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苦楚

　　“废水处理厂？哪里会发现什么？”方荀疑惑。
　　林涛笑着回答，“到时候就知道了。”
　　突然间，方荀想到了之前说到十年前那件案子时候林涛的表情，于是问道：“涛子，刚才说到十年前案子的时候，你为啥反应那么强烈？该不会当时你知道些什么吧？”
　　“师兄，你就别埋汰我了，当时我才十四岁，而且我也不是华阳市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林涛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目光变得深邃，但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瞥了一眼林涛，方荀嘴角上扬，微微笑道：“涛子，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
　　车子来到路口，红灯，林涛将车停下。
　　在等待红灯的时间内，林涛内心深处在挣扎，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他说道：“师兄，十年前的案子之所以我印象深刻，那是因为这件案子的案发现场跟我做的梦一模一样，而且当时还不只是一次梦到，也是我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听到林涛这样说，方荀心中咯噔一下，不过他没有开口，静静地听林涛说。
　　“一直到案子结案，但我还是会做同样的梦，梦境是那么的相似，为了这个，我才报了医学专业，或许是老天捉弄我，结果我的分数不够，被调剂到了法医专业。”
　　说到这里，林涛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这个笑容表达了多少的无奈，多少的心酸。
　　红灯变绿，但林涛没有发动车子，后面的车子都是鸣着喇叭。
　　几秒种后，林涛发动车子，车速很慢，继续说道，“师兄你知道吗？其实我不想这样，你能够想象出几天就做一个残忍血腥的梦的那种处境吗？”
　　方荀点头，示意他能够理解。
　　“既然被分到法医专业，那我也就既来之则安之。”林涛说着，他的语气顿了一下，似乎是不想回想过去的记忆，“直到那一天，我上了第一节解剖课，晚上的时候我一直被梦困扰着，而且梦的主角就是今天老师解剖的那具尸体！”
　　“从那时候开始，只要上解剖课，晚上我都会做有关尸体的梦，从此我开始惶恐，开始害怕解剖课，想着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正确，自己应不应该换专业。当时的我真的快被这种梦逼疯，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精神有问题了。”
　　“自从遇到了她，我的状况才得到改善。”林涛说到她的时候，脸上洋溢着欣慰，幸福。
　　看到林涛的样子，方荀知道林涛这小子口中的她应该是一个女人，而且跟他关系不一般，再加上现在车内的气氛有点压抑，于是他开玩笑的道：“涛子，你说的这个她……该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
　　林涛笑着点头，道：“是的，她叫杨诗云，是我的女朋友，跟我一个专业。”
　　“起初，我不相信她，可是，慢慢的深入了解，我意识到自己是喜欢上她了，于是我慢慢的对她放开心扉，从自己的世界中走了出来，把我总是做到一些稀奇古怪梦的事情告诉了她。”
　　“有人听到这个，或许会认为我是神经病，可是她却不这样想，她一直在身边默默地陪着我，安慰我，让我的心灵得到了充足的释放，那段时间是我最美好的时间。”
　　听到这里，方荀感觉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而且他的好奇心也是被林涛勾了起来，问道：“你俩到最后不会是……”
　　“掰……了吧？”
　　“没有，我俩现在还好好的，她现在就在咱们隔壁市的公安局实习呢，而且跟我一样，也是实习法医。”
　　说到杨诗云，林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好了，涛子，这些事情都过去了，那都是过去式了，不要想这些事情了。”方荀道，“你知道人的眼睛为什么是长在前面的吗？那是因为人要往前看，不能总往后看，路要往前走，所以，过去的就让它们随风而散吧。”
　　对于方荀的安慰，林涛无奈的笑笑，“师兄，既然都说出来了，你就让我说完，这样压抑在我心中的那股气才能得到释放。”
　　“好，你说，我听着。”
　　“从我刚来这里实习的时候，跟着任科长处理了几件不是很复杂的案件，那几天我也是整天做梦，于是我心中有了个想法，那就是翻看刑事卷宗，根据自己做过的梦，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预知死亡的能力。”
　　“那结果如何？”方荀问。
　　方荀虽然知道林涛有预知死亡的能力，但他还是不相信的，而现在能够听到当事人自己的解释，他自然而然的想要知道结果。
　　“其实我现在对几天前晚上我做的梦耿耿于怀。”
　　“那你这几天做梦没有？”
　　方荀想要知道林涛这几天做梦没有，如果这几天他做梦了，那就有很大的可能证明有人将会死亡，所以他有迫不及待的问道。
　　林涛摇摇头，“没有，从我实习到现在，经过我的比对，我发现，只要是我做过的梦，几乎刑事卷宗中都有记载，但并非全部，那也就是说当我做这样的梦的时候，这种死亡第六感并没有出错过。”
　　亲自听到林涛讲述自己死亡第六感的事情，方荀有点难以置信。
　　毕竟第六感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科学都没有办法解释，但林涛自己都说了几乎没有出过差错，那林涛的这种第六感更是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师兄，你知道吗？如果用百分比来计算我的死亡第六感的话，我所做的梦感觉到死亡的概率大概在85%左右。”
　　这话一出，方荀更加惊讶，如果林涛自己说百分比达到20%左右，他还感觉切合概率学，但这85%的确有点高了，毕竟第六感这种东西始终更像是玄学范畴。
　　假设100起凶杀案中能凭借这种玄乎的技能侦破85起，也实在非比寻常，不，用恐怖形容更加亲切！
　　“涛子，那你的意思就是说，以后一直要做这样的梦，那就代表着有人死亡，拿着对以后很有帮助啊，这样就能够减少发案率，会有更少的人失去生命。”
　　“不是这样的。”林涛有点无奈的说：“师兄，我虽然能够梦到有人被杀害，但并没有办法知道被害人身份，案发现场地点，甚至大致范围等一系列有用的信息。一切信息都要等到咱们接警办案，才能知道。”
　　“那……”
　　方荀还想问什么，林涛呼了口气，“好了，师兄，把自己心中的不爽说了出来，感觉好多了，等会咱们还要去调查废水处理厂呢。”
　　看到林涛心情好很多，他虽有疑惑，但也不想再破坏林涛的心情，索性递给林涛一根烟，道：“好，等会一切我听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