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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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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反抗军的地下运动正在沦陷区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那一年,年少的卫煌与巫女繁莹被人称为金童玉女。
  对于这样的称号,卫煌始终都缺乏一种真实的感觉。反抗军利用他将军之子的名号与繁莹巫女的身份四处招揽人群,可是卫煌自己非常清楚,这一切都是假的。卫煌这个名字是假的,将军之子的身份是假的,甚至金童玉女这个容易让人产生联想的称号也是刻意营造出来的。虽然处于同样的年纪,但是卫煌面对着这个极为早熟的女孩,始终都觉得隔着一层看不清的纱。
  与卫煌这个在封闭要塞中长大的人有所不同,大彻的繁莹出生于王国东部一个信奉东巫教的家族,由于家庭世袭巫女的地位,繁莹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她不仅博览经书,还经常参与教派中的各种事务。繁莹拥有与其年龄不相符的气质,可同时也过早的拥有了深度的执念。
  “繁莹,你的巫术到底有没有问题?自从被你的巫术抹去真名以后,我就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
  听到卫煌的抱怨,繁莹微笑着凑了过来。“没关系的,当你抵达梦境的时候,你就会全部都想起来。更何况要想成为一位英雄,有些事情是可以选择性的忘记。”
  繁莹显然是话中有话,然而面对着她的期待,卫煌却自己先泄了气。“我哪里会成为英雄?我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
  繁莹摇了摇头,一把抓住了卫煌的手。“不对,我看得出来,你会成为英雄的。”
  面对着这个朝夕相处吐气如兰的少女,若说没有感情是绝无可能的。起初卫煌也想向繁莹所期待的方向去努力一下,但是成长以后的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与繁莹心目中的英雄已经越离越远,那个繁莹所崇拜的豪气冲天的大英雄永远都不会是自己。
  终于离别的日子到来了,东巫教将要去中部地区谋求新的发展,繁莹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卫煌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你明明拥有那么好的资质……”离别前繁莹惋惜的说道。
  卫煌也道:“我也不太明白,在你期待背后还混杂着什么?”
  与跃秋分开以后,拥有心影术的卫煌很轻松的就甩掉了那些警卫。此时的城市里已经是四处布防,为了节省魔力,卫煌只得拣些僻静的地方来走。就这样他小心翼翼地走了好一阵子,直到自己已经远离了闹市区,来到了一个像是花园的地方。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一样,卫煌毫不犹豫的就进入了这片别致的花园里,经过了仔细的观察之后,卫煌发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这样一来他总算能够轻松一下了。
  卫煌漫步在花草丛中,潇洒的观赏着四周的景致。且行且看之下,卫煌发现了远处有一座华丽的宫殿。那宫殿在阳光的照射下璀璨夺目,晶莹剔透,就如同女孩幻想的城堡一样。如此精致的建筑,卫煌一下子就猜到了它的主人,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看来这里就是巫女的琉璃宫了。
  左思右想之下,卫煌还是朝着宫殿走了过去。他在宫殿四周观察了许久,奇怪的是没有发现任何的侍卫,就连宫女也没有见到半个。这里还真是一个幽静的地方啊,卫煌摇了摇头,然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宫殿旁边的一座小池塘上。只见一个敞开的阳台就架在池面之上,看来从那里便可以进入了。
  在决定了路线以后,卫煌顺着宫殿的墙壁慢慢的爬向了阳台。等到接近阳台边缘的时候,卫煌一个跳跃翻过栏杆,轻轻地落在了地上。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内,尽自己最大的可能不发出声响。然而这一系列的动作都是多余的,因为巫女繁莹就坐在他的面前,并且用她幽深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只见巫女繁莹穿着一身白纱坐在墙边的竹椅上,白净的脸上眉如墨画。她虽比离别时成熟了不少,可也变得更加清雅脱俗了起来。卫煌一时语塞,让大彻的繁莹先开了口。她用比卫煌记忆中更加纯净自然声音问道:“真是好久不见啊,我听说当年你被关起来了?”
  卫煌不怀好气道:“是啊,被你的那个大英雄给关起来了。”
  繁莹慢慢端起了精致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你是在怨恨吗?还是在向我抱怨?”
  卫煌立刻回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算了,你见到我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巫女淡然道:“把一切都看淡了,就会这样。”
  “……”
  这时繁莹轻叹了一声道“你不该跟着他的儿子闹事的,怀渡这个人不太正常。他曾经在时空中迷失了好多年,这件事也让他从孩子一下就变成了大人,谁也不知道这当中他经历了什么。”
  “怀渡有他的想法,不过以前的事情现在也就别提了。”
  “你坐吧。”繁莹指了指身旁的空椅道:“既然过去这么久了都能相见,有什么事情不能慢慢的谈呢?”繁莹说着将茶杯放到了碟子上,然后拿起茶壶重新沏了两份。
  卫煌闻言只得从容的坐了下来,他拿起茶杯闻到了绿茶的芳香。坐在繁莹的身边,一切就好像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回到了那个繁莹陪伴着他的身边给他沏茶的那段时光。
  繁莹说道:“咱们不提从前了,就说一说现在吧。这一次你前来的目的是什么?我想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来看一看我吧。有什么话也别掖着,以我们的关系,直接说出来就好。”
  卫煌瞧了瞧她的表情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吧。我这一次来就是希望你能解除魂石的限制,彻底的解放净心术,我知道魂石净澈之泪就在你的手上吧。”
  “我早就听说你能够使用魂术了,如此看来还不止一种。其实关闭魂石是大家共同的决定,除非有必要绝不能轻易的开启。看在我们以往交情的份上,我愿意听一听你的理由,若换做别人我可连听都不愿意听。”
  卫煌说道:“在被关到通天塔里以后,我也是用了特殊的手段才逃了出来。我现在的身上没有丝毫的魔力,一旦魂术被限制,我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不行!说到底你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繁莹闭目摇了摇头,“你可知道王国为了限制魂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吗?当年为了构建东西南北四个天柱不仅仅消耗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魔力,王国甚至不惜冒险改变了地形地貌。你可能不知道,当年那些在驱魔战争中入侵的魔化人原本也都是没有魔力的人,他们正是凭借着魂术才能在这片大陆上驰骋肆虐。所以说魂石的存在杜绝了此类入侵的出现,为你一个人开启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真是笑话,你的意思是把自己关在笼子里就能保证安全了?难道你们想通过自我限制就能杜绝所有的危险?这样的体系早晚都会崩塌的,更何况你们所铸造的笼子已经有柱子断掉了。”
  面对卫煌的说法,繁莹并不为止所动。“不管你怎么说,这二百年间也都平安无事。”
  见繁莹不答应,卫煌加重了语气说道:“繁莹,有一件事情你必须明白,我现在可不是在求你!”
  “那怎么样?难道你还能和我动粗吗?”卫煌情绪的变化并没有让繁莹感到紧张,她依然平静的说道:“我们认识了那么久,我很清楚你的性格。”
  卫煌坐在竹椅上气道:“不行,这件事情不由得你不答应。就算撕破了脸闹将起来,我也要达成目的。”
  繁莹看着他叹了口气道:“你还是那个样子,如果你刚才能伸手来夺,我当年也不会离开你了。”
  此话一出,卫煌立刻气不打一处来。繁莹所崇拜的英雄,她心中所憧憬的那个英雄,正是一个与卫煌截然不同的人。可正是这样一个人成为了世代传颂的大英雄,而自己却沦为了不为人知的阶下囚。“你现在还觉得那个可悲的英雄很伟大?我能逃出那个牢笼,就已经验证了我的理论。如果不是你当初背叛了我,我就不会失败了。”
  随着争吵的升级,繁莹也不由得加重了语气道:“如果当初我还跟着你,我也不会加入那个疯子组成的组织。我听说你手刃了自己的情人,这件事情让你彻底发疯了吗?”
  “你真是不可理喻,你和你的同伴花了那么多资源构建了那四个天柱,简直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吧,原本水润的眼睛都已经失去了光泽,连我这个无神论者都想替你哭泣。”
  繁莹不服气道:“至少我们维护了这个国家的安宁,而你又做了什么?”
  “卫煌大哥……你怎么在这?巫女大人……你们两个认识?”就在两人开始争吵的过程中,秀云一脸惊讶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她的出现也使得两人压抑住了自己的火气。
  平静下来的卫煌说道:“差点忘了,你先把警报解除了吧,我来时带了一个伙伴现在还躲在外边。”
  繁莹奇道:“一个伙伴?”
  “是啊,怎么了?”
  “可是入侵的一共有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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