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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和标有了收入来源,日子渐渐有了起色。
他就买了一些酒水和卤肉,找到老大“坐地虎”王华。
酒桌上满嘴都是钦佩和感激,就差把王华当成料事如神的活神仙。
王华却哈哈大笑,把大腿一拍。
“俺是一个大老粗,哪里知道这些。不过是见到有人这么干过,才升起让你去试试的念头,没想到你却是一个有福气的!”
谈话谈的高兴,又喝了一些酒水,王华就趁着酒兴将唯一的女儿许配给朱和标。
从此之后,有了朱和标的白虎堂,实力越发的壮大。
都知道白虎堂有那么一位朱氏宗亲,出了事情官府不敢管。
粗大腿人人都想抱,一来二去,白虎堂就成为了京城南城区数一数二的大帮派。
手底下有人,家中有钱,夫妻恩爱,也有了子女。
朱和标如今已经年近四旬,整日里思来想去,就是想给儿子弄一个出身。
他是辅国中尉,按照常理他的长子可以承袭一个岁入禄米二百石的奉国中尉。
禄米领不到没有关系,有个爵位护身,最起码白虎堂可以平平安安地传到儿子手上。
找到宗人府,依旧吃了闭门羹。
后来有人告诉他,皇帝和朝中百官正在清查宗室人口,准备让一些血脉较远的分支恢复平民身份,自谋出路。
自谋出路朱和标没有意见,可是没有爵位在身,官府那一关今后就不好打交道。
象他这样混青皮的,表面看上去风光无限,可官府一旦铁了心要打击,土崩瓦解也只是瞬间的事情。
就当朱和标愁眉不展的时候,藩王们集体上奏的消息传到了他的耳中。
信王提不提俸他不关心,可若是公开支持陛下,哄得皇帝高兴,能够松松口让儿子弄个爵位,这却是和他息息相关的事情。
尤其手底下的“智囊”们还说,宗亲集体上奏,说不定会让朝廷重视宗亲的现状。若是能够继续发放禄米……
一年三百石,谁又会嫌钱多?
人多力量大,这个时候不闹腾起来,什么时候闹腾。
混青皮混了这么多年,朱和标也有了一股子的光棍气在里面。
法不责众,他又有爵位在身,怕什么!干!
他不认字,也没有资格写奏章,就让手下雇了一些说书先生和戏班子,在南城区最热闹的街口摆开了龙门阵。
说一段书,唱一段戏,然后喊上一阵“支持皇帝陛下给信王提俸……”。
事情弄得是不伦不类,可效果却不错,每天黑压压围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
朱和标可不管这些,为了把声势弄大,说书先生和戏班子轮番上,钱财方面毫不心疼。
为了给儿子弄个出身,他也算是蛮拼的!
声势不小,官府也接到了一些人的举报,却对朱和标无可奈何!
明朝的政治氛围本就宽松,并不禁止普通百姓讨论时政。
朱和标雇佣说书先生和戏班子在街口唱戏,并不违反大明的律法。尤其朱和标喊的又是支持皇帝陛下的口号,这事儿怎么管?
除了有些阻碍交通,官府根本没有理由抓人。
何况,把支持皇帝陛下的人抓起来……是怕死的不够快吗?
东厂和锦衣卫的番子们,可不是吃素的。
有了这层顾虑,官府干脆充耳不闻。愿意折腾你就折腾吧,左右请戏班子花的也不是自己的钱!
龙门阵摆了三天,老百姓免费看了三天的大戏。
有些头脑灵活的,还在街口摆起了小摊儿,卖些瓜果茶点,俨然是一副庙会的架势。
白虎堂本就口碑不错,再加上这么一出,名气立时上了数个档次,倒是让朱和标有些始料未及。
当然,支持皇帝陛下给信王提俸的声音,也随着朱和标的这番折腾,越传越远,越传越广!
该着出事儿,龙门阵摆到第四天的时候,从西边路过一群国子监的生员。
一水的青色长衫,头戴纶巾,脸上的表情都十分严肃,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架势。
老百姓见状,纷纷让路。
生员们也不理会,昂首挺胸,大踏步向前。
摄于这群生员的气势,现场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很多百姓都弄不懂这么多读书人聚在一起,想要干什么。
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偏偏这个时候,戏台上有人高喊了一句:“支持皇帝陛下给信王提俸……”
普通百姓对于这么时不时就插播一句“广告”已经习惯了,可生员们却停下脚步驻足观望。
一个年约二十四、五岁,长得颇为英俊儒雅的生员排众而出,指着戏台上高喊的人,怒声喝道:“你是何人,胆敢在此妖言惑众!”
台上喊话的正是朱和标,这种露脸和拍皇帝陛下马屁的机会,他当然不可能让给别人。所以这几天的喊话,都是他亲力亲为!
眼见着效果不错,朱和标也喊得很起劲。
没想到突然蹦出一个年轻人,说他妖言惑众。
朱和标没有读过书,文化水平有限。不过妖言惑众这四个字,戏曲和评书中经常出现,他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平白无故被人指着鼻子骂,朱和标的脸立刻沉了下来。
“我喊我的,你走你的,井水不犯河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出言不逊,学堂里的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
“当然!”年轻的生员将头抬得高高的,一脸的骄傲。
“先生曾言,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你在台上胡说八道,蛊惑百姓,我等生员身为读书人,理应管上一管!”
“管一管,你管得了吗?我在台上喊的是支持皇帝陛下,难道你的意思是我身为大明子民,支持皇帝陛下支持的不对?”
朱和标虽然没有读过书,脑子却是很灵。再加上身为白虎堂实际的掌权者,经历过不少的事情,所以言语之间颇为锋利。
不声不响之间,就给年轻的生员扣上了一顶大帽子。
年轻的生员却是毫不在意,他微微抬起下巴,略微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你不用拿言语挤兑我,小生虽然年轻,见识方面却远远不是你能比的。漫说是在这里,就算是当着皇帝陛下,小生也敢说你妖言惑众。
嘉靖八年,有据可查的宗室人数,在八千二百人左右。可到了万历三十三年,宗室人数就达到了十五万七千三百多人。
及至现在,宗室人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万。
如此庞大的数量,需要多少百姓供养?
这还只是现在,若是再过个十数年呢?朝廷拿什么来支付宗室的禄米?
所以当今之计,藩王也好,宗室也好,禄米只可降,不可升。
此番话小生不但现在敢说,今后无论走到哪里,遇到何人,小生都敢说。
因为小生说的这番话,为的不是自己,为的是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为的是我大明的黎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