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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逆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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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庄子《秋水》
  才刚刚听到窗外簌簌落雪的声音,醉眼的达克就已经被一柄利剑刺穿了胸膛。在死亡的恐惧与痛苦将要袭来之前,他才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之上。飘舞的落雪已然不再优雅,达克的眼前只剩下一片惨红。他惊恐的看着利剑从自己的胸膛被抽出,看到自己左胸上的伤口连一滴血都没有流下。达克甚至来不及多想,明明是在身后出手的刺客却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没有任何的动作,也没有任何的预兆,眼前的景象就如同剪辑后的影片,他凭空的出现,无声无息,仿佛原本就是在那里一样。这一幕让人难以理解也难以接受,趴在地上的达克立即抬起了头想要看清对方的样貌,他睁大了眼睛,然后看见了一张茫然而无辜的脸和两道这个世界上最为冰冷的眼神。
  冷酷又无措,坚定也迷茫,达克被那两道寒光逼得透不过气来,可奇怪的是他战栗的身体却丝毫也感受不到来自于对方的杀意。当达克第一次在极北的寒风中预言出“冰的地狱”时,在“碎镜事件”中彻底得罪白羽一族之后,他早已预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刻,可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一个与这两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人手中。
  “这是命运对你的安排。”凶手横着剑冷漠的声音干涸而空洞,那副无辜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嘲弄着达克一般,利剑的金属剑身在屋内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细看之下竟好似完全没有沾过血一样。
  “装神弄鬼!诈术再怎么高明也不会成为真实!”精通预言术的达克愤怒了,他一跃而起,右拳用力的砸在了木椅的扶手上,一时间木屑横飞,扶手被砸得粉碎。他不应该还有这样的力气,可奇怪的事情一再发生,他哪里还会去注意这些细节?“你这个无法控制自己的怪物!原来你就是那个一直在残杀预言师的混蛋!”达克不顾一切的大喊起来,整个房子都因为他的声音而震动。
  “你是预言师吗?”男子本已经要走出房间,可听到此话却语带惊讶的回过了头,他打量了一下屋子里的陈设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如果说我是在阻止预言的出现,那么这一切倒是可以解释的通了。我听说预言师都是一把逃命的好手,因为有预言术的帮助总是能够大难不死。可是预言师先生,为什么所有预言师都躲避不了我的追杀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预言也无法逃避呢?”说着男子走向前来抓起达克的衣领向前一推,这一推力量虽小但达克还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火炉的热量扑面而来,坐在木椅上的感觉也不太好,但是达克注意到窗外的雪似乎变小了,倚在木椅扶手上的他透过玻璃看着雪花却见到了此生从未见过的场景。达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凶手已经走出了他的屋子,只听到“咚”的一声门被关上了,而预言师的生命也随之终结。
  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那么早,明明是大领主的儿子,可不眠的库玛却还是要一大早就赶来处理一件相当棘手的事情。没有车队也没有成建制的护卫,库玛只带着几个亲近的随从就骑着马出发了,他不得不一路“享受”着凛冽的寒风,因为这件事情重要到除了远在王都任职的大哥之外,必须由他亲自来做。
  “但愿这是最后一次了。”对于这种总是被突然告知的事情无论谁的嘴上都难免有些抱怨,更何况库玛前一个小时还躺在温暖的床上,享受着难以入眠的夜晚。“总之趁早搞定吧。”他一边自言自语着一边望了望前方,此时的天刚朦朦亮,而目的地的方向似乎只有一间房子,看来就是那里没错了。库玛命令手下加快了行进速度,这一次发现并抵达目的地的速度出奇的快,也许能在那个家伙达到之前到达也说不定。库玛不由得打起了精神,一想到可能发现的秘密他竟然还有一点小小的激动。库玛握紧了缰绳,他顶着风雪在大道上飞驰着,近了,那间房子已经近在眼前,然而寒风吹冷了他有些发热的头脑,库玛看到房子的门前已经栓好了一匹马,虽然不意外但现实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还是晚了一步吗?库玛翻身下马然后吩咐随从守住各个路口,而他自己只带着一个贴身的书童接近了房子。刚才在风雪之中视线并不好,现在仔细看来这幢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一幢再平常也不过的猎户木屋而已,圆木搭建的墙壁粗糙而没有任何装饰,外边的木棚里整齐的堆放着一些木材,而屋顶的烟筒里也不断的向外冒着烟,库玛可以清晰的看到雪地上有一串进入屋子的脚印,只是屋门已经被踢破了而已。库玛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入了屋子,屋内的景象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模一样,除了坏掉的木椅之外没有任何打斗的迹象,那人做事还真是干脆利落。
  “科马先生来的还真是快呢。”库玛进门的时候那人已经办完了该办的事情,直到现在他也很难将眼前这个高大的年轻人和那个凶恶之徒联系在一起。“是库玛,不眠的库玛。”库玛不怀好气的提醒道,虽然他并不想过度的招惹这个人。在他看来这个长着一头乌黑头发年轻人实在是太过奇怪了,库玛每一次都在短暂的接触时间里尽量的观察这个人,可是以往的经验在这个人身上似乎并不管用,就外观来看他实在是太过平常了,一张大众脸放在人群中根本难以辨别。灰布的服装与老土的气质完全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而神色和言语中也看不出有多么的老练,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独自完成了那些惊天大案,而且还是在这个被智者的规则所约束的国家里。
  “真是失礼了库玛大人,每次办完事总是感觉不太好,血腥的场面并不是我乐意见到的。哎!真想回去喝一杯热牛奶啊,所以接下来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这个人在心态上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杀手,虽然他每一次都能轻松的把目标干掉。
  “等一等,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你没有忘记我们之间约好的事情吧,织梦者盖特!”不眠的库玛加重了语气,“我为了这件事可是冒了不小的风险呢!”
  “我们不是进行过仪式了吗?”盖特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推开已经破烂的门步入了风雪之中。“放心吧,那个人到时候就会死。谁来阻止,都格杀勿论!”
  盖特走后,库玛将处理现场的工作完全交给了自己的书童——粉饰者布林,而他自己则随手在屋内翻起了达克的手稿。醉眼的手稿看起来十分杂乱,满纸也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预言文稿,库玛懒得细看,只捡些画着重要符号的纸稿粗略读来。
  “库玛大人,您不觉得这样厉害的预言师被杀有些可惜吗?”处理尸体这种小事对于粉饰者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他甚至可以一边说话一边进行工作。
  “没错。”库玛一边看着手稿,心里也不禁有些佩服手稿的作者。“虽然我不太相信这些预言的把戏,但是这人确实有些真才实学。不过年轻的粉饰者啊,你要明白一件事情。”不眠的库玛说着向自己的书童走近了两步,他的语气也随着脚步变得如同巨石一般沉重。“要怪也只得怪他挡到不该挡的路了,世道就是如此,而聪明人则会早早的躲开。”接下来是一阵子的沉默,布林专注着工作没敢回应,而库玛只是继续看着手中的纸稿。盖特要杀的人没有留下什么重要的东西吗?不过真有什么的话他不可能不销毁吧。“你的魔法有发现些什么吗?”过了一会库玛随口问道,他虽然和织梦者有着有限度的合作,但是这种危险人物的情报还是了解的越详细越好。
  “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了,但依然令人难以置信!我实在想象不出他的杀人手法,预言师在他面前就仿佛是待宰羔羊一般。”
  “和之前几次一样吗?总之按惯例写一份报告给我。”听到布林那边没什么进展,库玛只得将注意力移回到了手稿之上。此刻,仿佛是上天眷顾一般,一行小字忽然让他眼前一亮。
  这份手稿的开头是这样写的——当被困梦中的四人相继醒来之时,又有多少人还记得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孽?
  接下来的手稿里记录了一件石破天惊的往事,而更不可思议的是这段被埋没的历史竟然以令人惊讶的方式影响到了当今的世界。读到这里库玛将眉头一皱,手稿的内容让他不由得谨慎的思索了一番,因为这件事情让即便是大领主之子的他也着实吃了一惊。“首先要确认一下事情的真伪,从手稿的内容来看这似乎并不困难。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手稿中特别提到的那个人应该是……”虽然有些印象,但库玛一时还不敢确定,他回过头看到布林已经在用那挥散着洁白光彩的魔法让整个房间变得自然如常。
  “完成了吗?”看到木屋已经恢复如初,即便是预言师也无法再找到痕迹,库玛冲着自己的书童挥了挥手快步走出了木屋,他一边上马一边向一个随从吩咐起来。“去给我二姐报个信,我一会有事要上门拜访。”
  雪还在下着,这山间有人来过的痕迹很快就会被覆盖。不过库玛的身边有一个更为擅长此道之人——粉饰者布林通过他独有的魔法能够掩盖一切的罪证。作为一个大领主之子,不眠的库玛总把他带在身边并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一直期盼着这个孩子有一天能够将自己部分的记忆消除,这样一来库玛就不会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所惊醒了。不过如今接踵而来的好事也许能够让他开心一阵子了,只要他现在能够向姐姐确认一下那个人的身份。库玛将马骑得飞快,不过由于自己的姐姐饱学的夏米尔住在城另一头的郊区,所以他最快也得几个小时以后才能到达那里。
  又要去那里了吗?虽然库玛不太愿意承认,但夏米尔坐落在针林堡西方林子里的宅邸早已成为他的眼中钉肉中刺。那里虽然偏僻,可整个大宅附近却活脱像一个小城一般。在那里不仅仅一般的生活物资一应俱全,连服务业也是非常的周到,甚至夏米尔还在那里还私设了一支效忠于她的小型组织。对于这种状况库玛这个政权代理人也是无能为力,大哥远在王都,父亲大人……更是那种情况,所以他暂时也只能听之任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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