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鹰眼

　　云海之下风雪连天，云层之上却是不同光景，漫天的星光将云海照的明亮，云层就像一团团柔软的棉花，让人有躺在上面美美睡上一觉的冲动。
　　远处一个纯白的身影静静悬浮在空中，云层给了他很好的掩饰。若不是他头顶一根金羽在云层中实在突兀，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身影。
　　他的身上一个少年盘膝而坐，他一头短发，身穿素色短衫，脖子围着一条深灰的毛绒围巾，正是闵无夜。
　　只见他的咒力顺着身体流向殷火，在殷火锐利的双目中旋转一圈，再回到他的双目。如此循环，往复不息。
　　每循环一次，他的双目都会感到凉凉的舒适，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眼睛正在发生着奇特的变化。
　　他迫切的想要解开心中的疑惑，因此不敢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和殷火一起修炼起了鹰眼。说是鹰眼，其实是一种取巧的手段，无法和真正的鹰眼相提并论。他们配合修炼，聚集特殊的咒力，存储在双目中，用一次，力量就减少一点。以他现在的修为，用两次就会将这种力量消耗干净。
　　虽然不能和真正的鹰眼相提并论，但是在这双假鹰眼面前，魔族的隐藏手段想要完全掩盖破绽，却是不太可能。
　　黎明时分，闵无夜双目中的力量到了上线，他猛地睁开眼睛，双目金光一闪而逝。
　　“殷火，我们走吧，去看看那些藏头露尾的东西！”闵无夜拍拍殷火的后背说道。
　　“夜大人，您真不愧为皇族，这假鹰眼虽然简单，但是从来没有人能够一夜而成的！而且您的咒力等级是我见过最强大的，虽然您的实力还停留在一级的程度，但是咒力等级比我父王的都要强大，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殷火的话中带着兴奋和崇拜，显然也是获得了不少好处。
　　“你什么时候学会人类的那一套了，还变着法儿的夸我。听你的口气，你也没吃亏，这我就放心了。之前我还担心这种修炼方式会对你造成什么伤害，那样的话我可没法儿向你父王交代！”闵无夜笑了笑，他心里的阴霾也少了许多。有了这鹰眼，他就不会像之前那么被动了。
　　“大人您多虑了，这种修炼方式吃亏的只会是您，对我来说确实受益无穷，甚至能加快我的进化速度！”殷火有些感激，之前他的父王将他派来跟着闵无夜，他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他毕竟是雪鹰中的天之骄子，跟着一个一级咒师，显然有些掉身份。但是现在看来，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云层不散，村子里还是阴沉沉的。月明凝霜一个人凝望着地上一个个浅浅的雪坑发呆。
　　“走了吗……这样也好，不至于送了命。”她长叹一声，昨晚听到闵无夜走了出去，本以为是出去方便，结果一去不回。一种莫名的情绪环绕心头，空落落的。
　　看看阴沉的天气，她的心头一动，这种天气，恶灵一定会行动的，不能窝在这里了。只是，远处群山一色，积雪早就掩盖了道路，她需要一个熟悉本地的人做向导。好在也算帮助过村民，这点忙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村长，不瞒你说，我是追踪一只恶灵到此，他被我打伤，潜伏在附近舔伤口，现在这种天气他肯定会继续行动。如果我所料不差，他肯定会盯着有人的村子，伺机而动。到时候你们的处境就不妙了！”月明凝霜一脸严肃地说道。
　　村长听完，身形一颤，双目中精光闪过，随后又是一副惊恐不安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呐，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没有了您的庇护，我们这些人就是人家案板上的肉，谁也活不了啊！”他努力挤出几滴浑浊的眼泪。
　　月明凝霜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状。“你们别担心，我叫你来就是因为要将他处理掉。现在我需要一个向导，和我一起去寻找他！”
　　“好好好，老朽这就陪你去寻找！”村长双目中闪过一丝兴奋。
　　月明凝霜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暗道，“你一个老头子在这大学封山的地方和我去寻找一个恶灵？”
　　和月明凝霜的目光碰撞，老头终于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说道，“我的意思是我找个人和您一起去！”
　　月明凝霜不再纠结，点点头。
　　她和向导走出村子，消失在白茫茫的群山之中。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十几个村民尾随其后。
　　一个时辰后，闵无夜从另一头回到了村子。他的脚步很轻，即使踩着厚厚的积雪也听不见多大声响。
　　“她呢？”回到住处，不见了月明凝霜，只剩下一个汉子，看样子是在等他。
　　“她有事先出去了，说是晚上回来！您就不要再担心了。”那汉子有些戏谑地看着他，之前的谦卑恭敬早就不见了踪影。
　　“演，你继续演呐！”不知什么时候，闵无夜的双目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之前的汉子在他眼中，已经完全成了一具被操控的尸体，心脏位置若隐若现的黑气将他的身份暴露无遗。
　　“被发现了么……可惜，已经迟了！”那汉子看着闵无夜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索性不再掩饰。
　　“你的眼睛还真是奇特，按道理来说，像你这种等级的渣滓咒师，是看不透我们真身的，告诉我，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他转身坐在主位上，显得轻松惬意。
　　“你不是普通的恶灵！”闵无夜皱着眉头，他感受到了一种杀伐之气，给他的感觉和前世的军人很像。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你倒是说说看，我有什么不同。”那汉子一点也不着急，就像朋友聊天一样。
　　“如果我没猜错，你们应该是战士，或者是刺客！只是不知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之前我们遇到的哪些人并不是死在什么鞑子神的手中，而是死在你们手中吧？”闵无夜在这一刻无比冷静。
　　“你说哪些打猎的人啊，说准确一点他们并不是被我们杀死的。他们还没有资格让我们动手。”汉子饶有兴致地道，“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倒是可以让你看看杀死他们的人！”
　　“哦，那我就拭目以待了！”闵无夜暗暗防备，体内的咒力隐而不发。
　　“出来吧，我的伙伴！”那汉子随口叫了一声。
　　话音落下，只听得屋子外面传来哒哒的马蹄声和哗啦哗啦的铠甲摩擦声，脚步沉重而稳健，凶兽般的压迫迎面而来。
　　闵无夜转身便见一匹纯黑色的战马立在院子中央，头颅高昂，俯视着他。它浑身披着黑色的鳞甲，除去马鞍，其他部位均是一尺长的尖刺，一双血红的眼睛露出来，鼻子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不时打一个响鼻。
　　面对他，就像面对一只洪荒巨兽，让人提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怎么，这就怕了？你们人族都是这德行！”就在闵无夜陷在震撼中的时候，身后传来汉子的嘲讽。
　　“嘿嘿，你们魔族还是没文化，蠢笨透顶！你这畜生虽然不错，还不至于让我害怕。听说你们和人族战斗了无数年，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人族最厉害的是什么，真是悲哀！就你们这样子，就算再战斗几千年还是没戏！”闵无夜说着做到那汉子对面，笑着说道。
　　“真是不知死活，这种时候居然还敢口出狂言！”那汉子一脸怒容。
　　“看吧，就这点度量，活该你们一辈子待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你在魔族的地位肯定不低吧，肯定也没听说过什么叫做匹夫之勇吧，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哦，对了，你不是人！”闵无夜迎着汉子喷火的目光，从容地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咱也别在这里磨牙了，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这你就说错了，并不是我们把她怎么样，而是她正在带着我们的人去寻找我们需要的东西，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那汉子仿佛想到了什么，将怒气压了下来。“我很好奇，你难道不怕死吗？要知道，你现在就是案板上的肉！”
　　“废话，谁都怕死，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只是我不愿意用我不喜欢的方式去死，比如向你卑躬屈膝，然后被你嘲弄一番砍掉脑袋。”闵无夜嘴上这样说，心底却在暗暗寻思，想要找一条突破口。
　　“哦，那你喜欢什么方式？我送你一程！”那汉子缓缓开口。
　　“嘿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也在忌惮着什么吧？要不然，以你们魔族的尿性，早就动手了！看来今天我命不该绝！”闵无夜突然诡异地一笑。
　　刚开始，他就发现这汉子一直在拖延时间，两人力量悬殊，甚至他都不是那匹马的对手，他身上又无利可图。就是这种情况，这人还在和他没完没了的磨叽，这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什么东西让他不得不掩盖自己的力量，甚至不能轻易显露，毕竟这是人族的领地！这样的话，他就有了一线生机！
　　“鹰咒，翼！”翅膀闪现，他如同一道离弦之箭，对着旁边的窗户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