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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巴士 / 拔剑之血染边地 / 第四十七章路漫漫上 新

第四十七章路漫漫上 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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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水中,一根烧焦的横梁忽然滚动,一声虚弱的呻吟,两条手臂探出,然后便见到一张漆黑的脸。凝视着黑沉沉的天空,没有飞雪,天空却如一张阴沉可怕的脸,虚弱的吁了口气,这个人便艰难的坐起来。
  沉寂如梦的四周,稀疏的身影站在那里,似乎在等待亦或是寻找,地面的血水,已经结了一层冰。缕缕烟雾在那里漂浮,点点火光还在挣扎。北风呼啸,南城一片残破,再无往日气息。
  大脑空白,如雾气充盈,目光也没有半点光彩,呆滞一般的坐在那里,脑海忽然闪过一道光,他的目光立时变得光亮,他猛然扭过身,面孔骤然扭曲颤抖。泪悄然而落,那双满是血污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在身边,一个身影静静地趴在那里,无半点生息。
  他在哭咽,声音仿佛从灵魂深处钻出来,他紧紧地咬着嘴唇,却发现视野已经朦胧模糊。脑海里,那最后的刹那,眼前这个人忽然将自己扑到,然后那疾速飞来的箭矢,无情的刺入这个人的身体。轰!屋子塌了,淹没了这个世界。
  他的哭声在空中飘荡,他想扭转身体,却发现下半身却毫无知觉。他伏在地上,双手拼命的将身边那人身上压着的东西扒开。泪水如泉涌,顺着脸颊滴落在模糊的地面。他抓住那人已经僵硬冰冷的手,使劲的向把他拽出来,可是,他一动不动,似乎与地面相连。
  “小黑,你他娘的醒醒,醒醒啊!你个狗娘养的!”
  有人跑来,分块的将压在他们身上的横梁木料搬开。有人去查看那个一动不动的人的情况,然后面色萧然。
  “他死了!”
  “不,不可能,这个狗娘养的狗东西,他的命比狗还贱,怎么可能死!不可能,不可能!”他情绪激动的挣开搀扶自己的人,扑在那人的身上,使劲的去摇晃。可是,无论他如何折腾,那人确实已经僵硬了无生息了!“小黑,小黑,你个王八蛋,你怎么能死?你他娘的恶怎么能死?你的老子娘呢,你他娘的甩手将她老人家扔给谁!你个王八蛋!王八蛋!”
  跑过来的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表情犹如这南城的场景,那样的萧条,那样的无力。
  “二狗,给老子住手!”一个声音嘶哑的吼道。
  二狗呆呆的坐在那里,双手一把将小黑的尸体搂在怀里,满脸的泪,满目的泪。说话的人低声一叹,一只手搭在了二狗的肩膀上,忧伤的道,“兄弟走了,我们要安排好他们的后事,不能让他们孤孤单单无依无靠的走!”
  “是我害了他,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他就不会死!”二狗喃喃道。
  “我们活着的,谁不欠死去的人一命!如果不是他们,我们还能活着吗?”那人扬起头,泪光熠熠的望着天空。“我们活着,背负着他们的责任和使命,所以,我们的机会,不是毫无分量的。”
  二狗缓缓抬起头,望着身边身材颀长的男子,道,“赵哥!”
  男子垂下头,憔悴的脸上浮出丝丝笑意,他的身上到处是伤痕,一条臂膀也不知何时被砍掉了。男子道,“去把伤医好,早点回来安置弟兄们的后事。”
  “嗯!”
  不远处,高小飞手里捏着一张纸条,纸条的内容他已看过,却满心的忧伤。在他身边,是个五六岁的男孩,白白净净,虽然衣衫不整,却也掩饰不住那份纯净和秀气。男孩是子牙,是他的侄子,高正天的儿子。纸条是高小飞的嫂子留下的,在他们脚下,是一张张人皮面具。
  “不告而别,小飞,不要怨我,有些事情在你哥正天还活着的时候本就要告诉你的,但是正天突然出事,此事便一直拖延至今。可能说出来你不会相信,但是相信我,我现在告诉你的,也是你哥所知道的。
  “我不是你的嫂子,实质上我与正天并非夫妻。子牙是你哥的儿子,但却不是我的。荆猛安排了这一切,你哥成全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无论是以前,亦或是现在,我给周边的人带来了太多的不幸,家国社稷,普通家庭的幸福,我,只会破坏这些。
  “十几年前,我和我的人狼狈到了卞城,遇到了荆猛,荆猛察觉到了我的身份,出于他的善意和忠心,他阻止了我的行动,将我安排到了正天的身边。一晃十几年,故人已去,物是人非,但是在我内心里的仇恨,却日日高涨。也许,平凡与宁静不属于我,而我的使命,便是将余生献给仇恨。
  “小飞,对不起,子牙还小我却离他而去,又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来,对不起。能看着你成长,能见到你顶天立地,正天泉下有知会心安瞑目的,我也放心子牙在你身边。好好活着,不要再卷入如此复杂的事情,做个普通人,平凡的活着。
  “天涯虽远,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是我最美的回忆,谢谢你们!”
  寒风在身边滑过,子牙茫然的仰着头,望着脸色苍白的高小飞。
  “叔叔,娘去哪里了?为何我找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高小飞垂下目光,一手摸着他的头,道,“你想你娘吗?”
  “嗯,我想娘了!”
  高小飞移开目光,望着远处城墙上那猎猎旌旗,低声一叹,喃喃道,“一场变幻,世事如梦,转眼泡影!”他抓着子牙的小手,柔声道,“以后跟着叔叔,我们重新开始。”
  “可是我要读书,每天都是娘教我读书习字的!”
  “叔叔会教你。”
  “叔叔,娘、娘不要我了吗?”
  高小飞目光一凝,既而吁了口气道,“你娘去找你爹爹了!”牵着子牙的小手,他朝着高正天的房子方向走去。满街狼藉,满目苍凉,无边的萧瑟。
  酒楼里,安静的让人压抑,与外面传来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
  庞方站在窗前,凝望着远处的高墙,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在身后的圆桌旁,坐着两个人,分别是以前的青衣卫通知庞二,镇抚宋果敢。三人都显得老了许多。自从卞城青衣卫暂停一切职务以来,除了庞方依然潜行办差,其余人等要么死要么圈进。
  庞二端着一杯酒凝视不动,对面的宋果敢则一杯接一杯的喝着,此时的他已经有了醉意。庞二抬起头望着宋果敢,低声一叹。宋果敢的手一抖,抬起目光,泪光闪闪。
  庞二心中一痛,抓起酒杯就灌入嘴里,然后将酒杯扔在了桌上腾的站了起来,双手紧紧撑着圆桌,面孔涨红而痛苦。忽然,他噗的一声,连酒带血喷了出来。
  “庞二!”宋果敢大吃一惊,倏然站起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庞方此时回过身,凝望着庞二。庞二苦涩一笑,朝宋果敢摆了摆手,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条手帕捂着嘴,道,“酒量不行了,喝一杯就成这个鬼样子!”
  “你病了!”宋果敢道。
  庞二看了庞方一眼,叹息道,“大家都病了,岂止是我!”
  宋果敢垂下头,随后盯着庞方,道,“大哥,我们六兄弟就这样了吗?”
  庞方看着宋果敢那挣扎而痛苦的表情,内心里,一个声音不断的质问着自己。这样了吗?这样了吗?真的这样了吗?可是不是这样了,我还能有别的办法!庞方缓缓走过来,抓起酒壶,给自己倒上一杯酒。
  “只要能活着,昔日的荣华权势,算的了什么?”庞方抬起头道。
  “可是我不甘,”宋果敢痛苦的道,“我不甘啊!我们自从跟随陛下起事,二十余年,无论是刀山还是火海,风风雨雨我们走过来,那时候,谁敢在我们面前耀武扬威,谁敢说我们个不是!可是如今,看看,看看,荆猛死了,方烈死了,我们呢?我们几个人呢?就像是隐藏在黑暗中的臭虫,在那里苟延残喘!”
  “闭嘴!”庞方忽然厉声喝道。
  宋果敢嘴唇微微颤动,双手却紧紧握成拳头。庞二内心一叹,缓缓坐了下来。庞方那肃杀严厉的表情刹那又和缓下来。
  “我们只是陛下的鹰犬,陛下需要我们我们自然奋力向前,陛下不需要我们了,我们还能怎么样?在陛下面前,不要永远想着自己以前的功劳,不要想着自己跟陛下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一把刀,锋利时杀人,迟钝时被抛弃!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我知道的!”
  宋果敢噗通坐下,全身瞬间颓废,双目也呆滞无神。
  “大哥,”庞二用手帕捂着嘴,道,“你找我们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庞方凝望着杯里的酒,问道,“那个青莲现在不在庵里了!”
  庞二挑了挑眉头,道,“我听说有个很有权势的人从庵里把她接走了。”
  “是谁安排的?”庞方声色冷淡的问道。
  “还能有谁安排,”宋果敢豪饮一杯,声色淡漠的道,“她自己的选择呗!能够飞入高枝岂不是这样的女人的梦想!”
  庞二扫了他一眼,迟疑了会儿,道,“大哥,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庞方端起酒杯,却久久只是凝视。酒色寡淡,酒香醇厚。好酒!庞方抬起目光,缓缓的从两人身上扫过,道,“陛下要办荆哥儿!”然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宋果敢猛然站起身,双目圆睁。庞二呆了一呆,凝望着庞方。
  “黑风城一事,犹如一场飓风,挑动了国本,虽然达到了陛下的设想,但却超出了掌控。犬戎国使已经入朝觐见,对我大陈严词指责,提出了严苛的条件。”
  “所以陛下要牺牲他?”庞二落落的道。
  “陛下别无选择,”庞方无力的道,“要顾全大局,只能如此。”
  “我们就是牺牲品!”宋果敢惨笑道。“先是荆猛,然后是方烈,现在是荆哥儿!呵呵,呵呵呵呵,果然当得好鹰犬!”他抓起酒壶猛的灌入自己口中,忽然长啸一声,一把将玉瓶抛出,身躯一震,豁然而起,冲了出去。
  “老四!”庞二大声喊道,腾的起身,却被庞方一把抓住。
  玉瓶啪的碎裂,碎片散落一地,伴随着点点酒水。
  庞二任由庞方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臂,垂着头道,“谁去?”
  “我想去,但是想来想去,你们向来最疼爱他,所以,我想你们想见他最后一面。”
  庞二左手抓起酒杯,喝了一口,望着庞方道,“我去!”
  庞方松开手,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那恢弘的院落,道,“当初本想着给他留个归宿和念想,所以让方烈成全了他,没想到最后还是失去了!荆哥儿,还想着她吧!”
  庞二却已经站起来,落寞的道,“大哥,江湖路远,我们六兄弟,希望来世还能再聚,你自己保重!”他便离开了。
  满屋寂寥,醇厚的酒香在屋子里弥漫。
  庞方的视野模糊朦胧,颤抖的手抓着窗棂,喃喃道,“江湖路远,兄弟们,珍重!”
  就在这时,楼下街道传来尖锐的叫喊声,片刻间无数的声音宛若河水汇聚嘈杂刺耳。庞方面色一凝,目光朝那边望去,只见一辆豪华的马车上一个穿着狐裘身段风流的女子在一个虎背熊腰的仆人搀扶下,缓缓走了下来。庞方目光微微一凛。那女人有意无意的朝楼上瞥了一眼,精致的面庞拂过一抹冷酷的笑意。
  “此獠当街行凶,冲犯贵人,罪不可恕。诸位都是在场之人,到时知府衙门来人查问,还望诸位秉公陈述。”仆人声音洪亮,朝着围观的人一拱手道。
  “这人我认得,是青衣卫的督抚,以前耀武扬威不知害了多少好人!”
  “现在青衣卫被陛下裁撤,这些狗东西没了昔日威风了!”
  “这样的人早该死了,活着就是祸害!”
  “贵人说的没错,这狗贼是咎由自取,酗酒发疯,无故殴打旁人,又冲犯贵人,他的死是活该!”
  庞方瞳孔收缩,满面的凄凉和痛苦。他收回目光转过身,双手紧紧捏成拳头。一条条经络宛若虬龙一般凸显在皮肤上。宋果敢死了!一朝风雨,余生萧瑟!何至于此!
  “青莲,你怎么来了?”一个男子忽然叫道。
  “王爷!奴见过王爷!”
  “这里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王爷,属下该死,一个醉汉无故殴打路人又冲撞了贵人,让贵人受了惊吓!”
  “哦?怎么回事?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当得差,怎么能让本王的爱妾受这些莽夫惊吓,真是该死!回去看本王怎么惩罚你们!”
  “王爷,奴没事,与他们无关,何况这个莽夫已经死了!”
  “死了?哼,他要不死,看本王怎么惩治他!来,爱妾,跟本王出城赏雪去!”
  “奴遵命!”
  窗外雪如花,连绵到天涯。
  女人扭着腰肢大摇大摆的离去,仿佛带走了多大的胜利。青莲坐在屋中,茶香凛冽,沸水翻腾,身后的丫鬟似乎带着失落和不悦,站在那里不说话。青莲微微卷起袖子,露出那如玉一般的手,将盖子揭开,然后小心的将茶壶提起来,将滚烫的水倒在茶杯里。放下茶壶,望着茶杯里的茶叶翻腾,她那淡漠的脸上浮出淡淡的笑意。
  窗前梅花已开,簇簇花蕊绽放着冷冽的香气。青莲抬起眉头,端起茶杯轻轻啜饮,起身到了窗前。门外那个一直随着她的仆人如兵士一般的站在那里,孔武强壮的身体宛若熊罴。青莲站在窗口,凝望着那如雪一般洁雅的花,喃喃道,“不久以前,曾经有个人,每当下雪的时候,总会兴高采烈的站在楼下,大声喊着,让几乎朝夕相伴的女子一同与他赏雪。他那狭小的宅院总是会堆满许多雪,两个人堆雪人打雪仗,顾不得旁边的人的嘲笑和不屑,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两,只有那无穷无尽的欢乐,没有任何俗世的烦扰。那个人的院子里有株梅花,是他们两个人亲手种的,当初种下的时候,两个人就祈祷,祈祷着它快快长大快快开花。那个人,他读书吟诗,傻乎乎的,眼睛里似乎只有那个女子的笑容。”说着,她伸手折下一支来,放在嘴边轻轻嗅着。“那花开了一次,今年不知怎么样了!”
  “老爷已经将那里烧了,那座宅院再也不会存在了!”不远处的仆人说道。
  “不存在了?”青莲出神的望着那冷冰冰的雪,既而淡淡一笑,“不在了好啊!其实很多事情,既然到了现在,就已经没了过去的味道了,留着还有什么用!”
  “老爷说了,朝廷已经派人去了黑风城,那个叫荆哥儿的如果没死,他便要为犬戎与大陈交恶一事承担全部责任,这个人,如果死了就死了,如果没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青莲依旧笑着,仿佛没有听到仆人的话语,她将花瓣一瓣一瓣摘下来,掉落在脚下。她喃喃道,“多美的花,如果凋零了,也会变得那般的丑陋!”
  仆人忽然走了进来,冷冷的瞥了那名呆呆站在那里的丫鬟,忽然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拖了出去。丫鬟在那里挣扎尖叫,然后在转角看不到的地方,丫鬟惊恐绝望的惨叫了一声。仆人带着血腥味走了回来。
  “不识眼色的蠢货没必要留在贵人的身边!”仆人道。
  青莲却将枝丫扔在窗外,缓缓的合上窗户,转身朝桌子走去。
  “晚上王爷会来我这里过夜,你去准备下!”
  “是。”房门合上,里外静寂无声。
  青莲缓缓褪下了身上的衣物,光滑如玉纤细风流的身体,在室内展现。合上双眼,飞瀑一般的秀发垂落下来,脸上拂过浅浅的留念和落寞,转瞬即逝。
  “青衣卫毁了我的一切,即便它不存在了,可是那些人,还活着,荆哥儿,等那些人都死了,还有来世,真希望能和你一起读书习字赏雪,那段时光,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泪,如珠玉一般,无声的在那无暇的脸上移动,悄然滚落在冰冷的地上。
  寒风凌冽,将旌旗与衣袍吹得猎猎作响。
  不远处便是黑风城百姓安置的地方,一顶顶帐篷如山海一般连绵。
  如果灾难导致无序,那么,平静自然衍生秩序。
  这些人,当从生死之中逃离出来,感觉到了危险的不在安宁的继续,平日里的性情便恢复如初。平庸的自然平庸,奸诈的奸诈,耍小聪明的继续耍小聪明,一切又如以前。
  高丘站在那里,凝望着在帐篷间来回穿梭的身影,眸光凝滞,内心里却在叹息。这些人,一旦脱离生死,又有几人还在关心在黑风城里为他们拖延时间创造机会的人呢?几人想念他们、祈祷他们的平安胜利呢?目光微微一凝,不远处在那迟疑徘徊大腹便便的人,一个商贾,多次想要与墨齿军靠近,似乎又想将在黑风城的一套熟练的在这里施展。他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身望着与墨齿将军并肩站在一起的人。
  朝廷派来的钦差已经来了半天了,钦差不是来安置百姓的,而是要去往黑风城收拾残局给犬戎交代的。为什么要给犬戎交代?犬戎突然发兵围城、侵略疆域、杀害百姓,这一切都显示着是犬戎无礼在先,其战败是罪有应得,何以到了现在,堂堂大陈却要考虑如何向他们交代!高丘内心恼火郁闷,却明白他们的意思。
  大陈,害怕与犬戎交恶,害怕与犬戎为敌,故而想方设法委曲求全苟延残喘!这,是一个国家的耻辱,是军人的耻辱!
  高丘心灰意懒,懊恼而颓丧,越发的对那些投机取巧四处钻营的人心生不满。
  “墨齿将军,老夫孑身而来,身负皇命,这次可要依仗于你啊!黑风城一战虽然我大陈胜利,但是犬戎陈兵五十万,虎视眈眈,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两国彻底陷入大战,未及涉及,百姓不安啊!”
  “呵呵,黄大人,黑风城即便保留下来了,又能有几个可战之力的人!”
  “不,这些人能在犬戎大军之下活下来,都不是一般人,若非凶恶好战,岂能活着!这些人,特别是挑事之人,是本官此次出来的目的,若不能严惩,日后边关效仿,大陈便陷入四战之地永无安宁!”
  高丘看不到墨齿将军的面庞,因而也不知他此时的面色,却从墨齿将军的语气中感觉到什么。
  墨齿将军微微沉吟,道,“既然如此,本官岂能视而不见,黄大人需要本官效劳之处,尽管吩咐。”
  “呵呵,多谢将军了!本官所需不多,只是希望将军能派遣五千兵马随本官前往黑风城,事情完毕,军士回营。”那个黄大人这时侧过脸笑吟吟的望着墨齿将军。此人面白无须,身材五短,穿着褐色袍服,大腹便便,若非言明身份真要以为是哪里来的商贾。
  墨齿将军淡淡一笑,道,“既然如此,黄大人安歇半日,本官点齐兵马便随黄大人出发。”
  “多谢将军!”
  墨齿将军回转身来,高丘明显见到墨齿将军那眼睛里闪过一抹厌恶。
  “高丘,随本将军过来!”
  “喏!”
  高丘朝那黄大人瞥了一眼,只见到那人胖乎乎的圆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心里哼了一声便跟随墨齿将军而去。一入帅帐,墨齿将军忽然一脚踹在了案板上,轰的一声。高丘大吃一惊,呆呆的望着墨齿将军那精瘦的背影。墨齿将军却负手而立,背对着高丘。
  “知道我大陈为何兵力衰颓吗?
  “知道我大陈为何打不过犬戎吗?”
  墨齿将军联系两问,未待高丘回答,墨齿将军冷声的便道,“那是因为我大陈朝廷充斥着一群软骨头,一群自私自利的怪物,一群没有脊梁没有骨气的废物!大陈由他们把持,兵力何以能强盛,如何能够打过犬戎!去,给那狗东西派五千兵马!”
  “将军!”
  墨齿将军忽然回过头,一脸狰狞,高丘吓了一跳,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墨齿将军如此模样。
  “满足那群狗东西吧!大陈是没有希望了!”
  高丘心中一颤,墨齿将军最后的话语却如重击一般落在心里,让他恐怖、绝望、无力。这就是自己参军的原因?这就是自己不断拼抖的目的?眼前一片迷茫,内心里一片黑暗。他恍若失魂一般的离去,如机械一般的指挥。
  直到心里出现一丝清明,他浑身一颤,站在人群之外,凝望着远处茫茫雪地。。
  因为在你舍弃生命与敌人战斗的时候,永远有一群人在身后指责、怒斥;当你战胜敌人的时候,永远有一群人卑躬屈膝向战败的敌人求饶。
  黄大人带着五千人马大摇大摆威风凛凛的从黑风城百姓面前走过,接受着一群人的欢呼、赞扬,得意如春风,浩浩荡荡的朝着黑风城而去。高丘凝望着远处的身影,脸色落寞,任由寒风如刀子般从脸上胸前飞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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