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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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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阮糖将直播链接发到了群里后,调整了下摄像头的位置,准时开始直播。
  她不是专业主播,也没签约任何平台,开始直播生涯还是因为在浣熊app连载的漫画火了,微博粉丝从几十暴涨到小二十万,编辑希望她开直播多跟粉丝互动,带动app的用户活跃度。
  短短五分钟内,涌入直播间的看客就有小两千人了。
  
  【脸呢???这个主播没脸啊?】
  【失望,又是没脸的一场直播】
  【楼上怎么肥四?新来的嘛?我们糖糖从不露脸直播的好嘛!】
  【要什么脸啊兄逮!光看手我都满足了】
  【糖糖今天要干什么呀?摆着笔跟纸是要直播画画吗?】
  
  看见这条弹幕,她才轻轻的应了一声。
  弹幕评论立刻又活跃了起来。
  
  【想看!!】
  【前排围观神仙画画】
  【万人血书画枭哥】
  【枭哥+1】
  【想看枭哥啊啊啊啊啊!】
  【就我想看沈复?】
  【还有我!沈复沈复沈复!求大大画我家沈复啊T^T】
  【沈复的线快虐死我了,我不管,大大你今天一定要画沈复给我们发糖慰问我们受伤的心灵】
  【?要脸吗?负分怎么这么恶心?道德绑架啊?沈复自己作死自己有毛病?凭什么要画沈复?我枭哥才可怜好嘛!】
  【负分真恶心透顶】
  【评论区也成天看负分作妖,负分滚出直播间好嘛!】
  【某家粉请自重,负分安安静静没攻击人吧?枭粉能争取,负分就不能争取了?真呵呵枭粉一脸啊!】
  
  阮糖不擅长处理这种剑拔弩张的场面,劝架更不会。
  眼看撕起来了,她轻轻叹了口气,解释清楚:“今天不画他们。”
  
  【不画?那画啥啊?我就想看沈复】
  【爱看不看,不看拉倒,别在这儿逼逼!糖糖甭理他们,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我们都爱看】
  【对啊,我也是冲着糖糖来的,你们吵啥啊?都是糖糖创造出来的人物,你们爱枭哥爱沈复,难道不应该爱糖糖?】
  【糖糖快画吧】
  ……
  经过这么一闹,她还真忘了原来要画什么。
  
  这两天T市气温骤降,她没防住突然袭来的冷空气,有点小感冒,吃了药也不见好,刚睡了一觉起来测体温,有点低烧,现在头都还昏昏沉沉的。
  大脑空白,握着笔好半晌才开始在纸上勾勒线条,简单几笔将轮廓勾勒出来后,才慢慢的开始填充细节。
  
  她一旦进入到某个状态中精神就会高度集中,格外专注,也因此错过了疯狂刷屏的弹幕内容。
  【妈呀!我今天终于看见神仙画画了啊!】
  【真·神仙画画】
  【我恨!为森么我没有这种听话的手???】
  【糖糖的手怎么这么好看,疯狂舔屏】
  【话说……你们不觉得糖糖画的这个人物形象蜜汁熟悉?】
  【卧槽终于有人说这个了!刚刚我就刚说糖糖画的这个人怎么这么像……裴亦丞啊】
  【糖糖难道是裴亦丞的粉丝?】
  【不是像!根本就是啊!糖糖你喜欢裴亦丞嘛?糖糖画的好好看啊,我的天呐,简直入木三分,□□也太像了吧】
  
  等阮糖画完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已经上了热搜。
  看着白纸上轮廓分明眉眼清冷的男人,她心头狠狠一跳。
  完了……
  
  *
  为避开在机场蹲守的大批粉丝选择从VIP通道出来才得以安全脱身,接到了人,低调的大众辉腾往市区驶去。
  冯显一上车就在刷微博,热搜第一【神仙画画裴亦丞】
  他还纳了闷了,他家艺人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点进去后,才发现是一段截取自直播平台的短视频分享。
  
  “别说,画的还真不错”冯显看的啧啧称奇,顺带将屏幕倾斜了些让裴亦丞也能看到。
  活跃在屏幕上的一双手,细长的手指微曲着握着笔,游刃有余的在纸上勾勒出雏形,暖光照着手白的发亮,隐约可见淡淡的青色经络。
  ……
  女孩温软的嗓音中带着浓重的鼻音:“我不是他的粉丝呀,就是随手画的……”
  
  裴亦丞眸微沉,周身气压骤低。
  冯显打了个冷颤,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
  难道是温度太低了?冯显冲前头吩咐道:“秦浩,温度调高点。”
  
  笔触在纸上描画的沙沙声过后,娇娇软软的嗓音再次响起:“为什么画他呀?大概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吧”
  心头笼罩的那点阴郁被击的溃不成军,煞时消散,湮灭成灰烬
  将冯显手中的ipad直接夺了过来,他平静吩咐道:“去万嘉阁。”
  
  “啊啾——”阮糖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鼻尖都被她揉搓的泛红。
  忍着不舒服在厨房内刮掉姜皮,细心的清洗干净后,手握着小的餐刀将姜切成片状。
  锅中放水滚了后将姜片放进去,盖上了锅盖,转而开始东翻翻西翻翻的找起了糖。
  
  找到了!
  阮糖眼眸一亮,踮着脚去够放置在橱柜二层的冰糖罐子。
  脚尖点地,身子颤颤巍巍的,伸长了手,宽大的睡裙衣袖滑落露出了一截细白的手臂。
  指尖勉强能够到第二层的柜子边,但拿不到冰糖罐子。
  
  手都举酸了还没拿到糖罐,她叹了口气,脚下一松,脚跟落地。
  望着比她高很多的橱柜,阮糖终于感受到了室内设计师在挑选家具装修的时候对矮子的深深恶意。
  正考虑着要去搬一把凳子过来,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清冽干净的气息迅速侵占了她的嗅觉,温热的胸膛因往前倾的动作而时不时会碰触到她后背,肌肤相触,身子猛地僵住,身体内像有一股微妙的电流窜过,又酥又麻。
  伸长的手臂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糖罐拿了下来,握着糖罐的手骨节匀称指节分明。
  “拿着”近在耳边的声音质地清朗,呼出的浅浅气息钻进了耳蜗,有点痒。
  
  阮糖懵了好一会儿才去接糖罐,耳畔旁又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尾音勾着几分慵懒浅淡的笑意:“画我?”
  阮糖心颤了两颤,眼睫垂下微微颤动。
  又听他似笑非笑的反问:“长得好看?”
  阮糖手一哆嗦没拿稳,糖罐砰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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