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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秋水的姿容绝对林伽生平仅见，即使在颜值上天赋异禀的蜗人中，秋水也算得上绝对的美女，至少，林伽在蜗人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气象主播和节目主持人，都很少有比秋水更符合林伽审美的。
但是现在不是开枝散叶的时候啊！林伽郁结地想到，自己身上还肩负着拯救人类于倾颓的重任，怎么能够在这里讨小媳妇呢！
林伽一阵头大，他想到秋水肩胛的两处穿透伤，不由有些怜惜，可是他知道，在蜗人社会，将蜗人的壳拿下来是无法无天的重罪，即是是蛞蝓人也不能轻易动奴仆的蜗壳。
“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你的蜗壳取掉吗？”林伽问道。
秋水愣了一会儿，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林伽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哪里有蛞蝓会去关心一只卑微的蜗人呢？
“除非我赎完我的罪孽。”
“你的罪孽？什么罪孽？”
“我的罪孽，就是我蜗壳里装的罪孽券。这是蜗人的通用货币，每次我们要购买物品的时候，我们就必须从别人那里接过等值的罪孽券。罪孽券积累得越多，罪孽就越深重，如果罪孽券全部给别人了，我们的罪孽就赎清了。”秋水回答道，“罪孽全部赎清，我们才可以开始积累自己的财富券。而且，赎清罪孽之后，我们就可以做没有壳的蜗人了，如果有好心的蛞蝓大人收留我们，说不定我们还可以在蛞蝓大人的府邸当上管家之类的角色呢！”
秋水眨着她水蒙蒙的眼睛问道：“大人，您真的失忆了吗？连这样基本的常识都不记得了？”这么多天的接触，秋水已经认识到这位蛞蝓大人的和蔼与宽宏，所以她甚至敢于问一些逾矩的问题了。
“是啊，我的脑袋伤得不轻，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林伽顺着秋水的猜测回答道。
“那您还记得您的府邸在哪里吗？我现在已经是您的侍妾，将来我们必须回到您的府邸呢！”
“我的府邸……让我想想……暂时我还真想不起来……对了，我们住在这里，是谁付的钱？哦不，是谁收了罪孽券？”
“蛞蝓大人住在公立医护所，是不需要付钱的呢！”秋水羡慕地回答道。她想起她因为被医护所赶出而冻死街头的父亲了，一时有些伤感。
“对了，那有没有可以免费上的学校呢？我想系统地重新学习一下蜗蛞语言。”林伽心想，只有在学校里，自己才能更方便地窃取到这个社会的核心知识和科技。
“有的呢，不过蛞蝓大人们一般不会上公立大学，他们一般都上私立学府，大人，您确定要去上公立吗？”
“嗯，我想上公立大学呢。”林伽回答道，其实是因为他不想去接别人的罪孽券。
秋水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就帮林伽联系到了一家公立蜗人学校，校长听说是一位没有壳的蛞蝓大人要来上学，差点没有昏过去，他连忙鼓动全校师生在校门口摆好阵型，做夹道欢迎状。
“欢迎蛞蝓大人莅临我校！”迎接林伽的也是一个背着壳的蜗人，这个蜗人长得也是丰神俊朗，但是在蜗人社会只能算一般般。
“嗯。”林伽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有意地保持着冷漠。如果对这些蜗人太过热情，他们反而要产生怀疑了。
“小人愚钝，不知蛞蝓大人的名号？”校长满脸堆笑问道。
“名号？”林伽才想起来自己也需要一个符合蜗蛞社会起名风格的名字，他顿了顿说道：“我叫晨曦。太阳升起时的光辉。”
“晨曦大人，请问您想上一些什么课程呢？”
“这里有什么课程？”
“基本上蜗人的课程鄙校都有开设，那些更高级的课程，就必须大人您到了蛞蝓社会才能了解到了。具体的课程，大人您可以看这里。”校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电子面板。
林伽已经学会电子面板的一些基本操作，他一般浏览着课程，校长一边陪在旁边说道：“这些课程的授课老师今天都在学校，您如果需要的话，让他们单独为您讲课也是可以的。”
林伽“嗯”了一声，说道：“我想选修蜗蛞语系进阶，蜗蛞历史学，物理学导论，生物学导论，化学导论这些课程，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我这就去把老师找来。”
校长给林伽安排了一个单独的教室，每门课由两名教授专门为他一个人轮流讲演，饶是林伽的学习能力超然拔群，一天下来也学得头昏眼花。
他大概摸清了一些这个社会的底细，蜗人蛞蝓联合社会的科技水平大概超越人类两百年左右。
他们的生物学水平在理论上没有很大的突破，但是却研究出了利用电磁波和声波操控兽人基因的法门。他们在理论物理上的认知也和人类相仿，但是在工程上，他们却造出了可控的小型类托卡马克原理的装置。
这意味这个社会已经能够利用可控核聚变的力量！他们几乎有取之不竭的能源！林伽的心中不由生出疑问，这样的一个社会，为什么还要这样压迫蜗人呢？
这个谜题直到他的第一节历史课才能以解开。原来，数千年前，蜗人和蛞蝓人原本是两个极其相近的种族，两个种族都没有壳，共同生活在同一个大陆群上。蜗人勤勉而善内省，蛞蝓人浪漫、开放而且善交际。
蜗人在五百年出了一个天才科学家，动植物基因操控技术和可控核聚变的技术都是由他以及他的学生开创并且发展，但是他们对这两种技术对蜗蛞社会可能造成的改变而感到深深的恐惧，于是决定将这两项危险的技术上交给蜗人的联邦政府处置。
当时的蜗人联邦总统下令将这两种技术掩藏起来，使他们不为世人所知。但是平静仅仅延续了一百年，一个蛞蝓人以异乡者的身份来到蜗人陆群，他以英俊的外表和精彩绝伦的演讲赢得了选民的心，成功以蛞蝓人的身份当上了蜗人总统。
当上蜗人总统的蛞蝓人拥有了蜗人联邦的最高权限，当知道有两项划时代的科技被掩藏时，他大发雷霆。但是他也没有将这两种技术公开，而是偷偷输送到了蛞蝓人的国度，蛞蝓人完全掌握了操控巨兽和可控核聚变的能力之后，立刻对蜗人联邦发动战争，蛞蝓人在蜗人的国度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无数蜗人沦为了蛞蝓人的奴隶。
这段历史被大多数课本忽略了，蜗人也逐渐将自己视作蛞蝓人的仆从，并在一出生就由官方用铁索拴上厚重的蜗壳，里面装满了蜗人需要一生偿还的罪孽。
“大致的情况就是这些了，晨曦先生，我恳请您不要将我说的这些话对任何人提起。这些都是禁史，我之所以愿意对您将这些，是因为您和其他的蛞蝓人都不一样，我教书这么多年，没有一个蜗人或者蛞蝓人像您这样，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求。”一个满头白发的老教授对林伽真诚说道。
“明白。”林伽的心情有些沉重，他有些佩服这位老教授，在把自己当成蛞蝓人的情况下，还敢把这些历史告诉自己。
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蛞蝓人从这位教授的嘴里听到这些历史，老教授的命可能就走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