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医院的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王小宇因为失血过多还处在昏迷状态，不过好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如果晚送几个小时就会有生命危险。小宇妈站在玻璃外面看着自己的儿子浑身插着管子躺在里面，心如刀绞，眼泪哗哗的留着，好在没有生命危险了。陈子寒安慰了她一会，看了下这边没有什么问题就去看望另外一个一起被救的少年，他除了比较虚弱以外倒是没什么其他的症状。推开病房门，两个中年夫妇围在病床周围嘘寒问暖的。
　　“大哥哥，你来了啊，爸爸妈妈就是这个大哥哥救了我。”少年看见陈子寒进来开心的说道
　　中年夫妇转过身，对着陈子寒就跪了下来“谢谢你了，警察同志。为了找小杰我们跑了大半个中国，两人差点要离婚了。没想到小杰就在南峰，要不是你小杰就回不来了。”
　　陈子寒赶紧将他们扶了起来“你们别这样，救他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先起来，我这边还有点事情要问下小杰，不会太打扰吧？”
　　“不会的不会的，你问你随便问。我们去给小杰买点吃的上来。”中年夫妇爬了起来，叮嘱了下小杰要好好配合，就下楼了。
　　“大哥哥，你要问我什么东西？”小杰睁着大眼睛问道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现在那的吗？还有除了小宇还有别的人吗？”
　　“我只知道我是来参加一个电竞俱乐部试训的，到了那个三层房子里面就不知道什么晕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柱子上了。我只看见小宇一个人绑在那，没看见别人。不过我听小宇说，在我去之前还有一个人，在我去之前被带走了，他也不知道带去哪了。”
　　“他们每天对小宇做了什么？为什么他失血那么严重？”
　　“我来的这几天，只看见那个苏老师每天进来把小宇绑那个桌子上，从他身上抽血，抽满了又把他给绑上。因为我也才过去几天，别的我也不知道。”
　　“好的，你好好休息。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什么事情多听听父母的意见，好吗？”陈子寒拍了拍小杰的头
　　“我一定会听话的，我以后也要像哥哥这样去帮助别人。”小杰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陈子寒心里也暖暖的，这不是正是自己办侦探社的初衷吗？
　　从医院出来后，他去了警察局，看看林森那边有什么进展。
　　审讯室里，苏秦依然是淡然的坐在那里一声不吭，任凭你怎么问都无动于衷。而另外一个审讯室，那名女性自称是苏秦的女友，她只是帮苏秦喂猪和照顾他儿子的，其他事情她一概不知。
　　“从带回来到现在，几个小时过去了，他就是这幅表情。怎么问就是不理。”林森站到陈子寒身边，无奈的说道。
　　“技术部在那间房子里有没有搜集到别的东西？”
　　“在那张桌子上找到很多不明血迹，属于很多人，但是不确定是不是在那遇害，因为找不到尸体。地上我们都挖了，都没有。问苏秦，他就是不做声。可能就是因为知道我们找不到别的线索定他的罪吧，真是可恶。”林森气鼓鼓的说道
　　“线索肯定还在那几间屋里。他儿子得的什么病？整天躺在床上的？”
　　“我们查过了，是白血病，几年前查出来的，现在都是靠着输血才活下来。我估计他抓那些人也就是为了给他儿子输血吧。”
　　“就这个理由，就杀了几十个人？这个人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就是心理素质非常的好，不知道害怕恐怖内疚，从他处理掉那么多线索让警方查不到失踪人的下落来看，他精神正常的很。可我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艺术气息浓厚的苏秦跟那个变态疯狂的杀人犯联系在一起。因为他完全可以凭本事赚很多钱，而且他的家庭条件应该很好吧？他可以用这钱去医院安心的输血治疗，等待有合适的骨髓源的时候骨髓移植，完全没必要这么冒险的疯狂的去杀人。”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受人指使的？他家经济条件是相当好，他的爸爸以前是有名的地产商，在去世之前给他留下了一大笔钱和无数房产，负担他儿子的治疗费绰绰有余，连以后的生活费都够了。”
　　“那个女人你们问了吗？她怎么说？”
　　“苏秦的女友梁倩吗?她说她只负责打扫房间，喂猪，照顾苏汉伟的三餐起居什么的，别的她都不知道。我们查了苏秦的婚姻情况，确实是未婚，这个儿子似乎是个私生子，当年很小的时候被他从外面带回来抚养到现在。”
　　“她有可能就是苏汉伟的亲生母亲，因为做这些事情肯定需要帮手的，如果不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是不会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来犯罪的。”
　　“那我赶紧对比下DNA。”林森给技术部打了个电话。
　　“现在几点了？”
　　“马上6点了，外面天都要黑了。”林森看了眼手机说道
　　“我们再去下案发现场吧，我总觉得我还有什么东西漏了。”
　　“行，刚好那边还有技术员在那边采集信息的。”
　　陈子寒坐在车里一路上都在想，到底是谁是主谁是从？是梁倩？还是说苏秦就是主犯，只是他伪装的比较好？
　　车子停在了小楼前面，楼房外到了晚上灯光闪烁，看起来比市区的别墅还要精致，在这不远的地方应该修个公园才对，修个猪圈完全是格格不入。
　　“失踪案是从三年前开始数量剧增的，这个猪圈是什么时候开始建起来的？”陈子寒问道
　　“我们问过了，好像就是三年前修的。这个房子也是那时候才修好的，是苏秦自己设计自己找人建的，听说他以前是学建筑设计的，但是美术和舞蹈好像也学的很好，都得过奖的。”
　　“也就是说，这个猪圈是因为什么原因特地修的。”
　　陈子寒突然想到了什么，快步的走到了猪圈前面，打开手电筒朝里看。猪圈的食槽里虽然没剩下什么，但是还是可以看见在底部有零星的猪食没吃完。因为隔了很久没喂了，那群猪看见有人过来，全部蹭的围了过来，抬起前腿趴在栅栏上，满眼凶光，恨不得把陈子寒当猪食吃下去。
　　“林森，我建议你把这个猪食带回去化验一下，还有这个猪圈的淤泥也要好好筛一下。里面的搅拌机破碎机也细细检查下，应该能找出人类DNA。”
　　“你是说。。那些人被做成私聊吃到猪肚子里了？这两夫妻是变态吧，这也太恶心了。”林森想象了一下差点吐了
　　“是的。这个猪圈就是专门修建用来处理尸体的。这样，就会没有任何痕迹了。说明他们三年前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周密的计划了，每个环节都天衣无缝。”陈子寒心情沉重的说道
　　“真是丧心病狂，还好被你抓住了，不然不知道还要被他害死多少人。关键连个尸首都没有，简直太惨了。我一定要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还这些无辜的人一个公道。”林森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现在手里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他们完全可以不承认。最多就是非法拘禁，故意伤害罪。或者是苏秦一个人承担下来，那么那个主谋依然逍遥法外。”
　　“那怎么办？子寒，你快帮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陈子寒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能让愤怒使自己浮躁。他四处查看，这时候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嘈杂声猪叫声全部一下子消失了，一个少年看了看陈子寒然后走进了平房内，陈子寒跟了过去，只见他指了指屋内的吸顶灯然后慢慢变成青烟消失了。
　　“子寒，子寒，我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听啊？就只顾着往屋里走？”林森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没事，你找人帮我看下这个吸顶灯有没有什么问题。”
　　林森喊过来两个现场勘查技术员，拿了梯子卸下了上面的吸顶灯，在吸顶灯的侧面发现了一个隐藏的针孔摄像头。陈子寒又跑到草屋那边，在那里的灯泡根部也发现了一个针孔摄像头。
　　陈子寒拉上林森快速的跑到前面的楼房二楼的电脑室，有技术员正在那里检查。
　　“这些电脑硬盘里有什么发现吗？”
　　“林队长，这些硬盘里没什么发现，都是些游戏和电影。”
　　“没有监控视频吗？”
　　“目前为止还没发现。”
　　陈子寒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可怕而又大胆的想法，他转身走上三楼主卧。苏汉伟正虚弱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着输血的管子和各种检测器，旁边坐着公安局找来的护工。
　　“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我爸爸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你爸爸他们为了你杀了几十口人，你不知道吗？”陈子寒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青年
　　“杀人？怎么可能？我爸爸连杀鸡都不敢，怎么会杀人？警察同志，你们肯定是搞错了。”苏汉伟不敢相信的说道
　　“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每天连下床都难，别说他们做什么了，他们在不在家我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个废人，随时都会死。”苏汉伟红着眼说
　　“那你每天输的血从哪里来的？”
　　“我爸爸从血库买的啊，他为了给我治病卖了几套房子的。”
　　“你每天躺床上无不无聊？无聊的时候干什么？”陈子寒突然问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每天躺着是有点无聊，无聊时候就看看电视，看看比赛什么的。”
　　陈子寒仔细的看了看房间四周，在墙上挂着一个很大的电视，虽然现在都是网络电视，但是这个电视机还是连着一个播放机，旁边的柜子里摆满了光碟。有各种各样的电视剧，武打言情的都有，还有NBA比赛的光碟。
　　“你平时不玩电脑吗？”
　　“我。。我没法玩啊，我连手抬起来都没有力气，哪能玩电脑啊。”苏汉伟明显的愣了一下
　　“那。。。这个电脑是谁的？”陈子寒走到床前，从苏汉伟右手边的床底下翻出一个笔记本。
　　“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是爸爸怕我无聊放在床底的吧，可是他不知道我现在根本动不了。”
　　“你别再撒谎了，我可以叫人来验一下这上面的指纹，看是不是你的。”
　　“这电脑是我生病以前爸爸给我买的，有我指纹很正常啊。”
　　“可是这个电脑是今年的新品，你是三年前生病的，怎么会是以前买的？”
　　“新电脑买回来，我好奇，让爸爸把我手扶着摸了下，这不是很正常吗？”
　　陈子寒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无辜的苏汉伟，第一次觉得人心的可怕。他走到拿牌光碟前，认真的从前到后细细的看了一遍，从中间拿出一张似乎看了很多次，外面的盒子都被磨花了的光碟，写着《蝴蝶效应》。走到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和下面的播放器。一开始开头是好莱坞电影大片的开头，陈子寒快进到20分钟左右时候，画面变成了猪圈的平房，平房里苏秦和梁倩，一边流泪剁着尸体一边呕吐，剁完以后放进破碎机里破碎后放进搅拌机里，和一些粮食搅拌成猪饲料。
　　“哇。。。”看见这个血腥的场面，屋里的护工和其他的警察都忍不住吐了起来，而苏汉伟面无表情的躺在那，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苏汉伟，其实你才是幕后指使是吗？你的爸爸妈妈的为了你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你却利用他们对你爱，让他们去帮你杀人取血。还要求他们装上摄像头，直播让你看。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猪圈那边摄像头连接的主机电脑应该是这个笔记本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病又不是治不好。你这样不仅害了那么多无辜人，他们的父母知道真相后该怎么办，你还害了你的父母。”
　　“什么幕后指使？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个光碟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到了现在你还在狡辩。这个光碟明显是看了很多遍的，你看见这个血腥的画面仿佛司空见惯，完全没有觉得恐怖恶心。你爸爸他并不懂什么LOL，什么段位，但是你在生病之前一直在玩这个游戏，你知道怎么去诱骗那些网瘾少年。我只是好奇，你从小衣食无忧，应该过得很幸福才对。而就算你得病了，你家也有经济条件慢慢给你治，你完全没必要这么极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