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笔录,白雪

　　第十八章笔录，白雪
　　大城内，各业兴盛，在这西北之地简直是一个奇迹，在一个荒芜之地建立起的繁华之城，不知其间经历了多少跌宕起伏。
　　一个半军半民的城池，周围可见兵甲穿行，而周围的民众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存在。
　　一行人从军营里走出，许多天之后白常终于出了营地，或者是被请到城中军都府，一座堡垒般的城中之城坐落于此，一眼看去便感觉人之渺小。
　　穿行的通道兵甲森严，只有脚步声在周围回响，也不知穿过了多少大门楼阁，一座大殿出现眼前，周围无一幢阁楼与之相比，把人带到之后军伍便散去，在踏入大殿的时候便看见了一群穿甲之人，看样子都是常年征战沙场的老将。
　　或许周围都是穿甲带刀的人，所以白常携带的佩剑也就无人觉得不妥。
　　往前走了几步，也就到人群中的末尾，只是这些人并没有让路的意思，或者白常如今的身份只能走到这里。
　　“你就是白常？”一声颇具威严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越过人群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正是。”
　　“好，好一个剑客！来人啊！看赏！”
　　在旁边站立许久的侍卫呈上了明晃晃的金子，白常随即收下，只是并未退出，在大殿中站定，殿中武将顿时转身看来，一个个脸上带着不屑一股的神情。
　　似乎察觉到了异样，对于军都来说，眼中只有军国之大事，能够把人请到大殿上来已经是诺大的赏赐，怎奈有人胃口太大。
　　“剑客还有什么要求么？可以一并说来。”
　　“当初说了，事成之后还有大剑客亲手笔录。”
　　话落，大殿里顿时哄堂大笑，本以为此人还强求个一官半职或者其他，只是没想到是这种无用之物，对于武将们来说。
　　殿内的人似乎也是这般想法，言语里带着不耐：“来人啊！带剑客去藏书阁，里面笔录随意挑选。”挥了挥手，让侍卫尽快带走。
　　剑客，武将，不在一个世界，武将有武将的需求，剑客有剑客的需求，对此并未有多少交集。
　　穿越楼阁，水榭亭台无数，一抹红色突然映入眼帘，在湖的中间独自绽放，同时还有一曲洞箫，初时便觉得熟悉，细看之下便了然于心。
　　红衣，淡抹，箫音里带着一股淡淡的思念，第一次看见女子真正的面容，青丝飘飘眉眼低垂，好似融入了周围的景色。
　　只是那抹艳色转瞬即逝，来到了藏书阁前。
　　并未寻找多久，在书架上看见一把剑的印记，毫不犹豫的取下观看，只是看了一眼封面，也不用细细翻看，白常直接揣入怀中。
　　来时数十人带着，去时只一人带路，但这对白常来说并没有多少差别。
　　城头，一抹红艳看着远去的身影，干净的面容下没有一丝神情，只是眼神转动的时候才能感觉到一点生气，就像久居牢笼的麻雀，初时的意兴早就磨灭殆尽，但在女子的眼中，周围的城墙就像一堵牢笼，看着远去的身影就像看一只天边的飞鸟一般。
　　…
　　小雪，进入初冬后，玄策府开始飘雪，屋檐瓦缝之间多了一层花白，和都城一样，白常在此租下一间院落，每日便是翻开笔录看里面的字，对于白常来说，笔画之间就像一道道剑痕。
　　收起笔录，每每看到末尾，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句话：心所致，剑所指。
　　天寒地冻，自从拿到这本笔录之后，白常在此一呆就是数月，如今外面已经变了样貌，打开门后长街上积满了白雪，留下一片脚印后到了一处老地方，是一处偏僻的酒肆，人不多，但食物却是美味至极。
　　看见白常到来便把熟悉的菜肴端了上来，仔细一看，长街上灯火通明，大都挂上了红灯笼，显得极为隆重，但今日好像不是什么节日。
　　“掌柜的，今日是何缘故，这城中好像过节一般。”
　　掌柜的一脸诧异：“难道客人不知？前线打了胜仗，军都大赏三军，听说还要嫁女，听说今夜大摆宴席。”
　　“哦？吾在家久待，许久不出门了，未想发生这等大事。”给掌柜了斟酌一杯，便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炉火里的炭越烧越红，或者都呆在家中取暖，周围没有人来往，但也落得清静，酒过三巡，只觉得浑身热意滚滚，冲去了看笔录而带来的矛盾之意。
　　看了一眼桌上的剑器，掌柜的似在回忆，“很久以前，我也曾当过剑客！”伸手在剑鞘上触摸了一下，好像觉得冰凉，便抽回手掌。
　　“来你这酒肆多次，怎不见你提起过？”白常剑指搭在剑柄上，手指晃动间只见长剑瞬间飞出，只是未能脱离手掌的掌控，在半空翻转了一阵便紧紧的抓在手中，剑身横在炭火之上，红光照应之下染上了一抹红晕。
　　这是一把新剑，自从军器铺锻造以来就从未开剑。
　　“好剑”掌柜的两眼放光，赞叹一声后饮了一杯酒，脸上带了些笑意，然后又道了一句，”只是剑虽好，却未染血？”
　　“新剑！”
　　烘烤了许久，似乎感觉到剑刃上了灼热，长剑在身侧变换剑势，一道残影在炭火上转会鞘中，其间不过片刻光景，这让掌柜的看直了眼，暗道好快。
　　以前只觉得不过是寻常剑客，但现在已不这么想。
　　“或许不日就要离开西北！”
　　“往何处去？”
　　白常顿时哑然，思虑了片刻也没有得到答案，拍拍桌上的剑，顿时大笑，“这就要看它了！”
　　“也是，如果能有答案，或许江湖上就不会少了一个剑客，此处也就不会多一间酒肆！”
　　掌柜的正想斟酌的时候，发现酒壶已经见底，一顿饭饱，从酒肆出来后，雪似乎越下越大，满街的灯火，却不见一人进出，只有一道脚印往远处走去。
　　军都府，城中城，城中喧闹之地，里面的人正摆宴吃酒，外面的人正雪中值守，大殿里的战鼓声远远传出，通道上的兵卒转动着眼球，如果不是那喷吐的热气，或许让人误认为只是一堆雪人。
　　兵卒迅速的转动脑袋，头顶的积雪不断落下。
　　旁边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兵卒见此，“想进去？只要斩敌千人，何愁没有吃喝，只是今夜还是安安分分的守着吧！”
　　“不是，这…”兵卒本想开口说，但最后还是闭上嘴巴，一动不动也不还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