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打通

　　应薇爬上了树顶，将得到的鸟肉卡在树上，之后坐在树干上，紧紧的握着一根树枝，深呼吸强迫自己打颤的身体放松下来，然后低头看着下方疯狂啃噬着巨鸟残骸的豹群。
　　豹群啃噬着巨鸟残骸，还发出阵阵嘶吼，巨鸟残余的血肉在豹群的撕扯中消失得很快，而其中有一头似乎吃饱了的三眼豹舔舐着嘴巴，突然抬起头颅，三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树上的应薇。
　　目光一直紧盯着豹群的应薇与其突然对视，让她瞬间感觉眼前一黑，意识有些模糊，脑袋慢慢的有些昏昏沉沉，眨了下眼睛，仿佛看见远处父亲和母亲正微笑着向她伸手。
　　应薇有些迷茫的伸了出手，嘴中轻声的呢喃：“父亲……母亲……”
　　一股寒风吹过，树顶轻晃，应薇打了个寒颤，回过神来，她有些迷惑的看着自己伸出的手，但随即一脸惊骇的低下了头，她反应过来，三眼豹的眼睛有问题。
　　三眼豹看着应薇似乎并没有被自己控制，便没再关注应薇这一只饭后零食，反而低头用锋利的牙齿，和已经吃的差不多的同伴一起将巨鸟残骸分割，之后全部都悉数拖走。
　　眼角的余光，一直看到三眼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丛林中，应薇才低头看向下方一片狼藉的森林长长的舒了口气。
　　下方的雪地上，除了残留的血迹与一地的羽毛之外，连一片碎肉都没有留下。
　　刚刚惊出的一身冷汗，被寒风一吹，让应薇打了个哆嗦，她揉了揉脸，将长矛和鸟肉从树上扔下，发出砰的一声，又赶紧从树上下来，连扔在远处的咸汁草都不敢去捡，丝毫没有逗留，捡起树下的长矛，抗起有自己体重五分之一的鸟肉就向着自己的小窝奔去。
　　回去的路上没有再发生意外，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积雪中，应薇回到了住处。
　　一进屋，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关上门，她缓缓的蹲坐在门后，捂住了自己冰冷的脸颊，一股孤独又无助的感受在应薇的心中油然而生。
　　过了许久，应薇抬起头，眼眶有些泛红的长长叹了口气，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起身将肉拖至火堆旁的木柴上，然后打开门，估摸着那个地方现在应该已经安全了，便拿起长矛又走了出去。
　　走进了森林，她又来到了巨鸟死亡的地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便远远的看见浑身雪白的大猫，正在遍地凝固鲜血与羽毛的雪地上不停的寻找，它也发现了应薇，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喵了一声，便转身跑开了。
　　应薇在林中找到了扔下的咸汁草，咸汁草上已经覆盖着丁点积雪，将雪抖落背在背上，她看看四周，扶了扶头上歪掉的帽子，便原路返回。
　　回到温暖的小窝之时，天色已经渐黑，借着淡淡的月光回到屋里，应薇将咸汁草扔到角落，关上门，跺了跺有些僵冷的脚，点燃了半灭不灭的火炭，将上面冷冰冰的兔肉拿开放到一边，坐于火堆旁脱掉靴子，将冰凉的双脚伸了过去，脚部的温度渐渐回升，过了一阵，她穿上靴子，割下一大块鲜肉用木棍串起，便放在了烤架上。
　　摇摆的烤架，火焰照映着应薇的脸颊忽明忽暗，鸟肉随着火焰的温度渐渐冒出了些许油脂，时间流逝，应薇额头上冒出了点点细汗，摘下帽子，扶了扶耳边的秀发，在已经快熟了的烤肉上抹上咸汁草的汁液，散发着浓浓香味的烤肉便大功告成。
　　用小刀割下一块吃进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咸咸的味道带着一丝甜意弥漫了整个口腔，巨鸟的肉出乎应薇想象的好吃，可以说这是她从小到大吃过最美味的烤肉。
　　咽下口中的食物，将滚烫的烤肉取下，一边对着烤肉呼呼吹气，一边小心翼翼的咬着，美味的烤肉使应薇胃口大开，不一会儿就将其全部解决，随后意犹未尽的又烤了一块。
　　吃掉上面最后的一块肉，扔掉了烤肉的木棍，应薇摸着饱饱的肚子舒服的呼了口气，舔了舔油乎乎的嘴角，将油腻的双手在干草上随意的抹了抹，又折了根咸汁草扔进嘴里，随后便懒洋洋的坐到了软软的虎皮床上。
　　背靠着墙壁，咽下咸汁草，应薇闭目进入了血气空间。
　　空间中的气漩缓缓旋转，聚集着流入空间的血气。
　　推动着气旋，进入的血气缓缓增大，但也只是增大到了发丝的几十倍粗细便没在变化，应薇并没有心急，因为巨鸟的肉才刚刚吃下，所以也产生不了多少血气。
　　随着时间的推移，进入空间的血气开始逐渐增多，应薇加大了气旋运转的速度，将其旋转到了极至。
　　高速旋转的气旋，仿佛产生了强大的吸力，一股股小指粗细的气流源源不断的从上方的小孔里进入。
　　看着大量血气进入，应薇持续催动着气旋，一直到血气将空间填满到一半的地步，气孔中的血气才逐渐枯竭。
　　当血气彻底回归到往常的样子，应薇看着已经占据一半空间的气旋，有些惊异的想道，“四分之一的鸟肉竟然能产生这么多的血气！那全部吃完血气岂不是就能冲破结晶了！”
　　怀着一颗有些激动的心，应薇离开空间睁开了眼睛，偏头看着剩余的鸟肉舔舔嘴唇，但又无奈的摸了摸饱饱的肚子，有些遗憾的嘀咕道：“只能吃这么多了吗……”
　　打了个哈欠，不再想那没吃完的鸟肉，反正放那里也不可能跑掉，疲惫感不断的涌来，应薇直接歪头躺了下去，不一会儿便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
　　一连几天，应薇都待在自己的小窝里，直到一天早上，她将最后一块鸟肉吃下，盘坐于床上，开始在空间中急速催动着气旋。
　　气旋运转，血气源源不断的进入，气旋在占据空间五分之四后便没有在上涨一丝一毫，这让应薇有些意外，她以为气旋最终会将空间填满，但让她略感幸喜的是，气旋虽然没在上涨，但其浓度却在逐渐增加，原本半透明的气旋，如今已如早晨的薄雾。
　　进入空间的血气又已枯竭，应薇搅动着气旋，略显迟疑，她不知道打破结晶会发生什么，因为她从来就没遇见过这样的事情，也从没有听族中的长辈们讲过这种事情，但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却仿佛在不断的怂恿她！
　　最后，好奇战胜了理智，应薇一挥手，聚集起了一大股血气。
　　血气不断在气旋的中心聚集，从气态到雾态，最后宛如一团血液一般散发出淡淡的血光。
　　血气凝聚的液体，宛如一个血红的小球，在气旋的中心滴溜溜的旋转，当气旋中的血气被抽取到了极限之时，怀着一丝忐忑，应薇将血球向下一压，落在了结晶壁垒之上。
　　血球与壁垒的接触，宛如一块烧红的烙铁印在了坚冰上，壁垒开始融化，血气开始升腾，气旋将两股气流汇聚，逐渐恢复。
　　当血球在应薇紧张的关注下，消耗了一大半之时，仿佛“啵”的一声，壁垒被打破，一股强劲的吸力瞬间传来，剩余的血球直接被吸入其中，而恢复了大半的气旋，在应薇没有催动的情况下，竟然在缓慢的加速！
　　应薇看着旋转的气旋有些慌了，气旋随着底部出口的吸引，竟在缓缓的下降，应薇不敢去阻止气旋的运转，她想起了第一次阻止气旋运转的疼痛，但如果气旋消失了又会怎样？
　　应薇胡思乱想着来到底部，看着血气不断流进已经无法堵住的出口，再抬头看向上方的入口。
　　入口处气若游丝，让应薇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打破这个东西了！
　　看着渐渐下降的气旋，应薇有些心急，突然，她灵光一闪，“既然下面是出口，而上面又有入口，那么，能不能将它们再带回来？”
　　稍显犹豫，应薇看着已经下降了十分之一的气旋，随着血气进入了黑漆漆的出口。
　　出口中有一层薄膜，薄膜不厚，但其上却分布着大量比发丝还要细小数十倍的小孔，应薇的意识，竟随着血气穿透而过，穿透薄膜，瞬间就感觉浸泡在了一股正在流动的红色液体当中。
　　“这是……我的血液？”
　　感受着这些血液，应薇在其中感觉到了浓郁的血气，而这些血气，却没有血气空间中出来的哪些存粹，仿佛掺杂着一些杂质，而现在这些掺杂着杂质的血气，在精纯的血气出来之后，便纷纷依附于其表面，宛如一群平民跟随着一只精锐之师向着未知的地方而去。
　　感受着那浓郁的血气，应薇有些奇怪，她以为血气已经枯竭，但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多，没有在去探究为什么，空间中正处于危险当中的气旋才是当务之急。
　　看着这些随着心脏的跳动而流动的血液，应薇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我此刻在心脏中，血气空间也肯定在心脏中，那么……”看着源源不断从出口处流出的血气，又看向血液流动而来的方向，应薇确定道：“血液流动而来的方向，就是入口所在的方向了吧。”
　　意识逆流而上，大量血液随着心脏的跳动不断流动，让应薇感觉到了一些阻力，向血气最浓郁的方向逆流了一段距离，应薇在某个地方感觉到血气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向着变化的地方游去，就看到一面心壁上有七个小点，而在心壁的上面则是一个大洞，无数的血液夹杂着血气源源不断的向着心脏里涌来。
　　来到小点处，其中一个正在吸收着血气，但其表面，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东西，这东西宛如血痂，附着在那个小点上，大量的血气被阻碍在外，只有一小部分才能勉强渗入。
　　流动的血液，裹挟的血气从入口旁擦边而过，入口上，堵塞的血痂被血气冲刷，正在一点点慢慢消融。
　　看着这层薄薄的血痂，应薇也明白了一些东西，血液中的血气含有杂质，进入空间便会被阻挡在外和血气分离，而大量被阻挡的杂质，便会使得血液的冲刷速度赶不上杂质积累的速度，从而堵塞在入口处，所以进入空间的血气便会越来越少。
　　被血液冲刷的血痂让应薇若有所思，随即想招来一团血气，但却被流动的血液迅速冲走，又试了几次，全都失败，应薇灵机一动，既然无法聚集，何不引导？
　　意识将血液中的血气牵引过来，随着血液的流动集中冲刷着血痂，血痂在源源不断的血气冲刷下快速被血液融入吸收，这也让应薇明白了为什么有时血气很多，有时血气很少的原因。
　　入口是一道如海绵一般的肉壁，如今堵塞物已被冲刷干净，应薇便随着血气进入其中，向前行进了一小段，便是一个向下的弯道，之后便又进入了空间。
　　空间中的气旋总量已经流逝了大半，随着入口的打通，旋转的气旋吸扯着血气又源源不断的进入，新进入的血气减缓了气旋流逝的速度，但还明显不够。
　　又来到入口处，看着其余被堵塞的入口，应薇随意的选择了其中一个，引导着血气不断的对其进行冲刷，这些被阻塞的入口，和空间出口处相同，都被结晶所覆盖。
　　引导着血气接连冲开了四个入口，当第五个堵塞的入口被冲刷到一半时，应薇就感觉到后来的血气比前面的血气精纯的多。
　　感受着流动而来的干净血气，应薇看向又在入口处被过滤积累，而被血气冲刷融入血液的杂质若有所思。
　　后面精纯的血气大大加快了冲刷的速度，引导着血气接连冲开了所有入口，应薇进入了血气空间，空间此刻的穹顶上，如北斗七星般排列的入口里，七股血气之柱不断降落在旋转的气旋上，随后融入其中。。
　　七道血气流入的总量，明显要比流逝的总量要多，气旋在源源不断的血气补充下，体积开始缓慢的恢复。
　　看着气旋一直恢复到原来的体积，应薇才彻底的放下心来，随后来到了底部的出口外，看着血气与血液流动的方向，带着浓浓的好奇心探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