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成长

　　“呀呀呀，你们三个小鬼还活着呢。”自来也挠了挠头，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鸣人气的冲上去狠狠地咬了自来也一口：“好色仙人，你居然敢用分身骗我们，害我们差点死掉，可恶！”
　　“啊，抱歉抱歉”自来也连忙道歉，不过他嘴上是这么说着，却丝毫没有道歉的觉悟，仍然一脸的笑意。
　　天池环视了一周，看了看面色阴沉的佐助，暴跳如雷的鸣人，一脸后怕的小樱以及嬉皮笑脸的自来也，耳朵动了动，忽然松了口气，身子一软就往地面上倒去。
　　眼疾手快的佐助出手，在天池即将撞在地面之前抱住了他，与此同时，‘嘭嘭嘭’几响过后，自来也身旁的天池、佐助和鸣人齐齐消散。
　　原来自来也身边跟来的全是天池的分身！
　　“喂，你没事吧。”佐助急忙问道。
　　“纹”“天池”鸣人和小樱吓了一跳，也连忙围了上来。
　　倒在佐助怀里的天池脸色忽然间苍白起来，呼吸都有些断断续续的：“该死，怎么突然……”
　　“是隐疾爆发了吧，你是不是之前受过重伤？”自来也摸了摸下巴，走过来按住天池纹的眉心，查克拉从指间传递了出去：“伤势没有痊愈就动用超过自身极限的力量，产生后遗症了，你小子刚才是怎么做到的，我居然都没有看出来你那是分身。”
　　天池纹苦笑一下，他全身的力气突然间被抽走了一样，动一动都很勉强，手指勾了勾却抬不起来，也只得直接说道：“多重影分身之术，加上我的血继界限，将查克拉封在分身里，所以看不出来。”
　　多重影分身之术？自来也挑了挑眉毛，所谓的多重影分身之术，除了能制造数不清的分身之外，还可以将查克拉平均的分到每个分身里，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就算是万花筒也难以分辨，再加上这小子的血继界限嘛。
　　“真是个小怪物”自来也感叹了一句。
　　情况其实很简单，天池的对策就是在战斗开始的瞬间，封住宇智波鼬的感官，同时将分身放出去寻找自来也，而本体则协同鸣人和佐助作战，共同拖住宇智波鼬。
　　而这一系列的计划能顺利进行的最大契机就是天池纹的封印瞳，为了持续骚扰宇智波鼬，天池纹不得不冒着永久损伤瞳力的风险强行驱动。
　　除此之外，宇智波鼬似乎也并没有真正的出手，否则凭现在一身是伤的天池纹、还未成长起来的鸣人以及被愤怒影响了判断的佐助，还真的未必能够拖到自来也来。
　　“先把这小子抬回去，找个旅馆给他养伤。”自来也放下了手，对几人说道。
　　随后天池一行人又回到了小镇里，在镇里寻了个旅馆暂时安顿。
　　鸣人背着天池，跟在自来也的后面进了旅馆的门，门内的收银木柜台后面坐着一个脸皮叠三层的老婆婆，手里端着跟长杆的烟袋锅子，表情就像盯着贼的警察执法官。
　　天池一行人进了旅馆的门，老婆婆一抬眼皮子，尖声细气地道：“住店？”
　　佐助眉头一皱，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柜台上：“难不成这里还有别的服务吗？”
　　老婆婆又是一抬眼皮：“挺俊的小哥儿好大的火气，老婆婆贴身泻火服务，要吗？”
　　“给我们一个房间！”佐助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了，手下的木柜台噗嗤一声裂了个口子。
　　这一下惊得老婆婆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然而马上，她的眼珠子又安了回去，尖声细气地又道：“这可是梨花木的。”
　　佐助眉头一竖，一抬手就要有所动作，却被小樱抓住了：“佐助君，你，你怎么了？”
　　“放手”佐助猛地把手抽了回来，一把抓住老婆婆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房间！”
　　“有有有”老婆婆终于坐不住了，满头大汗地从柜子后面拿出一大把钥匙，哆哆嗦嗦地解下一个来，放到佐助的面前：“上楼走到头，朝阳间。”
　　佐助这才松了手，抓起钥匙，率先往楼上走，走了两步，身后却没有跟随的动静，他一回头，身后的几个人还站在原地，小樱脸上写满了担心，自来也一脸意外，鸣人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佐助皱着眉头奇怪的问道。
　　“小子，你，没事吧？”自来也眉头挑了挑，表情很不自然的问道。
　　“你们还有时间担心我吗？”佐助轻哼一声，转身继续往楼上走。
　　鸣人低着头一言不发，自从天池纹倒下去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之前热乎朝天的样子了，像是打了寒霜的叶子耷拉着，说是沮丧倒也不是，反而与宇智波鼬离开时佐助的样子有些相似。
　　自来也或许能明白一点孩子们的心情，小樱则是完全的不明白，在遇袭的半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像变了个人似的。
　　都说女人的心思难懂，但男人这种看起来清楚明白的存在，也同样有着女人所难以理解的一面，尤其是当身边的人受到伤害时，很多男人会不自觉的将错误归于自己做的不够好，很明显，佐助和鸣人就是这类人。
　　同样，天池也是如此，他们在受到感触时，不是去吃吃喝喝逛街撒欢，而是去询问，或者默默的去做出改变，之前猿飞日斩过世后，天池纹就试图去学习秽土转生，这就是他们的做法，或许正确，或许错误，但他们从不只躲在被窝里哭，就算是错的再离谱，也有勇气一力承担下所有的后果。
　　这间屋子的阳光很好，天池纹睡在被子里，头上放着一块温湿的毛巾，他闭着眼似乎有些痛苦，脸色开始泛起病红色，呼出的气也是越来越热。
　　自来也出去了，说是要找一些药，佐助坐在窗户上，脚伸在外边，风吹起他的头发，阳光下，佐助的表情有些挣扎，有些犹豫，有些静默。
　　鸣人在屋子里的角落里，阳光找不到的位置，环抱着双膝将脸埋在其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眶红红的，出神地盯着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想些什么。
　　天池的突然倒下让大家都很不好受，这段时间里，在所有人看来，天池都像是那种无论什么时候都绝对会屹立在他们身边的人，像是大树，风吹不倒，雨打不折；
　　这种感觉从前并不清晰，直到他现在躺在那里，不论是鸣人、佐助还是小樱，都第一次发现，这个男人也有着脆弱的一面。
　　他在波之国击败白、中忍考试力敌大蛇丸、决赛钉死君麻吕、从大蛇丸手上救下猿飞日斩，毕业后短短一年之内，他每次对战的都不是宵小之辈，却从来都能走着回到大家的怀抱里。
　　而这次甚至算不上一次真正的交手，他却倒下了。
　　随着天池纹的倒下，九尾在黑暗中的呼唤声音传到了鸣人的耳中，也是从九尾的口中，鸣人知道了在中忍考试的决赛中，天池纹的拼死一搏到底承受多大的伤害。
　　小樱看了看佐助的背影，又看了看缩在角落里的鸣人，微微叹了口气，伸手拿下天池额头上的毛巾，放进身边的水盆里浸泡，拧干，叠好，又放在了天池纹的额头上。
　　“你们，真的没事吗？”做完这一切，小樱抬起头来，言语中满是担心地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甚至没有人动一下，良久，小樱抿起了嘴角，端起水盆站了起来，言语中多少有些愠怒地哼了一声：“算了，我不管你们了。”说完，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太阳逐渐偏西，昏黄的阳光从窗口投射进来，佐助坐在了天池的旁边，面朝着窗口，鸣人则还是缩在角落里。
　　“鸣人”佐助忽然开口。
　　“嗯？”鸣人没有动弹，只是轻应了一声。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鸣人头埋得更深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眼神中失落的神色却讲述着更多的东西。
　　佐助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他望了一眼已经沉沉睡去的天池纹，站了起来，推门要往外走。
　　“你去哪？”鸣人抬起头来问道。
　　佐助沉默了几秒，轻轻舒了口气，侧过头来冲鸣人露出一个不那么灿烂的笑容：“去变得更强。”
　　夕阳的光洒落在佐助的脸上，将他的笑容勾出一条金色的边来，鸣人愣了愣，嘴角抖动了两下，眼角闪过一丝泪光，接着鸣人将脸贴在手臂上蹭了蹭，抬起头给了佐助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
　　“哗啦”门被推开，自来也拎着一袋子各种的药走了进来，在袋子里翻了翻，抬头刚想说什么，结果望着空荡荡的屋子楞在了那里。
　　“啊？”自来也发出一道怪声，后退了两步出了门，往屋门上的牌子一看：“没错啊，这帮臭小子，跑到哪里去了。”
　　说完，将一袋子药丸往地上一丢，头疼的抓了抓头发，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逐渐变态起来：“反正这些小鬼们不在，不如出去找些乐子。”
　　————————
　　“哗啦”门被推开，小樱端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她小心翼翼地盯着满满一盆水，慢慢地蹲下身子将水盆放到地上，一抬头……除了洒落一地的药丸之外，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小樱睁大了眼睛左右瞥了瞥，后退两步出了门，往屋门上的牌子一看：“没走错啊，这帮笨蛋，跑到哪里去了！”
　　边说着，小樱插着腰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屋外的风渐急，顺着窗户吹了进来，装药丸的袋子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小樱捋了捋被吹散的发梢，走到窗口，想要将窗户关上，眼角的余光一扫，却看到天池纹正穿着一身睡衣坐在旁边屋顶的瓦砾上，望着远方发呆。
　　正在屋顶吹风的天池也不知怎么的特别入神，对小樱的到来一点都没有察觉，直到一枚拳头砸在了他的头上，他才回过神来，一转头，看到的是小樱气得通红的脸。
　　“明明才病倒，还逞强爬这么高来吹风！还不快回去躺着！”小樱瞪着天池纹说道。
　　天池纹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摸了摸鼻尖：“让我再待一会儿吧，很久没有这么安静了。”
　　小樱闻言看着眼前的天池纹，有种认错人的感觉，他向来是说什么做什么，像这样请求倒还是第一回，不由叹了口气：“不能坐太久哦，你身体还虚弱得很。”
　　“谢谢”天池纹点了点头，又重新看向了远方，良久，他忽然道：“小樱，你觉得，我够强了吗？”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小樱坐在天池的身边，有些疑惑的道：“你当然很强，毕竟不是谁都能跟大蛇丸正面交锋的。”
　　“可我觉得还不够”天池纹摇摇头，眼神中的微光荡漾着：“宇智波鼬说的没错，我的小聪明其实什么都不是，若不是有自来也在，这次我们全都危险了。”
　　“鼬？”
　　“今天来抓我们的那个人”天池纹微微叹了口气：“十几年来，我每天都在想着如何变强，害怕鸣人会受到欺负，也担心他会对那些骂我们是妖狐的流言蜚语感到难过，我一直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强很强，就可以保护他不受任何人欺负，也没人敢再说我们的坏话，但是，鸣人不这么想，他一直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他想要赢得尊重，我想他是对的。”
　　“天池”小樱看着天池，觉得这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没有面露怯色的男人或许不像她一直想象中的那样。
　　“他想为我们赢得尊重，即使受到过再多的嘲笑和偏见，他都没有怨恨过，没有后悔过。他一直都努力的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应该被讨厌的人，而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天池纹呼了口气，继续道：“但我不一样，我很愤怒，看着弟弟被人殴打，被那些所谓已经懂事的大人们谩骂，唾弃，排挤。我非常愤怒，他们的那种眼神是直指人心的冷漠，是让人会从心里感到恐惧的冷漠，我无法原谅他们，也从未想过原谅他们。”
　　小樱看着天池，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直到后来遇到了你们，我逐渐开始明白，这世界上其实并非只有我跟鸣人，我们也不需要站在整个世界的对立面，但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发现，我在世界的面前，弱小到无法保全我的弟弟，甚至是我自己”天池纹的嘴角动了动，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两下：“所以我竭尽所能去变得更强，因为我想要保护的人越来越多，但相对来说，我却显得更加弱小，如果我不能比任何人都强大，那我……”
　　天池纹正说着，小樱却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于是天池纹止住了后面的话，转头看向了小樱。
　　“你不需要去原谅任何人，你只要原谅自己就可以”小樱说着，给了天池纹一个拥抱：“你不再需要孤军奋战，我们都会站在你的身边，跟你一同前进，因为我们是伙伴啊。”
　　“原谅我自己？”天池纹喃喃道。
　　“变得更强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只要你还活着，就永远无法触及巅峰，这条路太长了，长到人的寿命，一生难以企及”这句话忽然响起，传进了小樱和天池纹的耳中，两人扭头一看，自来也不知何时正坐在他们对面。
　　“我不明白”天池纹说道：“若果人的寿命有限，那我就可以在这个寿命的极限内，超越其他所有的人。”
　　“那如果有永生不死的存在呢？”自来也掏了掏耳朵笑道：“你走错了路，小子，终点未必一定在远方，它也可能在身前不远，在脚下，甚至是身后，你要做的也不是走向终点，而是走一条自己的路。”
　　“自己的路要往哪里走？”
　　“啧，有时候，答案或许就在你的身边。”自来也冲着旁边的街道一点头，天池纹顺势看去。
　　他的目光还没有从街口扫到街尾，就看到鸣人和佐助相互搀扶着一路走来，他们也发现了坐在屋顶的天池、小樱和自来也，鸣人看着已经下床的天池，立马来了精神，伸出手臂挥舞着，大喊着。
　　跟鸣人搀扶的佐助却被鸣人夸张地动作弄得差点扑倒在地，扭头冲鸣人喊道：“你这超级大白痴，不要乱动啊！”
　　“他们也在努力的变强啊”自来也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笑着说道：“人生，不外乎是走一条路，这条路走向哪里，就看你想要的是什么，你想要的，那这就是你人生的意义，也是你前进的方向；可是就算你变得再强，你就能确保一定能保护好他们吗？不，你做不到，你总不能时刻在他们身边，替他们承担一切吧。”
　　“那我……应该怎么做”天池纹看着不远处街道上的鸣人和佐助，神情落寞的问道。
　　“如果你只是想保护你身边的人，那么你已经做到了”自来也笑着说道：“你让他们更努力的变强去保护自己，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了。”
　　天池纹闭上了眼睛，呼吸着黄昏的空气，他忽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很多，很多很多，他第一次察觉到空气的味道，那混合着街道食物、尘埃与水汽的味道。
　　“我想，我稍微懂了点了”天池纹微微一笑：“好，我要变得更强！”
　　“我说你啊，你真的懂了吗？”自来也眨了眨眼睛：“跟之前的目标完全没变化嘛。”
　　“有啊，不是你说的么，守护身边的人，是我赋予自己人生的意义所在”天池纹终于又露出他标志性的笑容。
　　从前，我守护的其实是自己的不安，往后，我会守住你们的安心，看似相同的一条路，天池纹却看的分明，他要守护的不应该只是性命，还有他们的安心。
　　三代火影临终托付给天池纹的，从来就不只是木叶的存亡，想要守护木叶，就要守护木叶人们幸福生活下去的权利，就要给他们相信未来的勇气。
　　一味地杀敌，算不上守护；守护的本就应该是木叶的精神和人心。。
　　火之国，木叶村，燃烧的叶会带来温暖的火，将温暖的火传递下去，驱逐寒冷，驱逐恐惧，照亮未来，这，就是木叶。
　　“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天池纹望着远方的天边，默默地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