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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全国第八套广播体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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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安室内,怒声回荡。
  “看看你们几个,个个块头大,跟个熊似的,有什么用?”
  “我就艹你们码的了怎么滴,都他么有意见吗?踏马整天吃的那么多,干起活来,笨手笨脚,几个人围在一起,还能让一个小年轻从你们手底下溜了?”
  “我告诉你们,你们就是一群猪!”
  “不!猪都不如,人好歹好吃懒做,养的胖胖还能卖钱,全身都是宝,你们呢?”
  “我告诉你们,你们工作不利,导致我受伤,每个人,扣除一个星期工资,这个月全勤也没了!”胖保安气急败坏,揉着尚在发红的脖子,手指头狠狠晃在手底下人头上,唾沫横飞。
  一群人低头,看不清楚表情,很是安静。
  “哎哟哟,我这脖子跟断了似的,再减五天工资,加上伙食费,当做我的医疗赔偿费!”胖保安轻轻揉着脖子,吹了几口凉气之后,大喊道。
  “都有意见吗?!”他挺起大肚子,双手撑在腰上,疼痛仿佛完全消失了。
  一群人摇头。
  “谅你们也不敢,也不照照镜子都,一身蛮力能干吗,待在我手下,可是祖坟烧了不知道多少香呢!”胖保安继续狠狠骂道,心情舒畅多了。
  接着,他转身,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保安室。
  十几秒后,原先寂静的气氛被打破。
  “妈的,什么玩意!”
  “满身肥肉,简直就是一头猪,换做是我以前,早就一拳打过去,肚子不瘪,老子以后倒着走!”
  “又扣工资,这个月已经是第四次了,还有钱吗?!连全勤奖都不给了!”
  “我真是艹他祖宗十八辈!!!!什么扣工资,全他娘进他兜里了!”一群大汉狠狠拍着椅子,砰砰响个不停。
  “妈的,这猪头队长在其他人面前,乐呵呵的,尤其是在林风面前,跟条狗似的,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恨不得天天跟在他后边摇头摆尾。”
  “哎,要不是他跟林风关系好,这保安队长,就凭他,能当那么久?”
  “算了算了,谁有困难不,我这里还有点钱。”大家发着牢骚,一脸愤懑,有一个比较老成的汉子劝道。
  看的出来,他威望很重,立刻让牢骚声降下了。
  “四哥,你留着吧,嫂子和小侄女还要吃饭呢。”
  “是啊,四哥,你别装了,上个月嫂子刚胃炎,花了不少钱吧,我这里不多,就几百,你拿着。”
  “我这里也是,拿着!”
  “都是兄弟,客套我跟你急!”几名保安拒绝了他的好意,相反,纷纷从兜里掏出一张又一张钱,硬生生塞到了他手里。
  钱很厚,夹杂着紫色,蓝色,绿色,红色,花花绿绿,并不发光,但在四哥眼中,无比的刺眼,痛的他快睁不开眼睛,痛的他不敢直视。
  四哥沉默把钱收下,狠狠把牙咬住。
  他心内,有股火,不知压抑了多久。
  这些人,都是他的兄弟,从一个部队退伍出来的。
  他看着这些年轻却已有仅次于自己岁月痕迹的脸颊,狠狠抓了一把头发。
  想当初,他们何等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然而,退伍之后,他要干一番事业,拒绝了部队的转业,还拉上自己一帮兄弟。
  梦想美好,现实残酷。
  经历过诸多失败,如今来到了天华,做了一个保安。
  如今呢?
  上司是个贪婪,吝啬又刻薄,虚伪的蠢猪。
  结了婚,生了孩子,压力巨大。
  奶粉钱..伙食费..衣服钱..水电费..电话费..过年过节,红白喜事等等诸多费用,宛如一座青山,靠在了他背上,都要窒息了。
  他再次抬头,看着这群目光带笑的兄弟,心内的火,烧得越来越烈。
  那是痛苦与愧疚。
  兄弟们在笑,但脸上已有沧桑。
  时光把他们雕刻的麻木,磨平了锐气与朝火。
  社会的残酷与冷漠,让每一个人都变得茫然与灰暗。
  没有人看得起他们。
  变成这样,全是他的过错。
  更还别说,有几个,也是生活困难,却大方接济他,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他需要这笔钱,否则,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多谢..”心内种种,最后化作了两个轻颤字眼。
  兄弟们什么都没说,依旧在笑,他们挺起了强壮的胸膛,四哥知道,这是他们唯一值得骄傲与自豪的资本。
  “嘿嘿,不过还真是爽,那叫周元的小伙子,挺厉害的,你看那猪头队长那脸色,又黑又紫,唾沫都出来了,真丑啊,哈哈哈!”
  “对啊,我当时差点都笑出来。”似乎觉得气氛有点沉闷,几个人忽然讨论起周元。
  “那小伙子人不错,年轻气盛,身手也强,估摸也是从老家出来的。”一名保安道。
  其余人点头,能单手提起几百斤的胖子毫无压力,换做是他们,也很吃力。
  况且,对方能瞬间脱离包围圈,证明其实力,非常的强大。
  “我感觉,应该是那些独狼。”四哥掏出烟,分给众人,道。
  这让大家伙点头,军人,时刻生活在钢铁熔炉中,对于某种事物的直觉,还是非常的敏锐。
  “你们好!我是周元,是你们的同事!”突然,保安门打开,一个俊美的年轻人出现。
  “啊?!”有几个刚吸了一口烟的汉子张嘴,烟头掉在裤裆内,痛的他们跳来跳去。
  “咳咳,小兄弟,你被录用了?”饶是四哥也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是的,人事部的谢主管说的。”
  “我应该干什么?”周元点头,很随意的坐了下来,问道。
  这种利落的举动,让人更加确定,他来自何处。
  八成就是老家--部队了。
  “不是,我说,周元。”
  “你还是走吧,再换一份工作,要是让猪头知道你成他手下,得弄死你!”
  “对啊,小兄弟,他可不是一个好人,明着面给你笑嘻嘻,背后就给你下阴招。”看着周元很淡然的样子,几个人忍不住凑了过去。
  “没事,我是天华的员工,他只是个上司,只要我工作认真,他挑不出什么毛病。”周元不为所动。
  这让大家伙暗自摇头,还是年轻啊,涉世未深,根本不知道社会的险恶.
  “周元,我可提醒你,我给我老娘上坟,他都算我擅离职守,旷工,懂吗?”一人咬着牙道。
  “然后呢?”周元看向他,眸子平静。
  “然后,他就能把你直接开了!”
  “他说我旷工,胡乱写一通,报告往上一打,我可就没了!”那名汉子再一次用力的用拳头敲椅子。
  “说来说去,周元小兄弟,你还是走吧,趁早。”四哥叹道,他不知道周元是怎样的一个人,但不能让他重蹈覆辙。
  “谢谢好意,我该干什么?”周元毫不动摇,同时把西装脱下。
  “哎...”一群人摇头了,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真是愣头青一个,非要撞得满头包才知道痛!
  “算了,你先跟我巡逻去吧。”四哥无奈,带着几个人离开。
  几个小时,到了饭点,周元打算到食堂补充点能量时,一个肥壮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周元!赶紧的,上十楼帮宣传部的小李搬东西去。”猪头队长指着周元道。
  旁边几人脸顿时变了,这猪头八成没安好心。
  “我们也一起去吧。”四哥顿时站了出来,横跨在两人间。
  “你们几个就不用了,就几张纸,那么多人去嘛?”
  “都去吃饭吧,伙食费我就不扣了,要是你们不想吃也行,精力旺盛,明儿给我加班。”猪头队长说完,转身离开了。
  “不用你们帮忙,我自己就行。”周元也很利落的离开。
  “四哥?这家伙,八成没安好心!”
  “没事,大家去吃饭吧,要是能让周元知道难受,他会自己离开的。”四哥沉吟片刻,道。
  几个人眼光一亮,也好,很省事。
  让那愣头青知难而退,多方便!
  ........
  “电梯故障么?”大厅空旷,前台那两妹子也吃饭去了,周元看着那放在电梯门口的牌子,淡然一笑。
  不就是十楼么,以他的体力,气都不喘。
  走在楼梯上,周元面色如常,脚下步伐生风,仅是两三分钟,很快来到了十楼。
  然而,门全都锁死,根本没有一点人。
  周元目光一闪,差不多知道,这死胖子要干嘛了。
  不过几秒而已,他肩膀上的对讲机响了。
  “喂喂喂,周元,去五楼,帮人事部的小周搬电脑。”
  “好的。”周元原地不动。
  十几秒后,对讲机再次响起。
  “喂喂喂,周元,去九楼帮企业部的小王搬水去!”
  “去三楼...”
  “去七楼...”
  在十分钟内,周元的对讲机响个不停,他表面上答应,实际上,脚都不带动的,还顺便让同事帮他带点饭。
  另一边,猪头队长脸都皱成了一团,两条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让你牛,不力气挺大吗?”
  “跑!给我跑!老子不累死你!”
  “哼哼,让我看看,你是趴在地上呢,还是揉着腿呢?”猪头队长心情舒爽,在他看来,成了自己手下,想治人,还愁找不到方法?
  同时,他再次下达了命令,然而,当他看到监控器画面时,先是惊异,随后睁眼,最后啪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
  “你他吗干嘛呢?站着装死呢?!”
  “没啊,我只是饿了,跑不动。”面对猪头队长的怒火,周元颇有些无奈。
  “你饿你妈呢?”
  “赶紧给我跑起来,都等着你帮忙呢,要是弄不好,被投诉了,老子非要把你皮扒了不可!”
  “哪儿有人啊?”周元疑惑。
  “我说有人就有人!怎么,不服从命令?不想干了?”对于质疑,猪头队长反而冷笑。
  “想啊。”
  “那还不快点工作!”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要是我没力气,都走不动。”
  “干完再吃!”
  “吃了再干。”周元说话间,懒洋洋的找了个沙发坐下,还对着一个方向的摄像头邪魅一笑。
  “以为我没方法吗?你他吗算个屁?!”
  “我告诉你,周元,给你三秒时间,不给我动起来,明日就给我卷铺盖走人!”这让猪头队长气的都站了起来,恶狠狠的道。
  “好吧。”
  “哈哈哈!还跟我牛?!”猪头队长顿时心情大爽。
  然而,他笑容一僵,小眼珠内反射着屏幕的蓝光,脸色逐渐涨血。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周元很认真的调动起全身,一丝不苟,动作标准。
  “全国第八套广播..体..操!!!”猪头队长一字一字从牙缝间蹦出来。
  “是啊,初升的太阳。”周元张开双臂,修长的身躯宛如一只大鸟,迎着太阳,双腿高抬,很有节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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