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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录其十一 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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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泛起山川,惊起波涛,引起我心弦无穷无尽的震荡与回响。可你亦平定山川,破开波涛,缓缓而来,予我心安定栖息之所…
  城市高楼之上,道士一人举酒对天畅饮,同周围格格不入。他来回摇晃,不知不觉离坠楼只有一线之隔。他稳住步子,低头望着高楼下的人们,看他们之间互相来来往往,为了生计而奔波,多次而遇,擦肩而过,也并未抬眸一视,素昧平生。还有的人并未处理好与世界的关系,不知不觉已经踏上了与世界相互抛弃的寂静之路,他独自一人行走着…
  道士自我感觉他并不应该出生在这个时代。十八岁那年,从未出过山的他还因为外面的世界是那种快意恩仇,令他心驰神往的侠客江湖,但显然外面的世界和他从小人书看的并不一样。还记得,与时代脱轨的他第一次看见众多光怪陆离的科技,表情不可言喻。随后心中恐惧大过新鲜感的他找到了一个小山村,因为贫困落后,所以那里并不承诺在可以让他无限次刷新世界观的东西。
  起初,他为了填饱肚子,会去挨家挨户的乞讨。后来,他会去打些短工,谁家有闲置地就住在谁家,一年里,村里的几百户人家他都相处过,蹭过饭,帮他们干过活。在别人看来他就是一个流浪至此的无家可归的孩子,心地善良,招人喜欢。
  只有他自己知道,下山前师傅嘱托给他的话,师傅说自己的人生会平淡接而平凡,失去一切…又是一年,他成为了山村中每一个年长老人的孙子,还有哥哥,弟弟…
  随后他拥有了媳妇,有了名副其实的爸妈,还有让他从平淡转为平凡的女儿。
  又是一年,习惯了小山村的狭隘却惬意生活的他,迎来了第一次失去。也是那一次,他知道师父平时教与他的本领虽不能驰聘江湖,一人称霸,但却可以歼灭世间污蔑。
  还记得那晚,阴兵借道,一盏盏幽蓝的的鬼火遍布满山,百鬼齐泣。小山村除却上山过夜打猎的道士和一个猎户,其余无一人幸免。几百户人家近千人,不管是老的小的,均是七窍流血,死状狰狞。猎户抱着自己的孩子,跪在了还赌气等他回家吃饭的媳妇面前,用剥开猎物皮毛的短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而道士疯了…他在不同往日寂静的山村中疯狂奔跑,嘶吼,嚎哭。那个在村口驻杖而立,一肚子传说奇闻的老人不见了,那个每次逢鸡下蛋都给道士送一个的大婶不见了,那群整日围着道士团团转的孩子们,也不见了......
  后来,道士死了心,随后挨家挨户的在门前磕头,日落西山,他满头鲜血。一个人,一把铁锹,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与山村中的每个人相处,自此之后,那座山有了一个“死村”,并且后山还多了一个千人冢,道士亲手挖掘埋葬的。
  三年前,他衣衫褴褛,身无分文,来到了这个山村。三年后,他狼狈的离去,仿佛从未拥有过一般。后来,道士用尽了所有手段,回到了那座与世隔绝的山中道观,而等待着他的却只是一具具干尸,于是,他再一次失去了。原来所谓的清理门户就发生在他离去的三年之中。三天后,他背着一个大包袱,不清楚的还以为他偷尽了这座不知名的道观中的所有东西。但其实包袱里的东西,是他需要所传承下去的。师傅早已说过,他们所学之道法并非正派…但荡尽世界污浊,歼灭鬼怪的本领还是有的。。
  再后来,他就来到了城市之中,面对大千世界,直视自己所不敢面对的一切。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科技下,人们早已遗忘曾经近在矩尺的未知恐惧,科学仿佛可以解释所有的一切,一击入魂般的将迷幻般的外表与真相剥离开来,但有些东西却不会消逝,它随着世界一同进步,直至学会隐藏在每个人的身边与心中。
  原来,越是光鲜亮丽的,背后便越腐烂,肮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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