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苏汉伟愣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警察同志，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我爸爸妈妈做什么怎么会听我指挥？你们有证据也把我抓起来，没有证据的话就回去吧，我困了要睡觉了。”说完打了个呵欠，躺进了被窝盖上了被子。
　　陈子寒看着眼前这个恶魔般的年轻人，心里虽然知道事实是什么，但是也无可奈何。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证明是他指使的，除非他自己愿意承认。
　　“你们好好看好他。”林森咬牙切齿的吩咐着
　　回到车上，已经是深夜了，可是陈子寒和林森都不想回去休息，只想怎样才能让眼前这个恶魔伏法。
　　“现在该怎么办？就这样算了吗？”林森恼怒的砸了砸方向盘
　　“你这边有苏汉伟小时候的户籍信息吗？我想重新查下他的信息。现在我们回警局，我想问问苏秦一点事情。”陈子寒思考了一会说
　　“应该能查得到。反正我们问什么他都不肯说，也许你去问问会有什么收获。”似乎是又有信心了，林森振作了起来，发动汽车朝公安局开去。
　　在审讯室里，陈子寒和苏秦就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子寒开口了
　　“苏老师，我查了下你的资料信息。你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于中国建筑大学建筑设计专业，之后你去了美国留学。因为你的父亲的突然逝世，你才回来，处理完你父亲的后事后，你去给苏汉伟上了户口，DNA证实他是你的儿子。你也没有出去继续留学，而是选择留在南峰市。你先后担任过美术学院和音乐学院的老师，不得不说你确实很有艺术细胞，你在绘画和音乐上都有很高的造诣。可是就是这么一位才子，为什么变成杀人碎尸的恶魔？理由是什么？”
　　“我觉得人生没有什么追求了，所以我想寻找新的刺激。刚好我儿子生病了，他需要很多的新鲜血液。”苏秦面无表情的说着，仿佛是在说别人
　　“你知道我在你家找到什么了吗？我在猪圈那边找到了2个针孔摄像头，你们杀人碎尸的过程都一清二楚。你可以不承认，这些证据足够定你们的罪。”
　　“什么针孔摄像头？我不明白。”苏秦茫然的看着陈子寒
　　“你自己设计的你不知道吗？”
　　“这房子不是我设计的，是汉伟，他说他想办个电竞俱乐部，想远离市郊。而且，他很有天分，我想让他自己独立完成，所以我只负责找人施工。你说他在猪圈装了摄像头？”
　　“你真的不知道？你儿子将你们犯罪过程录了下来，每天躺床上一遍一遍的看着，慢慢的欣赏慢慢的回味。”
　　“我。。。我不信，他不会这样的。”苏秦似乎无法接受这个消息
　　“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把那些碟子也放给你看看。你们一边哭着碎尸，一边干呕，里面录得清清楚楚。”
　　苏秦猛的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护着你儿子吗？他这样很不正常，他病了。不光是身体上，心理上也病了。你护着他，不光是害了那些无辜的人，也害了他自己啊。你再不阻止不坦白，他会更疯狂。你真的不知道他装摄像头的目的吗？除了能欣赏这些残忍血腥的过程，他还留下了你们作案的证据，将自己撇的一干二净，继续逍遥法外。我不相信暗地里资助那么多贫困学生的老师，心底一点点良心都没有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资助的？”
　　“你打款虽然是匿名的，但是你那个账户关联的是你的卡，很容易就能查到。你杀的那些孩子，哪个不是父母的希望？你杀他们的时候，你有想过他们的父母以后该怎么过吗？一个个的家庭就那样毁了。”
　　“我求求你，别说了别说了。”苏秦流着泪痛苦的抱着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陈子寒已经绝望着准备走的时候，苏秦开口了。
　　“这样真的能帮到汉伟吗？”
　　“现在除了我们，你认为还有什么方法能帮得了他？”
　　“好吧。汉伟查出来得病后，我们积极的给他治疗，但是骨髓配型不合格，可是我想可以慢慢等，一定能等到合适的。从那以后，汉伟突然说他想在郊区建个房子，说他想自己设计，我也就由着他。我问过他为什么那里做个猪圈，他说想感受下乡村的气息。他小时候跟着外婆住了一段时间乡下，一直对农村念念不忘。建好后，他就要求搬进去，一开始病也没有现在这么严重，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我给他请了个家政，负责打扫和做饭的，可是不就就被他辞了，没办法我们就每天过去照顾他。有一天我打开门，发现地上躺了个人，是住在他外婆隔壁的邻居，已经没有气息了，汉伟说是他杀的，我们就劝他自首。他突然哭着说这个人在他小时候猥亵他，导致他这么多年一直活在阴影下，说都是我们造成的，在他小时候没有照顾好他，现在又要把他送进监狱让那些人继续欺负他。我和她妈才知道他小时候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心里很内疚。当时我打算替他顶罪自首的，他说这人死有余辜，为什么要为了这种人坐牢？直接把他喂猪就是了。他妈妈也一直劝我，我就听了他们的话，帮他将这人处理了。从那次以后，他就开始诱骗人回去，一开始是骗些流浪汉过来，后来骗些小姑娘，再后来就是要我去帮他骗这些网瘾少年，我每次都试图阻止，可是每次他都是以死相逼，他妈妈也一起逼我。我只好就范，我自己又没勇气自首，我多希望你们将我绳之以法，可是这么多人失踪了，你们警方都没有深入的调查。现在我终于解脱了，从来没有过的轻松。”苏秦说完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放下长期压在心底的包袱
　　“每次带回来人，你是直接到草屋放血吗？”
　　“不是，除了一开始的流浪汉外，后来的每次带回来的人都会打上麻药送到他房间，我也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每次他都会气急败坏的喊我将他们拉去放血，说他要慢慢的喝光他们的血。”
　　“就是你们的纵容，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后果。如果一开始你就去自首，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那几十个家庭就不会破碎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到后来我实在是下不了手了，一直留着那个小宇在，可是汉伟又开始以死相逼。你们随便判我，我罪有应得，只希望你们宽大处理我老婆和我儿子吧。”苏秦恳求的看着陈子寒
　　“这些就让法律去审判吧。”陈子寒站起来走了出去，外面已经接近中午，不知不觉间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林森已经拿着文件夹等在外面了“你要的苏汉伟的资料。”
　　“四岁之前跟外婆住在乡下，后来被接到城里。在学校有打架斗殴的前科，曾经把人打成重伤。由于是未成年人，从轻处理的。就这么多吗？”陈子寒看了看文件夹资料问道
　　“就这么多，他现在也就20岁，没有多少信息啊。”
　　“他在学校期间谈过对象吗？”
　　“谈过好几个，可是都是莫名其妙的分手了。”
　　“我想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了。等我眯一下，起来我们再去会会他。”陈子寒再也撑不住了，转身倒在林森办公室沙发上。
　　一觉起来已经傍晚了，陈子寒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轻松。林森已经买了饭等着他在，他狼吞虎咽吃完就跟着林森再次去了那个三层小楼。
　　“警察同志，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不是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吗？”苏汉伟若无其事的坐在床上吃着水果
　　“你爸爸都告诉我了，你就别再装了。”陈子寒冷冷道
　　“哦？他说什么你们就信？那边都有录像的，都是他们干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一直纳闷，你才20岁，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直到刚刚，我终于想明白了。你小时候因为住在外婆家，你外婆肯定不能时刻的照顾你，你就去邻家大哥哥那边玩，他那里有好多好玩的游戏，可是他却对你动了邪念将你猥亵了。小时候你并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可是等你到了青春期，你慢慢的懂了他对你做了什么，你从心里产生了深深的厌恶和愤怒。你尝试着交女朋友，你发现你不能像个正常男人那样。你以为是那些女人的原因，你就不停的换不停的换，慢慢的你发现你竟然对男的产生了感觉，你也变成了你自己一直痛恨的人。后来你查出来生病了，一个邪恶的计划在你脑海里，你将那个罪魁祸首杀害，你以为杀了他之后你就能变正常了，可是你发现他死了之后你的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你反而喜欢上那种杀戮的快感。你一开始尝试性的带回那些流浪汉，你发现失踪个把两个人，在这个城市并没有谁会去注意。慢慢的，你带那些少女回来，你以为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可是你发现你依然对她们的身体提不起性趣。于是，你带回那些少年，是的，这次你满足了自己，可是每次之后你都厌恶恶心，将怒火撒在他们身上。一次次的反反复复，直到我们找到这为止。我说的对吗？”
　　“啪啪啪。。”苏汉伟鼓起掌来
　　“好精彩的推理啊，警察同志。听得我都以为是真的，可惜这些都是你的猜测，请拿出证据来好吗？不然就请离开。”苏汉伟阴沉着脸说道
　　“你真的以为你百密而无一疏？我听你爸爸说，第一个人是你自己杀的，自己动手处理的，他只是帮了你一下，我想这么珍贵的视频你肯定舍不得删的吧？而这边被我们发现后，一直在我们的看守之下，你根本没办法转移，应该就在这间房子里。”
　　“你果然很厉害。本来没有人会注意那些失踪的少年，因为我特意选在不同的片区，就是分散开来让警察不会特意去注意，而且专门找那些有失踪前科的。我爸爸他就是个懦夫，他竟然想着因为杀了那个禽兽去自首，他就是该死，为这种人去自首值得吗？”
　　“你自己不也变成了那样的人吗？而且比他做的事情更该死。”
　　“呵呵。。我变成这样不都是他害的吗？我自己也不想啊。我是该死，我本来就不想活。唯一活下去的理由，就是每次抓回来的人带来的快感，让我沉迷其中，空气中那种弥漫着的血腥味和臭味，让我欲罢不能。我想你们是永远体会不到了。哈哈哈。。。咳咳咳。。”苏汉伟狰狞着脸，疯狂的笑着咳嗽着
　　“你这个死变态，你先去监狱里好好体会体会。”林森再也忍不住了，冲上去将他拷住
　　终于结束了，陈子寒回到家洗了个澡，将自己重重的埋在软软的床上。朦朦胧胧中看见在监狱的苏汉伟被一群人围住，有流浪汉、有少男少女，那些人慢慢的靠近他，他没办法呼吸，张牙舞爪的大喊着着，可是他们无动于衷，将他紧紧的围在中间。
　　“滴滴滴。。。”电话声响起
　　“喂，什么事啊，林森。”
　　“苏汉伟死了，我给他关的是单独的牢房，有专门人24小时看守。可是就在20分钟前，他突然大叫‘不要过来，你们不要过来。’然后就蜷缩在墙角，等我们开门进去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了，医生检查后说是窒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