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教师

　　金谷最终跟了闵无夜。因为他是富民身份，倒是不用和闵知明一起住升天庙。
　　经过几天的交流，闵无夜庆幸自己救了这个少年。和他猜测的一样，金谷的确受过很高的教育，读过很多书。而金家的家主也是一个非常热爱收藏书籍的人。
　　金家虽然遭了土匪，家里的所有财务全部被掠劫，那些藏书却奇迹般保留了下来。金谷也和他父亲一样，爱书如命，即使是卖掉家里所有的房产，也没舍得卖掉藏书。
　　更让闵无夜惊喜的是，他居然参加过咒师天赋测试，接触过这个世界的奇异力量，甚至亲眼看过咒师和魔族的战斗。
　　闵无夜如获至宝，当即请金谷教授他文字，并以师礼待他。
　　金谷本以为要和断生者一起生活，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只是他猜对了前半部分，猜错了后半部分。
　　他的确和断生者的头头在一起生活，但这个头头并不是断生者。而且相处越久，他越发现这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少年，除了对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不了解之外，他的见识远远超过自己！
　　“咒是什么？”闵无夜坐在下首，指着桌子上用水写的一个字问道。
　　“咒为形，天地之初形成的代表天地万物的符号为咒，这些符号拥有的神秘力量为咒力。”金谷耐心地解释道。
　　闵无夜虚心好学，且记忆力和领悟力极强，几乎是一点就通。金谷也乐于将自己知道的交给他。
　　“原来我脑海中的这些符号为咒形，只是它和金谷交给我的文字又有很大的不同！”闵无夜疑惑不解。随手画出鹰符的样子，开口道，“这个符号怎么读？”
　　“咦，这个符号……”金谷仔细端详着，过了半天，“真是抱歉，这个字似乎不是人族的文字，倒像是某个神秘部落的图腾符号！”
　　“它不是咒吗？”
　　“也不能这么说，可能不属于人族掌握的咒，本质上还是咒！”
　　“难道咒还有其他人掌握？”
　　“当然了，这就涉及到天地生灵。”
　　这个天地间不仅仅有人族，有魔族，还有百族，百族中有各种各样拥有自己的文明的种族，他们也掌握着咒力。
　　想想也是，魔族是所有生灵的公敌，要是没有力量防范，这些种族早就消失了。
　　人族和百族处于同一战线，共同对付魔族。
　　“不过，这种符号看上去比一般人族的人部咒力要复杂一些，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更接近于原始之咒的咒形！”
　　“原始之咒是什么？”
　　“原始之咒，为天地之咒的初形，现在世界所有种族的咒形都是由此演化出来。它拥有最为强大和不可思议的能力。天地形成之初出现过一次，见过他们的都是天地宠儿——各族族长。”
　　“因为原始之咒根本没有人能够描绘和记录，他们只能根据自己的理解演化出了现在的咒形。后来再也没有人见过他们。”
　　“现在的每一种咒形都是展现原始之咒的一个部分。相传，只要集齐所有咒形，便可以让原始之咒重现。”
　　闵无夜和金谷一问一答，闵无夜就像找到了一座宝库；而金谷仿佛找到了自身的闪光点。
　　几天之后，闵无夜再次来到刘家。莹莹的伤势已经慢慢恢复了。如果没有意外，今天它应该可以展翅飞翔了。
　　“小夜，你看莹莹是不是已经完全康复了？”老夫人很轻松，看着笼子里的莹莹一脸宠溺，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
　　“老夫人，如果可以的话，您还是放莹莹出来吧！”闵无夜能够感受到关在笼子里莹莹的悲伤，它还是喜欢沐浴在阳光下。
　　“它不会飞走吧？”老夫人有些踟躇。
　　“放心，您就像它的亲人，它怎么舍得离开！”
　　出于对闵无夜的信任，老夫人打开了笼子。莹莹扑腾腾飞了出来。绕着花园的假山绿树放肆地煽动翅膀。
　　“回来吧！”
　　看着老夫人焦急的样子，闵无夜开口召唤莹莹回来。
　　听到闵无夜的呼唤，莹莹扑腾腾飞了回来。这些日子在闵无夜力量的感染下，莹莹不但伤势恢复了，而且智慧飙升，对闵无夜尤其亲近。
　　落在闵无夜手心，它歪着头看着闵无夜，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以后好好守着老夫人，没有你的陪伴，她会很孤单！”
　　听到他的话，莹莹人性化地点点头，翅膀一动，飞到了老夫人的肩头。
　　“哎吆我的心肝儿啊，幸亏你没飞走，不然我这老太太可怎么活下去！”老太太侧脸轻轻贴在莹莹的羽毛上，温柔而深情。
　　“小夜，谢谢你！”老夫人看着他，“我看的出来，你不是一般人，你和那些断生者完全不同，你缺的只是机会罢了！”
　　“老夫人言重了”
　　“不不不，老身活了这么大岁数，管着这么一大家子人，没点眼力怎么行，我是不会看错的！说实话，现在你虽然屈居我家，以后说不上还要靠你帮一把呢！”
　　老夫人说着，将一块雕琢精细的木牌递给他。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刘家的教师，负责帮我调教几个不成器的孙子！”
　　闵无夜被眼前这位老人震撼了。要知道，请一个贫民做教师，还是一个曾经做过断生者的贫民，他刘家可能祖祖辈辈都抬不起头来。
　　闵无夜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做出这样一个决定，他无法理解。不仅是他，就连他的几个孙子也无法理解。
　　“我们才不让他当老师呢，他是一个下贱的断生者，我们是富民，高贵的富民！”
　　“对，我也不让他当我们的老师，太丢脸了！”
　　“哼，谁敢质疑，我将剥夺他所有的继承权！”老太太非常强势。
　　一时间，三个孙子噤若寒蝉。
　　“先生，这三个小东西就交给你了，还请不要手下留情！”老太太说完，也不给闵无夜反驳的机会，竟然自顾自走了。
　　闵无夜愣在原地，一切恍若梦中。
　　他看着三个七八岁牛气哄哄的小男孩，也不知道说啥。
　　“你们都叫什么？”闵无夜硬着头皮，尴尬地开口。
　　“哼！”三个小家伙直接把脸扭到一边，要不是有奶奶在上面压着，他们估计敢跑上来揍闵无夜。
　　“你有什么本事，还敢教我们东西，你有我们的武术教习厉害吗？”
　　“就是，看你那样子，比我们也大不了几岁，腿还没我们教习的胳膊粗呢！”
　　“就是，我们走，反正奶奶也不在，谁鸟他！”
　　三个小家伙竟然就这样走了！
　　“麻烦了！”闵无夜苦笑着摇摇头，今天怎么揽到这么个活计。
　　走出刘家大门的时候，闵无夜甚至还没反应过来，“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既然当了教习，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我要教这些小东西什么啊？”
　　新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老夫人不知道是什么用意，竟然将三个最聪明的孙子交给他来带！”
　　“谁说不是，不过有一点不对，最聪敏的人在那里！”一个下人指着前院的方向。
　　“也是，刘傲天少爷才是最聪敏的！”
　　“最近不知道大少爷在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嘘，小声点，我听说少爷考核失败，又找了一个神秘的老师，准备用特殊的方法称为咒师！”
　　……
　　“用特殊的方法还能成为咒师吗？”隔着大门，闵无夜暗自道。
　　回到家中，金谷正在空地上摆弄着一些陷阱机关。闵无夜将捕猎的方法也传给了他，还教他一些最基本的生活常识。
　　“金谷，你说有没有特殊的方法称为咒师？”
　　“特殊的方法？没听说过啊！”金谷停下手中的活计。
　　“我只知道成为咒师需要特殊的体质，或者说要有特殊的力量才能引动咒力，如果本身不具备这种力量的话，即使拥有咒形和咒音也发挥不出任何驱魔力量！”
　　“一点都不可能吗？”
　　“这个说不好，可能文武两院中有其他方法也说不定！”
　　“文武两院？”
　　“那是人族培养咒师的地方，唯一的地方！”说到两院，金谷一脸憧憬，“那里是人族人才的摇篮，更是人族的圣地！魔族一直想要灭绝的地方！”
　　“魔族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其他地方因为太过遥远我们不知道，但是从帝国北边回来的人说过，那里食尸鬼数量庞大，每年都要许多的部队去戍边！”
　　“帝国，我们属于哪里？”闵无夜还没顾上问这些。
　　“我们人族有东南西北中五大帝国，每一个帝国都拥有极其广阔的地域，一个普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走完一个帝国的疆域！”
　　“那魔族呢？”
　　“魔族？我曾看到一本说上记载，魔族的大本营在无底深渊，至于魔族的地域有多辽阔，根本无法形容！”
　　金谷的话让闵无夜明白了一点，人族虽然强大，但是形势并不乐观，末日流言可能并不是空穴来风！
　　“为什么我们这里看不见魔族？”
　　“因为有人族的军队镇守边界，大规模的魔族根本过不来。而且人族咒师在人族居住地都施加了祝福，能越过边界的无形恶灵和恶魔也只能借助人类的身体才能隐藏，因此我们看不到暴露的魔族！”
　　“你的意思是，他们披着人类的面具，隐藏在我们中间？”
　　“是的！”
　　“那我们岂不是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