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漂亮的女老师

　　高朋飞就在莲花村里的小学代课，这也是他小时候上学的母校，办公室处于正北，办公室左边是支教老师王爱笑的卧室；东西向并列三间教室，中间是个小操场。学校位于村里一座大山的半山腰处，学校后面的山上柏树成林，山顶直入云宵，学校正前面山路下是一条十多米宽的小河，小河水流平静，河上面只有一条一米宽的用石板铺在石礅上的石桥，石桥离水面就一米左右，石桥连通对面青翠的大山，村民们就散住在大山的山腰和山脚下的开阔地带，狭长的山谷哺育着这里的山民。
　　学校对面的学生每天都要通过石桥来学校上学，几岁的小学生，家长都会护送过河，然而年轻人慢慢地外出打工，留下的只是老人和小孩。
　　每天上学和放学，学校只好安排老师轮流护送学生过河。这样下来，增加了老师的负担，学校的老师有六个是民办老师，高朋飞是代课老师，没有编制，他已经代课七年，有时候他也想外出与妻子一起打工，可是儿子还小，每天只能背在身上，上课时把孩子放在办公室里，放学就带着一起下地做农活。
　　背着儿子，一步一步登上石梯，只到一半，高朋飞背心上也沁出汗水。
　　“高老师！我走不动了，我有点害怕！”邻居家的七岁小女孩玲玲在后面叫着！”高老师伸手拉着玲玲的一只手，鼓励道：“玲玲真勇敢，跟着老师走，你看上面的姐姐爬的多轻松，玲玲也会走的快的！”
　　“高老师！这条石梯一共五十一级，我数过三次了。”六年级的王明说道。
　　“不对！五十级。”“不对，五十三级”“我长大了把石梯做成电梯，管它多少级，看你们怎么数！”有学生说。
　　走进办公室，高志强从父亲的背上下来，奶声奶气的叫道：“王老师！这是我送你的韭菜，还有青菜。”
　　“宝宝真乖！来阿姨抱抱！又长高了，快满三岁了。听爸爸的话，爸爸要讲课去。”
　　王爱笑第一节没有课，也能帮着看看高志强，志强也听话，从不走出学校大门，别的老师有空闲也会帮着照顾一下，所以高朋飞上课也放心。
　　下午放学，高朋飞准备回家，王爱笑羞涩地对高朋飞说：“这是我写的一些诗歌和散文，你晚上抽空帮我看看，提提意见！别藏私！我看过你发表的散文和小小说，很感动人的；我虽然师专毕业，却自认为不如你。你要不呆在这山沟里，出去走走，前途无量！”
　　高朋飞把稿纸放进小背包。回到家，让儿子在家里玩，便到地里割青菜，他养了五头猪，到过年长到二百斤，三元五六一斤，也能卖个三千多元，他想早点把这三间大瓦房盖成小楼房。让妻子早点回家。一杯茶，一壶酒，一首诗！儿子开开心心的读书，生活也许会好起来，他总是在心里鼓励自己。
　　等儿子睡下，高朋飞在昏暗的灯光下打开王老师的纸稿，其中一首诗是这样的：
　　锄草山腰上
　　玉米壮、草稀少
　　月儿高挂树梢
　　老妇抱孙倚门望
　　诗虽然不算好，但也真实反应了当下的生活，有点味道，几首散文更是动人心弦。看来王老师的功底还是不错的，这小姑娘不好好呆在城里，非要到这山上吃苦，学校离镇上十多公里，买什么都不方便，而且从来没有听王老师说起过她的家里人，她来学校快一年了，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能呆多久?
　　有时候高朋飞问她，晚上怕不怕？这可是大山，小心晚上有鬼，姑娘只是做个鬼脸，说自己就是鬼王，有什么可怕的！她还说她喜欢山里，山里人对她好，经常送野味给她吃，她关心学生，还拿钱给几个贫困生买文具、衣服。
　　高朋飞看完最后一篇散文，也累了，便关灯睡下，寂静的大山也在雾气中悄然入睡。
　　孤寂的日子在时间的长河中淡淡而去，又淡淡而来，高朋飞每月都会给妻子写信，妻子两个月回信一次，也就寥寥数语，嘱咐自己别太累，别再写那很难发表，不能挣钱的什么狗屁小说。
　　邻居高汉林，高小花的七十多岁的爷爷，经常到高朋飞家聊天，高朋飞时常帮助老人做些重活。高小花父母在小花高中毕业那年已经双双去世，小花在家最小，学习成绩特别好，考上大学也只能放弃。两个哥哥都已经结婚搬到山下修了房子，三个姐姐都嫁了，小花和爷爷就守在山腰的老房子里与高朋飞为邻。小花每次写给爷爷的信，都是高朋飞念给爷爷听。小花说她已经是主管了，叫爷爷不要再做农活，每个月都会给爷爷寄一千块钱回家，还说她在自修大学。爷爷很高兴，让高朋飞回信告诉小花不要牵挂，好好工作、学习、注意休息，保重等等。
　　“高老师！很久没有看到你发表的新作品了，这一年你在想什么?快过年了，是不是想嫂子了?王老师在办公室里笑着说道。
　　“我现在哪有心思写文章，起的比鸡还早，上课、种地、还要带孩子，晚上累的浑身散了架似的。能活着已经很幸运了！得感谢老天爷对我的恩赐！”
　　王爱笑抿着嘴笑了笑，“你别说的这么苦情，在外打工的也许更累，离乡背井的，听听当下最流行的流浪歌，也许你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
　　坐在自己办公桌对面的王爱笑，娇小玲珑，俏脸粉红，两人相视一笑，高朋飞陡然感到全身毛孔都是暖暖的。这小妹子真的善解人意，二十岁了，为什么没有男朋友?难道有什么隐情？
　　冬去春来，转眼间，志强五岁半了，高朋飞打算让儿子读王爱笑教的一年级。王爱笑打趣道：“别人家五岁的孩子还在吃奶呢，你这是让我给你儿子当奶妈呀！”
　　“我这不是没办法嘛，学校又没有幼稚园，只好辛苦你了！”高朋飞无奈地说。
　　“我前辈子造了什么孽，做了多少亏心事，这辈子碰上你们父子俩，算了，我收了，就当我还上辈子的债！”
　　放学回家，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晚上才能歇下来。
　　“爸爸！我好喜欢王老师啊，妈妈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王老师要是能当我妈妈就好了!”
　　“小孩子乱说什么，以后不准这么说话，你妈妈要是听见非得打掉你几颗牙！”儿子伸出舌头，做个鬼脸，做作业去了。
　　明月高挂，凉风习习，竹林中的秋蝉拼了命的唱着喜悦的歌，一方停罢，另一方又开始高唱，犹如年轻人对唱情歌一样。高朋飞翻来覆去，这几年多亏了王老师帮着自己照看儿子，不是母亲胜似母亲，难怪儿子会有这种想法，特别农忙时节，儿子就和王老师住在一起，几天也不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