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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如歌，月色打在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雪地如同一面棱镜，将整个长安反射地有如白昼。
长安西市，此时已过了宵禁时刻，大街上看不到一个人，只有军队来回沿着街道巡视地脚步声。
秦金莲坐在椅子上，先是给自己的面前倒了一杯水，随后又倒了一杯，之后她才缓缓说道。
“郭老，既然来都来了，不如进来喝杯水？”
秦金莲的话刚刚说完，她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一个苍老而又不失魁梧的身影走进来。
“秦舵主，我有点事情想要问你。”
如果韩素这个时候在这里一定会感到惊讶，因为这道走进秦金莲房间的苍老身影正是郭恭郭老头。
“郭老是我拜月神教的老人，当年也是为我神教立下汗马功劳，若不是郭老当年自己要求告老，这个舵主的位子现在也还轮不到我来坐。”
“在您面前，我秦金莲再厉害也只是个后生晚辈，郭老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老板娘笑语盈盈地说道，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样子。
郭恭在这飘香院养了十几年的老，对于秦金莲的姿态也是见怪不怪，到了他这个境界，刀山血海走过来了，又岂会被这一点小小的女色迷惑心境。
“今天韩素那小子想要赎身，你的意思我不太明白，这小子我老郭挺喜欢，只是看方才秦舵主的意思，似乎不太愿意放他走，是韩素那小子跟我神教的计划有冲突？”
郭老头将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不动声色地问道。
“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啊，郭老大可放心，那韩小子跟我们的事情牵连不上，我把他留下来纯粹是因为这小子确有几分手段。”
“无论是在诗词歌赋还是厨艺上皆是如此，郭老也知道，我秦金莲是个生意人，更是个爱财如命的女子，平日里没什么其他的爱好，就喜欢算算账。”
“这韩小子现在的价值郭老以为区区十两银子够他赎身的吗？如果我今天做了这笔生意，那才是真正的亏出血本。”
秦金莲玉手掩鼻轻笑，又过了片刻，她才再次补充。
“再说，也不只是这些原因，这次我之所以要将他留下来，还是因为神教圣地之内那位大人给我提前打了声招呼，似乎那位大人对这位韩素韩公子，也颇有兴趣。”
“哦？难道那位大人现在已经出教？”
郭恭听着这秦掌柜的说的话，当他听到前半句的时候，郭老头只是忍不出嗤之以鼻。
商人就是商人，什么事情都要往钱上靠边，果然都是一股子铜臭味。
拜月神教教徒遍布大江南北，几乎可以说是大唐各行各业都有拜月神教的教徒安插。
这位飘香院的老板娘就是拜月神教其中一个分舵的舵主，权力之大甚至达到了一种骇人听闻的地步。
而这座飘香院就是她平日里在长安城中用以掩人耳目的遮挡。
这秦金莲，与其说她是拜月神教当中的一位大名鼎鼎地舵主，在郭恭看来，不如说她是一个优秀的商人更加合适。
似乎除了神教之外，在她的眼里能留有一席之地的，就只有钱了。
古人这个时候讲究士，农，工，商。
商人在无论在哪个封建朝代的地位都是最底下的，这也无怪于郭恭打心眼里瞧不起这秦金莲。
如果给他评价此人，郭老头只会给出八个字：利欲熏心，一身铜臭。
在他的眼里，世间商人皆是如此。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
可是等他听到秦金莲的最后一句，这郭老头也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早就听闻神教在五年前就已在民间寻得两位孩童，一男一女，由拜月神教教主亲自灌顶教导，调教五年，这一男一女便成了日后拜月神教的圣子圣女。
郭恭虽然在拜月神教当中身份尊贵，但是圣子圣女的身份，在当时的神教当中，一直都是属于绝密，只有总舵主和教主才知道这两位圣子圣女的真正身份和名称。
郭老头毕竟退出神教养老多年，他也是最近几年才听到一些关于圣子圣女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这两位就已经从神教当中出世历练了。
听着郭恭的问句，秦金莲也是点点头，表示肯定。
在她眼里，这郭恭怎么也是神教老人，地位尊崇，甚至论分量，只怕在神教当中这位郭恭郭老爷子的地位还有由胜于自己。
他够资格知道这个消息。
看到秦金莲点头，郭恭也是眼睛一眯，只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淡淡一笑，看向秦金莲。
“既然是那位大人的意思，那老头子我也就不插手了，秦舵主，天色不早，我一个糟老头子在你房间里多待也不方便，那我就先告辞了。”
郭恭从椅子上站起来，既然那位大人都插手这件事情了，他郭恭也就不方便再多问。
反正只要知道韩素那小鬼跟拜月神教没有什么冲突就好，起码那小子的一条狗命没有什么危险。
“郭老请便。”
秦金莲喝着茶，嘴角浮现出一抹曼妙地笑容，接着她就是目送着郭恭走出房门。
“秦姐姐以为郭恭此人如何？”
就在郭老头走后，秦金莲的房间之内突然传出这一道声音，如空谷回音。
随着这一道声音响起，从房间的一扇屏风后面，一道曼妙地身影便是缓缓走出。
看样子，这道身影很早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
“回圣女，郭老乃是神教老人，当年被背风坡围杀池万里时，郭老曾领赤火堂数百教徒为我神教拖延了朝廷八百铁骑。”
“当年那一战赤火堂死伤惨重，其中教徒近乎无人生还，就连郭老经那一役也落下不少暗疾，后来才引咎告老，这件事情就连当初教主都感到十分遗憾。”
“以至于当初教主曾说过：待到有一日天下人皆不可信，唯赤火堂郭恭一人可交付后背。”
“圣女，属下认为，郭老此人对于我神教忠心耿耿，可信之。”
秦金莲对着那道从屏风后走出的倩影显然十分尊敬，顿时从椅子上起身，恭敬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