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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谢幕,可能更是下一场开始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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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的行踪,回到你曾经居住的世界!”
  ♢
  【柳振宇的公寓】
  时针已经越过十二。
  女孩们很快就能融入这个集体,个个表现相见恨晚都样子,似乎打算闹一个通宵。
  这张桌子上没有啤酒、没有烤肉,但是横列着许多扑克,这是属于女孩的缔结仪式。
  “好难呀!不会玩!”
  自暴自弃的洛浠将手牌尽数摊在桌面,利落得沿着椅背滑到桌下。
  “其实不难呀!我也是第一次玩?”花妩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垂眸一笑。
  “娅儿也第一次!”冬娅奈弱弱地举起自己的手,随后面容严肃地注视自己手上的牌……如果看见有人玩牌这样认真的话,应该可以很直接地猜出她不会玩吧!
  “我也第一次。”坐在洛浠边上的棂掩了掩自己的牌,等着接下出牌的柳倩茹。
  “对了,茹姐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纸牌的玩法。”钻到桌底的洛浠乘机抱住柳倩茹的双腿,把头埋在一个巧妙的位置。
  “组织。”
  “那你还不如说是俱乐部。”对于自己的偷袭,柳倩茹没有惊慌失措,这让洛浠很是失望,所幸拍拍裤子站起来,却不料脑袋狠狠地撞在了结实的木桌上。
  “Areyouok?”
  “Fine,thankyou……才怪了!好痛。”
  “自讨苦吃。”柳倩茹丝毫没有作为最年长(如果把棂视作王梦甜的年龄)者的关怀,分明是距离洛浠最近地角色,却没有去搀扶的意思。
  “可恶呀!”洛浠匍匐着从桌底下爬出,完全喜剧演员的模样,逗乐了各位女孩。
  “别笑!”听着大家丝毫没有削弱音量的笑声,洛浠无助地抱起了奈儿,那只唯一不会笑话她的猴子,“懂我的人只有你!”
  她是这么说的。
  其他人笑得更欢了。
  世界另一端的悲伤丝毫不会影响这里欢愉的氛围,聚集在这里的女孩,都是被某一个锲机连接在了一起。
  ♢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呀,不,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怀疑你……”
  “你是想问这方法的可信度吧!”纵横猜出了柳振宇的意思,对于他的话,后者给予了肯定的点头。
  “可能是百分之百,也可能是百分之零。”
  “好极端的数据。”柳振宇汗颜。
  “嗯,这个相信来自于梦境,可信程度自然很低。不过我既然会在你的目前提起这件事情,就是说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理由。”
  “直觉。”
  “你可以去死了。”早就猜到这会是这番谈话结果的柳振宇,在真真亲耳听到时还是不禁失望了一下下。
  “那么,你的选择是?”
  “试一试吧!反正不会亏……应该不会亏吧!”柳振宇的动作没有一丝迟钝,在取出水晶之后马上将它交到纵横的手上。
  “拿去,轻拿轻放!”说完,柳振宇逃避似的转移视线,把后背交给了纵横。
  “好的。”虽然纵横不知道柳振宇是怎么想的,但水晶已经到了他手上,事不宜迟,关于水晶的拼图还是今早完成的好。
  “步骤应该是……咝,怎么这么扎脚?呦,鞋子被脱了。”纵横向前迈出一步,顶呱呱的运气让他踩中了一块锐利的石子,脚掌不好受。
  听到纵横这番话的柳振宇,身子不禁打颤。他露出抱歉的模样,逃之夭夭了。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纵横其实没有对恶作剧者抱着多大的敌意,后者把鞋重新安回脚上后,把全部的精力投入到那两块紫水晶的解析中了。
  将两块水晶合成并不是同拼图那样简单,外形上都十分完整的水晶,需要相互结合的部分是藏在内部的信息。因为这东西并非生命体,掌握其中的资料并不困难,只要亲身感受……
  “行不通?”纵横同时握住两块紫水晶,顺应着两者之间的共鸣,理应成功连接它们的纵横触到了一道门槛,而且是徒步无法翻过的那种。
  “同时将精神力注入两块水晶竟然是行不通的?是智商不够用吗?还是脑子里的处理器不够用?”当然,这些都只是纵横的心声而已,在外人看了,他现在只不过是楞楞地握住水晶,闭目冥想罢了。
  “手中只有一块水晶的时候可以进入幻境,两块同时使用却不能进入,如果是这样……或许这独立出来的水晶所连接的幻境是不同的。一颗脑子分不出两个‘自我’出来。”
  然而要是逐个进入的话,就不知道自己还有昏迷个几天。其实在同Gemini连接时,凛已经给足了信息,譬如分享她那虚假的记忆,譬如产生两块分别独立的水晶。
  线索应该藏在她的回忆中,而具体信息和位置,很可能就是她留下的两块水晶。
  可是这两块水晶的具体打开方式,纵横还是毫无进展。
  “虽然说等我,但是在未来的什么时候?”
  “或许可以先把柳振宇送回去,不过……成功率有点问题,不能让他冒这个险。”
  “凛到底还说了些什么?应该有突破口的,在哪?”
  好吧,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纵横,于是他的脸上总飘着挥之不去的阴霾,脸上凝重地很可怕。然后,他也知道,仅仅是这样去猜测而不去行动,是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的。
  “从柳振宇那块水晶里寻找线索吗?”
  纵横把研究对象放在了本属于柳振宇的那一块紫水晶上,之前碰巧被带入到紫水晶内的幻境是被动的,现在主动用精神力去探测,也应该会行得通。
  然后,“应该”只是纵横猜测出来的可能性。概率论表示,非认为干预的可能性,总不会是百分之百的。
  “失败了。”死死抵住幻境大门的紫水晶,不愿向纵横展开它紧掩的心扉。
  “果然,一切都是那个虚假的直觉吧!凛为什么说要等我?她所回去的未来在我可以存活的百来年期限之内吗?”
  当然,这些事情若不去问她本人的话,谁也无法凭空想到答案。还有,纵横也思考过凛给的水晶具有针对性,毕竟一分为二。然后他也在疑惑,有了针对性之后,拿错拿反的事情是在所难免的,这些都是已经消散了的凛所无法左右的。
  那么,或许可以知道这水晶的所属是没有针对性的,自然,这需要凛考虑到上面提到的弊端才行。既然没有了针对性,很可能水晶内联合起来的内容才是凛给出的真正答案。然后,同时连接两块水晶的行动纵横刚刚试过了,失败得相当彻底。
  虽然,纵横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主动追求凛简直是一个如徒步登天般梦幻的想法。没有线索,虽然可能会在一个巧合下偶遇凛,不过这已经不属于“主动”的范畴了。
  “看了又犯中二了。”纵横叹气。
  “能不能过来帮忙料理一下邪眸,我想要休息休息。”在岩壁的另一侧,端木开始唤人。
  “了解!”(纵横)“好的!”(柳振宇)
  两个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让各自的主人以为不是在叫自己,便怯怯地把跃跃欲试的心缩回去,脑补一些奇妙的幻想,伫立原地发呆。
  过了一会儿,端木主动找上了纵横。
  “帮忙料理一下,和邪眸会会面吧!他伤得很重。”
  “不……吧……”纵横突然忧郁起来,弱弱的声音中听不出他的急切,或者关怀。
  “怎么啦?矛盾?”端木走到纵横边上,坐了下来。
  “嗯……不,不是矛盾。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有些不想要见他。”
  “你在害羞?”
  “怎么会?”纵横顿时站了起来。或许也不能这么说,正是在他想要站起的时候,这句“惊艳”的话让他的速度加快了不少,看起来要迅猛很多。
  “有必要这样surprised吗?能和我说说原因吗?”
  纵横向着端木的位置看了一眼,注意到了对方闪烁的眼瞳,在这片灰蒙的世界里显得格外耀眼。接着,连纵横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将这段本想憋在心里的原因解释给了端木。
  “好吧。”
  “坐吧!”端木向侧面靠过少许,但纵横拒绝了她的好意。之后,端木就怀着一丝丝不易让人察闷闷不乐,听完了那段带着点点gay嫌疑的话。
  “这……应该要我怎么说。”端木听完了纵横的解释,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有一点点想笑。纵横自身也没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即使把憋心里的家伙捅出去了。
  “想笑就笑吧!反正我就是这种奇怪的人。”总之,纵横的模样看起来有点点在赌气的感觉。
  “不对,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奇怪的人呢!总感觉,就在昨晚,你变化了很多。不过,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你哦!”说着说着,端木的芊芊细手就攀上了纵横的脸庞,近在咫尺的美人的面孔让纵横脸红了几分。
  “作为一个女人……不,女生,你应该……”
  “矜持矜持,我懂得,但是你说话的时候不要把正脸故意避开我好不好!”端木略微生气地坐回原位,一对美目瞟了那位因害羞得避开目光的男人……不,男生,年纪奔四十的男生。
  “这……这个……应该怎么解释……”
  “优柔寡断,不是你的风格。而且~现在还会脸红,果然是……”
  “不不不,你别乱猜,我只是……只是……因为你靠得太近……”
  “靠得太近?”端木的表情可是绝了。
  “不不不,因为太冷,现在温度太低……”
  “你会怕冷?”
  “为什么不会怕……应该,应该不会怕冷吧。”完败的纵横也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接下去的对话,苦恼在边上欺负自己的头发。
  这个奇妙的结尾创造出了几分钟的宁静,纵横像是在深思,端木,泽像是在预谋着什么。
  “师兄!”
  “唉?”匆匆抬头的纵横看见了背着手站在自己面前的端木,后者脸上浮现的红晕呈现出与目前气氛相冲的深度(气氛:纵横被端木解泠训的状态)。
  “想要跟你说一件事。”端木表现出来的扭扭捏捏并没有被纵横看见,后者现在还是处于一种小受的状态。
  “嗯。”这声弱弱的回答让端木误以为纵横也是进入了“害羞”状态,气氛愈演愈浓,让人无法自拔。
  机会争取到了,而自己是否可以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里的话,将决定这给予的机会是否会有意义。
  端木在这个重要的关头犹豫了。
  或许她是为了铺垫下文,开始谈起别的。
  深吸了一口气,端木稍稍冷静了下来,面部已不再感觉那样发烫了。
  “师兄,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和柳振宇长得真的很像。”
  “哦,是吧。”还是那种被训斥后的孩子的弱弱的回答,可现在听在端木的耳朵里,依旧是害羞的表现。
  端木的心率偷偷地上涨了二十。
  “对呀!师兄刮了胡子之后,看起来就和他一样年轻。”
  “哦,谢谢。”天真的纵横以为等待着他的,是甜言蜜语后的狂轰滥炸,所以贯彻着“少用词,言谨慎”的对话方针。
  “柳振宇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遇见的第一个人是我。”
  “哦。”
  “当时我还在滑翔机上,看见他被一只章鱼怪攻击了,然后,下去救了他。在仔细看过他的样子之后,感觉和你真的超级像的。”
  “嗯。”
  “你到底有没有仔细听我讲话,态度端正点。”
  “是,是。”听到了端木突然抬高的音量,纵横点头如捣蒜,这种样子——像是一个被老婆罚跪搓衣板的小受男性(端木也很有S范的)。
  “他虽然有点弱,还会拖我的后腿,但其实我并不讨厌他。”自以为暗示足够充足的端木为自己的大胆脸红了少许。而如梦惊醒(知道原来不是训斥他)的纵横,却错解了端木脸红中所表达出来的意思。
  ——是喜欢柳振宇吗?或许我可以帮助她一下。(心声)
  “师妹。”
  “唉?”一声叫唤,让端木顿时乱了阵脚。
  “恕我直言,你……——端木受到强大惊吓
  该不会……——————端木内心小鹿乱撞
  对……————————端木变得面红耳赤
  柳振宇……—————端木心率直逼两百
  有意思吧!”
  “诶?”直到纵横说出最后一个字后,天真的端木才突然意识到前者讲得是柳振宇,于是,这位深刻体会到强大的情感落差的端木解泠女士瞬间石化(持续0.1秒),恢复回来的她对着纵横的脑门就是一记下勾拳。
  “信不信我可以把你按到地上摩擦。”端木双手抱胸俯身着纵横。
  “我相信你可以把我按到地上暴打。”一脸迷茫的纵横楚楚可怜地捂住头部,瞬间蹲在了地上。
  “哼,随便你了,自找苦吃。”
  “我知道痛了!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错……不知道错在哪?”端木的脸蛋仿佛是被蒸汽瞬间烹熟的螃蟹,可以仅仅依靠视觉判断出她体表的温度……
  看起来就是很烫的样子。
  但纵横以为对方是生气到了一个度。
  “鄙人不才,望夫人指教!”纵横诚恳地跪了下去,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夫……夫人,你在……在说啥呢?”不知是何缘由,蚊香般盘绕的黑线出现在端木的眼眶中,并且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醉汉的那种痴痴的感觉。
  “没事吧!师妹。你的脸好红,很烫的样子。”纵横直到现在才注意到端木表现出来的异常,无知懵懂的他在站起的同时,用自己的额头触碰了一下端木的额头。
  这个无意的举动,让端木脸上的“滚烫”翻了几番。
  “你……你你你,在……在,在干什么呀?太近了……”眼珠化为螺旋的端木应声倒地,纵横眼疾手快地揽住前者的柳腰。
  “啊!”端木亢奋地大叫,招来了本是在山另一侧无所事事的柳振宇,如此激情满满的画面,当然要一个人偷偷地站着边上观看喽!总不能搅和了他们的好戏——虽然看着像韩剧,估计会没完没了(即使柳振宇那个世界里没有“韩剧”这个概念。)……
  “是……是不是,太近……近啦?!”端木的脸上早已没有了一寸纯白的领域,气势汹汹的羞红占据了满满的脸庞。
  “可是我放开你就会倒下,而且……”
  “没有什么而且的,放~开~!”虽然,端木的嘴巴倔强得不得了,可是身体依旧诚实无比。她依恋窝在纵横怀里的感觉,是亢奋的嘴所无法左右的——那种完全完全不想挣扎的神经。
  “哦!”迟钝的纵横完全不清楚端木其实范起了傲娇,方才紧紧揽住端木细腰的手臂飞快抽出,后者的身子,则是维持那种近公主抱倾斜的样子下坠……
  纵横知道,在他松手的瞬间,端木脸上的表情变化:从惊讶到怨恨,再是从怨恨到娇羞。
  在端木即将着地时,她被蓄谋已久的纵横用双手托住。端木自然地躺在了纵横的怀里,后者却是一脸无辜地品尝前者娇羞的模样。
  “你怎么这样!算计人家。”端木此时已经恨不得拿小锤锤去攻击纵横的胸口了,要是她可以忍住松开捂住发烫的脸的手的话。
  果然,叫起来的杀伤力是非凡的,一词“人家”直接将纵横的五脏六腑捣得面目全非。此时,纵横正忍住呕吐的冲动强颜欢笑。
  “我之前已经提醒过你,松手你回摔倒的吧!”
  “虽然如此,不过呢?你想怎么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打断了我的后话。那时我就很奇怪,为什么你会突然晕过去,体温还没有烧到那样严重的程度的说。”
  “啊!那个……”
  “然后,你被我抱住之后就一直很大声地叫,但是却不愿自己站起来,赖在我的怀里,根本不像之前那个讨厌男性碰自己甚至只有一下的你。”
  “其实这是有……”
  “最后,你增肥了吧!”
  一个欠揍的表情划过纵横的脸庞,端木也是抓准了时机,在前者痞气地说完最后一个字眼的时候,她立刻补上了一拳,狠狠地怼在鼻子上。
  “流氓!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抱着我不说,你竟然还侮辱我!之前还擅自称呼我夫人,我们两的关系还没有进展到那一步呢!”即使端木的嘴巴凶得不得了,但她脸上的红霞还是丝毫没有散去,一番违心话让她恨不得扇上自己几个耳刮子。
  然而,碍于面子,犯了傲娇的性子。
  而迟钝的纵横能否察觉到端木真正的心意,将决定端木之前作出的努力会不会白费。
  总之,身为单身汉的纵横负责感情方面的神经略微迟钝,并且他也没有痛男身上的那种自觉。一般情况下,除非他自己主动相中了某人然后发展关系,其他途径,可能都只是行得通可到不了的假路。
  要让他开窍,就需要很多针对性的训练,而端木就是第一个陪练。
  “真的非常十分超级对不起!”
  双膝下跪的朝拜姿势,让端木是那样得无言以对。
  夫妻做不成,那么就做朋友吧!
  不过在放弃之前,端木认为自己需要表示一下决心。
  这是端木最后的挣扎,当然,这也是环一定会成功的备胎。
  看着纵横磕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的脑袋,端木的眼里流露出母爱的神采。她将手轻轻地搭在纵横的头上,抚摸过那浓郁且精神的黑发,随后划过脸庞,挽住了纵横的下巴。轻轻地捻住,抬起。端木动作相当缓慢,俯身后长发遮住了大部分的脸,看不见她表情的纵横,无法判断出端木在做如此举措时的心情。
  他所能了解的、能看见的,便是那张逐渐逼近的红唇。细微的褶皱以及它吐出的芳香,以致其仿佛具有魔力,它所拥有的性感足以让人陶醉其中。
  这究竟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才打算和我这个昨晚没有刷牙的人接吻?
  哦,对了,现在用的是柳振宇的身体,它总不会没有刷牙吧……
  吧……
  等等,我是不是要做出什么背叛朋友的事情了。比如,用他的身体去偷腥。好吧,明明她喜欢的是柳振宇……(误会没有解开)
  算了,朋友什么的总是需要分享自己的好处,所以,就恭敬不如从命地闭眼接受了这等福利啦!
  “嗤啦!”
  违和的声音突然出现,不知发生了什么的纵横稍稍皱眉,清纯的他还是不敢在这样关键的时刻睁开眼睛,去看两张唇链接在一起那羞人的一幕。
  可是,从那奇怪的声音发出之后,久候的他就是迟迟没有感受到端木印下嘴唇的触感。带着少许疑惑,纵横的眼睛张开了几乎不可视的一条缝。内心疑惑倒是解决,不过新的问题也已经出现——
  师妹咋爆衣啦?
  没错,纵横所看到的,就是端木挣扎着合拢自己皮衣上那一道从颈部一直衍伸到小腹的裂缝的画面。不久之前,端木为了邪眸而剖过衣来着,虽然之后用银针别上了,但事实说明这并不能维持多久。
  沉默是金!偷看的事情不能被发现。
  “别偷看了,帮个忙!”
  “阿拉阿拉!被发现了!(柳振宇)”“是(纵横)”
  听到端木的发言,柳振宇从岩石后面现身,纵横则是慌张地睁开双眼。当相互对视且疑惑不解两人错开视线,便察觉到是其中一人闹出了乌龙,一阵笑意涌上眉梢,之后就是捂住肚子躺在地上打滚地狂笑。
  “喂,你们两个自顾自得笑什么呢?我不是让你们来帮忙的?”看着两人在一边狂笑,端木以为是自己的模样戳中了他们的笑点,不禁一时恼火,开始“S”起来。
  “你早发现有两个人啦?”
  “对呀,其中柳振宇在岩石后面默默地偷看,很气馁的。”端木开始指指点点,两位男性则是相视一笑。
  “莫非你们是耽美派?难怪那样迟钝。”端木瞅见两人关系如此只好,内心一阵凉凉。
  “耽美派?啥?”(纵横)“怎么会?我?”(柳振宇)
  “就连说话都是那样异口同声。”端木一副“猜准了”的表情,柳振宇的回话,绝对是条件反射性质的狡辩。
  “可是你不能这样随便地猜疑我的性!”柳振宇态度很强硬,仿佛在这个方面是绝对不能输给别人的。
  “唉,那个,耽美派的啥?”看着端木和柳振宇争得不可开交,纵横则是一头雾水的站在边上,虽然这事情是与他有关,但他无法解决,主要原因就是他难以理解那个名为“耽美”的词。
  “呵呵,浪漫的意思。”端木给出了一段十分嘲讽的回答,以至于纵横根本不想相信她。
  看到纵横将目光对向自己,柳振宇还是较为冷静地给出答案,当然,也是寥寥几字。
  本来,这就不需要多少词去释义。
  “浪漫,或者是同性恋。”
  听到了后面那个由三个字组成的词语后,纵横便恍然大悟。Suchasthesunshineofdawnfullofzongheng'sheart,theflamewhichisnonameisburninggraduallyfromtoo(译:就像是黎明的曙光充斥了纵横的胸膛,一股无名之火也在心头冉冉升起。).
  “师妹,要是你这么说的话就不对了,我也是有喜欢的女孩子的。”理直气壮的话说道最后,就变成了一种独特的腼腆,配合柳振宇这具中性外貌的身体——总觉得莫名得合适。
  “呵呵,那是谁,能说出来我就相信。你们柳振宇呢?你也有喜欢的人吗?”
  “当然,为什么不是。虽然我不是特别了解她,不过我们住在一起也已经一个季度了。”刚刚还是相当抵触的柳振宇,谈到了这些话题的时候,阴霾一扫而光,仿佛此刻说出来的,都是他无比光荣是事迹一般。
  “哇,看不出来,刚刚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还那样的单纯,弱弱地像一个小受。现在,你换上了师兄的身体之后,虽然感觉伟岸了不少,可总不能这样打肿脸充胖子吧!”
  “打肿脸充胖子?不要睁眼说瞎话好不好,虽然我不能证明自己说的,可朋友间的信赖总是有的吧!”
  “你还是一个处吗?”端木接得很快,这让柳振宇顿时语塞。
  “还有你,师兄,不要想着溜嘛!这样好了,我把衣服脱下,你们把它补好还给我,这样我就承认你们不是耽美派,同时,我们也可以建立朋友们之间的信赖,怎么样?”
  “好!”被发现想要逃跑的纵横是第一个回话的,毕竟心虚,毕竟无奈。
  “两票同意,少数服从多数,柳振宇,能配合吗?”
  “随便,我随便啦!”柳振宇的声音此刻是弱弱的,听起来有些气馁,不过事实并非如此。他现在正在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如此优秀的归宿而庆幸,大家都是很好相处的人,就算是刚刚加入他们的自己,也可以这样好的接受。
  “柳振宇,把我的缠胸布给我。”
  “……”
  “把我的缠胸布给我。”
  “……”
  “柳振宇……”把声音憋在喉咙里,听起来像是猛兽的低吼。
  “啊?”如梦惊醒的柳振宇环视四周,随后看见纵横的手势后,把目光转向端木。
  嗯,人物很美丽,身材很性感,动作很优美,周围环境也相当配合。不过,这里却总是有着一种违和的气氛。
  “很好,终于听到我说话了呀!”这种阴森的声音让柳振宇毛骨悚然,刚刚还是以美丽的朝霞作为背景,但被这种声音一折腾,黑色古堡和白色鬼魂顿时凭空诞生。身为支配者的端木瞪着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睛,用充满杀伐的目光看着柳振宇(心理作用,心理作用)。
  “咋……咋了?”毫无头绪的柳振宇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再一次将求助的目光转向纵横。后者只是指了指脖子,示意他需要交出那个披在肩上的东西。
  “这块布?”柳振宇将信将疑地交出了这块昨晚被作为被子使用的东西,其实,他很是怀疑这东西可以让端木冒这样大的火。
  “对,拿过来。”端木一手捂胸,一手伸过来向柳振宇讨要。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柳振宇毫无留恋地交了出去,给了那位或许从此以后都要相互依存的同伴。
  端木接过缠胸布,绕到一快岩石后方,快速处理了一下关键部位,随后就提着自己换下的皮衣外套走出来,抛给了咋们。
  “拿去洗了……呸!拿去补好,谢谢。”
  “嗯嗯。”纵使手握着皮衣,但两人的目光还是离不开端木的身。虽然她在内衣外还是有一件其他衣服遮挡的,可这样宽松的衣服穿在平时都用皮衣勾勒自己曲线的端木身上,似乎别有一番风味。
  “能不能别看,小心下一秒眼睛就没了。”端木站在一边,双手抱胸,微风挽起她稠密的秀发,飒爽的身子被深深刻在了脑海深处。
  答应下来了,之后的几天,两位男性除了要替端木完成破碎的皮衣之外,他们也跟着整个集体到处游走,在搬到地底生活的人们的原住处徘徊,希望得到一些生活的必需品。
  端木或许较两位有说又闹的男性更为艰苦一些,她独自背负了照顾邪眸的重任。从见面的第一天下午开始,邪眸一直在发低烧,而且意志似乎很是混乱,不知是因为同Gemini战斗留下了后遗症,还是被那日(之后也有,但没那样频繁和强烈)肆虐的黑灰伤害地不清。
  对于一行人来说,其实现在最缺乏的物质就是纯净的饮用水。核辐射以及许多没有经过处理的尸首、废墟,将水库、山泉等人类可以涉足的水源地破坏地相当彻底,淌出的水不再澄澈,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对它们进行在加工,这是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这样的水,估计能让那些对于生命绝望想要跳河自杀的人都重拾生命,先不说把自己的身体泡在这肮脏的水里的丑态,光光嗅着这扼命的气味,就避之不及了。
  不出意外的话,目前所在的城市的居民以及尽数消失。他们死的死、撤的撤,生存过的痕迹,则是被核武给夷为平地。一行人呼吸的空气中,没准就混着那些死去的人的成分,不,这是应该绝对的。
  “去赤道吧!找到热雨,如果现在住在地底的人想要再一次征服地面,就不可能会将地表的全部毁灭殆尽,总会留一条退路的,可以让他们东山再起的退路。”
  这是我们端木长官的发言,身为小弟的俩只能在一边附和着点头称是。
  于是,我们有了目标,虽然不能不到达目的地、目的地有没有可能已经被摧毁,这些必须了解的因素都是些未知数。不过没人会理会这个,在最差的逆境中,一个团体最需要的就是配合,相互信任,同时,不能没有目标。
  白天,为了避开地面上可能残留的异族(其实在那天凌晨0点整就已经完全消失了),端木制作了三顶滑翔机,材料是从裂缝周围的一个小镇里抢救出来的布匹,还有结实的水管、为了补好皮衣而顺来的针线。
  三个滑翔机的大小是有不少差距的。技术最好且要运着邪眸的端木驾驶着最大号的。接受过训练熟练度算是可以的纵横驾驶着次大号,他需要运送自己和各类食物,以及风分担部分身为初学者的柳振宇所需要运输的衣物。
  虽然日子过得相当艰苦,可柳振宇却相当珍惜。他始终担心且期望着有那么一天会到来,原来的世界会将他召回,或者活在那边世界的他从这无比漫长的梦境种苏醒。这个时间可能是小于一周,也可能会超越他的寿命上限。这些都是未知的,而为了不让自己留下遗憾,他尽力让每一天都过得相当充实。
  白天,翱翔在灰蒙的天空时,柳振宇会同大家分享自己在那个世界里的故事;到了晚上,一行人降在高海拔的山区,缠着睡袋临睡之前,他也会孜孜不倦地讲下去。
  话题集中在高三下的前半学期。围绕着他所熟知的女孩,叙述着同她们在一起的经历。
  这些充满了真情实感的叙述中,却有着一个非常大的缺陷,是只有身为叙述者的柳振宇才能感觉到的——
  无法将人物的模样想象出来。
  这些活灵活现的女孩,只在柳振宇的记忆里留下的事件,却不曾保留她们的模样。
  这种事情,柳振宇还没有同其他人提起过。
  那件拜托纵横和柳振宇缝补的皮衣一直没有交还到端木的手上,自然不是他们俩没有责任心,没有完成衣服,而是因为气候原因。现在逐渐向着赤道逼近,如此高的气温已经不再适宜裹着皮衣生活啦!
  说来奇怪,继圣诞节后的十来天里,还没有降过一次雨,风速都是控制在滑翔机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对它的损耗很小。明明经历了长达十多天的持续飞行,可在它身上留下的伤疤,用一只手的指头就可以数的过来。
  柳振宇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地图,他只是单纯地跟随另外的三人。
  当然了,也不是只有柳振宇在每天分享着自己的过去,纵横、端木也有讲过一些这个世界上发生过得事情,不过最多的,还是一些关于他们这群人之间发生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一共有六人,端木、纵横、邪眸、独霸、雄霸、还要他们共同的师父,也就是端木的父亲端木伐海(伐海是假名,或者说是代号吧)。大致梳理了一下近二十年发生在她们周围的事情。
  “于是说,你们都是快要四十几岁的人喽?”
  柳振宇发问,虽然,他之前和纵横一起待在那个异度空间时就已经听到后者说自己诞单身了四十年来着,但谁能保证他就不是在撒谎呢?况且,纵横那种没有一丁点成熟男性的表现,怎么有会让人想到是在忽悠呀!
  “小鬼,你果然还是不想相信我呀!我不只是早说过了吗?而且哦,不是快要四十,而是已经突破了四十。”不知道怎的,纵横仿佛从某处拾起了一种名为“勇气”的东西,然后就自个地控制柳振宇那具十八岁缺个把月的身体说着那种不怎么能让人信服的话。
  老气横秋的样子,柳振宇都已经摩拳擦掌地想要揍他。
  “为什么这么欠揍的人会和我交换了身上呢?揍又揍不得,受伤的还是自己的身体。”
  柳振宇会时不时地冒出这样的想法。
  “喂喂喂,可别把我算上去哦。我可是才三十透点顶的女青年哦。”
  端木也不想让人无视了她的存在。
  “于是……嗯?想要表达什么?”某一个瞬间,柳振宇做出了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想要表达什么?”端木把每一个字都顿得很重,充满杀意的声音让柳振宇顿时寒芒竖起。
  “呀,没,没什么……真的,真的没什么……”
  “你颤抖的声音已经出卖了你。”端木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道星形的红光,阴晦的气氛让这个本来以热量充沛著称的热带温度狂跌,足以令人瑟瑟发抖的寒气从湿润的黏土地里上升。
  当然,那个会“瑟瑟发抖”的人目前还只有柳振宇一个,在端木将自己的矛头指向别人之前。
  “真,真的没有别的意思。”拼命摇手的柳振宇,眼角蓄满了咸涩的泪水,楚楚可怜的败者的模样,就差一段手脚并用狼狈逃跑结局。
  “哦,这样,那么误会啦。”
  刚刚的恐吓被如此端木轻描淡写带过,柳振宇的忧郁又深了几分,虽然脸上还是那一副讨人厌的职业假笑,但每个人都可以感受到他那颗欲哭无泪的心。
  只要,在端木的淫威下生活过一段时间的……
  “说实话你们长得是那种完全开不出岁月痕迹的样子,之前看看你们都样子,还以为都是二十岁附近的人。”
  “这样就显得你愚蠢啦!”纵横回答。
  “好想揍他……”(柳振宇的心声)
  “我们吃的可都是纯天然的!”
  “……”
  除了这样一段每日的小插曲,端木一直是这由三位男性和一位女性组成的集体的核心。除了指挥作用外,平时还可以拿来养眼。
  被捧成了女神的端木也知道这事,同时,她也很无奈。
  “虽然现在是冬季,但不要掉以轻心。在越过热带的时候,风暴产生的概率依然不低,而且马上我们就要着手飞过一片海域,不会有那样的偶然让我们每时每刻都可以迫降。所以,请注意着点。”
  端木是这么说的。
  “可是警惕一些又能怎么了?遇上风暴还不是来不及逃生?”天真无知的柳振宇就这样口无遮拦的答了一句。
  “嗯?你可有意见?”柳振宇知道,端木似乎把注意放到了自己的身上。
  “没,怎么可能会有意见呢?除外我脑子要被门夹……”柳振宇欲哭无泪地给予回复,同时,为了斩断这句话同“狡辩”的那段暧昧,柳振宇再补充:“我只是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万全之策。”
  “很抱歉,没有。”端木很正常很客气道歉,柳振宇听起来就像故意谦卑,搞得他瞬间“方”了,但不敢形表于色。
  好了,这些无聊的家常终于过去,可以说明的,四人组这一路过得很好,被老天罩着,一路没有碰到什么风暴啥的,而且作为临时停靠站的海岛也非常富饶,有着他们很难获取的干净的淡水资源,而且,没有异族降临的痕迹。
  尚且四人组来到了马来群岛,深入了热雨林,在一处物资富饶,拥有淡水的地方扎住了下来。最后,三位男性和一位女性就这样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
  终……(开玩笑的)
  近三周的昏迷让邪眸的精神状态陷入了低谷,虽然肉体上已从低烧状态下脱离,可是意识依旧十分扑朔,长期处于“渴水”的他,在足够运转起身体时便疯狂且无意识地索要净水,这就让最后一段路程变得非常难以前进。
  与邪眸情同手足的纵横自然是不会对于前者这般任性感到反感,答应过要回来揍他一拳的纵横,其实现在是满满的自责。当时就是因为抛弃了邪眸,才导致他现在这般状态的产生。
  而柳振宇,作为一个同邪眸毫无瓜葛的人类、未来人,需要守护一个目前行动困难的人而使得自己的生活变得那样拮据。内心没有任何抵触那绝对是骗人的,如果不赶紧做出解释,没准会发生窝里斗的坏现象。
  平时因为端木的管理,全方面地扼杀了这种内斗萌芽的产生,所以走到现在都还是相当平静的,矛盾什么还从未发生。不过,或许因为邪眸的意识已经恢复的原因,留下料理邪眸的人从两人减少到一人,这种轮流制替两人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相处的时间。
  没有觅食任务的人是留在作为落脚点的地方维护滑翔机,替滑翔机清洗握把和机翼,并且还有针对接口进行检查,防止飞行时松动造成惨绝人寰的事故。
  滑翔机是自由分配的,看在邪眸还是一位病患的份上,柳振宇将自己那顶最小的滑翔机交给邪眸处理,自己则是清洗其余大的两架。
  “右手还好吧!”柳振宇有意无意地问,在海边相距不远的地方,他们两人在使用澄澈的海水洗涤机翼。
  “没问题。”不知道是习惯性地不想让人担心,还是内心想要逞强,那只连拳头都握不紧右手,现在正垂在身子侧面,明眼人都能看出它此刻正处于一种极差的状态下。
  “可我感觉不像呀!如果没事为什么不动呢?”柳振宇把目光投向那条下垂的右臂,这看起来就同报废了一样。
  “嗯。”面对柳振宇的问题,邪眸只是平静地应了声,被许多纱布缠住的右手开始慢慢弯曲,勉强够到了滑翔机的尾翼。
  “是不是很痛苦?你的手一直在抖。”
  “不,没事。”
  柳振宇依旧忙着手头上的工作,邪眸也不想用多么客气的话去回答他。
  “为什么要撒谎?”不知道柳振宇是不是太闲,竟然追问起来。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将视线对着邪眸,看起来挺无理的。
  “只是你不相信我。”邪眸斜视了一眼,本想要诚恳回答的心熄灭了,仿佛是为了报复这无理,邪眸用那种冷漠淡泊的声音回话。
  “那你要让我相信才行。”
  “凭什么。做这样的无用功对我来说有好处吗?”
  “或许的确没有,但是你也要想想那些为了照顾你而减少了生活必需品的人,回报一下。”
  “而我告诉你原因,对你能有什么好处?我不认为这是得当的‘回报’。”邪眸说话时带着一种冷哼的感觉,让柳振宇相当不爽,本来就因为邪眸一直作对而变得恼火的他,开始有些忍不住了。
  “我说,能不能就直接告诉我,你这样很烦的耶。”
  “就你这种做事情不认真还一直烦我的人。”
  “几个意思?很欠揍啊。”柳振宇干脆地松手,滑翔机在海滩上搁浅,被时不时泛上来的白色泡沫冲刷着。
  “呵呵。”邪眸依旧在用手绢擦拭着滑翔机的握把,因为无法用右手调整滑翔机的位置,所以一直在改变自己的站位。而此刻,柳振宇眼里的邪眸正全神贯注地沉浸在擦拭这项工作上,也就是说,邪眸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对柳振宇的完全忽视。
  “看来被瞧不起了,纵横的这具身体,我还真的找不到时间使用它呢!总感觉,充满了力量。”
  柳振宇已经开始在压指关节,那清脆的“咯咯”声是战斗爆发的号角。
  “奉陪到底。”邪眸也挺起了下弯的后背,只手拧干了手绢然后塞丢在了一旁。裹着右臂阻碍行动的纱布被他解开,褐色的伤疤暴露在阳光下。
  “你是伤患……”
  “不需要你手下留情,而且,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打断我说话可不好呀!而且,好像被你鄙视了呢!没人需要你手下留情。”
  “废话少说。”
  两位铁骨铮铮的汉子向着对方走去,燃烧着战意的眼眸、沸腾的热血,汉子的鲁莽驱散了两者的理智。
  高手过招,从来都是……
  确认过眼神……
  根本不需要前奏,邪眸直接将身体金属化,散发着银光的躯体有着十分沉重的压迫感,从他背后撑开的羽翼,每一片羽毛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看似沉重的躯体,却在翅膀轻微扇动后充上云天。
  “纵横是什么能力呢?”柳振宇揉了揉鼻子,尚且怀着一点小小的期待,开始按照在异度空间由舞传授的方法开始调动能力。
  果不其然,对于一种陌生的能力,在还没有摸清“源”的情况下,直接驾驭是相当困难的。
  是傀儡师?还是元素使?或者是召唤师、诡术师、界位使?对于纵横的定位在柳振宇的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些都是舞同他介绍的,一般都潜能者都是可以归类到其中。
  拉开一定高度的邪眸,开始对着地面上那个渺小的身影开始俯冲,他不介意右臂的持续疼痛,也没有心思抵消翅膀切割空气产生的大量阻力,现在,他只想教训一下那个不懂事的小伙。
  “一击定胜负。”
  邪眸心想,实际上,他的身体在开启金属化的时候,就已经是超负荷运转,持续不了多久。
  看着在地面上仍是站立不懂的柳振宇,他感觉到了机会。
  “原来能力是物理控制呀!”面对邪眸的攻击,完全不躲闪的柳振宇却冒出了这样一句自信的话。不过,这并没有传入邪眸的耳朵,他的金属羽翼斩破气流的呼啸声将这点微弱的声音完全隔绝在外。
  “是个弱鸡,把身体给他真是浪费,切。”邪眸的金属身躯冲击到地面,震飞了海滩上平铺的细沙,视线被满天飞舞黄沙所阻碍。虽然没有听到柳振宇悲怆的叫喊,但冲撞时的那种实感让邪眸确信自己已经命中。
  “刚刚的攻击应该不会产生这样大的扬尘吧!大概。”邪眸从地上站起,被砸出的圆形大坑的周围,现在开始被涌上的海水明明抚平。
  结束了这无意义的战斗,邪眸想要回去继续清洗滑翔机,同时他也在脑海里编辑着柳振宇解释受伤的说辞。
  “呵呵,这么快就想走了?”
  突然,邪眸的脚底下的黄沙开始松动,一只粗糙的手抓住了邪眸的脚踝。
  “什么鬼?在地下?”
  因为没有一击定胜,邪眸有些恼火,清楚自己身体状态的他必须要速战速决,刚刚的大意让现在的他失去了探测柳振宇位置的视野。
  邪眸也就不打算手下留情了,在战斗前说出来的那些话其实都只是为了发泄积压在心头的火而已,其实并不打算付诸于行动,考虑到对方是自己的后辈,虽然无理了一些,但好歹这也是纵横的朋友。但现在已经有所不同了,这样接二连三的挑衅,点燃了埋在邪眸深处的火药桶。
  如果是动真格的,邪眸是绝对不会一开始就穿上这套阻碍行动的铠甲的。
  近战才是邪眸最擅长的。
  毫无征兆的,一把把利刃从邪眸的小腿上刺出,瞬间撕碎了那只纠缠不清的手臂。完全金属化的身体,可以在邪眸的操纵下任意形变,束身的行为对他来说是毫无作用的。
  挣脱了阻碍,邪眸没有立刻离开原位,他举起左手,砸向脚下的沙滩。
  “轰!”脚下的沙滩顿时如环状喷泉一般,以邪眸为中心喷射黄沙,距离稍远的地方,强大的震荡波令沙滩平整表面变得扭曲,曲折的表面同海浪一样翻涌。
  “让你这么生气,真的很抱歉。”
  “什么?”
  “你莫不是以为我被你打入了地下?有点天真。”
  邪眸警惕地看着周围,飞扬的黄沙让可见度不足五米,半分钟前的轻敌是他最大的错误。
  “他现在应该也看不见我。”邪眸自我安慰,巨大体力的消耗,让身为病患的他有些吃不消,额头上滋生出少许汗珠,不清楚是天气的炎热还是体力的不济。
  突然间,一阵疲乏席卷邪眸全身,笔直站立的邪眸略显痛苦地蹲下,覆盖在体表的金属色开始退散,露出了属于人类肤色的皮肤。
  黄沙慢慢沉下,视野变得开阔少许。夺取了战斗主动权的柳振宇站在痛苦曲膝的邪眸身前,探出了手。
  那只属于纵横的,沾满鲜血的手。
  “拿开!”
  “喂,我好心扶你一把,总不能这样冷脸相待吧!”
  “呵呵,谁知道呢!”邪眸闭着眼,汗水滑至尖削的下巴滴落。
  “喂,朋友间最基本的信任在哪?四十多岁的人了,内心还是和个小孩一样不成熟。”
  “随便你怎么说,我输了,惩罚我是你这个胜利者的权利。”虽然很不甘心,用这脆弱的身体来对抗柳振宇,不过,邪眸清楚“失败”这个结局是无法改变的,无论怎么解释,失败还是失败。
  “说实话,我还没有想好。唔……这样吧,你在陪我打一会……”
  话音刚落,柳振宇便利索地横扫右脚,结实地踢在邪眸的左肩,强大的力道让后者飞起,滚落到一侧。
  “怎么样,你这个失败者的答复呢?”
  听见柳振宇那斗志满满的话语,邪眸有着说不尽的厌恶。体力不支,继续战斗是不可能的,背上召唤出的金属羽翼早在柳振宇一记侧踢下散落一地。如此狼狈,就连近一个月前对战Gemini时都不曾有过。
  “喂,你的答复呢?”柳振宇站在原地没动,他不清楚邪眸会不会耍诈,用楚楚可怜躺在地上的样子欺骗他去靠近。
  “好的。”
  语气还是那样冰冷,但与此刻侧躺在沙滩上的模样格格不入。柳振宇是不打算继续战斗下去了,之前的那点口角冒出来的气也早已消尽,自己也把那些听起来屌炸天的台词搬上来试了试,还体验了一下纵横的能力,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他战斗下去的地方。
  可他就是不理解,为什么邪眸是一个那样倔强的人类。
  “哈哈哈,你是开玩笑的吧!还要打?”
  明明是透露着柳振宇内心惊讶的话语,却在邪眸的耳边被丑化为辛辣的嘲讽,摇晃着身子站起来的后者,痛苦地揉了揉自己受伤的肩:
  “继续,战斗。”
  邪眸猛地抬起头,黑色的双眼开始被染色,散发金属光泽的金色左眼与闪烁着电弧的紫色右眼,是代表了邪眸本命的两者元素属性。
  “哇,别这么吓人,其实可以不用打了……吧……”
  柳振宇露出了苦笑,内心抗拒战斗的他却控制不住这具躯体的兴奋。那抹无奈的苦笑,不知何时被改成了兴奋的龇牙。
  “来,来。”
  这种低沉的发音就像是来自身体深处,而并非通过声带震动所产生的。柳振宇被这具不听话的身体给吓到,自顾自兴奋起来、自顾自沸腾起来的身体……
  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呵!”
  邪眸发出了轻微的冷哼,能力全开的他重新夺回被黑灰封印的治愈能力,肉眼可见的肌肉滋生已经不足为奇,强大是治愈力让至于身体内部的骨骼都变得焕然一新,消失了几分钟前还依旧存在的病态。
  “哇哦,开挂了吧!”
  “哼,自身实力不济就怀疑对方是否作弊?你可真够差劲的。”邪眸尝试着抡了抡自己的右臂,动作的协调程度简直与受伤前没有两样。
  “来,拿出你的最强实力。我,奉陪到底。”
  邪眸闭上眼,掌心相对的双手作爪状,瘦削了白色手指正如一根根银柱,柱子的尖端被一根根蓝紫色的电弧所连接,一声声清脆的爆破声散入空中。
  邪眸并不在意柳振宇此刻还未出手,刚刚吃败仗地教训,令邪眸扼杀了自身的仁慈。不手软,这才是对交战双方的尊重。
  “轰!”
  邪眸掌心的电球炸裂,一个巨大的人造磁场包围了两人,没有任何花俏,邪眸在自身金属化的瞬间,也通过磁场支配身体闪身到柳振宇的面前。右拳上的那四根尖刺,是邪眸送给柳振宇的第一个礼物。
  虽然缺乏经验,但柳振宇的天赋却相当不俗。他不仅凭借着纵横这具拥有极佳视力的躯体看清了邪眸的运动轨迹,还借助它的发达的反射弧迅速做出闪避。
  拳头擦着右肩穿过,柳振宇没有被邪眸的奇袭所伤。可这还没到庆幸的时候,一直让柳振宇耿耿于怀的,还是邪眸胜券在握的表情,那抹自信的笑。
  这个瞬间,柳振宇的脑海里似乎闪过什么东西,回想起邪眸切割了那只由沙粒铸成的手的手段,立刻想要压低身子躲避,但,这已经迟了。
  在邪眸交叉拳击空的一瞬间,一根锐利狭长的倒刺便从邪眸的小手臂上弹射出来,回头一勾,银色的金属片十分顺利地划开柳振宇的右臂,还顺势将伤口扩大到胸口。
  柳振宇以最快的速度向后倒去,避开要害后的他,此刻早已满头大汗。令人窒息的痛楚先不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血的柳振宇,脑袋开始变得昏沉,但是来自神经末梢的刺激又让柳振宇难以安睡。
  “反应可以,不过没有身体原主人用得利落。说到底,你还是接着卓越的身体资质,来掩饰自己的愚钝。”
  邪眸解除全身的金属化,变色的眼眸也恢复了原样,感受重获新生的他,也不忘提醒昏迷前的柳振宇最后一下:
  “别以为那么简单就结束了,你得好好认清我们之间的差距。”
  邪眸说完就走了,丢下一个人瘫倒在地的柳振宇。伤口上传来的麻痹感也让柳振宇认清了邪眸这句话中的意思——
  原来刚刚的电球,不止是用来制造磁场。一部分的电流注入了邪眸手臂上的倒刺,现在又灌入了柳振宇的体内。
  “安心睡吧!不用送了。”
  在无边的黑暗中,柳振宇只听见了这来自渺远的声音。
  之后发生了什么,柳振宇没有丝毫的印象。周围没有声音、没有温度,后背也感觉不到结实的触感,像是飘在空中,或者浮在水里。应该是浮在水里吧!柳振宇没有听见狂风的呼啸声,只能感觉到自己在无边的黑暗里,下沉。
  很慢很慢,就像羽毛飘在空中,而柳振宇浸在水里,何时才能接触到底呢?
  “我的人生,堕入了深渊吗?”
  声音在漫长的回廊上震荡,黑色的景,黑色的音,黑色的一切!
  ♢
  在岛上寻找食物的纵横与端木,也在发现战斗的第一时间向着那里赶去。因为到处都有存在异族的风险,所以两人都丝毫不敢放松警惕。如果没有记错,那个方向正是他们目前居住的地方。
  “麻烦了,有没有什么能快速到达的方法。”
  “没办法呀,这里是热雨,最不缺的就是阻挡我们去路的树,我们又不能飞!”
  内心焦虑的纵横开始向端木抱怨,端木回复让他哑口无言。
  “涨潮了呢!”
  “嗯。”
  “但愿他们没事。”
  “嗯。”
  十分钟内,纵横和端木穿过了丛林,来到了临时安家的地方。他们看见只有一个人晾着滑翔机的邪眸,不见柳振宇的影子。稍稍松了口气的纵横,问起了邪眸:
  “柳振宇呢?那家伙莫非还没有完成,是不是去偷懒了?”
  “或许吧!没准在海边享受日光浴呢!一个月来顾着逃跑,南国小岛的风光还从未享受过不是?”
  邪眸笑着回答,那种自然而然露出的笑容顿时让纵横心里有了些慰藉。口头上有些玩味的他,其实还是担心着柳振宇的安危的。
  “也对呢!呵呵,那么端木……”
  “不行!如果你想在这里停下脚步,我的回复是不行。”
  “不行呀……”
  “撒娇也没用。”
  “谁撒娇啦?我怎么可能撒娇呢!”
  “不可能吗?”
  “当然。”
  “那么好吧!”
  端木仿佛有引导意味地说到这,接着叉腰认输,纵横也习惯了端木的套路,不过边上的邪眸却是看着发笑。
  “还是像以前一样,关系那么好呀!要不和师傅说一下,你们两尽早结婚,要是时间拖长了,搞不好纵横就**衰退了呢!”
  “你,你在说什么呢?谁会**衰退,现在的我可是相当旺……啊呸!你是不是故意的,话说你还欠我一拳呢!应该还回来啦!”
  邪眸的一段发言搞得纵横老脸一红,边上颤抖不已的端木,似乎是忍受到了极限的样子,绷着红扑扑的脸蛋开打开话匝。对了,她针对的人是纵横:
  “师兄H,你刚刚在说什么呀!”
  除了语言攻击,纵横还被小女生附体的端木从背后推了一把,险些以狗啃泥的姿势倒地。
  “喂,是邪眸这个家伙先说起的,我总要证明我的清白吧!”
  “啊!你还在为自己的恶行狡辩,H,DT,变态绅士!”
  “等等呀!DT是什么鬼?”
  “你还想让我解释?你竟然要我说出那种下流的话!H文男主!”
  “我……这……你平时都在看这些东西吗?”
  “你还问,还想打听女孩子的隐私,***画男主!”
  “……”
  “被我说中了吧!是不是无言以对啦!”
  “被你说中到没有,不过的确是无言以对啦!对了,邪眸,你帮我一下。”
  纵横无奈目前只能寻求邪眸的帮助,然后,一般情况下,这位可靠的兄弟都会替他独当一面的……
  “不好意思,你们两位的打情骂俏,我一个灯泡不方便搅和。别停,你们继续!继续!”
  邪眸就像是一个坏坏的大叔,虽然长着一张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的少男的俊俏面孔,可是那种突然露出的老奸巨猾的笑,可以瞬间让人改变印象(女性见状:欧巴邪恶起来都是那么帅!男性见状:靠,这个家伙是无懈可击的吗?)。
  咳咳,所以,仅从外表上去判断他其实是不正确的。
  “喂,等等!我总感觉你今天似乎状态很好,你的右手……不,左手……嘶,右手……总之,你的伤好些了吗?”
  “嗯,好很多了,纱布我丢在海边了,要拿回来吗?”邪眸回头看向两人,一脸阳光灿烂。
  “不必!”端木摇摇头,“你要是恢复了自然最好,不过,你能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口吗?保险起见。嗯?”
  “没问题。”邪眸挽起袖子,将光洁的右臂露了出来。
  “哇,回复得超级好呢!是吧,邪眸。”
  “嗯,算是了。”邪眸笑了笑,看着纵横一脸乐坏了的样子,一股暖流涌进邪眸的心田。
  “师兄,你在这个纬度穿成这样不觉得热吗?”
  端木的突然发话,顺警醒了两位男性。按照现在日均温接近二十五度的地方,穿着一件长袖衫和一件春秋两季的薄外套,理应会出很多汗的。可现在,邪眸看上去是一副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
  邪眸摇头,他伸手拂过自己的额头以及后背,都没有感觉到甚至一丝汗的存在。
  “哇,邪眸,你不会是热到没有感觉了吧!还是说黑灰的毒还没有治好?让你变成了一个身体寒性的人?又或者,你低烧发过去之后变成低寒啦?”
  “纵横,你就不要乱猜了,毒是没问题了的,不过至于为什么感觉不到热,这我也不清楚啦!还有,别主动和我靠得这么近……好吗?”
  果然,几乎贴在一起的身体,会让人会容易在脑子里面开始yy,甚至会有一些不好的东西出现,毁形象的呀!
  “咳咳!如你所愿。”柳振宇快速的弹开,逃避中的目光对看见了端木脸上的鄙夷,想必又是一阵误会。
  “算了,我还是去找柳振宇吧!师兄你注意点,身体刚恢复,还是不要太多运动的好。”
  “嗯,好了好了,让师妹这么操心还真不好意思呢!”邪眸抓抓头,卖了一副乖像。
  “放心吧,在没身上花费的心思还不及那两个人的十分之一,他们都还没有感到愧疚呢!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
  “嗯,请小心。”
  端木挥手离开,朝着海岸走去,邪眸和纵横安分地目送一段距离,随后:
  “呐,邪眸,DT到底是什么意思。”
  “处男。”
  “哦~但是,很下流吗?”
  “虽然我不这么觉得……”
  ““唉!””
  两位男性异口同声地叹气,随后,他们的目光又转向了天边,端木前去的地方。
  “感觉会又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你也这么认为吗?”
  “既然都说也了,那么你……”。
  “嗯,我也冥冥中感觉到了,一种揪心的感觉……”
  纵横注视蓝天的目光沉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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