发觉了可危险得紧，记住了要隐忍，勿要轻易与人拗气···咳咳咳···”苏全说着话，突然少年感受手上一股大力传来，被苏全抓得紧紧的。
　　一口鲜血泊泊的从苏全的嘴角流下，耳边突然传来“全哥···全哥···我们走了······”眼前的少年朦胧中慢慢变成了一个老妇人，一头银发面容虽是苍老，但神色一片腼腆，眼睛却乌黑切清澈，仿佛还能从中看到童真，老妇正抓着他的手，开声道“全哥，我们该走了！”。
　　苏全沧桑的嗓子温柔的道“沛儿，你来接我了······”顺从的合上了双眼。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苏华觉不对劲，伸手摇了摇苏全的身子，苏全的头一低，就这样的再无声息。
　　苏华颤抖的伸出了食指，往苏全的鼻下一探，没了声息，他突然明白了，“不要···爷爷···不要啊！不要丢下我一个·····”眼泪止不住的滑落，“啊~~~~~~~！”少年拼了命的摇着头
　　他明白了爷爷为何不要吃药，明白了他为何不要他马上去拜父母，那一句先等等我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第二章就写这样的剧情，文笔可能不够好，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